自己的儿子成了元旭的皇帝岂不是说他们这些前朝旧部的大业终是成了?
钟离赫念头急转,恨不得立时将这好消息告诉其他人。
李玲花虽语气哀婉,脸上却做不出柔弱的表情,她看钟离赫神色有所动摇,眼中划过流光,将放在宽大袖子里的洋葱掰开,眨了眨眼,泪珠儿滚滚而下,这才回过头擦擦眼角。
有东胡人把持朝政,这太后做的怕是朝不保夕。钟离大人,你可愿如当年从皇宫救出我一般,如今也带走我?您要是愿意抛弃过往,不要再管前朝种种,也不嫌弃我这沦落风尘的身躯,和我度过残生,如何?
眼看得美丽的女子满脸泪水,钟离赫眼神一闪,本就动摇的心顿时就软了,他抬手轻抚思念的女子的面颊:我愿意,灵儿,你还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这就让我足够庆幸,只是留下煊儿可怎生是好?
我儿如今虽是皇帝,可东胡人要是不高兴,很快就会换了天子,还不如我们一家三口好生活着,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想和你一生一世,你可愿答应?
李玲花情真意切的扶着钟离赫的手道,一生一世这些话是当年她陷于情深时想逃离皇宫时对钟离赫说过的,如今隔了十几年再说出口,钟离赫顿时现出怀念之色。
钟离赫看着面前丽人,眸中闪过思量:好,但是为了安置你和孩子,我需得做些布置,你得听话,就像那些年
嗯,只要能逃出苦海,你说什么我都会做的。
李玲花当真像个傻姑娘是的,抹了抹眼泪,认真记下钟离赫所言。
片刻后,李玲花又安排侍从带着钟离赫离开,她依依不舍地目送钟离赫离去,还温柔叮嘱对方切莫忘了自己。
待几人离去,李玲花神色一敛,眸光冷沉,面无表情道:来人,去这几处探查,再做些布置。你们几个跟着钟离赫,小心探清楚他们所在据点,势必要尽快将东方一族余孽全部斩草除根。
遵命。探子领命,分成几路,身影很快隐于暗处。
拔除东方雅余党一事进行的极为顺利,钟离赫虽然谨慎,但此时因李玲花给他吃了定心丸,多少有些急于求成,就联系旧部想让旧部去救东方雅。
这一联系,前朝余党的残部据点就暴露出来,李玲花顺藤摸瓜,短短数日就将之一网打尽,虽还有一部分漏网之鱼,但这些旧部不是每一个都如钟离赫对东方雅般忠心耿耿,丢进刑慎司用刑后,自己就招供了不少余党。
及至老巢被端了,钟离赫才反应过来被骗了,他想去寻李玲花,可他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李玲花懒得见他,命人直接将他和钟离煊以前的奶娘阿若擒获关在了一起。
结果过了两日,阿若便将不知何时藏在衣物里的毒药掺在水里,带着钟离赫死了。
阿若爱钟离赫,也恨钟离赫,对钟离赫的恨意甚至超过了李玲花,带着还心存幻想的钟离赫死的毫不犹豫。
钟离赫死后,东方雅旧部的围剿还在继续,李玲花处理完一切,才将钟离煊真正的身世告诉他,她担心儿子会因此难受,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钟离煊得知消息心绪根本毫无波动。
钟离煊在人间的身世并不是什么秘密,在上一世他就知晓这一切,钟离煊处理好政务,转过头安慰好李玲花,这才来寻楚辞。
钟离煊来时有些迫切,他为帝之后,隐隐察觉人间气运在自己身上汇聚,分明有了突破的征兆。
若是气运完全契合,钟离煊就得脱离人间去神界闭关,最多则十年他就得离开,然他可回归神界,但如今不足百年,根本无法让楚辞脱去凡躯成为能到达神界的地仙。
但只要他和楚辞以神魂双修,将自己的神魂气息渡给楚辞,数载倒是有可能重塑楚辞的魂魄。
若是楚辞愿意随他去三十三重天之外,他也会许以楚辞天后的身份,神界与凡间不同,帝后同治,天后地位超然,于天帝同阶,哪怕楚辞没有丝毫神力,有了天后的身份,也足够他在神界安然无忧。
是以,将这几日宫中发生的事情说完,钟离煊又忍不住道:楚辞,你可愿意做我的皇后?
做皇后,你可是要在天下人面前迎娶我不成?楚辞听钟离煊绕不过这茬,有些忍俊不禁,男皇后?钟离煊不怕朝臣惊掉下巴么。
没曾想,钟离煊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冷肃的面容上现出喜意,分外意动道:在天下人面前迎娶你?如此甚好!这般的话,无论天上地下,都会知道你是我的了!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楚辞扶额低笑:你居然还真想如此。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儿女情长且先放在一旁,等我处理完这些事,你我的事情再处理也不迟。
要事,除了我之外,你还有什么要事?钟离煊闻言,面色微微一变。
第60章 花开之时
诸师晏所言不清不楚, 楚辞自己都一头雾水,是以此时也不能告诉钟离煊。
他想了想,拿出地图道:修路, 建厂。元旭民生凋敝, 要想做好帝王, 就得办实事, 如今东胡和元旭同气连枝,两方发展都迫在眉睫, 东胡这三年征战, 已经影响了民生,需得和元旭通商交换物资,才能弥补损失。
钟离煊闻言, 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他蹙眉:你说的没错, 国祚气运的确和民众息息相关,你想做什么?
钟离煊看向楚辞,他原来也不是会让儿女私情越过公事的人,只偏偏面前放不下的是楚辞, 然楚辞比他更醉心于公事, 钟离煊暗中叹口气。
能做的事情么,这可多了去了。楚辞跃跃欲试道。
钟离赫蹙眉:也罢,我给你时间考虑。你要做什么,我会鼎力相助, 但不要忘了, 你是我的。他揽住楚辞,额角抵着楚辞的后颈,如少年时般蹭了蹭楚辞的鬓角。
好。
楚辞捏住了钟离煊的手指, 抚摸着对方有力的指节,低笑道:你想的,我也想的,只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的视线略过钟离煊的肩膀,看到了桌子上木头的八哥。
若是需要验证诸师晏的话,几年足矣,他也急切想让钟离煊属于自己,但是他不能赌,不敢赌。
他宁愿自己和钟离煊再等几年。
时间转瞬即逝,及至钟离煊坐稳皇位,改年号为楚,已是五年后,这五年来,楚辞东奔西走,这一年,他更是经过大漠,前往西域探查。
夏至时,楚辞才随着西域商人从大漠归来,皇帝于京城为他接风洗尘。
一道平直的道路直达京城尽头,似与天空相接,道路平整干净,道旁种着各色花树,此时繁花盛放,一阵幽香在空中飘荡。
隐隐的一阵马蹄声传来,城墙上等待的人看到远远一队车马行来不由精神一振,拿过望远镜看过去。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穿过花道疾驰而来,纷繁的花朵随风散落,落到那人发端,披风扬起,那人宛如一只展翅的大鹏,迎着霞光从天端坠落。
楚辞!
钟离煊神色一阵恍惚,他与楚辞这一次分开足有数月,他思念成狂,如今盼得这人归来,不禁想起数年前久远的记忆。
那时,那人披着月光立于墙上,一身红衣俯首看过来的模样,与今时隐隐重合。时间眨眼飞逝,那时眉目飞扬的英俊少年,如今已成了俊秀伟岸的男子。
钟离煊心绪激荡,他自城墙匆匆而下,身后的朝臣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钟离煊到了城下,等了一阵,那让他久候的男子终于行至面前。
男人翻身下马,长臂一舒,在朝臣一片惊呼声中,他紧紧地搂住了穿着龙袍的帝王:小煊,我回来了,久等了。
男人声音低沉含笑,身上带着花道驰来时沾染的花香,浅淡又清冽,钟离煊贪婪地嗅着熟悉的气息,回抱住楚辞:事情处理好了吗?
好了,最后一处驰道竣工,如今元旭并西域已经畅通无阻,可算都成了。楚辞面上带着疲惫之色,但是眼神炽热,带着一种克制不住的欢喜。
好,如此大好!今夜宫内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钟离煊欢喜道。
五年过去,当年百业待兴的元旭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五年东胡和元旭通商频繁,西域和东胡、元旭商道开拓,还组建了数支船队远行至海外,收集物资带回元旭,周尹吉一行的船队奉皇命而行,在距离元旭最近的地方,圈起几个无人孤岛修建各种厂房,将开采的石油、煤炭、宝石等矿产源源不断的运回了元旭。
楚辞选拔了不少有天赋的工匠随他一道钻研,这五年整个元旭发展仿佛开了外挂一般,种种大型器械被集合人力火速造出,又投入生产。
烧制石灰,修建水泥厂,大肆冶炼钢铁,在楚辞的驱策下,众人彻底改革了元旭原有的生产体系。
水泥道路从元旭王都修到了大漠深处,木质轨道铺就,由马拉动在木轨道上前进的驰道铺陈推及,连接了元旭最主要的几个城市。
化肥也被生产出来,保证了粮食增产。楚辞还让周尹吉船队从海外带回了高产的种子,玉米土豆都在其中,由官府开垦荒地育肥试种,再免费发到贫农手中播种,化肥由官府免费发放,还有专员指导农人灌溉施肥。
五年的时间,高产的种子已经从元旭京城推广到最偏远的农庄,饥荒问题被大大改善。
京城作为最先圈地推广种子的地方,产出的粮食保证了数个州府民众粮食还有存粮草,土豆玉米大豆等种子又被运往东胡,换取东胡的牛马皮毛。
东胡售卖的不仅有牛马皮毛,楚辞在大漠深处修建了纺织厂,东胡人种的棉花,饲养的牛马皮毛加工成纺织品高价贩卖到西域等地,这些钱财又被用来在海外等地收购各种粮食动物,东胡和元旭自上而下都慢慢摆脱了饥寒的困扰。
楚辞靠一己之力,将元旭推入了半工业化时代。
这些年楚辞毫无停歇之意,钟离煊觉得楚辞宛如魔障了,他势要在整片大陆修建贯通各地的道路,而后竟真的毫无停歇的用五年在各处修筑了驰道。
五年,足足五年,他们聚少离多,驰道修到了大漠深处,楚辞终于回来了。
钟离煊再也等待不了,他觉得自己分明是浪费了五年,无论楚辞愿意与否,他也要把握住此时的机会,一举成事。
是夜,宫中设宴欢庆,远赴大漠的工匠和官员同聚一堂,皇帝并未出席,他带着楚辞回到为楚辞专门修筑的宫殿内。
夏夜暑气未消,钟离煊换下龙袍,穿着一身黑色便服,他牵着楚辞的手,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楚辞,看看,你喜欢么?修了五年才达到这般效果,殿名未提,就等着你题字,你可愿住在这里陪着我?
厚重的门扉被重新合拢,钟离煊回头看向楚辞,抬手扯开了身上黑色披风,露出薄薄的一层朱红色亵衣。
楚辞看着眉眼蕴着水光的青年,一愣后喉头发紧,热意晕染开来:小煊你这是
一时失语,楚辞手足无措,钟离煊看着眼前明明经历过人事却还是个愣头青的男人,勾唇笑起来。
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他抬手解开发带,乌发倾泻下来,眉眼间带着笑意,他舔了舔唇瓣,偎依过去,清俊的眉眼下垂,隐隐带着些不一样的颜色,就这般缓缓解开楚辞的衣带,我替你更衣,可好?
我自己来。楚辞僵硬地按住钟离煊的手,还没继续动作,倒见钟离煊衣襟先散开来。
朱红衣衫掩映下,雪色柔软又动人心魄。
楚辞下意识抬手想帮青年拢住衣襟,没曾想对方一挑眉,反手就将他的手掌按住,凑上来贴着他的唇瓣吐气道:你可曾记得那时你要教我什么?不若现在再教一回?
教什么?手下宛如触着一块软玉,温润却不单薄,楚辞愣愣反问道。
一室灯火通明,红烛摇曳,龙涎香燃烧,暧昧的香味撩拨心弦,比龙涎香更幽魅的,是眼前之人。
烛光中,钟离煊面上映出淡淡的红色,他垂目引着楚辞走向桌案:傻子。
这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也恢复了记忆啊。
钟离煊叹口气,心说还是灌醉了这人才放的开,他倒了一杯酒,自己一饮而尽,而后凑过去,舌尖抵开眼前呆头鹅的唇瓣。
唔酒液入口,楚辞木然地咽下,待反应过来,本能的追逐而去。
气息渐沉,不知何时钟离煊已经半闭着眼睛被楚辞扣着腰放在了案几上,钟离煊任由对方动作,直到一个酒杯被推下桌子落地发出脆响,楚辞才惊醒过来。
两人分离开,钟离煊眼神迷离,舔了舔唇瓣上的水渍:我命工匠酿出了醉仙愁,今夜你随我饮个痛快,可好?
醉仙愁啊好。楚辞终于明白过来。
重生前他和钟离煊一夜荒唐,喝的就是醉仙愁,如今钟离煊这般邀请,是何意思,自是再清楚不过。
楚辞伸出手,拇指拂过钟离煊的唇瓣,他低下头,亲吻着对方的发梢,轻声含笑道:你可真是罢了,这次若是我孟浪了,你可会如那时般哭泣?
钟离煊的唇瓣猛地咬紧,面上浮现出薄红,他长腿抬起,勾在楚辞腰上,侧过头闭着眼道:不会哭的。
当真?
当真钟离煊仰起脖子,雪白颈子上喉结滚动,声音微微发颤。
这么说来,那时你也是故意的?楚辞吻住对方红透的耳垂。
是故意的又怎样?若不是你是个呆头鹅,是块木头,我也不会如此钟离煊睁开眼,恶狠狠地看着楚辞,明明是你主动要教我,醒了反而像个贞洁烈男要自杀,你这呆子,混账的呆子!
楚辞闻言一滞,他笑了一下,拿起酒壶,将壶中酒液一饮而尽,而后低头,封住对方的话语。
片刻后。
是我的错,那今夜,我们好好解除了这误会可好?
唔那当看你的表现了,我的男皇后!
皇后么?那我当是得使出浑身解数侍寝了,若是我这新上任的皇后举止不当,还望陛下恕罪。
唔恕你无罪
帘幔垂下,掩去了两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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