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也别怪毕师弟,是我们......”
“你们不用替他辩解。阿岩,你来说。”林有坚毫不客气地截断两个小辈的话。
“我......我......”
毕岩支支吾吾半天,眼看躲不过去,索性把心一横,大声辩驳:“我回客栈的路上碰巧遇到一个淫贼正拐了地上的小姑娘欲行不轨之事,就直接追上去,想把小姑娘救出来。谁知道那淫贼背着个普通人都跑的飞快,我差点跟丢。”
说到这儿,他眼睛往张泽的方向瞟了一眼,继续道:“等我追到巷子里,就看到姑娘已经遇害,这人正要离开。我怕他又要逃跑,就......就......”
越到后面,毕岩的声音就越低,到最后,渐渐住嘴嘴不说。
张泽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位少侠,好歹动动你的脑子,哪个凶手杀完人之后还记得体面地给人家盖上衣服!”
可案发现场只有你一个人在。
当着师父的面,毕岩不敢明说,只能自己想想。
经徒弟这番解释,林有坚对具体经过猜了个大概。这件事,确实是毕岩思虑不周,处理不当,平白冤枉了无辜的人。
林有坚按着徒弟的头推到张泽跟前:“还不快给张大侠认个错。”
师父的话毕岩不敢不从,只得恭恭敬敬弯腰作揖,老老实实道歉:“......方才是晚辈思虑不周,行事莽撞,险些伤到张大侠,晚辈在此给张大侠赔个不是。”
张泽心里呵呵一声,要不是这身体还有两下子,他不死也得去半条命。这么轻飘飘一句道歉就想翻过这一页,他张泽是这么随便的人?
林有坚仿佛猜到张泽的想法,补充道:“此次是阿岩鲁莽行事,险些伤到张大侠,实在是林某管教不周。张大侠不若卖林某一个面子,此事,林某欠张兄一个人情。日后张兄若有所求,只要不违道义,林某定不会推脱。”
看他的行事作派,林有坚在武当派应该地位不低,能让他欠下人情,倒也不亏。得饶人处且饶人,武林的圈子就这么大,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将人得罪得太死。
心中打定主意,张泽面上就带出几分和善。他伸手在天乙肩上轻轻拍两下,天乙会意,收敛所有气势,退到主人的身后。
林有坚既已释放善意,他也不介意投桃报李,主动说出自己的遭遇:“我本欲和天乙回客栈休息,行至半路,听到地上那姑娘的呼救,又碰到一个仓皇逃窜的黑影,于是我让天乙去人,我顺着黑影来的方向一路探查到此处。我到时,小姑娘已经被割断喉咙,命不久矣。”
张泽轻叹一声:“我送了小姑娘最后一程,见她衣衫不整,就脱下外套给她遮挡身体。刚想走,这位少侠就突然窜出来,直接将我认作凶手。”
“原来如此……”林有坚皱起眉,进一步问道,“关于黑影,张大侠可有什么印象?”
印象?
黑灯瞎火的,又事发突然,张泽苦思冥想半天,只记得那人身材瘦削。
“轻功奇高,身材瘦弱,好女色……莫不是……”林有坚神色微动,若有所思。
这时,天乙站出来,先是对张泽低头一礼,然后拿出一样东西:“属下没能追到那人,不过追击中,属下乘其不备,划破那人的衣袖,拿到了这个。”
张泽接过来一看。
那是一块由不知名金属炼成的小牌子,呈黑色,入手微沉,触感光滑冰冷。
黑牌边缘铸有繁复的花纹,分正反两面,正面是一个小篆体的“阳”字,背面以同样的字体刻着“幽冥”,细看之下还能发现,黑牌背面整体是一块浮雕,万鬼嚎哭,皆被镇压于幽冥之下。
“果然是他。”林有坚面容整肃,“万淫之首石秋阳。”
“石秋阳?”张泽好奇。
“此人极为好色,专挑闺房女子下手,惹得民声沸腾。武当和少林曾派遣门下弟子联手围剿。奈何他武功不高,但轻功极好,滑不留手,警惕性极高。被逼到重伤仍然被他顺利逃脱,投入幽冥。”
张泽本想再问问幽冥,可再一想,林有坚身为□□湖人,谁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心眼,总得防一手。
想知道什么东西,回去问天乙也是一样的。
于是他只是点点头,道:“石秋阳的事情我知道了。天色已晚,我就先告辞了。”
“如此,林某就不强留张大侠,张大侠请便。”
别过林有坚,张泽拐了个弯,把夜巡的官差引到小巷口,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悦来客栈。
谷清风居然还没睡,借大堂里的烛火翻看什么东西,见张泽回来,问道:“回来了?”
他抬头看向门口,这才发现张泽一身狼狈,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门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别提了。”张泽疲惫地说,若不是天乙撑着,他都能直接扑倒在地上,“回来的路上碰到倒霉事儿,和人打了一架,就成这样了。”
谷清风一听,更是担忧:“打一架?张兄没受伤吧?”
“没有,都是别人的血。”张泽有气无力。
“那就好。”
谷清风见他精力不佳,体贴地让开一条路:“张兄快去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了。”
张泽强撑着挥挥手,和天乙一起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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