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想了片刻,十分不舍,可又是情理之中,“那……让三爷一人赴任?”没个枕边人,下人又怎能照料的周到,她不放心。转念一想,咬了咬唇,“您这是打算纳妾,带个妾侍过去伺候了?”
齐琛笑笑,明玉已起身不瞧他,“母亲,亦或是三爷瞧中哪家心灵手巧的姑娘了?”
话说完,就被他抱住了,揽的紧,也不怕守在门口下人看见。
“纳妾的事不会考虑,你总是自己吃酸醋,不怕吃坏肚子?”
耳边声音低柔,明玉这才偏身看他,盯着这俊朗人,他的话,她此时信,但不敢信一世。男人嘛,不都如此。等过了几年他厌了,不给她添两三个堵?可他此时信誓旦旦,心头也软了,叹了一气,不知说什么好。
齐琛见她如此,在她额上稳稳印了一记,低声,“我与母亲说了,让你跟我一同去,若是纳妾带去,有了孩子,是庶出。可带你去,生的就是嫡子了。我问她,嫡出的和庶出的,您想要哪个?”
明玉这才笑笑,真是处的久,齐琛也知晓孟氏的心了。豪门大家,重视嫡出血脉。孟氏想要孙儿,自然是想要嫡孙的。
这三言两语,就应允下来。
这头还在说着话,嬷嬷就过来请明玉去孟氏房里。明玉笑笑,压低了声音道,“三爷先忙吧,定要很晚才回来。”
齐琛也了然,临别前,婆婆与儿媳说的话,肯定很是冗长。只是也是出自爱子之心,也十分理解。让明玉好好听教,自己便在书房里练字。等了一会,让去买邓州地方志的小厮也回来了,便好好看起书来。
这几日齐琛都去拜访恩师同窗,当时离京道别。明玉也忙活起来,一来是挑一些下人带去邓州。二来是她在京城认识的官夫人也不算少,但不同于齐琛可以一一拜访告知,她做那种事,显得太招摇。毕竟妇道人家也不太懂官场的事,都道外派的都是庸才,京官才是贵气有面子的,比不得齐琛的同窗见识多,不必解释。
仔细想了一番,便向孟氏请示,办个游园招待,也算是离京酒宴,晓得事理的,自然明白这酒宴意义,而又不会多言。得了孟氏应允,明玉便忙了。
明玉头一回办游园,才知去参加别家游园容易,自己做东道主可有许多麻烦事。理顺了思绪,将事情一一吩咐下去,各司其职,不许逾越。
过了五日,终于是顺顺利利办起。
孟氏当日得空来瞧了瞧,翌日探了几位夫人口风,评价颇高,顿觉面上有光,暗想明玉也是有大家风范的,称得起自家儿子。娶妻当娶贤,纳妾当纳娇。明玉贤惠,姿色也有,无怪乎儿子不愿纳妾。
七月初一,京城的事已安置妥当。齐琛携着明玉,邓州赴任去了。
第二卷
☆、第四十章 知州通判
孟氏的担忧倒不是不无道理的,明玉身体比不得齐琛,也比不得常做粗活的下人,这路一赶,天气又酷热,陆续行了四天的路,隔着马车厚顶,也觉被热气蒸熏的难受,昏沉沉倚在齐琛身上,半日都无话说。
等夜里到了驿站,水桃伺候她服下解暑汤药,躺了许久才觉舒服了些。
齐琛沐浴回来,屋里的灯火亮堂,见明玉已躺下,便吹灭了三支蜡烛,独留一支。站在一旁俯身看她,每每一病,人就憔悴,脆弱得很。
十七日便要到邓州,快的话,耗时半月,慢些,便要一个月。朝廷对外放官员本就多约束,上任延期的事做不得。明玉在临出门时孟氏就这般说过,也不敢让齐琛放缓行程。
躺下身时,明玉便被惊醒了,身子一动,齐琛偏身给她拢好被子,“惊着你了。”
明玉揉揉额头,“昏睡了那么久,早该醒了。”
见她将手伸到被子外,齐琛又将她的手捉回被中,“宁可热些,也不要着凉了。”
“嗯。”明玉往他身上倚靠,轻叹,“本以为能一路陪三爷赏赏景致,谁想被妾身扰了兴致才是真,母亲是过来人,倒该听听她的,身子不好就别山长水远的跑。”
齐琛抚着她温软的背,说道,“这一路必定会辛苦,可到了邓州,你就不觉后悔了。苦上半个月,可以相守三年,倒也值当。”
明玉笑笑,话说到心坎里了,“是。”
“只是天气酷热,怕你受不住,所以我想,我先去赴任,你和下人慢慢上路,不急。”
明玉迟疑起来,虽然不是没了齐琛便不能行路,可腻在一块久了,到底舍不得分开一两个月。但身子确实受不住,拖了他上任良日,也是她不愿看见的。
齐琛见她默然,也不追问,“我带一个下人,沿途有驿站,也无妨。”
明玉思量许久,才道,“带六个吧,我留两个便好,否则要一路担心他们照料的不好。”
齐琛笑笑,“你若才留两个,才真要人担心。”
明玉想了想,自己是妇道人家,到底比不得齐琛赶路安全,这事确实不该推来推去,“那您留一个护院,一个丫鬟。”
“嗯。”
因驿站不能停留,翌日,齐琛送明玉到下个小镇的客栈里,才和随从离开。
目送齐琛离去,烈日当头,在伞下也觉晕乎,明玉这才回了客栈里歇下。醒来已是傍晚,精神已恢复如常,但夜里不能赶路,水桃又起了玩心,劝了明玉去外头夜市走走,买些有趣玩意也好,免得一路留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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