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当时正抱着孩子喂肉呢,闻言十分有父亲责任的点头:我们家树树一定行。
时瑾看的脸色发青,他总觉得这小东西回头就能咬陈山一口。
有不少人在别的星球看到了好玩的,都爱带回去,活物更不少见,要不然鬼市上拍卖的那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呢。
刘队见时瑾脸色不对,当时是这么安慰时瑾的:没事,这小东西攻击力不高,陈山爱养,就让他当个玩意儿养吧,以前队伍里还有人跟星球上的异种相爱了呢,现在每个月都会被固定带走去查一趟感染值,陈山就养个小崽子,算好的了。
时瑾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该庆幸陈山至今都没想起孩子他娘在哪儿这回事儿吗?
万一陈山非要搬那颗树回去,给孩子一个完美的幸福家庭,那才叫崩溃呢。
就这么诡异的安慰了自己一通,时瑾顿时觉得那只小东西顺眼多了。
因为陈山带了个儿子,所以接下来的任务他一直就缩在基地里面没出去,二队队长乘风和军队一起去封星了,四处逮捕遗迹猎人,当晚就没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刘队长就趁着这个时候,带着沈随风、时瑾封咎和赵柯一起去外面捡漏。
被军区清扫过的地方一时半会儿来不及整理物资,就会落下来很多好东西,经验丰富的刘队长领着他们跟在军队后面,碰见什么东西就上去目测一下,然后吩咐他们收起来。
噢,这东西很硬,能当武器。
这个看起来是能药用的,收起来,回头鉴定。
这东西看不明白,嘿,不用白不用,收起来。
时瑾背起来一大包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拾荒人,灰头土脸的跟在刘队后面,见到什么都是一个劲儿的塞。
期间他们还撞上了交火的军队,军队在围剿一部分遗迹猎人,在发出警告后直接鸣枪开火,打老远时瑾就闻到了一股激光烤在皮肉上的糊味儿。
刘队带他们绕过了这一块,又捡了一大堆东西,最后人都背不动了,精神体也跟着上阵,赵柯的小柯基背上都背了个包,累的直吐舌头。
他们回到临时基地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一群人放下东西,时瑾拿起了盆,随口问还沉迷带娃的陈山:要不要去洗澡?
陈山手心里的孩子已经被他洗的干干净净了,除去了血液,剩下的是绛紫色、泛着蓝的皮肤,这东西没睁开眼,但是已经可以四处乱爬了,陈山怕它跑丢了,还在脖子上给他栓了个绳子,然后抱在怀里,心肝宝贝一样呵护着,头都不抬的回:不了,你自己去吧,你们出去的时候我洗过了。
临时基地后面有刚建造出来的浴室,不过条件有限,是所有人混用的大浴室,没有隔间,要洗只能一起去洗。
时瑾起身时想喊封咎,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喊,封咎已经拿起了盆站在了他的旁边,他还没来得及走,沈随风也跟了上来。
赵柯满身汗,躺在床上跟他的狗一起吐舌头,本想说一句一起,又惊觉这好像是个百年难遇的修罗场,立刻把吐出来的舌头收回去了,安安静静的躺着,不出声了。
那走吧。时瑾拎起来条毛巾,往自己头上一搭,带着两个人去了浴室。
大浴室间足足有一百多平米,两排莲蓬头安静的伫立着,从门外进去是个更衣间,时瑾随意脱下外衣,裹上浴袍去浴室的时候,发现封咎和沈随风谁都没动。
这俩人安静的坐着,看着对方,在更衣室里坐成了两尊雕塑。
等时瑾要进去、抬眸诧异的问了一句的时候,两个人沉默片刻,同时回了他。
你先去,我马上。
我有点事,等会进去。
时瑾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漩涡,把封咎和沈随风俩人都卷起来了,让别人一步都插不进去。
时瑾向来搞不懂封咎和沈随风之间这种奇奇怪怪的氛围,幸好他也不是那种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他们俩不动,他自己进去就是了。
浴室里空荡荡的,地上还有些许水渍,人的脚步声踩下去的时候水波会跟着荡漾一圈,时瑾站在莲蓬头底下,水很凉,但他也没停。
大概是没烧上热水,临时基地,不挑这些,凭他的体质也不是问题。
时瑾一边洗,一边想着过段时间回帝国联星之后的安排,他打算买个小房子,不用多大,五六十平米就行,就在850基地附近买,这边房价便宜,他还个几十年贷款就行。
房子要有阳台,阳台上种满树,摆一张小摇椅,他跟他的鹿一起趴着晒太阳。
上辈子活的浑浑噩噩,才十八人就没了,很多好东西都没享受到,这辈子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些旋涡,他只想找个地方,晒晒太阳,好好走完自己的下半辈子。
兴许是幻想中的场景太过美好,以至于水温似乎都没那么凉了,水流打在后背上,传来一种隐隐的酥麻感,很舒服。
时瑾洗够了,想伸手去关掉水龙头,但是手指一动,麻了。
时瑾这才意识到不对,他试图去动一下腿脚,也麻了。
骨头和肌肉都失去了方向,他凭感觉努力向前迈了一步,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踩到了哪儿,他只知道身体在向下飞速的倒去。
他看见了越来越近的瓷砖地面。
时瑾在倒地的一瞬间,终于看清楚了罪魁祸首。
在涓涓的水流里,一颗颗肉眼很难分辨出来的白色细卵顺着水流行走,眼睁睁的在时瑾的面前涌进了地漏里。
一股寒气从后脊梁窜到了头皮上,时瑾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当场厥过去。
没人知道,他就害怕这种虫卵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每一个卵都是一个虫子,它们会很快孵化,然后奔向四面八方,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迅速扎根,变成一个个虫子,然后趁着夜色,爬到床边,爬到枕头边,爬到耳朵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想象的画面太过于具体,时瑾突然觉得他的浑身都跟着痒了起来,特别是他的耳洞,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孵化,让他想要伸出手对着自己的耳洞狠狠地捣两下,疼也好,流血也好,不要痒。
但是他动不了。
身体只剩下了眼睛和耳朵还能正常运转,剩下的部分都变成了僵硬的木头,他以为这么大的动静足够让门外的俩人进来了,但是外面的人竟然足足过了半分钟才进来。
进来的还不是人,是一头狼和一匹鹰,因为是在室内,鹰飞不起来,所以滑稽的用爪子奔跑,狼嘴里还叼着个大浴巾,往时瑾身上一盖,然后叼着时瑾的胳膊把人往外拖。
鹰才刚进门,人已经被拖出来了,鹰只好费劲的掉头,锋锐的爪子磕打在瓷砖上,发出清脆到有点刺耳的啪嗒声。
时瑾被拖出浴室之后,沈随风和封咎都慌了几秒钟,然后又急匆匆的把人绑好,放在狼背上一路送到了药剂部。
时瑾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
他脑袋冲下,肚子垫在狼背上,狼一跑,他就跟着上下的颠,封咎和沈随风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背他就算了,居然都不肯上来扶他一把,他都快要被颠下去了,居然是那只鹰过来压在了他身上,硬生生把他压在了狼背上。
背上压着,肚子颠着,时瑾此时难受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但凡有点力气,都要吼出来一句:你们搞什么!背我一下很难吗?
所以当药剂师从药剂部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一头巨狼狂奔而来,狼背上踩着一只鹰,这俩精神体之间趴着个浑身嫩白的小男生,胳膊细的小腿嫩,十根小脚趾头在太阳底下像是泛着粉嫩的光,腰间盖着一个浴巾,堪堪盖到大腿,后背像是温玉,劲瘦清俊,能清晰的看到骨头的走向。
再一看,嘿,还是熟人,昨儿刚来一次,今儿又来了。
因为基地药剂部人少,所以检查这种事儿都是药剂师亲自来,他把时瑾摆到床上,想去问问封咎和沈随风是怎么回事,奈何这俩人门都不进,沈随风在门外回了一句洗澡洗晕了。
药剂师就自己查,他放出精神体,查来查去觉得不对,连着给时瑾打了两针药剂,时瑾才能动动手指头。
水?药剂师看着时瑾写出来的字,在原地站了几秒钟,转身出去叫了兵。
药剂师出去没多久,基地里就乱起来了。
先是有人在巡逻的时候晕倒,后是有人潜伏进了基地,潜伏的人来势汹汹,对上了几次手之后就知道是遗迹猎人。
这是一场偷袭。
封星之后,遗迹猎人无处可去,等待他们的就是被军区收押或者当场击毙,于是这群遗迹猎人开始了反击。
他们在军区的水源里投了一种虫子的卵,这种虫子是绿星本地的虫子,生命力十分顽强,居然撑过了过滤器,成功进入了活水系统。
而且孵化期只有十几分钟,一旦进入人体,就会顺着人体孵化,然后将人体做巢,挖空吃干,他们投放的时间,时瑾正在洗澡,以及很多士兵正在喝水。
本来今天就有一半的兵出去捕杀遗迹猎人了,剩下的一半又被偷袭,一时之间基地里乱的不行。
时瑾被打了两针药剂就能爬起来了,虽然手软脚软,但也算是站得起来了,他身上也没衣服,干脆裹着浴巾、扶着床走到了门口,一走到门口,就闻到了走廊上一股血腥气。
他听见外面有人在打斗,动静不小,隐约有白狼嚎叫。
时瑾在走出去和躲起来之间犹豫了两秒,刚准备躲起来,他面前的门就被推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五十多岁模样、身穿军装,手持光刃的中年男人。
他的光刃上还带着血,审视的目光扫过时瑾,最后冷声说道:回去。
时瑾看到了他肩上的星星,立刻退后一步,伸手打了个军礼:是。
从他肩上的星星看,这是一位大校。
大校大概只是来确定一下屋子里的人是谁的,时瑾退后了,他立刻就退出去继续杀敌,很快,外面一片寂静。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封咎的脚步声从走廊那头传来,他刚才大概是被人引走了,现在急匆匆的返回来,他一回过头来,就看见时瑾站在门口看着他。
门口还堆着几具遗迹猎人的尸体,时瑾解释:刚才有军区的人路过,杀了这几个入侵者。
封咎心里一松,一阵后怕涌上了头皮,他跟时瑾对上视线后,被那肩上的白烫了一下,竟然下意识地撇开了,过了两秒,才又看过来,语气干巴巴的说:有、外敌入侵。
时瑾依靠着门框,费力的嗯了一声。
药剂师那么着急的跑出去的时候,他就觉得有危险了,但是他也起不来,只能硬等了一会儿,幸好,有一位大校路过。
说话间,军区外面炸响了求救信号,看到信号,外面的士兵会马上返回,那些遗迹猎人也该撤退了。
时瑾腿软,实在是站不住,靠着墙往下滑,封咎过来扶他,又不肯碰腰,最后是抓着时瑾的胳膊,硬把人拖到床边的。
你先联系一下陈山他们。时瑾身体发虚,心里却一阵焦灼,他总觉得外面现在血流成河,封咎却为了保护他,只能留在这里。
SSS级别的单兵,在战场上比任何人都有用。
沈随风已经去了。封咎还沾着血的手拎起一个薄被,似乎是为了不让血迹沾上,所以他掐了一个兰花指出来,垂着眸给时瑾盖上:很快就会结束,军区经历过很多次。
时瑾这才放下了心。
果然如封咎所料,没多久药剂师就回来了,只是他身上的白大褂沾了血迹,跑进来急匆匆的找时瑾问:你是医疗兵吧?SS级的?现在外面很多战士受伤,需要医疗兵。
时瑾的身体好受多了,也早就僵着手臂穿好了衣服,闻言立刻爬起来,跟在药剂师的身后一起去了药剂部。
药剂部大堂堆满了各种受伤的单兵,时瑾一个一个看过去,大概治到第十三个就没力气了,他本就手脚虚软,现在更是疲累,精神力使用过度,大脑也跟着发胀发热,血腥气冲的他鼻子疼,他干脆撤出了大堂,在一个角落里蹲着休息了会儿。
他坐下的时候,隐隐听见了一阵军靴的声音,直到那军靴在他面前停下,他昂起头来,就看见之前救过他一次的中年大校蹲下身来,目光直直的看向他:SS级别医疗兵,时家的那小子吗?
时瑾当时大概是针剂后遗症上来了,口干舌燥,眼前发昏,一句话说不出,就愣愣的眨了眨眼。
嗯。大校点了点头:你没见过我,不认识很正常,我姓沈,随风是我儿子,我听随风和我提起过你。
顿了顿,对方有说:百闻不如一见,确实是很优秀的孩子。
第34章 情敌对情敌
时瑾恍惚间记起来了,这颗绿星方向靠北,按方向划分,这次来的是奥地利军区的人。
奥地利军区,就是沈随风父亲沈大校掌管的。
他想站起来为刚才救了他的事道一声谢,但头晕目眩到竟然站不起身,直到沈大校察觉到他不对,伸手拎着他的肩膀摁了两下。
时瑾肩膀瘦弱,这一摁人都要被摁倒了,俨然是一副强弩之末的模样,沈大校刚才见到时瑾救人,知道时瑾是脱力了,所以叫了两个士兵来把时瑾送回去。
时瑾才刚被扶起来,沈随风就从远处过来了。
他早就知道这次来的军区是奥地利,也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父亲也会来平时像是这种活动一般都是派上校或者中校来处理,他父亲这一次来,隐隐带着一点探望他的意思。
当时他选择来850,而不是去奥地利时,父亲虽然没反对,但是很惊讶,仔细的询问过他为什么。
身为沈随风的父亲,沈大校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这个儿子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四十岁之前当上少将,这就要求他必须进军区,并且在三十五岁之前立下汗马功劳,可是沈随风却在毕业在即的时候,选择了去850部门。
不是说850部门不好,只是这个部门和沈随风的梦想背道而驰,他要白白浪费一年的时光在这里。
当时在和他光脑视频的投影里,沈随风站得笔直,少年人棱角分明,已长成的身骨里暗藏锋芒,在听到他的问话时,沈随风罕见的沉默了许久。
我想去试试。他听见自己儿子说:希望以后不要后悔。
沈大校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丝光,隐约间知道了他这儿子是为什么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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