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对陆梨来说,是件好事。
近九点,江望端着红豆汤上楼。
刚走到楼梯口,女孩子轻软又黏糊的声音隔着沉闷的木板传来,她在喊他的名字:“江望?”
江望来不及开灯,提声应:“在,我进来了?”
陆梨闷声应了。
夏日的夜晚闷热,陆梨捂在被子里,热出了一身汗,但精神了点。
她坐起身,手才探出去,灯就亮了。
江望单手端着盘子,视线直直地朝着陆梨看去,她看起来依旧有气无力的模样,但面上有了点血色。
江望松了口气,抬步朝她走去:“还疼吗?”
陆梨摇头:“不疼了,有点热。”
江望走近,将红豆汤放下,细细瞧着她的眉眼,缓声道:“我给你买了东西,有卫生棉、棉条,棉条一开始可能有点难用...”
“江望!”不等江望把话说完,陆梨便打断了他,她闷着脸,小声道,“我知道的,你别说。”
江望顿住,看向女孩在灯光下隐隐泛红的面皮,把下面的话吞了下去,转而说起别的:“喝点汤,不想吃红豆就不吃。”
陆梨这会儿不太好说话,她瞥了眼热乎乎的汤,没动。正纠结着,又听江望道:“除了吃药和饮食,运动也能改善生理痛。开学前,再买一辆自行车,以后你自己骑车上学。或者,晚上和我一起跑步。”
陆梨:“......”
她最烦的就是跑步,江望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居然还用这事来威胁她。
短暂的僵持后,陆梨捧起红豆汤乖乖喝了。
等她喝了大半,江望递过一杯温水,顺手接过碗,道:“漱漱口,接着睡。”
许是因为喝了甜的,陆梨心情好了不少。
她缩回被子里,瞧着江望关了灯,然后在她床边坐下,一点儿没有离开的意思。
陆梨纳闷:“...干什么?”
江望没急着说事,只问:“困不困?”
陆梨敏锐地从这三个字里觉出点不同的意思来,立马道:“困了。”
江望在暗中点头,也不管她能不能看到,说话语气平静:“那我们说说话。”
陆梨:“......”
在陆梨把自己卷进被子里逃走之前,江望开口道:“陆梨,临走那晚,你说需要想一想,再告诉我。你想好了吗?”
陆梨听了在心里直叹气,这事说来也怪她。
那时候她神思不清,答应了江望会告诉他,于是他便一直想着。只是那时江望还小,而现在...
对江望来说,他的喜怒哀乐是真实的,但在世界之外,这些不过他人寥寥几笔。
陆梨难以对江望开口说出这些,更何况对她来说,他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黑暗中,只有他的声音清晰。
“陆梨。”江望停顿片刻,又问:“那晚,我和‘你’躲在衣柜里那晚。你在外面看到了什么?之前的‘你’躲起来了,那次呢?”
那次呢?
陆梨忍不住闭上眼,微凉的手被江望握住,少年的力量传到她的掌心。六年间,他从未开口问过,直到现在,他在用行动和时间告诉她,他长大了。
就在陆梨挣扎时——
她的发顶忽然落下极轻的力道,少年低声道:“我说过的,还有我。”
沉默无休止的蔓延,陆梨睁开眼,颤着睫毛,看向黑暗中的轮廓。
许久,她小声道:“江望,我...我是胆小鬼,我又躲起来了。”
那一晚,陆梨紧闭着眼睛,却放下了捂住耳朵的双手,那些尖锐、刺耳的呐喊,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心。
江望轻抚着她的发,问:“你在怕什么?”
“我不知道...我觉得人很坏,怕掉眼泪、怕受伤、怕受不了、怕...”陆梨胡乱地说着心里混乱的想法,“江望,真相对你来说,重要吗?即便、即便它会让你痛苦。”
江望只问了一句:“陆梨,两次你都躲开了,你的痛苦减少了吗?”
陆梨曾听人说,人像一块石头。
有的尖锐,有的圆滑,有的坚硬,有的脆弱。
而她面前的江望,是陆梨见过最顽固的石头。他似是无所畏惧,朝着自己既定的方向走去,从不曾退缩、停止。
这样的特性,是他人几个词就能铸就的吗?
陆梨忽然在这时候明白,江望之所以成为江望,只是因为他自己,与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关。
“江望,我是在游戏里认识你的。”陆梨回忆着那一天,断断续续地说着,“...有很多人爱你。我从五个人之中选择了你。”
江望很聪明,短短数语,便听明白了游戏规则。他顿了顿,问道:“你还选了谁?”
“嗯?”陆梨被突然的提问打断,愣了一会儿,“我没选别人,只选了你。”
江望得到想要的答案,示意她继续说。
陆梨缓慢地说着剧情任务,说到她陪伴江望的那一年,说到那个冬日,最后说到了她分解了所有“江望卡”。
明明是在黑暗里,陆梨却能感受到江望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就像小火苗一样烫人。
不知怎的,她莫名生出点心虚来:“...然后我就被丢到游戏世界里来了。”
陆梨的话,解决了江望目前大部分的疑惑,只剩下一件事,对江望来说无比重要的事。江望轻捏了捏她的指尖,喊她:“陆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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