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喻同越发怔愣地看着她。
阿桂开口,嗓音婉转娇软,“小同,阿姐说过, 只盼你好,盼你开心。”
“所以这些旁的事,都随你的。”
方喻同漆黑瞳眸里情绪翻涌,仿佛有些不太相信, “当真?”
阿桂失笑, “我骗你做什么?只要你自个儿不觉得可惜了自个儿的天赋,愿意甘于平凡当个普通的老百姓, 咱们一家人在嘉宁城过些简简单单的日子,也挺好的。”
“什么荣华富贵, 权势滔天,不过是过眼云烟。”阿桂叹了一口气,目光温澈, “我也不稀得那些, 人活一世,那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活得开心平安才最重要。”
方喻同深深瞧了她一眼,抿唇道:“阿姐, 还是你最懂我。”
阿桂笑了笑,摸了摸他鬓边湿漉漉的发角,“好了,你快些去将头发温干吧,我也得沐浴了,再同你说下去,这刚烧好的热水都要凉了。”
方喻同垂眸一愣,忙提起水桶道:“我再去给你烧些热水。”
阿桂弯唇,目送着他出去,又将门拉上。
说实话,方喻同说这些话的时候,起初她是小小惊讶了一下。
后来,是可惜。
因他过目不忘,天赋异禀,又中了院试第一,若一直学下去,考下去,定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可再然后,听罢方喻同发自肺腑的那番话,她反倒有些内疚。
仔细想来,好像从一开始,方喻同去书院,就是她撺掇着他去的。
与他说了一番读书的好处,也没管他到底听没听进去。
后来,他从不说,她也没问过,他到底喜不喜欢读书,在书院过得累不累。
只是将方秀才临终前交代的,还有她对他的期望,都硬生生地压到了他身上。
如今回想,发现他读书,好像只是为了拿那几份优等赏银回来补贴家用。
还有,为了中个秀才,好当私塾先生,比开铺面做生意挣钱。
阿桂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发觉自己对这小孩,仍是关心不够,了解太少......
翌日。
方喻同的心结解开,又恢复了往日模样。
少年清隽的眉眼溢着笑意,干净而纯粹。
今儿是该去书院的日子,他却没背书篓。
只拎着两坛好酒,神色闲散地出门去。
陈爷爷叫住他,忙道:“小同,你书篓落了!”
方喻同回头轻笑,摆手道:“不必带了!”
陈爷爷满脸疑惑,看向阿桂。
阿桂也正打算出门,朝陈爷爷盈盈一笑道:“爷爷不必担心,待会儿他就回来了,我去姜家给姜大小姐看看新做好的嫁衣还有什么要改动的。应当能拿到不少赏钱,回来时我多买些菜,晚上咱们吃一顿丰盛的。”
陈爷爷越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今儿是什么好日子?”
方喻同抿唇轻笑,故作神秘道:“回来你便知。”
阿桂也跟着笑。
但笑不语。
方喻同离了家,马不停蹄地往嘉宁书院去了。
本是要与晏山长说明缘由的,却被告知晏山长不在山上,反而是去了嘉宁城办事。
方喻同又去找几个副讲,与他们说明决心。
谢过他们的教诲,又表示了退学之意。
可几个副讲却都让他再考虑考虑,莫急着下这样大的决定。
至少,得与晏山长说清楚才行。
像方喻同这样有天赋又刚中了院试第一的学生要走。
他们都当不了这个家。
无奈,方喻同只好改日再来。
他脚程快,一来一回,还未到晌午就回了家。
“陈爷爷,我阿姐呢?”一回家,方喻同洗了把脸,随口问道。
陈爷爷正在给他的小菜地浇水,愣了愣,提起水壶道:“还未回来呢,不是说了去姜家商量改嫁衣的事?许是聊得久了些。”
“我去接她。”方喻同又直起身子,长腿朝高高的木门槛外跨去。
一想到以后不必再离家,可以长久地和阿姐还有陈爷爷在一块,粗茶淡饭,一日三餐,形影不离。
方喻同便情不自禁勾起了唇角,仿佛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
姜府门前。
方喻同熟门熟路地找到门房,请他进去告一声阿桂,就说他在外头等她。
可门房却扑了个空,姜大小姐说,阿桂早就走西侧门家去了。
方喻同有些疑惑,又循着回家的路往回走。
他脚步极快,特意绕过鱼市、菜市桥,也没见到阿桂买菜的身影。
不知为何,他内心忽然有了些隐隐的不安。
等到回了南角楼街巷,见到匆匆朝他走来的成家大娘时,那股不安感更是叫嚣到了极致。
还未等方喻同开口,那成家大娘便嚷了起来。
“小同,你阿姐可回家了?”
方喻同脸色骤沉,“还未。”
成家大娘听到方喻同的回答,也是脸色骤变,连忙呜呼道——
“哎唷那你可赶紧去报官吧!我方才看到有几个壮汉将阿桂抓走了!”
方喻同喉咙发紧,猛然拉住成家大娘问道:“成大娘,你没看错吧?谁人抓了她?何时的事?”
他漆黑的瞳眸里迸发出无限的寒意,一下将成家大娘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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