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久很快就把这个不太礼貌的想法收回去了。
赫连诛挨着他走,阮久顺手捏了捏他的下巴,赫连诛便呼噜了一声。
萧明渊十分迷惑地看着他们,不知道阮久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阮久?
阮久收回手,只问:接下来去哪里?
萧明渊道:去吃饭吧,下午带他们去赛马场看看。
今日差不多了,要不下午就去乐坊好了?赛马太费钱,万一到时候他们一脑袋扎进去不肯出来,拉都拉不住。
那也行。
一行人走在路上,赫连诛对魏旭说了两句话,然后上前,用不太流利的汉话对阮久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阮久一愣。
好像是这样的,因为语言不通,他们之间一直靠魏旭传话,而魏旭也没有正式向他们介绍过对方。
我叫阮久。此刻阮久心情不错,为了让他听清楚,还拖长音再说了一遍,阮久
赫连诛道:阮啾?软啾?啾啾?
正巧这时,不知道谁家养的小青雀落在他们面前。
这青雀被养得圆滚滚的,扑腾着翅膀,想要飞起来,但是每次还没飞起多高,就会摔下来。
萧明渊与魏旭噗的笑声停在一半,因为他们看见阮久眼里在喷火。
阮久怀疑这个赫连诛生来就和他不对付,每回都能准准地踩中他的怒点!
他一把将朋友们拽过来:下午就去赛马场,去完赛马场就去赌场!我不把鏖兀玩到倾家荡产,我就不叫阮久!
两个朋友对视一眼,为他鼓掌:软啾行啊软啾。
那只小青雀飞不起来,蹦跶着要离开,赫连诛小狼似的,动作矫健,飞扑上前,双手拢住小雀,递到阮久面前。
阮久只当他是在笑话自己,漂亮的浅色眼瞳里火光更盛:赫连诛!你、你还是小猪呢!你还抓小鸟,你简直是小狗成精!
阮久从他手里夺过小雀,把它给放走了。
赫连诛好像还有些舍不得,漆黑的眼眸泛着委屈的水光:软啾
不许叫我软啾!
赫连诛看看那只小雀儿,再看看阮久。
可是真的好像啊。
第8章 一只尖叫啾
阮久最讨厌别人拿他的名字做文章,说他是软啾啾,是小麻雀。
他是阮啾,偏偏兄长是阮鹤。旁人总说他那样贪玩,一定是行了八辈子的大运,才投胎到阮家,做了阮鹤的弟弟的。
否则白鹤与麻雀,又怎么能做一对兄弟?
赫连诛虽然不知道其中内情,但他拿麻雀来比阮久,就已经足够让阮久恼火许久了。
萧明渊伸长手,捏了捏阮久的衣袖:诶,别生气了。
阮久转头看他,要揽住他的肩,萧明渊疯狂挣扎:狗!狗!
阮久把狗绳丢给十八,强硬地扣住萧明渊与魏旭的肩:算上这回,那个赫连诛可惹我三回了。
你昨天不是给他一顿萧明渊双手拧出花来,故意道,一顿乱揉了吗?你还让我也不要在意,要是闹到父皇面前,我也
是不是兄弟?
不是,我是八殿下,宫里可没有一位久殿下。
阮久抿了抿唇角,软下语气:求你了。
萧明渊按住他:好好好,你正常一点。
阮久再看向魏旭,魏旭点了点头:嗯,你说怎么办?
于是阮久摩拳擦掌,随时准备教训赫连诛一顿。
萧明渊好心捏捏他的手指:你的手抽筋了。
阮久:
*
萧明渊在永安城各个游乐场所都有包间,将近正午,他领着一行人,就近去望旌楼用饭。
朱楼玉阶,锦屏翠幔,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两个伙计推着挂满菜牌的几层木架,进了二楼最大的包间。
这边都是新菜,这边是咱们家做了十几年的招牌菜,殿下与小公子还有这位使臣一起看看,今日要吃些什么。
赫连诛大约是看不懂汉字的,只觉得菜牌下边缀着的铃铛好看。伙计们推动木架的时候,那铃铛也跟着响,清脆悦耳。
梁人精通玩乐,吃饭点菜也这么多巧思。
阮久扭头朝萧明渊使了个眼色。
萧明渊轻咳一声,道:魏旭,我单独宴请赫连使臣,你请使臣的随从移步隔壁去用饭吧。
魏旭点了点头,转头去和赫连诛说话。
那几个随从一听这话,看起来不太乐意,赫连诛倒是不在意,摆了摆手,就让他们下去了。
萧明渊问阮久:你点好了没有?
阮久起身:我又不知道鏖兀人的口味,还是请赫连使臣自己点吧。
伙计一听这话,连忙拿出一个木托盘,托盘里盛着八枝还带露水的桃花。
赫连诛不解,阮久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要他看着。
阮久捻起一枝桃花,走到木架八步前。转了一下桃花枝,花瓣打在下巴上,甩了他一脸水。
赫连诛又要笑,见阮久脸色变了,赶忙忍住。
阮久抬手将桃花掷出去,打中一个菜牌,铃铛一声轻响。
一个伙计将菜牌取下来,另一个负责传话:松鼠鳜鱼!他笑着对阮久道:阮小公子专爱这一道菜。
阮久将剩下的桃枝拢在手里,递到赫连诛面前:你自己丢,丢中哪个就吃哪道菜,丢不中就吃白饭。
魏旭如实翻译。
赫连诛也不计较,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他从阮久手里接过一枝桃枝,觉得新奇,低头看了看,还用手指捻了捻桃花瓣,随后抬起头,手腕往前轻轻一送,便打中了正中的菜牌。
伙计摘下牌子:挂炉山鸡!
赫连诛听不懂,不知道自己究竟点了什么,转头去看阮久,笑了一下。
在阮久眼里,他笑得得意又张狂,分明是在炫耀。
讨厌!
阮久抱着他的腰,再把他往后拖了好几步:太近了,你站在这里丢。
赫连诛再接过一枝桃花,随即传来一声铃铛脆响。
讨厌死了!
阮久把桃花往他怀里一塞,扭头就走。
赫连诛回头看他,看着他在一边找位置坐下,转回头,继续投花枝。
阮久与萧明渊坐在小榻上,眼看着他百发百中。
真是棋阮久撑着头,闷闷道,投壶逢敌手。
两人一左一右,萧明渊也撑着头:你真想整他?
他都说我是小狗小鸟了!阮久攥着手,此仇不报,我吃不下饭。
这时魏旭走到他身边,提醒了一句:要不你再和他比打马球?
累死了。阮久抱怨道,你不知道,我昨天在马球场上歪那一下,晚上回去的时候,腰都酸了。
那就和他比打牌下棋,这个是你强项。
魏旭撇了撇嘴,显然是想起昨天在客满楼打牌,阮久一边哭着说自己要输了,一边下牌,最后赢了的事情。
对哦。阮久眼睛一亮,坐直了。
这时赫连诛手里的桃花也投完了,阮久上前吩咐伙计:就照使臣投中的上,再准备一副叶子牌。
伙计应了,特意问了一句:小公子,是上酒还是上茶?
阮久刚要说话,萧明渊便上前搭住阮久的肩:上酒。
阮久有些犹豫,萧明渊拍拍他的肩:没关系,哥两个帮你把他喝趴下,你再和他打牌,稳赢。
其实萧明渊老早就想教训赫连诛了,若不是他们拦着,昨天那个花盆在赫连诛调戏阮久的时候就该砸下去了。
阮久又道:可是他这年纪
魏旭道:你放心,鏖兀苦寒,五六岁的小孩都会喝酒。不过他肯定比不过我们他自动把阮久排除在外:两个。我们不喝多,帮你把他喝到五六分算完。
阮久点点头:好。
他看着赫连诛,得意地抱着手。
*
不多时,菜都上齐了,酒壶也在一边摆好了。
萧明渊叩了叩桌案:斟酒。
伙计端起酒壶倒酒,赫连诛见那果酒是胭脂色的,疑惑地多看了两眼。
魏旭解释道:使臣,这是樱桃酒。
赫连诛点点头,抬头看见轮到阮久的时候,伙计就换了茶壶,颇为疑惑。
魏旭又解释道:使臣,他不会喝酒。
阮久不会喝酒,他爹阮老爷也不让他喝酒。永安城中各家饭馆酒楼都知道,所以方才那伙计会特意问他一句。
阮久自己也不爱喝,他的纨绔朋友们把家中父兄的藏酒偷出来喝的时候,他就抿了一小口,结果被辣得直咳嗽,被他们笑话。
但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阮久喝醉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怕了。
阮久听见他们说话,大约猜到他们在说什么:魏旭,跟他说,你和八殿下陪他喝。
赫连诛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也对魏旭说了句话:没有酒味。
魏旭连忙道:他真的不会喝,他是一杯倒,果酒也倒,就连吃酒糟鹅掌也倒。
赫连诛还没来得及说话,阮久就喝了一杯
萧明渊怔怔地看着他:阮久,你
阮久抿了抿唇角,看了看手里的酒杯,然后将已经空了的酒杯倒过来。
一滴不剩。
萧明渊提醒:这是我的杯子,你拿错了。
阮久惊愕:我说它怎么是甜的!
萧明渊与魏旭迅速起身,一人掐他的脖子,一人给他倒茶舀汤。
你快点吐出来啊!
快快快,喝点汤压一压!
阮久被晃得头晕:那到底是吐出来,还是压下去啊?
赫连诛看着好笑,才一杯而已,他们那么紧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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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和亲后我成了团宠——岩城太瘦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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