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产盐时却还要分一些给赵柯然。
再如此下去,家底都能败光了。
要不是你撺掇,我怎么可能同意!
什么叫我撺掇?你自己不起那意,谁能撺掇的了?一开始赚了钱时,还老哥长老哥短的。现在就开始放碗骂娘了是不是?
签的时候就该再讲讲,怎么就任凭人家牵着鼻子走?一个小辈都玩不过,白吃了这么多年的饭。浪费钱粮。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啊!
谁嘴巴不干净了?说你了嘛?
一群加起来几百岁的人,虽说没有饱读诗书,但也是知字识礼的世族家主。
如市井小民一般的互相指摘,就差动手打起来的样子。倒是让赵柯然开了眼界。
整个屋里,只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枯坐在椅子上,彷佛周遭的一切都感应不到一般。
咳。赵柯然轻咳出声,本来吵骂怪罪之声不绝于耳的屋内,声音骤然降了下去。
最后更是落针可闻。
几位家主面面相觑,脸色因羞愧都微微泛着红。
他们低垂着头,回了座位假意喝茶,谁也不想第一个出声。
赵柯然也不急,他慢悠悠的踱步至椅子前坐下。
奉茶小厮连忙奉上了茶来。
赵柯然接过茶,打开茶盖拨了拨叶沫,茶香缭绕,细细品茗。
茶喝了一半,赵柯然也没出声。可他沉得住气,那些家主们再也沉不住了。
其中给盐分成最多的那位罗家主便上前一步道:赵大人啊,如今这景阳各家日子都好过了起来。可独独除了我们几家,当年与大人签的契是想着合作共赢,大人也是这么说的。
可眼下来看,若再这般下去,怕是拼了这条命也只能毁约了
赵柯然收敛着情绪,看起来无悲无喜的。一屋子的人都偷摸的打量,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头绪来。
这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听着罗家主的这意思,是以死相胁了?
赵柯然的声音很轻,可听到了坐下家主们的耳中却重如千斤。
罗家主额前冒着冷汗,后悔之前冲动,说话没过脑子。
他急忙否认道:赵大人哪里的话,不敢不敢。
赵柯然挑了挑眉,眉眼之间带着锋芒,状似无意的说:是嘛?那想来是我书读的少了,竟听不懂人言了?
坐下众人吓得再也坐不住,连忙起身给赵柯然行礼赔罪。
罗家主更是惶恐道:大人,我绝无此意。还请大人不要在意我的一时失言,放过了我吧。
罗家主,当初签契约的时候,可没人拿刀架在你们脖子上逼着。赚钱了一个个喜笑颜开,买卖赔了,就一窝蜂的过来找我的麻烦?赵柯然沉下了脸,他可不想惯着这些人。
你们是觉得我年岁不大,柿子挑软的捏?这衙门你们当什么地方?是市井街头吗?进来就吵闹不堪,是做戏给谁看?给我嘛?
众位家主被赵柯然一席话说的大气不敢出,老老实实的听训。
他们自己也知道,族中产业亏损,要怪也怪不了赵柯然。
给他的盐产分成,并不能让他们破产。可是,长期以往的入不敷出,他们总要为此找一个发泄口。
柿子确实是挑软的捏,但是现在看来,他们挑错了,挑成了个硬柿子。
马家主垂着头,语气带着沧桑,还有一丝绝望。他的脸色难看,透着灰白,如看不到希望一般。
可是赵大人啊,我们也是当真要活不下去了啊。
赵柯然抬眸看向马家主,此人便是之前坐在位上,没有与众人骂做一团的老者。
赵柯然调出了之前录入系统里的各个世族的资料,找到了马家主的快速的看了一遍。
这才知道,原来这位马家主之前卖盐就不是很贵。
好在他的盐矿不大,盐产量有限,卖完了就没了,想买盐那就还得去别家买。
威胁不了其他世族,也懒得为这些蝇头小利费心打压。
马家这才一直安然无恙的在景阳存活。
在得到盐方后,马家的盐也没有提价。虽说比惠民超市和各个小卖铺的贵些,可惠民超市和小卖铺里的盐毕竟是没有成本费的。
赵柯然才能卖得那么便宜。
马家主羞愧难当,他本不愿因此毁诺,但是今天他不来不行了,家里真的快撑不住了。
赵大人,这盐矿我要转卖了,今日来与你说一声,往后每月的盐产分成,就不给衙里了。
是我马家毁诺在先,大人若有什么要求,只要马家还能办到,我一定照办。
这马家主是真的低调,竟让赵柯然都忽略了他这么久。
此般心性之人,不当为这些痛苦难当。
赵柯然沉吟道:既然马家主如此说,那衙里与你的约便就此作罢。
谢大人。
先别急着谢,马家主不是说让我提要求的吗?我现在可要提了。赵柯然笑道。
马家主点了点头,神色认真,大人请讲。
赵柯然问道:洪家主种棉花的事情马家主可有听闻?
有所耳闻,却不知棉花具体为何物。倒是小厮说偶然见过少数人冬日穿过。
马家主回道。
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只不过是用来御寒的东西罢了。赵柯然端坐着有些累,如今霍远不在,没人管着他的言行举止。便单手托腮,看向马家主,说道:棉花要的多,马家主你要承包些地替我种棉花吗?价格咱们好商量,种多少我要多少。
马家主虽年迈,可却不傻。他听完便明白了,这小县令要拉他马家一把。
愿为大人效力。马家主深深的给赵柯然鞠了一躬,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马家这艘老旧的船没有沉下。
待他百年之后,也不怕无言面对马家的列祖列宗了。
屋内的每个人都是人精,赵柯然的意思不仅马家主明白了,其他的了也都听明白了。
但是没人敢再出声,怕惹了赵柯然不快,到最后白白便宜了别人,自己却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柯然见众人如鹌鹑一般,再也找不到先前斗鸡一样的气势。
想来这次换他等不着这群人先开口了。
我这产业颇多,蔬菜种植基地里每种蔬菜都可以单独承包出去。还有红薯,玉米,土豆,西瓜,哈密瓜,葡萄。
只要你们有能力做好,想包什么都可以。
但有个前提,每家最多只能包两样。多了照顾不来,质量会有所下降。
这些可是往后用来通商的,以次充好可万万做不得。
屋内众人一听,好家伙,这些竟都是要用来通商。
那就是说,只要是种了,就不愁销路!
具体承包什么,你们自己回去考虑。赵柯然盯着众人看,严肃道:每个月衙门都会派人去承包地看看,每年收尾也会有质检。如果连续两年质检不过关,第三年就不必再种了。是所有的,都不必再种了。
众人还在消化赵柯然的话时,就听他又补充道:契约拥有约束力,这次再出现今天的情况。衙门的牢房欢迎你们入住。
甜枣和棒喝赵柯然都给了,屋里众人只一个劲的点头,此起彼伏的说着再不敢了。
赵柯然看着闹心,挥了挥手,让他们全都回了家去。
第73章 甜杆
封竹踏着月色而来, 被杜有为领到书房前,匆匆将外面的披风交给自己的小厮冬青,让他在外候着。
自己则推门而入, 上一秒还端着大人风范的封竹, 下一秒便□□了脸。
赵柯然将蜡烛挑亮一些, 便见着了一幅美人窦眉图。
还不待赵柯然询问, 封竹就瘫坐在椅子上, 像倒豆子一般,巴拉巴拉的讲个没完。
你是不知道, 这几日可真是忙死我了。本来今夜还想早些来, 能蹭你一顿好饭。可最后还是忙过了饭点。封竹摸了摸自己的日子,惨兮兮的哭诉道:我见天色不早,也来不及再吃, 饿着肚子就跑来了。
封竹说到这, 一骨碌的从椅子上爬起来, 上前拉过赵柯然的手,让他摸自己的肚子。
你自己摸摸,看它是不是瘪了。
赵柯然满脸黑线, 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
我明白了。
他踱步去了书房外,如风在外面守着, 赵柯然便让如风通知厨房备些饭菜过来。
说句话的功夫, 封竹又瘫回了椅子上,彷佛他的力气只够直立站刚刚那么一会。
想喝杯茶垫垫肚子。赵柯然亲自替封竹倒了杯茶, 递给对方,问道:封兄寻我所为何事?
封竹接过了茶,吹了吹。用唇小心试探后发现温度刚好,便一饮而尽。
他将杯子往回递, 说还要。
赵柯然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提着茶壶坐在了封竹边上的椅子上,认命的给封大人倒茶。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封竹接过赵柯然新倒的茶,喝了一口后接着说道:你上次同我说的用盐通商的事,我给兄长传了消息。
兄长看了后觉得可行,便给凤阳递了消息。上面看了后,也觉得可行,同意的很痛快。陛下还下了命令,让兄长多囤些盐。第一次用盐通商,届时由兄长亲自带队前来边关。
赵柯然给封竹续杯,说道:这是好事啊,解决了问题不说。你爷爷也在边关的互市监,到时候你们兄弟二人还能一起去见上一见。
封竹摇了摇头,许是恢复了力气,终于舍得坐直了些。他倾身向前,神神秘秘的说:坏就坏在要我兄长亲自带队来这了。
此话怎讲?赵柯然被封竹带着压低了声音问道。
封竹小声的说:按理说盐运使是不能随意出守地的,即便是通商,那也该副使前来。
让我哥亲自来,并不是说怀西部面子多大。而是副使没资格陪在陛下身边。
我哥和我说,陛下也要来。
来哪?来边关?赵柯然皱眉,他想不明白,这还打着仗呢,来这不是添
乱字还没说出口,赵柯然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话到嘴边了立马收住,换了个词,很危险嘛!
封竹看着赵柯然劫后余生一般的摸了摸胸口,舒了一口气。他没忍住笑出声来,谁说不是呢?要说在意此次通商,那也不必非要自己来。
我哥也愁的很,劝也劝不住。就这样吧,我和你先通个气。你这些日子赶紧忙活忙活,想来没几日景安府就要下公文正式通知了,别到时候再出了什么差错。
只要北丹不闹,能出什么差错?
赵柯然撑着脑袋,叹道:也不知道这陛下会不会在景阳停留,希望他安安稳稳的在景安府呆着,不要乱跑才好。
封竹也愁,是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这谁能受得住。
两人纷纷叹气,如临大敌。
大人,饭菜备好了。
如风在外面敲门,打断了两人的愁思。封竹听到饭好了,连忙蹦跶起来去门口端饭。
这边屁股刚沾上椅子,那边筷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动了起来。
你这豆腐做的味道怪好吃的,就是有点辣。不过越辣越香,越吃越好吃。我心甚喜。封竹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放入米饭中。
搅拌着米饭一吃一大口。
赵柯然说:这是麻婆豆腐,豆腐做的。放了春花姐特制的辣椒肉酱,好吃也不能吃太多,辣吃多了容易口舌生疮,上火。
封竹这会吃的正是兴头上,哪里听得进去赵柯然说的。
他嘴里塞的鼓囊囊,像个仓鼠似的,还嫌着少了,一口没咽下去,另一口便又进了嘴里。
还记挂着王春花的特质辣椒肉酱,趁着搂饭的空隙,口齿不清的要赵柯然给他备上些带回府上去吃。
赵柯然点头答应,倒了杯茶水递过去,操碎了心让他吃慢点。
今年的景阳迎来一次大丰收,距离赵柯然和封竹的见面已经过了几日。
他这几日每天都是县衙河东村来回跑,不止是他,还带着一窝蜂闹上衙门的诸位家主。
大人,我罗家想种玉米,我一瞧这玉米啊,金黄色泽,一看就是个来财的。
罗家主抱着个玉米死活不撒手,他想图个好兆头,那别家也想。
赵柯然嘴里嚼着玉米杆子,清甜可口。虽不及甘蔗的甜味,却也别有风味。
这里没有甘蔗,赵柯然只当他是甘蔗在啃。
几位别吵了,来吃吃这甜杆。赵柯然招呼着家主们吃玉米杆。
如风得了示意,立马挥刀砍了玉米杆,去除叶子和外皮,留下靠近地面的三节。
此三节乃精华部分,含水和糖量十分可观,一口咬下去甜滋滋的还很是解渴。
赵柯然将处理好的玉米杆捧在手里,朝着几位家主递去。
几人心中其实不大愿意吃,面露难色,总觉得这是个不能入嘴的。也怕是这小县令的恶趣味,逗弄他们玩,为了惩罚他们在这拌嘴。
可人家县令大人自己吃了,还专门给他们备了,这不要也不太好意思。
赵柯然要是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他定是要直呼冤枉。他要是真想惩罚什么,也不会让自己先遭罪啊。
这些个家主,就是爱脑补,想太多。
趁着几人犹犹豫豫的时候,罗家主一手拿着玉米,一手接过赵柯然递来的玉米杆。
他们不想吃,他吃!
他罗丰说什么也要留个好印象,让县令大人把玉米的承包种植权给他。
众见罗丰这一举动,立刻什么都不想了。尤其是也想种玉米的那几个,一人一个,瞬间就把赵柯然时候的玉米杆分了个干净。
罗丰接过后,闭上眼睛就如壮士赴死一般,一口咬了下去。
嘿!
真甜啊!
罗丰嚼的飞快,玉米杆的汁液被他尽数吞咽入腹。
就是咽的时候不太好咽
罗丰最后的咽字刚落音,赵柯然就拿出个手帕,将残渣吐在帕上。
恋耽美
这片土地被我承包了[种田](穿越)——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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