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终于融洽了起来,父女俩有说有笑拉着家常。
宁儿,你还记不记得你眼尾处这道疤痕怎么来的吗?周文启不经意间问起。
宥宁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疤痕。她敛神,露出一个笑脸,撒娇:爹,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忘记了好多事。
周文启把她伤疤的事仔仔细细讲了一遍,宥宁听得哈哈大笑,原来是自己幼年调皮从树上翻下来磕到的。
父女俩又说笑了会,周文启让她回房歇着。
宥宁拍了拍胸口,过得有惊无险,原来她爹只是担心她安全。
周文启看着宥宁消失在门口的身形,忽的叹了口气。他突然理解宥宁所有的举动了,这孩子早已不是他那个宥宁了。这个疤,就算宥宁那段时间傻了,她都记得,是二姐佳宁弄的。
出了门,宥宁眼睛管不住往西厢房飘,眼神暗了下去。
丁怀远一身湿气从暗处走了出来,抬脚朝宥宁走了过来。宥宁愣了一下,像被吓住了,掉转身,落荒而逃,溜进了后院,头也不敢回。
丁怀远脚下一顿。
宥宁三步并作两步窜上了楼,心跳如擂鼓,她直接去了大姐房间。
二人说了会话,絮宁低声问了一句:你可是真喜欢他?
宥宁垂着头,神色不明:恩。
絮宁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劝解,只好安慰让她早些回房歇息,明日再说。
初一早上醒来,宥宁的黑眼圈盖都盖不住。
给爹娘拜完年,姐妹三个就猫在后院打麻将。
麻将都是宥宁过年前准备好的。
望绿死活不玩,怕输钱,就鼓动催红来玩。
四个人凑了一桌,规则宥宁跟她们细细讲了一遍。
二姐佳宁最认真,还特意拿小本本记了下来。
宥宁,给看看,这是不是一句话?佳宁倒下三张排,五六八饼。
不是,这里头的数字不能断,你缺个七饼,但是你可以吃四七饼,八饼做将,这样你胡的牌多一些。宥宁边指点着。
少爷,您看看我是不是胡牌了?催红兴奋的把牌全部推到在桌面。
你个小傻子,你连将都没有。知道什么叫将吗?
二五八都是。催红仔细数了一遍。
你把这个赖子拿出来,对。你现在这句话是四五万,缺一个,就是你还得摸个将,或者二,三,六万上手,然后才可以胡。赶紧扶起来吧,牌都被看完了。
宥宁,那我这样是不是胡了?絮宁推倒牌,果真,大姐胡牌了。
一顿牌玩下来,尽是宥宁输钱。
午饭后又玩了会,才各自回房歇息。
晚饭是得一起吃的,宥宁避不过,又不想大过年的装病触霉头。
吃过晚饭,絮宁拉着宥宁早早回了后院。
丁怀远几次找宥宁说话,都被佳宁找事给拦住了。
这下他明白了,宥宁在躲着他呢。
第30章
往后几日里, 周府恢复了平静。
丁怀远没有再单独找过宥宁,有什么话也就是当着大伙面说了。
初六, 衙门正式开工。
宥宁心里烦闷,不想待在衙门,索性带了方晋和陈德正去了郭家庄。
第一天开工,衙门都到齐了,都想讨个好彩头。
彩头还是吴应才替宥宁发给大伙的。
少威带了一大堆土特产到衙门。那帮如狼似虎的家伙,一哄而上, 抢了就跑, 个个吃得欢实着呢。
这帮粗汉子没一个人操心他们家大人在不在这事。
大人怎么没在?我还特意留了些好东西给你们,放值后我们一起回家吃去。不跟这帮家伙老虎嘴里夺食。少威用胳膊肘推了推丁怀远。
丁怀远端坐在后堂, 左手搭在桌子上, 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眼皮子耷拉着, 嘴角笑意不明。
少威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自认为没犯错。
跟在这种大佬身边, 少威每天必做的事就是:日三省自身忠不忠诚、诚不诚实、有没有惹周大人生气。
少威确信:自己一样都没犯。
于是他舔着脸递过去一根牛肉条, 这是丁怀远最喜欢的吃食。
丁怀远接过去, 扔嘴里嚼了几下,猛地起身,叼着牛肉条出了门。
主,大人, 您这是去哪?少威追了出去。
大堂的衙役吃得热火朝天,谁也没顾得上管他们这茬事。
反正今天周大人不在, 就当休假一天。
丁怀远回头冷冷看了一眼,少威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不敢再往前半步,眼睁睁地看着丁怀远拂袖而去。
少威闷闷不乐回了大堂,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他家这主子整日就是阴晴不定、琢磨不透,这样阴沉的性格,哪个能跟他过一辈子喔。
远在郭家庄忙活的宥宁打了个喷嚏。
宁哥,您感冒了?自从在宥宁家过了个年,方晋对宥宁的态度越发尊敬起来,称呼也从大人改成了宁哥。
没人的时候,他都直接管宥宁叫哥。
没呢,就是鼻子有点痒。宥宁招呼着工人们忙活。
房子已全盖好了,青砖绿瓦、雕梁画栋,墙上嵌着各种样式的花窗,漂亮得像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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