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钦怎么说也是北丘国第一美男, 他们族的男子好留胡须,觉得是男人的象征,既然李耿不喜, 那他便全剃了。
原以为李耿见了会欢喜几分,哪里想直接给吓住了。
三殿下,我这样如何?他凑上前试探地问。
李耿慢慢回神,好一会儿才说:比先前顺眼了些。
岱钦笑了,摸摸自个的脸, 坦白道:你说你不喜欢满脸胡腮,我便剃了,若是在我族, 怕是要被父皇打了。
李耿眨巴眨巴眼,淡淡哦了声,便要走,岱钦追着他, 有种讨夸的意思:特意换上了你们这里的衣衫,我穿着可行?
李耿觉得他怪怪的,打量他两眼, 敷衍点下头:还行吧。
岱钦哈哈一笑:你喜欢便好, 也不枉我费这么大心思。
这话叫李耿听得不顺耳, 皱了眉头,停下脚步看他:什么叫我喜欢便好?我何时说喜欢了?说着有些恼, 气呼呼道:你费什么心思,干我何事?想讨好本殿下的人多得去了,你算老几!
话说的着实伤人了,岱钦愣是没恼,笑意淡了淡, 挑眉看着他:我说了要报答三殿下的救命之恩,你们这里最有诚意的便是以身相许,我说到便做到,殿下不必气恼,我这人说话向来直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殿下多多包涵。
李耿黑下脸,更是个气鼓鼓,朝他哼了声,快步走了。
岱钦死皮赖脸的追上去:殿下,你这是去哪儿,我可否一同前往。
李耿不搭理,走了一段路,到他母后院门前,停住脚步狠狠瞪了岱钦一眼,而后吩咐门口的护卫:来人,关门!
陈氏正在喝茶,见李耿一副气呼呼的小模样,关心了句。
还不是给那岱钦气的,李耿指了指大门口,方才跟了我一路,可恼坏我了,真是给他好脸了!
陈氏喝着茶,不大当回事,在她眼里不过是两个孩子有了小过节。
他一个外族的皇子,头一次来咱们这,你怎和他闹的跟几百年仇家似的。她嘴角噙着笑,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性她清楚,你的脾气该收敛收敛,他到底是北丘国的皇子,将来可能要继承皇位,你总跟他闹过节做什么?上次的事都过去了,他也赔礼道歉了,男子汉大丈夫该讲和就讲和。
李耿坐到凉榻上,伸手拿了个桃子啃,边啃边道:母后,我才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只是他总去找我晦气,讨人厌的很,若他不是皇子,我就他话没说完,狠狠咬了口桃子。
陈氏放下茶杯叹口气:越发使小性子了,他来这是学习的,要在咱们这儿生活三年,你可不要给我惹出什么大乱子来,你父皇那十大板子还没让你长教训。
李耿气焰没了,乖乖软软的开口,像是撒娇:母后,儿子也不过是口头上说说罢了。又道:你竟向外人,是他惹儿子不悦,儿子就是多次忍让,可他偏偏得寸进尺,儿子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他恩将仇报!
想到那句以身相许就气的一阵牙痒痒。
陈氏皱起眉:这话怎么说?
李耿将救岱钦一事细细道明,听后,陈氏有些许吃惊:那个岱钦下落不明那几日,原是被你救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他是当日那个叫花子,话到这里,李耿忽然纳闷道:他一个皇子,才刚到咱们这里,怎么就成了叫花子?这里头定有蹊跷。
陈氏没说话,心下默默琢磨了片刻,才开口交代道:你救他的事就不要再跟旁的人说了免得落了什么闲言碎语。
李耿不懂:他又不是姑娘家,我救他会落什么闲言碎语?
陈氏啧一声,发愁的看着李耿:不让你说,你便听着,哪里这么多话。
李耿还想问上一句为什么的,但不想惹了他母后不快,便乖乖点头应了。
陈氏就势聊了陈元去北丘国的事,不由得叹口气:你舅舅舅母定是舍不得,你外公更舍不得,这次竟都允了。又叹口气:阿元那孩子真是不知深浅凶险,那么执意要去,也不知那孩子是怎么想的。
李耿改躺榻上,有点起了困,哈欠连连地说:谁说不是呢,才刚跟二哥好上,最舍不得便是二哥了。
是啊,你二哥跟阿元素来玩的话说到这儿,陈氏忽然意识到李耿方才那话,她这才反应过来,愣愣看向李耿,怀疑自个听错的表情问:耿儿,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才跟二哥好上?
李耿刚上来的困意给吓没了,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勉强保持镇定,不认道:啊?什么?没说什么,我说二哥跟表哥关系最好,他也会舍不得。
不不不,你方才明明说你二哥跟阿元好
对啊,我们哥仨都好,跟亲兄弟似的。李耿腾的坐起身,下了榻,穿鞋子,母后,儿子想起还有功课没完成呢,就不打扰您了。
他说罢,不等陈氏开口,快速跑了。
欸,回来!陈氏起身冲着门外喊,可哪里还有李耿的影子,她无奈坐回原处,思忖片刻,问旁边候着的贴身宫女,春桃,方才三殿下说的你听清楚了吗?
李耿那话歧义太大,春桃自然不敢乱揣摩,短暂迟疑,恭敬道:娘娘,殿下说的是他们兄弟间要好。
哦,陈氏眨下眼,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什么?陈元给李稷的话吓的差点掉下巴,你在皇陵下有训练兵丁?
李稷侧目瞧他:很惊讶吗?
陈元扶住他的肩膀:你可真是他拧着眉头:誉王那老狐狸知道吗?
除了你,和我亲随,没人知道。李稷说着解释道:本不想瞒着你,只是怕你会因我受到牵连,如今你把你知道的全告诉了我,你这般对我毫无保留,我怎还能瞒着你。
陈元若有所思的不说话。
见他沉默,李稷调整下坐姿,正对着他,拿手在他眼前晃晃:在想什么 ?
陈元回神:在想他想到小说里有交代,李稷是率领了两千精兵包围皇宫,僵持了一天一夜便顺利屠杀所有跟他做对的人。也是这一夜,惠帝给李稷活活气死。
他相信皇陵的地宫能容得下两下人,莫说两千,更多也容得下,只是,要坐那皇位不一定非要造反,况且,如今才不过十六,这样青春年少的年纪,做点什么不好,偏偏整日谋划着造反,这话他自然不能直说,斟酌道:你私下训练兵丁,这是我朝律例不许的,这样让自己处在危险中,我光想想就一阵后怕。
李稷知道陈元全是为他着想,从前他没有什么后怕的,便听了誉王的开始夺位计划,如今有了陈元,便是有了软肋,别说陈元后怕,每每午夜醒来,他也是怕极了。
张张嘴,李稷不知该说什么好,不管眼前人是真陈元还是假陈元,他没料到会跟他有这么一天,若是早知道会有个人对他这么好,他才不稀罕那个高位。
可阿爹的仇呢,这世上除了陈元,便是阿爹了,亲眼目睹阿爹被人活活勒死,这样刻骨铭心的仇怎能不报,而这一切全是父皇受益,李稷的心思转到这儿,眼底带了不易察觉的冷意,但很快暗淡下去,他稳稳心神,朝陈元微微一笑:我既已做了这件事,便做好了承担后果,至于你他顿了顿,眼神里染上了一层愁绪,因不知该怎么说,便开门见山了,我没想到你我之间他叹一声:原先,该死的人中你排第一呢。
陈元:
李稷这话听得陈元后脑勺冒风,嗔怪似的轻轻打了他手心一下:这样看来,跟你在一起,倒是保命了。
嗯,李稷俏皮地笑,只有这一个才能让我对你手下留情。他盯着陈元好看的脸,这张脸越发俊朗了,不怪那么多人想给他提亲,想到提亲,他反手打了陈元手心一下,怪里怪气道:听说,又有中意你的,看来不少人想让你做女婿,你应该很惬意吧。
你别岔开话题,陈元没听出这里头的吃味,咱们说正事呢,严肃点。
严肃点李稷傻傻地,什么正事,闲聊罢了。
私陈元清下嗓子,放低声音肃然道:练兵马是闲聊的事吗?这是要命的事,我可跟你说,我是要跟你一起长命百岁的,好好的日子,不要总往刀刃上踩。
李稷看着他正色的样子,轻声道:我也不想的。他垂下眼眸,你该知道的,若不这样,我的命随时会被人拿去,我不私练兵马要死,不如就赌一次,总比坐以待毙来的好。
你怎知不会有人豁出命保护你?陈元脱口反问。
李稷抬眼,眼里闪烁着光:我不许你冒险,有我在,决不允许。
不是我,是你父皇。陈元不解风情道。
李稷神色有顿,眼里的光冷了,哼笑一声,不想接话。
陈元扒拉扒拉李稷的发梢:说句话,说什么都行,把你心里头想的,恨的、烦的、恼的都说出来,你总这么憋着不行,容易得心理疾病。
李稷耍脾气,绷着脸不开口。
我知道你心里一堆话,陈元笃定地说,对你父皇的怨恨,怕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是不是?
李稷忽然猛地推了陈元一下,气恼道:你既然知道,为何总是在我面前替他说好话?你可知,说他授意要人勒死我阿爹!他流了泪,却抬手快速擦掉,整个身子抖起来,连声音都跟着抖,冲陈元喊:我亲眼目睹,阿爹被四个宦官摁着活活勒死,又吊在房梁上!他对外说阿爹自己悬梁自尽!
陈元怔住,消化了这话,随即一把抱住了李稷,抱得紧紧的,懊恼自己,他心疼他,低头在那湿润的眼角吻了吻,说着对不起。
李稷埋头在陈元颈间,依旧抖着声音说:阿爹的尸首被扔到了乱葬岗,我半夜偷跑出去把阿爹的尸首弄去了皇陵,那一刻我就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亲手勒死父皇让他去地下跟我阿爹赔不是。
陈元说不上什么滋味,温柔松开他,温柔的给他擦泪,又捋他额前的乱发,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娘是男人,世上至亲的两个人,其中一方居然要置对方死地;而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李稷能不恨吗?心理没问题才怪。
哥,李稷又埋在了陈元的颈肩处,声音哑哑的,这辈子,我只在乎两个人,一个是阿爹,一个是你;阿爹没了
从今以后我当你阿爹。陈元不动脑子急乎乎抢白。
李稷:?
李稷从他颈肩抬起头愣愣看着陈元,陈元这才意识到说了蠢话,忙纠正:我是说从今以后我拿你当儿子疼。
李稷:?
李稷的脸色有点黑。
呸呸呸!陈元打自个的嘴,一着急,我是说,从今以后我把你阿爹那份疼爱一块给你。说完这话琢磨了下,似乎也不妥当,叹一口气,又打下嘴巴:总之,现在你有了我,我一定对你好,非常好的那一种
李稷看着他,慢慢地笑起来,陈元的话他懂,他信。
陈元瞧着眼睫上还挂着泪的李稷,嘴角挂着浅浅的笑,顿觉这小子坚强的过分,他这样,他更心疼,就好比心脏被谁捏住了,揉吧揉吧,让他胸口闷闷的。
他无法想象这么些年李稷怎么过来的,单单想想小小的李稷夜深人静在乱葬岗狼狈的找自己阿爹尸首就酸楚的不行。
李稷安静了,可似乎又恢复了刚遇见他那会的样子,安静的、冷漠的、孤独的、有距离的
陈元弄了冰块给李稷敷眼睛,他动作轻柔,问:凉不凉?说罢趁机亲了口李稷,有种想要融化面前小冰山的意思。
李稷眼睫颤了颤,没说话。
见他闷闷不乐,陈元思考着逗他,又觉不合适,想了想,便说: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如何?
不了,李稷终于开口,今晚我有事,你回府吧。
什么事?陈元随口道。
杀个人。李稷干脆道。
陈元:
第79章 俘获老丈人的芳心
陈元全身汗毛都倒立起来了, 即使知道一千次一万次李稷的人设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可面对面听着他轻描淡写说杀人,还是不免面露怔色。
杀谁?他紧紧攥住李稷的手, 语气肃然起来,什么人要你亲自动手?
李稷站着没动,乖乖任由他牵着,看他神色担忧,微微一笑:好吧, 那我便不亲自动手。他脚步转回,是兵部侍郎季骞。
陈元没什么印象,便问:为何要杀他?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李稷坐回榻上,昨晚出宫,恰巧碰见了他,不知他有没有认出我, 为保险起见,只能杀了。
陈元:
疯了!陈元眉头皱起,复杂地看他一眼, 轻声道:那是条人命
在李稷口中, 仿若是杀一只鸡, 宰一条鱼,这让陈元有些难以赞同。
李稷看他, 明白陈元这话里的意思,解释道:是条人命,可别人的命和自己的,总要有个轻重,哥, 他若当真认出我,却假装没认出,那么,也许明日或者明日的哪一日,丢命的便是我。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陈元眉头皱的更深,还未确定的事,不要错杀。
我素来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李稷看着陈元,直白的,坦诚的,目不转睛的,哥,你觉得我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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