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在毫无预兆的昏迷了过去。
***
也不知道她昏了多久,再醒过来时,已经躺在了一处破旧的小木床上。
四面黑漆漆的,只有房间正中央,点燃着一簇炙热的篝火。
挺拔的青年坐在她的斜前方,光/裸着脊背,显然是在为自己上药。
他的脊背并不单薄,肌肉线条流畅好看,只是背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伤痕。
除了那几道新鲜的,俨然是之前被怪物抓出了深可见骨的血痕,还有几道旧伤口。
——从左肩处,直直的劈开到右腰处,有隐没在了衣衫堆积处。
仿佛这一刀,就要把这青年生生的劈开成了两半!
虽然早就知道大师兄身上伤疤无数,可再次看到,还是让林悦头皮发麻。
这、这、这该有多疼啊。
她的治愈能力也算是一等一的强悍了,可是用在大师兄身上,却好像只能暂时缓解。
想要让他完全治愈,却是难上加难。
大师兄这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怎么就治不好呢?
她也没有发出多大的响动,顶多就呼吸便的急促了一些。
背对着她的青年耳尖微微一动,随即,双手一抬,便把褪到腰间的衣服又重新披了上去。
缓缓的转过了身来。
青年面色苍白,眼眉深邃如海,背后是熊熊燃烧的火光,照得他如古堡之中的吸血鬼一般。
刚刚醒来的林悦还有一丝愣怔,安静的眨了眨眼睛。
“你醒了。”季星泽道。
林悦艰难的点了点头,随即就发现自己身上披着大师兄的玄灵袍,内衫也是干净清爽的。
“洁净术。”季星泽放柔了声音,低声解释道。
林悦道:“多谢……多谢大师兄。”
这一出声,林悦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含了无数的沙砾,轻咳了一声,还咳出血沫来。
季星泽起身,自火炉旁,取下了一盏水:
“喝下去,少说话,自然会好的。”
“哦……”
林悦也是饿得慌,看那盏水,混混沌沌,呈现出乳白色。她吹了吹,便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下去。
也不知道这水是用什么熬成的,几口下肚,就有一股温热的能量自丹田处飞快升起。而后,又经过每一条经络,流转到四肢百骸之中。
林悦赶紧闭眼打坐。
她刚刚生出来的金灵根极不稳定,刚才还差点生出事端来。
可这一内窥自身,林悦却倏然发现那条金灵根突然变得乖顺无比。
完全不见刚才的不听话。
这是怎么回事?!
林悦还在疑惑,又察觉到大师兄已经穿戴整齐,似乎正在等待她。
她赶紧睁开了眼睛。
见她醒来,季星泽起身便走了出去。
林悦忙下床跟了上去。
“哗啦——”一声,房门口悬挂的门帘被掀开,林悦倏然见到了一轮向下沉的夕阳。
如此她没有猜错,他们现在应该在寒天深渊的地底深潭之中。
怎么还会有太阳?!
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林悦却倏然发现,此地的气流很是奇怪。
并不是令人感觉到十分舒爽的灵气,而是……
“是阴气。”
季星泽朝着她缓缓的转过了身来,俯下身,盯着她的眼眸,低声道:
“此地全都是妖魔,小师弟,还要跟着我去吗?”
林悦下意识后仰了一下脑袋。
随即,她就见到在季星泽身后的影子,黑影就让沸水突然烧开,骤然翻涌了起来。
林悦头皮一紧,脱口而出:“那是当然!大师兄在哪里,小师弟就在哪里。”
这话一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再往前看去时,却见前方一片光明。夕阳余晖,洒在身上,温暖和煦。
季星泽身后的影子,安静的被夕阳拉长,看起来并没有一丝违和之处。
这个深井冰啊!怎么又发病了!?
林悦长出了一口气。
***
二人走在地宫之中,外围显然是原先居民的居住之处。一间间矮平房,多数为泥土搭建。
泥土房冬暖夏凉,除了灰扑扑的不甚好看之外,并没有一点缺点。
林悦跟着季星泽走在街道中间,看着两旁的矮平房,莫名的产生了一种自己在逛博物馆的错觉。
光看这些房间,已经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年代。也不知道此地为什么会被废弃。只能肯定当时居民撤退的仓促,房间门皆都大开着。
可以看到里面被翻箱倒柜,有陈旧的织物从箱子里被拖在了地面之上。
桌上摆放的烛台也倒了,流了一桌子的蜡烛油。
看起来,这巨变的发生实在晚上。
事发突然,居民们根本来不及收拾,只能尽可能的从木箱子里拿出财物,胡乱了包了一包。而后,便拖儿带女的从房间里跑了出去,根本没有空闲去管那倒在桌上的烛台。
这让林悦想起了消失庞贝城。
当年,火山爆发,庞贝城遭突袭。满城的居民根本没有时间逃离。
偌大的城市,时间与生命都永远的停滞在了那一刻。
而在这里显然比庞贝城好了太多,他们甚至还有时间收拾。
只是这明明是夜深人静的夜晚,又是谁在深夜里,通知了满城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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