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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尽欢(GL)——易临安(88)

    但这是她与九王的初次正面对话,因此这种熟悉感断不可能来源于九王,那就是在别处。她在脑海中回忆了良久,却始终记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这样的气味。
    欲离开的脚步刚刚踏出去,在紊乱的思绪中,忽然被她揪住了一丝线索。
    舒殿合眉毛一皱,如在摸索了许久的暗夜中,遽然闪现一道光芒。
    这味道,太子临终前,她在太子的床榻边曾经闻到过。
    太子的死因,果然和九王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因为一百三十多章还没有掉码而被人挂起来吐槽。
    其实答案就摆在你们面前,就猜猜我会怎么写吧?
    第135章 对弈之人
    绛节随金母, 云心捧玉童,更深人悄悄,晨会雨濛濛;
    戏调初微拒, 柔情已暗通,低鬟蝉影动, 回步玉尘蒙;
    转面流花雪, 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眉黛羞偏聚,朱唇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葱葱;
    一场比以往更加激烈的**渐收, 床帷内弥漫着灼热的气息。
    谁能想到, 白日里总是一本正经、秋毫莫犯的礼部侍郎,在夜晚里却放下清贵冷傲,浑然忘记礼仪为何物,心甘情愿地臣服在女子的(裙(xia。
    谁又能想到, 国朝中最尊贵女子会被另一名女子掌控了所有的亲昵(缠绵, 一切的失态凌(乱皆在对方的面前展现。
    舒殿合细细吻着宣城的鼻梁到双唇, 流连忘返之余, 察觉到身(xia的人竟在发呆。在多次的**之欢中, 对方都从未有过如此不专心的时刻。
    略嘶哑的嗓音,自她喉咙里发出来:怎么了?
    逐渐恢复清明的宣城揪着她的寝衣,紧了松, 松了紧,心里始终无法做下她让脱衣的决定。若是彻底揭开了两人之间的这层薄纱,她有了让对方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把柄,但是昔日夫妻情谊也将荡然无存。
    如果没有晚上的无意间撞见,她会耐心等到对方愿意和自己坦白的那天,但是现在
    有些累了。宣城勉强地笑了笑。
    那我们休息吧?舒殿合眸子里的□□瞬间被理智压抑了下去,说着要起身去唤热水,帮宣城清洗。
    不要宣城拉住她的手腕,舒殿合露出狐疑的神情。
    可我还想再来一次宣城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声音夹杂着前所未有的羞意。
    昏暗中看不清舒殿合的表情,她再次倾身覆下,用吻临摹着宣城的耳廓,在她耳边若有还无的撩拨道:那臣要罚你。
    宣城本就红透的脸颊,更添上一层热意,揽紧对方的脖颈,让两人更加亲近。
    明知道对方对自己忠贞不渝的心意,也清楚以对方的身份,绝不会对她九哥抛出来的诱惑产生什么想法,但当听到她九哥想把对方招揽过去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丝惧怕对方会动摇。
    这种感觉大概类似于孤身抱着浮木在瀚海中求生,四周海浪滔天,随时都可以将自己掀翻,所以便更加害怕连怀中最后一块浮木都被人抽走。
    宣城与身上人十指相扣,唇齿交缠,愉悦不断冲击着她的感官,让她暂且忘却了忧虑,再次陷进了对方的温柔中。
    五王在守信方面倒是个认真的,他为了讨吕蒙的欢心,在吕蒙面前一口就将修建望仙台所需的钱款揽了下来,之后没过多久,便将准数的黄金交付给了户部,一点拖延也无。
    有了充裕的银两后,舒殿合和工部尚书按照吕蒙给的图纸,制定出了望仙台的具体营造,又经过吕蒙认可,望仙台的修建事宜终于有条不紊地运作了起来。接下来的事由工部全权负责,舒殿合肩膀上的负担骤然减轻了许多。
    话虽如此,她却没有休息的余地,又马不停蹄地着手处理另外的事情。
    中秋那夜,九王的试探非但没有从她的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反而让她窥到了一条关于太子死因的线索。
    这几天一来,那股淡淡的味道一直萦绕在舒殿合的心上挥之不去,令她迫不及待地想查个清楚。
    幸好,她现在多了一个助力从德妃手中获得的那些眼线,埋伏在内宫中的角角落落,不仅熟知宫务,而且她们手中本就握着许多的秘密。
    舒殿合从这些人手中获取到了想要的信息,然后耐心地将太子患病前后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不需多加功夫,便发现了太子和九王的联系。
    九王曾经假借着吕蒙的名义,将太子召唤入宫,引他撞破自己和吕蒙对长生的讨论,从而导致吕蒙大怒,降责太子。后又牵引太子多次去抵触吕蒙,在吕蒙怒火攻心之时火上浇油,令吕蒙对太子彻底失望,父子反目,随后太子便抑郁成疾。
    九王明面上虽然没有对太子做过什么,但他始终穿梭在太子和吕蒙之间,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可以笃定地说,太子的病起因于他。
    还有那股熟悉的气味,舒殿合在东宫也查到了线索。
    她坐在书房中,从一个盒子中拿出一段燃烧掉一半的熏香来,放在鼻下轻轻嗅着。
    她百寻不到的答案,就应该藏在这小小的熏香里面。
    这熏香中的一层味道,她在太子临终前的床侧闻到过,也在九王的身上嗅到过。以她敏锐的嗅觉来言,绝不可能有误。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对人下毒,夺人性命,对于行医之人来说,无非是加大某些药物的药量,或是利用药物生来相克的禀性。
    太子的病来的离奇,不像是被下了猛药,与太子同吃同住的太子妃也毫无异常,那么最有可能就是后者。
    舒殿合合上双目,眼前浮现太子死后耳后那古怪的红痣。
    书房的楹窗外阳光明媚,而她却像是置身于迷雾之中,九王一袭道袍的身影在远处若影若现、忽远忽近。她手掌里熏香的气味幻化成为一段丝线,牵引着她寻找到了致太子死亡的凶手,但仅仅凭于此,她还是无法咬定两者之间的关联。
    因为她缺少了极重要的一环,那就是这熏香到底和什么药物配伍,能够致使太子的崩猝。她查过太子生前所用饮食和药物,并没有什么突兀的异常。
    舒殿合探究到这里,思考戛然而止,脑中出现了片刻的空白,随后她徒然睁开眼睛,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常年给师傅配药,定能知道熏香里的蹊跷。
    舒殿合立马修书一封,命人带着信快马加鞭赶往楚庭府的药园,要他带着哑仆入京都。
    哑仆尽管口不能言,然而他陪伴在师傅身边几十余载,耳濡目染,远比自己更要了解药物的毒性,并且他还善于识草辨药。把不知名的药丸放在他面前,只要让他稍稍闻一闻,或尝一尝,他就能迅速地对着药柜抓出准确无误的配方来。
    师傅说这就是所谓的有失必有得,哑仆失去了言语和听觉,所以他的其他感官就更为灵敏。
    回过神来,再看手中的熏香,舒殿合忽然松了一口气。
    这段熏香是她从东宫香炉里找出来的仅有一段残香,若不是太子死后,东宫无人问津,不然连这最后一点证据都没了。
    现在太子的死因虽还不能确定,但至少一直笼罩在她周身的迷雾已散了一半,让她看清了自始自终与自己互坐对弈的人是谁。
    她执起毫笔,在崭白的纸笺落下九王二字。
    京都城外的凌云道观山门前,凌云道观的观主携着百来个徒子徒孙候在山门口,正翘首盼望着什么人来。
    在山门阶梯上如云的蓝袍木冠中,有耐不住性子的小道士,望着自家观主焦急徘徊的身影,好奇地与身边人交头接耳道:到底是怎样尊贵的人,值得师傅一大早在此等候?
    今日本该是道观每月一日关门闭客的旬日。按往常来说,在这日里他们观主要潜心打醮,无论是怎样的人,一律都会被拒之门外,就算是达官贵人也一样,可今日怎得不一样?这使得他越发好奇来人的身份。
    被他问到的人,回复道:我也不知,据说是有大官提前知会过的。再耐心等等,一会见到人就清楚了。
    话音刚落,在千盼万盼中,观前的石道上终于出现了人影。
    一队护卫簇拥着两顶华贵的绿轿停在了凌云道观的山门前,身材臃肿、肥头大耳的凌云观主敏捷地恭迎了上去。
    三无量。在他施礼问安的过程中,随绿轿而来的侍女走至轿旁,躬身掀开了轿帘,将轿子里的人请了出来。
    当贵客走出轿站定时,观主正好直起腰来,只见对方是一二十左右的妙龄女子,肤白似雪,眼眸明亮,流转间透着娇俏可爱。
    随后,后轿出来的男子也走至了他的面前。他年纪轻轻,腰佩美玉,衣冠赫奕,一身不彰自显的贵气耀如亭瞳,单论外表颜色简直比女子还要美貌。
    观主看的有些呆,连忙低下头,一手执着如意,一手捏决,再次与来者请安,眼睛的余光偷偷打量对方的衣着打扮,在心里揣测着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女子对观主的客气不以为然,仰望着山门上的凌云观三个大字,当先开口问道:这就是你要来的凌云观?
    男子回应道:正是。接过女子向他伸过来的手,扶着女子迈过轿前的横杆。
    这两人如此亲密,定是夫妻。女子的轿在前头,说明女子的身份会高于男子,但看女子对男子的迎取程度,女子多半又是顺从男子的。
    观主以多年的识人眼光,迅速地度量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要论大臣官员,观主也见过不少,就论平日里来道观找九王的官员,个个都得是三品以上,但是他却认不出眼前这两位。怕不是哪家的乌衣子弟,观主不敢得罪对方,姿态放的愈低,脸上笑意盈盈,问道:不知二位贵客,今日大驾光临我凌云道观,欲求何事?
    男子忽地轻笑一声,道:观主莫要紧张,鄙人和妻子今日前来叨扰贵观,只是为了家里人烧香祈福,还有求子罢了话虽如此,那贵族的姿态却端的高高的,不曾放下过。
    听到求子两字,女子本来无波的表情,蓦然变得怪异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阿哈!
    开头的诗是元稹的《会真诗三十韵》,我觉得蛮有意思的,不知道大家觉不觉得?(求生欲 (更改第一次
    你好,阿晋希望你不要不知抬举(更改第二次
    (更改第三次
    第136章 空手套白狼
    撒谎不见脸红。宣城小声地嘀咕道。
    执着她手的舒殿合听到这句话, 视线不动声色地瞥一眼身边人,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三无量。观主听完舒殿合的话后,奉承道:若是为了求子之事, 那贵客是访对了地方,我道观的子孙娘娘是京都中最灵验的。
    是吗?舒殿合故做惊奇, 转向宣城道:那夫人我们一定要虔诚参拜一番, 望明年能获一麟儿。观主一旁美言附和。
    若不是身边有旁人在,戏还得演下去,宣城真想扒开这人的脸皮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能够这般厚颜无耻。
    她在只有舒殿合一个人能看见的角度,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假模假样地点头应着她的话。
    在观主的陪同下,两人拾阶而上走进了凌云观,耳边传来阵阵庄穆的钟鸣鼓响, 守门大将并千里眼、顺风耳、当方土地、本境城隍各位的泥胎圣像在道台上或站, 或蹲,眉目或和善,或凶然,形态各异, 千奇百怪。
    再往里一些, 穿过一道挂满莲花祈福盏的四方天井, 大殿内香火烟雾缭绕, 一排排的蜡烛繁如星海。
    无论这世上真否有神灵, 在这样气氛的烘托之下,凡人心上的浮躁瞬间就沉寂了下来。
    观主暂作告辞,不一会回来之时, 身上的衣物已换了一遍。
    他执香披衣带着舒殿合和宣城一层层的瞻拜观玩,直到走到八仙像前,终于按耐不住窥探的心思,趁女子端详八仙像之时,向舒殿合询问道:官人可在朝为官?
    鄙人是庆霖十八年进士。舒殿合淡淡瞧了观主一眼,道。
    果真是个大臣,观主琢磨着继续问:官拜几品?
    舒殿合赤诚回答:四品。如此年青就官拜四品了,观主不由高看眼前人一眼。
    既然他开了话头,舒殿合顺势问道:鄙人听说九王在贵观中静养?且当朝的国师亦曾在贵观中修行过?
    观主一怔,原来还想从眼前两人身上刮些油水下来,一听这问话,便知这两人绝不简单,一般人是不会知道凌云道观和国师有关系的。
    摸不清对方的意图,他也不敢轻易地将道观的秘密暴露出去,肥腻的下巴颤了颤,嘎嘎笑了两声,试探道:官人是如何得知的?
    舒殿合轻扬眉毛,了然的眼神仿佛熟知一切,并没有立刻回答观主的话。
    观主的心不由悬了起来,正想再次询问。宣城绕着八仙像转了一圈回来,拉着舒殿合的衣袖,迫不及待地往道观更内的大殿走。
    观主没了之前平静,忐忐忑忑跟在两人的身后。对方不知是什么目的,要是惹来麻烦,九王定不会轻饶他,可巧九王这数月都不在道光观中,他想通报都没地通报去。
    左右都无路可走,他一蹬脚,只能见机行事了。
    当舒殿合和宣城走到太上老君神像面前时,宣城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下来。舒殿合的余光瞥见观主恍惚跟着,已经被她们落下了一段距离,方问她道:怎么了?
    我记得太上老君是保平安的,对吗?宣城仰头望着太上老君慈眉善目的面容,问道。
    舒殿合想了想,道:无论西天诸佛,还是道家仙者,在民间的信仰中,皆有保平安的能力。换言之,只要人们乐意相信,任何一个神佛,都可以被他们赋予上意义。
    我原本是不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但是既然来了,那就勉强拜一拜吧。宣城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希望他们都能保你平安。宣城声如蚊蚋又嘟囔了一句。这时候观主赶了上来,见宣城要烧香,忙不迭地从小道士手中拿来点燃的香,呈给了宣城。在道观中从没有叫贵客亲自动手的理,更何况对方还是高深莫测的主。
    舒殿合听到宣城最末的那句话,微微出神。公主的感情总是又真挚又坦白,所以她能游刃有余的对付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却不知该对她如何是好。
    两人之间横呈着无法跨越的仇恨,她本不该再与她纠缠下去,可是只要她多看公主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多陪公主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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