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孩子小的八九岁,大点的十五六,全都嚷嚷着要过七夕,将夫子逗得哈哈大笑。
七夕……
曲清眠心里生出一丝异样。
夫子讲过,这是未出阁的少女乞巧求姻缘的日子,也是很多有情人相会的日子。
桑荔听到他说明天休息,精神都好了不少,“真好,有小眠陪着,我一定很快就能好起来。”
她忙的时候,精神头十足,从未觉得辛苦。
当只能躺在床上的时候,反而觉得好累啊,还孤零零的。
曲清眠看到她眼里的依赖,轻抿唇,一言不发提起药包去了厨屋。
许是心情不错,桑荔觉着昏沉的头都清醒不少,没有之前晕眩的那般厉害了,她从雕花的大箱子里翻出件有些许厚度的外衫,将自己裹严实了,跟过去。
一个小炉子靠着墙,正煎着药,案台前,曲清眠正在清理一条鲈鱼,那双手冷白修长、骨节分明,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
桑荔坐在小马扎上,捧着脸看,只觉得赏心悦目。
因为这段时日伙食不错,少年已经不像在暗场时那般瘦削的厉害了,有了点肉整个精气神都好上很多,原本略有干枯的发丝也顺滑了,唇红齿白,特别的好看。
曲清眠被小尾巴一样跟过来的人灼灼盯着看,面不改色。
香味很快飘散,没多大会就做好了晚饭。
鱼汤和青菜,依然是清淡的饭食。
桑荔不吝夸赞:“小眠,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吗,真的好香,连我这种没有什么胃口的病人,也能食指大动。”
她吃得欢快,只不过吃完后整个人发热更厉害了,鼻腔和胸口也像是被堵住般,呼吸变得困难,脸颊越来越红。
“小眠,我要是病死了,你怎么办呀?”
曲清眠有点无语:“不过是小风寒,死不了人。”
桑荔却非是执拗,“有的人吃饭都能噎死,走路都能摔死,染上风寒怎么就死不了人了?”
她已经躺回到床榻上了,期期艾艾的抱着被褥,“我放心不下你,如果我死了,肯定不能瞑目,我一定会从地府里爬出来继续守着你。”
曲清眠漆黑的眼瞳看着她,良久后,低声道,“药煎好了。”
走出卧房,少年扯出一抹自嘲冰凉的笑。
总是因为一句话就悸动,他真想把自己这颗不争气的心挖出来。
曲清眠很痛苦,这种痛苦不是知晓对方的欺骗和她将来的绝情,而是来自于心存的期待和渴求。
药汁煎好之后,添了糖端过去,又是好一阵的无理取闹才肯喝下去。
桑荔喝完了直吐舌头,“小眠,水,给我点水。”
曲清眠将准备好的温水递过去,她捧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
“小眠,明日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时辰还早,桑荔又浑身乏力哪里都去不了,便磨着少年陪着说说话,出乎意料的,他没有转身就走也没有冷声拒绝,而是顺从的坐到一边。
“没有。”
曲清眠还待在这,是见她病中神思变得迟钝,可趁早弄明白他一直都有的疑问。
桑荔还在努力找着话题,“那我们就待在家里,吃过药,明日我肯定能好上许多,院子里的葡萄又熟透了几串,还有小鸡崽——”
曲清眠打断她碎碎的话语,“你的家乡,在哪里?”
他还记得当初尝试冷食,叫来邻居的时候,曹英绣夸赞的同时,问从哪里学的做法,她回答是家乡。
家乡。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家乡,在哪里。
桑荔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吧?
曲清眠静默看着她,眼神渐冷。
桑荔分毫不察,想了想才给出个能够理解的回答,“很远,比天边还要远,除了我,这个世界可能没有人能去到我的家乡。”
这话不假,这个世界可以修仙,那些修士修为高了可以上天,但全书最逆天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可以不断突破极限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然而要撕裂空间,找到她的世界,不大可能。
曲清眠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因为它像极了敷衍。
他没有追问,而是第一次迸发出情绪,“你方才说,就是死了也一定会从地府里爬出来继续守着我,可你想回到家乡不是吗?”
还说除了她,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去到她的家乡。
如果她敢在动手前消失,他就是翻天覆地也要把她抓回来。
桑荔茫然:“回到家乡?”
她不知道小眠怎么会这样理解,“我的家乡没有人需要我、等着我,回去做什么?”
她是真想留在这里,陪着他。
曲清眠冰冷的神色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更是带起刺刀般的锋芒,“是谁让你去暗场买下我的?”
即便他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也清楚那绝不是她能一己承担的。
桑荔尽管头昏脑涨、胸闷气短,也发觉到此时的小眠格外不同。
他从来不会说这般多话,也更不会问这样尖锐的问题。
疏离冷淡,她是不在意的,可小眠此时却对她隐隐透出了敌意。
那股被野兽盯上般毛骨悚然的森寒,叫桑荔更是浑身发冷,抱紧被子往里侧又缩了缩,有些难过,“小眠,没有谁让我买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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