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边绿草萋萋,有好几块光溜的大石头,那是镇子上的人来河边洗衣裳,摊上去捶打用的。
陈三石欢呼一声,脱了鞋袜就往河边的浅水滩跑,“曲兄,我给你抓几只螃蟹过来。”
曲清眠站在一片树荫底下,想到桑荔,不知道喝了药有没有好受些,念头刚冒出来,他自嘲的冷笑。
这算不算虚伪?
决定不再耗下去、快刀斩乱麻解决她,却还在这思索她生病有没有好一点,像极了刽子手没有意义的仁慈。
江柳歆站在不远处,少年身上落着斑驳光影,安安静静,像天神般一尘不染。
身边两个年岁差不多的少女,同样将目光若有似无往那边看,说话声小,断断续续能听清一点。
“每日来私塾接他的,是姐姐吧?”
“应该是,有那般漂亮的姐姐,看习惯了再看我们,自然入不得眼。”
似乎是说到江柳歆身上,她们隐晦瞥了一眼,将声音压到更低。
江柳歆都听到了,她心底里多少有点傲气,并不在意旁人如何谈论。
她往后面的灌木林荫里又靠了靠,打算坐下来,看那些已经欢腾着冲到河里的少年们戏耍。
然而刚动身,斜地里突然一声尖叫,“蛇!有蛇跑出来了!”
这一叫,简直就像沸水炸开锅,草地这边或坐或站的身影纷纷吓到四处乱窜。
是条通身棕褐色的蝮蛇,呈三角形的头抬起,吐着芯子,同样被人群吓到,慌乱的左冲右突。
江柳歆坐在草地上,一回头就看到那蛇冲她游过来,心跳猛然加速,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想起身跑已经来不及,手往旁胡乱一摸,摸到个石头,尖叫着扔了过去。
蛇被砸到尾巴尖,仓皇调转方向,往静默站着的曲清眠那边去了。
江柳歆急了:“快跑!”
少年垂眸,不动声色。
他俯身一把狠掐住蛇头,鲜红的血淌下来。
蛇挣扎着,蛇身一圈圈攀到他手臂上,又气弱的耷拉下来,直直垂在空中。
他将蛇活活掐死了。
所有人都被惊住,呆若木鸡看着在他们眼中已是神勇无敌的少年,就连最是犯浑的何赵那帮人都豁然睁大眼。
怎么有人敢直接用手掐住蛇头,还把它掐死的?
正抓着两只螃蟹,站在人群外围的陈三石已经完全找不回炫耀的心思了。
好家伙!
他抓螃蟹算什么啊,曲兄敢抓蛇!
第22章
人都慕强,孩子尤甚。
因为这一遭,曲清眠在许多人眼里成了最崇拜的存在,有些年纪不大的,甚至直接想认他做大哥。
不过他性子冷淡,似乎总有层看不见的屏障,将旁人隔绝在外,不管他们怎么主动靠近,都无用。
下学之后,曲清眠找来大夫一道回去。
桑荔烧得更严重了,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像只蚕蛹。
大夫细致查探之后重新开了几味药,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曲清眠打来热水,给桑荔擦脸。
桑荔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就算坐起来,人也忍不住歪靠下去,少年扯住她,扯到臂弯来让她靠着。
干燥的、像阳光底下草木的清新气味,桑荔吸了吸鼻子,莫名觉得很好闻。
曲清眠看她像小狗一样嗅着,还发出轻轻的吸气声,身体微不可查的僵住,给她擦脸的动作也变得囫囵,快速擦完了将人一把推开。
桑荔倒在被子上,沉闷一声响,她滚了滚,把自己卷起来,声音是哑的,“小眠,你今日下学一个人回来,路上有没有不习惯啊?”
每天都坚持风雨无阻去接他,今日却因为生病缺席,她心里惦念。
曲清眠:“没有。”
有,只是他并不想被这种微不足道的情绪影响。
桑荔有点委屈:“哦。”
平常小眠再怎么冷淡,她也像小太阳一样半点丧气都没有,可是生病了,难受的不只事身体,似乎连心理都变得脆弱。
她很失落,又怕跟小眠更疏离,忙又道,“明日下学,我会去接你的。”
“不用。”曲清眠见她急到要坐起来,添了句,“明天是休沐日。”
下午突然出现蛇,吓得大家都没了玩闹的心思,夫子就带着他们坐成一圈,讲起自己的故事。
少年勤勉求学,邻居家大他两岁的姑娘总处处照顾他。
一来二去的,生了情意。
中了秀才后,他没有继续去走求学路,而是选择留在这瑶水镇偏安一隅,娶她成了家。
夫子说起来,如沐春风的笑,本就有皱纹的眼尾更是堆起褶子,但眼里的光柔和包容,好像说起她便起了柔情,“每年的七夕,我们都会一起去庙里还愿,再一起踏青,二十多年来一直如此,所以明日,你们不用来学堂了。”
私塾的夫子可以决定在哪天休息,这还是第一次有休沐日,大家都很开心,只不过还没等欢呼,夫子又道,“等你们来了之后,将进行一次小测,所以即便你们不来学堂,也要在家好好用功才行。”
顿时哀嚎一片。
“不要啊,难得休沐日,就让我们畅快一点不好吗?”
“夫子,我也要过七夕。”
“就是就是,我也要!”
“我们大家也都很想过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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