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叶云舟还剑入鞘舒了口气,浓烟和光亮劈开夜幕,屋檐下的雪溶成涓涓细流,整个村子依旧沉寂。
两人并肩走向院门,慕临江哼了一声,挖苦道:杀人放火比我还熟练,真是后生可畏。
宫主,您金盆洗手这么多年了,下次机会让给您,您也复习复习?叶云舟挑着眉回敬。
牙尖嘴利。慕临江失笑,站在门口驻足凝视叶云舟,火焰将他的眼睛衬出艳丽的紫红,来寂宵宫?
叶云舟稍感愕然:正式邀请我加入?
嗯。慕临江肯定。
有多正式?叶云舟笑吟吟的问。
跪下,赐你印绶。慕临江半开玩笑。
叶云舟断然道:痴心妄想。
慕临江抿着嘴角,指尖在腰间乾坤袋上一划,把一枚小巧精致的玉质令牌捏在手里,往叶云舟眼前晃了一下:取回常羲剑后若我还有命在,你便退出静微门吧,届时这枚令牌就是你的。
什么职位?叶云舟好奇。
到时再说。慕临江故作神秘,远处闪过一道隐蔽的流光,他收起令牌肃声道,有人来了。
先躲。叶云舟顾不得追究,连忙收敛气息,环视周围,锁定了院角墙下倒扣在一起的几个编筐。
他拽着慕临江过去,掀开筐催促慕临江躲到里面,自己也跟着藏进筐里。
灰土和枯叶在两人头顶沙沙往下掉,叶云舟强忍不适保持安静,但编筐要容纳两个男人还是困难,慕临江个子很高,憋闷地屈起腿蹬着筐沿低头,紧靠着编筐内壁,叶云舟跨坐在他大腿上,缩着上半身几乎趴到慕临江怀里,头发还被筐底的枝条刮的发疼,他飞快动手把慕临江的衣摆拽回筐内,低声咬牙道:你腿放下点!
你看看还有位置吗?你找的好地方。慕临江伸手把叶云舟挂住的一缕头发解下来,掌心护着他的脑袋往自己肩膀压了压警告,别乱动,你坐在哪儿心里没数?
叶云舟的腿绷紧了,气道:你仔细留意来人,这种时候说什么骚话。
慕临江透过编筐的缝隙向外看去,那个从远处飞来的人影落在院子里,裹着一身黑色红边的宽松长袍,对着熊熊烈火伸出干枯的双手,火势像被强行压缩抽离,只留下一幢焦黑的框架。
那人警惕地扫视周遭,不明白为何会突然起火,慕临江若有所思,半晌后灵光一闪。
我知道他是谁了。慕临江沉声道,尸鹫老人的师弟,尸鸮。
在慕临江辨认出他身份的同一时间,尸鸮亦察觉了两人的藏身之处,他竟毫不留恋直接后退跃上半空,庭院地面亮起复杂的阵图,灵力运转卷起积雪飞旋,风号声厉如嘶吼,直接掀飞了满院断壁残垣。
叶云舟闪身出去,剑影附上若水,灵力护体强行穿过阵法阻隔去追尸鸮,春江庭月伞迎着风雪在高空撑开,慕临江的身影随着暗紫烟雾在伞下化现,他握着伞稳稳踏在空中,随手勾了个圈,无数尖利的冰锥自圈里射向地面,刺进尸鸮留下的阵图,晶莹的冷光在冰锥之间来回折射,刹那间就将尚未成型的阵法压制搅碎,散成一蓬剔透的冰屑。
尔等何人,报上名来!我与尔等无冤无仇,为何管这闲事?尸鸮眼见自己断后的晦风阵被一瞬摧毁,回头怒喝,同时背过手去悄悄祭出一面令旗。
问阎王去吧!叶云舟冷笑一声,也不解释,提剑快攻招招致命。
慕临江飘然落地,拂了下胸口,尸鸮修为还不如尸鹫老人,当年尸鸮在他轰山前就吓得连夜逃亡,只是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的鼠辈,叶云舟对付尸鸮不成问题。
他往框顶一坐闭目调息,默默算了算时间,睁开眼时叶云舟砰地一声把满身是血的尸鸮扔到了他跟前。
和你一样,近战完全不行。叶云舟失望地拿手帕擦手。
叶公子,汇报要讲究言简意赅,你前半句很多余。慕临江不悦道。
尸鸮咳出口血,模模糊糊的笑了两声:我发现了你们是保护那丫头来的吧。
慕临江和叶云舟对视一眼,都想到了施小梅。
放了我!尸鸮陡然高声喊道,叶云舟卸了他四肢关节,他只能艰难地把脸扭向叶云舟,你们看看周围,马上放了我,不然我杀了她!
叶云舟眯眼眺望四周,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施家店的村民遵从着同样的命令,走出家门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无论男女老少,皆神情空洞木然,他们像围住蔗糖的蚁群般一层层围上庭院,在那些人的中央,施小梅被反剪了双手压住肩膀带了过来,她满面惊恐眼圈泛红,却始终没哭,正不住的挣扎叫骂。
看见了吗!他们要撕碎一个丫头易如反掌!尸鸮哑着嗓子威胁。
撕吧,左右她也是死人。叶云舟不为所动,抬脚把他的脸踹向另一边,你让我看的我看完了,现在你仔细看看他,认识吧?
慕临江翘起一条腿,合上了伞拄在手里,似笑非笑的对上尸鸮的目光。
尸鸮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声哀嚎,黑袍倏地充气鼓胀,叶云舟眉头紧蹙,一阵不安之感油然而生。
他横剑挡在慕临江身前,布下一层剑芒结界,尸鸮身体涨至极限猛然炸裂,化成漆黑浑浊的雨丝浇在聚集的活尸上,直面合体期自爆的灵力冲击让剑芒结界不住窜动,叶云舟喉中翻上腥甜,那片黑雨落尽之后,他收起结界弯腰呕出口血。
他不是主动自爆,怎么回事?叶云舟焦躁地回头问慕临江,这副身体太脆弱,估计不习惯受伤,胸腔内火烧火燎的疼,几乎让他直不起身。
慕临江望着那群淋上黑雨的活尸,他们的肢体疯狂扭动,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前面的人一拳打上院门,生生将大门轰塌。
看来永昼灯是在这里没错了,尸鸮能控制如此数量的活尸,想必就是永昼灯的力量。慕临江慢悠悠的站起来,扶了一下额上见汗的叶云舟。
活尸潮踏过院墙,张牙舞爪涌来,呻吟和吼声交织着,仿佛置身修罗地狱,慕临江却依旧从容地解释:尸鸮自爆是炼器高手的作品,与那幅地图同源,那位神秘人在尸鸮身上留下了触发某个条件就会自爆的开关,将他当成催动活尸的工具。
理论稍后再说,你坐下,我去清理活尸,救施小梅。叶云舟握着剑,拿出一块手帕蹭了下嘴角,当做暗器掷出去,嵌入活尸的额骨。
那人只是晃了晃,又迈了一步,和他只余不到一丈。
收剑养伤吧,叶公子,听话。慕临江没动,扣住叶云舟的肩膀把他拽到身后,笑的淡然。
叶云舟冷着脸正欲开口,慕临江背过双手踏前一步,吐出一个倨傲的词。
慕临江道:跪下。
一声清喝,伴随着不可名状的余音在寂寥的冬夜激荡开来,像树叶摩擦的碎响,像云中滚过的闷雷,像唇齿开合的无声絮语,震耳欲聋,杳然无踪。
叶云舟无法确定这声惶音到底有声音,还是直接响在脑海里,他摇了摇头,在筐顶坐下,活尸僵硬地停在原地,一齐屈膝,俯首跪倒在慕临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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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病暗卫的宠妃生存指南》
资深暗卫傅秋锋,精通隐身试毒挡刀,深知干这行不得善终。
然后他就穿到一本宫斗权谋文里,成了第三章 就死于火灾的男宠,一睁眼还能看见别人头顶的危机等级,壹最安全,玖最危险。
当男宠比暗卫更费命,傅秋锋决定出宫跑路,结果在墙头对面看见一个人,头顶数字居然是兆。
傅秋锋震撼不已同时职业病发作,跳下墙去打爆了刺客,力求找回暗卫铁饭碗。
史上最危险皇帝容璲:
他和皇帝吃个晚饭,顺便火场英勇救出皇帝,想要一件兵器,容璲:好。
然后赏了一柄雕花匕首,没开刃的。
他和皇帝微服私访,带着皇帝杀出叛军包围,请求配几个手下,容璲:可以。
然后送他一队亲信,都是娇弱婢女小姑娘。
他为给皇帝寻解药,孤身对敌重伤而回,皇帝又问他要何封赏。
傅秋锋看着容璲终于下降到壹的数字,苦尽甘来:臣想做暗卫首领。
容璲轻轻擦去他脸上血痕,柔声道:不准。
爱妃,站到光下来,这是我们一同护守的盛世河山。
容璲有个秘密,他能看见别人头顶的威胁等级,壹最安全,玖最危险。
他常年被玖包围,早已心如古井,直到他看见了那个面露愕然的清俊少年,头顶数字居然是兆。
然后这个史上最有威胁性的少年跳下墙来,为他挡了致命一刀。
专职暴君偏执冷漠皇帝攻x爱岗敬业外热内冷暗卫受
1v1 he 甜的
第23章 永昼灯02
雪停风止, 万籁俱寂。
尸鸮死后,活尸的伪装失去作用,这些人喉间都是同样的伤口, 皮肤青灰干瘪, 恶臭弥散在雪后清冽的空气之中。
他们如真正长眠般伏在地上, 脊背弓成一样的弧形, 仿佛一场肃穆诡秘的祭典, 慕临江就是他们畏惧祈拜的邪神。
叶云舟咳了两声,从乾坤袋里拿出水壶,漱去口中血味,扭头把水吐到地上,悻悻道:下次我也不出手了,全给你解决就好。
慕临江扫视一圈,回过头来,风轻云淡地说:去救人。
叶云舟站起来给慕临江让位,施小梅就在活尸中央, 她不可避免受了惶音的影响, 同其他人一样失神地跪着,叶云舟捏着鼻子从尸群中挤出一条路,拽着施小梅的胳膊把她拎出来, 拖到慕临江面前:让她醒一醒,尸鸮看起来也很在意她,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静等吧,我不想再费灵力了。慕临江长吁口气, 往筐上一坐闭目养神。
叶云舟一看他刚耍完帅又陷入养老模式,想了想把身上披着的外衣还给他,对僵站着的施小梅平和道:你娘死了。
慕临江:
施小梅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眼珠一点点向身后瞟,片刻之后她终于挣脱了惶音的控制,眼泪决堤而下,抓着叶云舟的袖子哭道:小弟不,仙长,我娘还有救吗?你们是修炼之人对吧,来施家店就是为了抓那个爆炸的魔头是吧?你们能救我娘吗?
人死不能复生,姑娘节哀吧。叶云舟放轻了动作,将她的手拉开。
施小梅拼命摇头:谁说人死不能复生,那我呢?我为什么活过来了?
慕临江睁开眼有些诧异:你说什么?
我都想起来了。施小梅跌坐在地,捂脸痛哭,我在坞城酒楼做事,值过晚班之后回家,路上被一个人袭击,但碰巧捕役正在巡逻,救下了我,可我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义庄的棺材里,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回来看望我娘,直到刚才我恍惚听见什么声音,很远,又特别近,就像神的感召,我说不清,但我一下子全想起来,捕役救我时我已经死了。
所以你身上才有安息花的气味。叶云舟看了看慕临江,心下了然。
仙长,我是已死之人,但我娘她是无辜受害的,就算用我这条命救她,我也愿意。施小梅激动地恳求两人,我给你们磕头了!
姑娘不必如此。慕临江用伞尖抵住她的肩,说句难听的话,你如今与他们相同,都是活尸,只是我还不知是何原因令你保有理智。
施小梅愣在当场,半晌后失魂落魄的起来,走到那群跪伏的尸体中,把她母亲勉强背在背上,步履踉跄地穿过一层层活尸回家。
唉。慕临江叹了一声,可怜人。
接下来呢?叶云舟问慕临江。
不是一向你说了算?慕临江挑眉反问。
我是怕你伤势复发倒在路上。叶云舟道,让我看看。
慕临江大方地张开双手,浅笑着道:来吧,我准备好了。
叶云舟表情复杂,嫌弃地去解慕临江的衣裳,好在没像上次那样触到烫手的热度。
惶音不是太耗灵力,活尸精神脆弱,震慑一群绰绰有余。慕临江安抚一句,不用担心。
我是担心我自己要费力照顾你。叶云舟无情地说,掀开一点慕临江的衣襟,只见那片橙红色的裂痕重新出现,只有心口一小块,还没蔓延到锁骨。
慕临江的呼吸平稳,冷风吹过,肌肉匀称的腹部下意识的收了收,叶云舟若无其事的扫过去,心里涌起一点嫉妒。
可以摸,我不介意。慕临江轻松道,如果你想锻炼,我还可以给你点合理的建议。
叶云舟白了他一眼,自动忽略道:这种程度的发作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吗?我差不多知道你现在的水平了。
慕临江感叹他眼光毒辣,发现他嘴角有一点没拭净的红,就伸出手捏住叶云舟的下巴仔细端详。
又做什么?叶云舟压低身子皱眉,慕临江唇边挂着一丝笑意,好似看穿了他的嘴硬,让他有点恼火。
慕临江专注地看他,用拇指在他嘴角缓缓擦了一下:有血,和你的脸不太配。
叶云舟打了个哆嗦,慕临江这种眼神总让他联想到断头饭之类的东西,他粗暴地把慕临江的衣襟拢上,往他胸口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把警告:再作弄我,别怪我心狠手辣。
慕临江猛地缩回手,活像逗猫不成反被挠,捂着胸口弯腰断断续续的笑起来。
叶云舟不知道自己怎么招他了,慕临江口头调侃也罢,上手他可不能忍,方才注意力都在慕临江身上,这会儿扭头吐了口气,却猛然发现施小梅站在坍塌的院墙后面,神情怪异地看着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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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就我不怕反派[穿书]——魔王西蒙(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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