鎹鸦扬翼,扫过鬼的眉宇,奴良陆生看着朝日川一时,鬼在群鸟里远望的表情自得从容,发梢上满满都是意气风发的嚣张味道。
好看啊,当然好看!年轻的滑头鬼这么回答道。
朝日川一时:?
这妖怪怕不是没见过多少世面,一看过去,就发现滑头鬼只是在兴奋地打量着散落的羽毛。
羽衣狐事件刚过不久,滑头鬼的伤势好得飞快,但在奴良陆生开始骚扰朝日川一时之前,鬼杀队的主公先一步让朝日川一时拜访了奴良组。
每一代产屋敷的当主目光皆是长远精准,能发现妖怪组织的踪迹,第一步想着就是确认对方是否会对人类有害,这一点已经在京都一战证实,同时安倍晴明的出世也更让人担忧不已。
鬼来找滑头鬼的开场白简洁干脆:猎鬼人在普通人类中也是佼佼者,阴阳师或许更擅长应付怪力乱神,但是武力方面似乎有些不足,我们的隐部队根系深远,绝对比任何人类势力的耳目都敏锐,鬼舞辻无惨是人类之敌,安倍晴明也是,以产屋敷一族为代表的鬼杀队想向奴良组提出合作,不知道贵方有没有意向。
奴良滑瓢自然把奴良陆生给扔了出来,一是锻炼,二是觉得这只鬼就是自己孙子招惹来的,自己应付去。
年轻的滑头鬼坐在代表首领的位置上,好奇地问了一句:如果奴良组不同意呢?
朝日川一时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妖怪一下,说明道:因为不是所有人类都能看见妖怪,所以产屋敷也全权将这一件事交给了我。
所以?
所以来和你们打交道一事我有最大的话语权,也就是说不管我怎么做都可以。
恶鬼气势狂放地笑起来:要是你们不同意的话,就打到你们同意为止吧!
奴良组一干妖怪炸开了锅,一言以蔽之,原来这只鬼是来踢馆的!
那还等什么,上啊!
妖怪们的手段玄乎各异,但万万没想到朝日川一时的血鬼术也是花样多端。
奴良组的宅邸被毁了一半,最后就剩下奴良陆生和朝日川一时在拼刀,一鬼一妖怪全然被黑色的影子笼罩了,但一个人的黑影如同火焰一样升腾膨胀,一个人的却如流动的墨水,连衣角的边缘都变得捉摸不定,把地面渲染出一片混沌的墨色。
朝日川一时用的武器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两刀相撞之后他的刀被弥弥切丸折断,面对施展了鬼缠,无数冷兵器藏在衣服下的滑头鬼,他轻轻后跃,不闪不避,抬手就用手上黑色的血迹凌空画出了一条毛须毕现的长龙!
长龙咆哮而起,在夜色下散发出了更可怕的压力和威势。
奴良陆生抬手,数不清的锐利兵器夹杂着枪口一般的钢铁蓄势待发。
在一边围观的奴良滑瓢见不得行,这一招下来怕是整个奴良宅都要毁了,只好出手阻止了两人的打斗。
活了千年的滑头鬼挺欣赏朝日川一时,毕竟妖怪的世界里一向是用实力说话,于是同意了他的要求。
有了这一出,奴良组的妖怪们基本都不会反对与鬼杀队的合作。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合作方面的商谈当然不可能放着朝日川一时来,产屋敷的当主也知道鬼不想管这方面的事,把和妖怪打过交道的花柱和水柱也派了过来。
最重要的信息共享做到之后,鬼杀队猎鬼的工作越发顺利,蝴蝶香奈惠发现妖怪这一方拥有的草药对和鬼交战受伤的队员以及主公的病有所帮助,因此和妖怪中的鸩一派加深了交流等等都是后话了。
妖怪一方对于安倍晴明的防备和阴阳师的谈判也有产屋敷一族的涉入,隐部队的存在填补了二者对于现在人类社会的了解缺陷,产屋敷的手腕令三方交流毫无漏洞,把一切都推往有利的方向发展。
当年的朝日川一时同样是赶完了稿子被叫往浅间山补充在京都损失的鎹鸦,身边就跟了一个年轻的滑头鬼。
两人在京都做过颇为私人的约定,朝日川一时知道即使鬼杀队和奴良组的合作不论谈不谈成他都不会放过奴良陆生,滑头鬼同样如此,只是现在更有理由结伴而行。
鬼和妖怪一路上动不动就会打起来,从总是以滑头鬼失败告终到朝日川一时会经常停下来给对方喂招,妖怪的实力以一个可怕的速度增长着。
奴良陆生真是一个不错的对手。朝日川一时由衷地满意这一点。
就是相处起来有些电波,谁能把他的嘴巴堵上就更好了。
这么想着,两人再度长刀相抵,鬼给了妖怪一顿结实的胖揍。
第117章 过去浅间春霞(二)
年轻的滑头鬼戳破朝日川一时的别扭是在一个清晨, 他坑蒙拐骗不讲道理地把鬼带到了刀匠村的面前,如愿以偿地看到对方瞠目结舌的样子。
然后朝日川一时慢慢反应了过来,转身就走。
奴良陆生意外地喊道:不进去看一看吗?
既然那么好奇, 凭他们的能力完全可以不让任何人发现。
没必要。鬼说道。
涉及到了人类的领域,恶鬼像是把所有棱角都掩实了, 袖袍翻飞在山林之间, 露出丝毫不像是剑士的一截苍白的手腕。
滑头鬼迟钝地意识到朝日川一时有点不高兴,鬼的情绪就像是落雨坠下, 在池水荡开的涟漪一样疏冷, 但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 对方就自己调整好了。
恶鬼挑着眉拔出又卷了刃的刀,看了看周围。
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
虽然我没办法感觉到这一带自然的主人,但我还要在这里等鬼押出的石头开花, 我们的战斗会影响到这座山的状态。
朝日川一时来浅间山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抓鎹鸦二是写生,所以他问:既然妖怪都有自己的结界, 那你的妖怪之里是什么样的?
他们干嘛不开个战斗间反而来祸害花花草草呢?
奴良陆生:啊,这
滑头鬼目光游移了一会儿, 想到刚刚捕捉到的那点不高兴的情绪, 还是利索地把他不会拥有妖怪之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朝日川一时对此很意外,他还真没想过半妖会有这样的缺陷。
他皱起眉, 就像是看到了老练的漫画家在作画上犯了不可忽视的错误,滑头鬼在他的眼里一下子就充满了违和感。
奴良陆生感觉自己遭到了嫌弃, 解释道:不过寿命方面你可以放心, 以后我的妖力强大了,寿命自然也会和爷爷那样长久。
妖怪之里本身不是妖术和攻击的手段,奴良陆生从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 他是可以四处乱跑不会被发现的滑头鬼,只要主人没有意识到,他甚至能在其他妖怪之里随意进出。
可是他没有想到,朝日川一时居然就这么耿耿于怀地记下了这件事。
画师在小山谷中拿出画具,陷入沉思。
山魈的眼睛是月亮,恶鬼推下的黑石是夜晚,滑头鬼的血液可以用来作为倒映的湖水,然后手法是应该用满花还是灰雀和樱呢
滑头鬼听到朝日川一时嘀嘀咕咕,探头探脑地凑了过去。
你要画什么?
朝日川一时思考被兀地打断,不满地回头一甩手,一滩墨水就往滑头鬼的脸上糊了过去。
如今的滑头鬼已经能躲过这一招了,墨水砸到了墙壁上,又自动地往画师的方向回流。
哈,你是打算画出一个类似妖怪之里的结界吗?奴良陆生瞪大眼睛,有点不大相信,血鬼术能做到这种事?
朝日川一时反驳道:不是也有妖怪的领域就是幻觉形成的吗,我的画也能干扰别人的视觉,只要能保持持续的施展,说不定就能作为一个领域存在!
鬼的想法无比大胆:没有妖怪之里的滑头鬼算什么妖怪,看我给你画出来一个!
他既然这几十年都在浅间山的妖怪之里中收集羽毛还不自知,妖怪之里,怎么就不算对付敌人的招数了,对付鬼不照样一抓一个准!
奴良陆生被他的发言惊到了,缓了缓后他从心地没有当面质疑这件事的可能性,反而问道:所以我是一拉卷轴就能把妖怪之里放出来吗,听起来很像是《火O忍者》啊。
你猜对了,我就是从这里得到灵感的。
我能吐槽吗?
不行!
山谷内壁高处荧光点点,奴良陆生看着鬼一笔一画地琢磨起来,真有着一股画不出来就不出门的气势。
他慢慢坐正:喂,朝日川。
他说:谢谢。
低头画画的朝日川一时老气横秋地哼了一声,嘲讽道:学会我镜花水月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向我道谢。
年轻的滑头鬼心直口快:大概是因为你现在的样子比教我刀术的时候显得苦恼多了。
朝日川一时又一甩笔,一只小鸡啄米的图案整个糊在了奴良陆生的脸上,像是要用最幼稚的手法去配合滑头鬼低情商的行径。
想要创造一个妖怪之里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朝日川一时清楚自己的想法很天方夜谭,所以他的要求是至少创造出一个伪妖怪之里,符合滑头鬼的领域。
但就算这样,他把自己关在山洞里大半个月,也都没有制作出一个能持续施展数次的幻境卷轴。
奴良陆生某次抓鱼回来,看到山谷中波澜壮阔的幻境浮动,差点没把弥弥切丸给摔到地上。
他第无数次地为恶鬼的手笔感到惊艳,这个鬼就像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能挥出最凶狠的刀,也能画出最美的梦。
可惜这一场梦一般华美绮丽的幻境被滑头鬼的脚步声惊扰,所有虚幻的事物骤然碎裂变形,往一个方向形成漩涡翻涌收拢。
纸张被撕裂的声音从山谷深处传了出来。
不行,还是不行!画师咬牙,随手扔掉了碎纸。
奴良陆生看到他双手鲜血淋漓,下意识担忧起来:怎么回事!?
维持血鬼术的持续发动,就要消耗鬼的血液,朝日川一时收集了那么多具备妖力的颜料,光是把它们和自己的血液混合起来就足够困难,但是结果不尽人意,画出来的颜色也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奴良陆生觉得朝日川一时已经执着过了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狂妄至极的画师之鬼不该是这样。
面对奴良陆生的问题,朝日川一时脸色阴沉。
然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拿起笔,蘸了墨,弯下腰:我想创造出一个世界。
奴良陆生:???
朝日川一时头也不回就知道他是什么反应:与其清理你的耳朵,不如清理一下你的脑子,滑头鬼。
奴良陆生觉得他一如既往的毒舌,那应该是没病。
他走上前坐到画师身边:仔细说说?
朝日川一时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轻描淡写道:好像是没有和你说过。
奴良陆生:你都快一百岁了,要说的东西可太多了。
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可太多了。
他想了解朝日川一时,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造就出这样一个鬼。从各种方面来说朝日川一时都有着足够吸引妖怪的地方,外表性格实力情感等等等等,滑头鬼没有考虑太多,既然他有想追逐上对方脚步的欲望,那便拔刀上前,无所畏惧。
他会成为百鬼之主,会把奴良组带向关东鼎盛,会成为四方俯首的大妖怪,他会做到一切他想做到的事。
他还想抓住那只风花雪月中的长雀。
当奴良陆生回过神的时候,朝日川一时的笔尖不知道什么再度对着他的眉心,这次的笔尖杀意鲜明,恶鬼眼神幽幽地看着他,瞳孔像是能把人吸入的深渊。
不要随便暴露出你的野心,尤其是在你还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的时候。
奴良陆生听话地收敛了一下堪称锋芒毕现的眼神,然后他把额头贴了上去。
朝日川一时:
这妖怪脑子抽了吗!?
凛冽地杀意一下子就消退了,滑头鬼无所谓地抹了一下额,继续道:说说吧,朝日川。
朝日川一时气不打一出来,瞪了一下眼睛,想骂人,但又不知道骂什么。
败给你了。最后他咬牙切齿道。
故事不长,像是被问过无数次相似的问题,画师之鬼拿出了一个卷轴。卷轴上的画只画了一半,线条凌乱但颇具气势,可奴良陆生看不出来是要画出个什么。
这是我老师留给我的,他是一个很厉害的画师,没有流派和雅号,死之前告诉我如果我能完成这幅画,那么这幅画中的世界就会变成真的。
奴良陆生一脸狐疑:你确定不是你的老师在糊弄你吗?
朝日川一时:
挨了一顿揍的奴良陆生痛苦且老实地改口:你的老师,是人类还是鬼?
不知道。朝日川一时硬邦邦地说:我还没有成为鬼他就死了,我感觉不出他是什么,说不定是个妖怪。
说完他就盯着滑头鬼防止对方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没想到奴良陆生竟然沉思了起来。
如果是妖怪的话,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当月亮隐没进云层里时,夜空孤云稀薄清透,穹苍仿佛一张没有边际的画布,浅间山的状态徒然发生了异变。
像是地壳开始震动,海啸被山体的活动搅乱,混沌的风占据了主导,天与地之中有一股强横的重压笼罩了下来。
还在短暂休憩的妖怪睁开了眼睛,几步就跑到了山洞的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朝日川一时面色严肃地站在洞口望着外面,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奴良陆生愣一愣,困倦的大脑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妖力浮动在周围。
夜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一个颜色,大地止不住地震动,他们的山洞在高处,低头就能看到地面龟裂出了一道道裂缝,仿佛有沸水在之下涌动。
轰然一声,鬼和妖怪透过山林望向更远的地方,轻井泽之上的火山口浓烟滚滚,铅色的云层从四面八方涌来,让那一处山头混沌一片。
奴良陆生睁开眼睛,红色的妖瞳拉长竖立。
他明白了。
朝日川一时狐疑地看着他:你明白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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