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胜笑的温柔:“小将军莫要难过,咱们~来日方长。”
谭唯同点点头:“正该如此,咱们~来日方长,今日天色已晚,我们照报备的时辰,便是入不得燕京也要在燕京门口扎营,那,便告辞了,咱们改日再聚。”
“好好好……且去,且去,老三也不能说什么。”
常家兄弟也是心累,跟这样的谭家第三代打交道,很直观的感觉自己家是输了的,如此心便更累。
心想就赶紧走吧……我们也要进去招待人呢,还差事,狗屁的差事,吓唬谁呢……
如此那些人来了又去,丢下一车所谓薄礼,随便打开一盒,却是整盒的铁皮石斛,啧!
陈大胜亲送他们到泉后街巷子口,一直目送他们的车马不见踪影,这才返回泉后街。
半路却看到等着他的常连旭。
这人也有意思,想显摆自己如今的地位只送了半路,偏又忍耐不住要数数人家的车马行李。
陈大胜心累,却撑着笑过去招呼人走。
他一路无言,耳边就听到常连旭对自己哥哥说:“哥,你说这才多久不见,人怎么变化这般大?”
就挺震撼的,最起码这些谭家公子的态度,言行举止,对常家公子来说是一种触动。
常连起背着手走了一会,忽想起一人,便笑着问陈大胜:“阿弟可知乌秀此人?”
陈大胜是常家的干儿子,他自然是人家的弟弟。
陈大胜怎么会不认识乌秀,闻言便点点头笑说:“怎么会不认得,从前在谭家军,我与乌秀打的交道却要比几位公子要多的,大哥如何问起他来?”
常连起却笑道:“也没什么,心有所感罢了,从前那乌秀就跟在我们后面吃马粪都没资格,可他现在的派头你可见过?”
知道,却没去见过人。
陈大胜摇头:“我那边事儿忙,顾不得见他,再说,虽都在兵部,太仆寺的几个衙门都在城外,弟,呵!兵部其实也是不常去的。”
他说完,三人一起笑了起来。
至于这几天私下里为家长里短生的那些气,就怎么说呢?
反正人家常家老壮们觉着不是个事儿,时间长了早晚会好。
那人家都觉着不是个事儿了,且小花儿也没有带在脸上,陈大胜便与他们依旧是好兄弟,只这兄弟么,心有等级,这两位绝对在不在前面,着实过于看重利益了。
说白了陈大胜看不起他俩,却依旧能与他们很好的说笑,面上亲如一家人般。
咱这几年也不是白过的。
一人一性儿,谁也别掰谁才是真自在。
他们笑,却因陈大胜不爱去兵部熬着,他俩其实也不去。
大家公子做官那是很舒服的,比没有背景的那些官儿简单的多了,起码点卯这事儿,谁敢点出来他们压根不上坐班?
常连起颇为自得的叹息一声道:“你还好说,宫里的主差,旁人也不敢碰长刀卫,甭说直属大人,便是尚书孙大人也不敢动亲卫所的,可哥哥们就惨了,咱爹那样,我们又身兼好几样差事,每天就脚不沾地的四处补洞,嗨,啥时候哥哥们也混进亲卫,最好也领一所,那才是神仙日子了。”
常连旭在一边撇嘴:“哥你说这作甚,不是说乌秀么?”
常连起笑了起来:“对,那个乌秀,人家这几年可有名了,甭看他家是依在谭家身上蹭油的,哼~老弟你是不知道内情,谁刮谁还说不清呢,凭老侯爷那老奸巨猾的劲儿,咱爹在他面前都不够三个照面的。
我们也是在外听了一耳朵,人家原来是前朝大将军乌益生之后,他家虽败了,这个却有的是呢,哼!怪不得谭家要与他家做亲,真是谁也不傻呢,你说是不是?”
常连起做出颠铜钱的手势,就满面的羡慕。
这俩兄弟就这样,一辈子改不了了,入土都这样。
打小他们爹四处泼财八面救济,人都长成了,你咋办?
人家心眼里的钱,一枚得有磨盘大,从前没这几文全家就得挨饿,还得勒着肚子,典卖家当替他爹招待所谓朋友兄弟。
陈大胜无奈,只能看着他的手点点头:“啊,是听了几耳朵,说是他在咱燕京买的宅子,是前朝国公府嫡出公子的分家宅,就在荣庆巷子那边。”
常连旭叹息,伸出手指也虚空颠钱儿道:“陛下圣明,就该反了狗日的,哼,瞧瞧,这才几年啊,就夹不住屁了!那败了的世家手里都有余荫,十二万贯的京宅!人家说买就买,你说这家底儿有多厚?”
陈大胜闻言吸吸鼻子,他其实也是惊讶的,最初他们做的局就是五千贯的套儿局,可谁能想到,他所认识的乌秀也会变。
人家凭着赌来的老本,悄悄利用职务之便,竟开了一条谁也没想到的路。
乌秀如今自己铸钱,自己花!
从古至今对钱币的管控本就艰难,他爹佘青岭就说过,古时候朝廷甚至支持民间铸钱的,而今朝,大梁铜矿本就稀缺,这才造成前朝的货币依旧在坊间使用,而那乌秀便找到了这样的空子。
他背着谭家发财,却利用谭家的权势在金滇山里开了铸造的厂子,又经营了私矿,悄悄铸造铜钱洒在市面上。
最最奇异的是,这件事皇爷知道,爹也知道,户部的老大人更知道,背后竟是默许假装不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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