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露出可惜的表情:那还挺可惜。
带着墨点的玉痕闪耀在白光下,反射出好看的斑驳感。
话题不知怎么就从容创扯到了玉,赵安看着玉,思维也突如其来感性的偏离轨道:
老大,如果不是那头狼,这事儿是不是就和你没关系了?
就他所知,那头狼貌似救过秦郁之的命,所以秦郁之才想管这事儿,这相当于替那头狼报仇,赵安能理解。
但如果没有那头狼,那秦郁之还会插手这件事吗?
泛红的双眸在秦郁之面前一闪而过。
秦郁之轻轻道:
以前或许是。
现在不是。
如果没遇到阙安的话。
阙安的突然出现猝不及防,却又仿佛理所应当。
捡到阙安的那个雨夜像是个意外,但他闯入自己生活后,自己生活出现的点点滴滴的改变又像是顺其自然。
刘管家和他身边的人都庆幸阙安的出现,就连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并不抗拒阙安的管教。
阙安身上像是带着天生让人服从的威慑感,让人不自觉就想要服从。
而且说来奇怪,他总觉得阙安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很熟悉,但却还没有发觉的。
这种奇怪感,直到那天在卫生间内,他被阙安禁锢住手腕,咬住他脖颈那一瞬,他才如打破任督二脉一般反应过来。
阙安身上的侵略感,他之前也在毛绒绒身上见过。
所以才这么熟悉。
这种侵略感或许同来自动物身上自带的兽性,或许是狗和狼之间的共通之处,秦郁之这么给自己解释。
赵安智力水平有些跟不上,不解道:
什么意思?
秦郁之随手把玉扔到车里,没理睬赵安的追问,摇了摇头抬起眼:
走了。
雨雪让脚下的路更为泥泞,秦郁之走到的时候,睫毛上满是洁白化水的雪滴。
容创似是早早等在这里,看到人后微微挺直了背脊,露出假面微笑。
秦郁之会主动来找他,倒是他没想到的。
秦氏珠宝看上去是珠宝业的大亨,但实则势力宛如蜘蛛网的节点一般,遍布的领域复杂且庞大,是不容小觑的对手。
几年前,秦郁之接手企业后,秦氏的成长可谓是一日千里,在瞬息万变的商圈内,秦氏能数百年如一日,地位稳如磐石不动摇,本就令人畏惧,如今秦老爷子下位,秦氏注入新鲜血液后,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他派人打探过秦郁之。
这人从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从五岁时就养病出了国,一待就是好几年,秦郁之的病危及心脏,做了好几次手术,二十几年里至少有十几年是在医院度过的。
容创本以为这人就是个病秧子,压根没什么威胁性,直到在酒会上,无意听见秦郁之和他人洽谈时,说话还尚带有一些稚嫩的棱角感,不够圆滑,也过于天真,一看就知是刚进入商圈没几年的新苗子。
但他口中脱口而出的一些角度新奇的看法,却与曾经教自己的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师的观点如出一辙。
全然不像是在病床上窝了十几年的人能有的气场和格局。
那时候容创就知道,秦郁之这人如果有一天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成为敌对方,那必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也暗想最好不要有那么一天的到来。
没想到说什么来什么。
秦郁之今日穿了黑色的风衣,整个人瘦削白净,完全被大衣裹住,像是挺拔的雪松,高高直直,看起来有种肃冷感。
容创目光落到他细长的颈间和微颤的身子上,礼貌开口道:
秦总似乎很怕冷啊。
病了多年的人都是这样,稍微点寒就受不住。
未待秦郁之开口,赵安就冷冷道:
不劳容总费心。
容创微微一笑,也不介意,侧着身子伸出手,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实验室条件有限,环境稍微有些简陋,秦总不要介意。
容创口中说的简陋,但事实上实验室的配置可以称得上是顶尖。
进门就是一片纯白,墙壁地板,包括来来往往的实验人员,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和无粉乳胶手套,还有些带着护目镜。
实验室内陈列着颜色纷呈的试管、颗粒状物质和连接着电脑的大型仪器,除此之外,还有摆放在桌面上,用红色标签标记的的颗粒状、胶囊状药物。
仪器发出滴滴声,蓝色指示灯显示正在运转,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就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实验室。
容创颇有兴致的介绍着实验室的东西,从几千万上亿的仪器到几块钱一大袋的塑胶滴管。
赵安打量了一番实验室,得出个结论。
搞研发的真的是很有钱。
但是转悠了一圈,别说野生动物了,连只小白鼠都没发现。
秦郁之抬起眸子,看向走廊尽头。
过于亮眼的灯光打在屋里每个人的脸上,使得大多数人看起来脸色惨白,过于紧绷的脸也呈现出些许,。
其中一个惨白的工作人员,穿着白大褂缓缓推开走廊尽头的门,缓缓走进去后,金属材质的门无声的合上。
赵安也跟着秦郁之抬起头,看到门的瞬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神透出光,转头看着秦郁之。
察觉到两人的目光,容创仿佛是为了自证清白一般,赶紧开口解释道:
这是密闭实验室,之所以不允许外人进出呢,是因为实验环境需要保证湿度和温度,不过当然,如果秦总感兴趣,我也可以带秦总进去看看。
赵安转头看向秦郁之,等着他开口。
秦郁之摇摇头:不用了。
他抬起眼,扫了一遍实验室,突然开口问道:容总这间实验室,花费不少资金吧?
容创微微点头,颇有涵养道:
算不上多,也就几个亿吧。
赵安无声的看了容创一眼。
算不上多,也就几个亿吧。
这就是有钱人的说话方式吗,学到了。
秦郁之点点头:
我听说,容创药业一直致力于研发,实验室动辄几千万起底。
容创点点头,眸间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是,追本溯源,就像药物最根本在于分子式一样,制药自然少不了实验室。
是吗?秦郁之微微一笑,接下来的半句态度一改,变得前所未有的锋利起来:
最好是这样。
赵安侧头,用着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家总裁。
这语气不太礼貌,和秦郁之平日的性子大相径庭,一看就是有招要发的架势。
容创微微一愣,失笑道:
不好意思,我听不太懂。
容总一口一个研发,可据我所知,贵公司的实验室用在研发上的资金不足百分之十,这个比例代表什么,容总应该比我清楚。
赵安微微张嘴,难以置信的看向容创。
这个比例代表什么?
实验室从投资到建设,再到购买仪器和研究材料,寻找科研大牛,这些不一不需要大笔的资金投入,几千万几亿只能算是普通价额。
而现在告诉他,投入不到百分之十?
十几亿的投资资金打进实验室,到底用在了哪里?
容创身为制药企业,只有堪堪百分之十用在主心骨上,那药物的效用到底有几分是可信的?
赵安不敢深想下去。
果然,容创脸色微微一变,重新挺直了腰板,抬起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对手:
秦总管得未免有些宽了?
他没想到,秦郁之比他想得更复杂,这些信息,仅凭一个简单的秦氏珠宝总裁的身份不可能能挖到,秦氏背后的势力比他想得更大。
秦郁之微微垂眸,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说到管得宽,那容总那日在饭店的卫生间内,是否也管得太宽了?
容创闻言脸色一变,像是被人戳破了脸上虚伪的面具一般,沉着脸不说话。
半晌后,容创像是做出了重大妥协一般,缓缓抬起头,挤出最后的条件:
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知道你对那个男生很看重,我答应你绝不会追查他的一切,作为等价条件,秦总也不要再过度关心我这小小的实验室了。
容创说完后微微挺了挺胸膛,极有自信的看向秦郁之,仿佛能笃定秦郁之的回答。虽然不知道那个叫阙安的男生,和秦郁之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他能看出阙安对于秦郁之来说很特别。
不过他见到阙安第一眼,也同秦郁之一样,觉得他很特别,只是这种特别不是心里地位,或者是关系上的特别,而是物种上的。
当他捕捉到阙安那双眼睛里一泛而过的血光时,他就知道这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他隐隐兴奋。
他找了这么多年,只找到过会说话的动物,却还没有找到过能化身为人类的动物。
他如同紧紧盯着猎物的毒蛇般紧紧盯着阙安。
不过很可惜,现在阙安作为筹码,他不能再作为猎物继续盯着了。
放手了一块肥肉,虽然难免遗憾,但为了大局,不得不舍弃。
赵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饭店什么男生他都不清楚,但还是在心中骂骂咧咧。
什么叫各退一步?怎么就扯平了?你之前杀害的那可是秦总的救命恩狼,这是你一句各退一步就能了结的?
正当赵安怒上心头,正准备感受秦总拒绝容创时的快意时,之间秦郁之缓缓点了点头。
赵安惊讶的扭头看向秦郁之,顾不得容创在场,小声出声偷偷对秦郁之道:
老大,你不是
不是追这件事追了这么久,好几个月不眠不休,甚至差点住进医院,怎么容创一句话说不查就不查了?
赵安作为一个外人都不甘心,他不信秦郁之会甘心。
秦郁之咳嗽了几声,接着缓缓开口:
希望容总言而有信。
赵安瞪大双眼。
秦郁之垂眸。
他知道毛绒绒的事很重要,但是他这趟来,是为了阙安。
毛绒绒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但阙安还在他身边,他得首先确保他身边人的安危。
他忘不掉毛绒绒是真的,但他一直活在病痛之中,更懂得活着有多难得。
毛绒绒的事他一定会追查下去,但不是现在。
不是在阙安处于生命有危险的情况下。
容创这人深不可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他既然发现了阙安的身份,就一定会追着阙安不放,用不择手段的方式。
他这些日子老是做噩梦,梦见阙安被人追杀,在梦里鲜血淋漓,横尸遍野,梦见自己想去抓阙安,却只能抓到一片虚空。
从小到大,他不习惯和人亲密接触,但阙安一次又一次破例,那晚阙安躺在他身边时,他居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一想到这种踏实感可能虽然会失去,他就觉得难受。
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抛出自己最大的筹码,和容创来做交易。
尽管这个交易在外人看来,并不太公平。
容创笑容满面的看着秦郁之,若有所思的摇头:
没想到啊。
他原先固然知道阙安在秦郁之心里地位颇为特殊,经过这一单交易,他才重新审视起这两个人。
阙安在秦郁之心中的重要程度,超出了他得想象。
倒是很有意思。
交易达成,双方各自亮出心思后再周旋也没有必要。
秦郁之微微颔首,说了告辞后,和赵安走出了实验室。
但他没注意到,他走出实验室的门时,容创微眯着眼,看向他背影时的眼神。
像是被逼急了的三角毒蛇吐着信子,随时准备着面对比他庞大的猎豹狠咬一口。
带着汁液般的阴毒与险恶,让人不寒而粟。
第38章 第三十八只
床头柜上的花瓶里装着营养液, 从瓶口延伸出几枝清新淡雅的木风铃,散发出怡人的花香。
一对小耳朵探出头,慢慢的扭着身子,偏了偏耳朵尖看着身下的人。
阙安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长睫下的双眼紧闭, 呼吸平稳。
确认人已经睡着的双耳胆子大了起来, 伸出头去碰了碰花瓣上的露水, 水珠迅速触到小绒毛,融进了耳朵里,眨眼消失不见, 被迅速吸收。
毛绒绒的耳朵仿佛因此恢复了生机和活力一般, 心满意足的晃了晃耳身,继续把耳朵尖伸到花瓣底下。
水珠源源不断的顺着绒毛融进耳朵里, 很快,花瓶中的掺杂着营养液的水就见了空,只剩几只孤零零的木风铃花还插在花瓶里。
阙安醒来后感觉到头晕乎乎的,好像进水了一般,又沉又潮。
他从床上坐起来, 然后使劲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怎么好像听到了水声?
脑子进水了?
他摇了摇头, 拍了拍太阳穴,心道估计是自己睡久了。
这几天作息有些混乱, 是时候调整一下了。
他正准备翻身下床清醒下,结果下床时没注意,撞翻了床头柜的浅色花瓶。
阙安忙不迭去扶起花瓶,正打算拿过抹布去擦桌子上流出来的水时,却发现根本没有水流出来。
花瓶里插着的木风铃花原先是被培育在营养液里,而今里面空空荡荡, 水全没了。
水呢?
蒸发了?
阙安把花抽出来,瓶口向下晃了晃。
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而几只木风铃花蔫嗒嗒的,像是被整朵花都被吸干了一半,花瓣无精打采的垂下来。
阙安眉心跳了跳,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双耳泛出满足的微红色,像是酒饱饭足后躺着休息一般,毛绒绒耳朵懒懒的趴在脑袋顶上,时而舒服的伸展一下触角。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阙安伸出手去碰了碰耳朵。
果然,原本干燥的耳朵变成了潮潮的一坨,像是吸了水的毛绒玩具,重不说,还平白无故大了一整圈,仿佛刚吃完的东西还没有消化。
阙安:
原来不是脑子进水了,而是耳朵进水了。
他眯起眼,抬眼打量着那对耳朵,半晌冷冷开口,听上去像是自言自语般:
喝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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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乖被大佬识破后——鸡蛋面不加蛋(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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