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复杂。老人叹了口气,道:究根溯源还是因为去年仙台郡那场雪灾。
雪灾?郁宁惊了一下,看了身旁默不作声的秦睢一眼,又问:咱们陛下不是派人去赈灾了吗?我有个亲戚是仙台郡的,听说拨了不少钱呢。
都是哄人的噱头罢了。老者脸上露出同情与唏嘘:老朽有个亲戚也在仙台郡,听他说,那赈灾款大部分都进了当官们的腰包里,表面上看着赈灾及时,实则那赈灾的粮食里掺了石头,重建的房屋也大多偷工减料,住了一月不到便塌了十几家!有人上报,竟然直接被轰打出去了!
察觉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他及时住了嘴,只道:这伙流匪便是从仙台郡一路打到这边来的。他们人数不多,碰见有点钱的就抢,见势不对立马就逃,快两个月了官府竟也没将人捉住,反倒往京城这边来了。
客人好好休息吧。老者叹了口气,苦笑道: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人走后,屋里又安静下来。
秦睢将贺烺叫来,让他派几个人去附近查查情况。
贺烺脸上显出为难之色:陛下,您身边本来就没跟多少人了,现在又派出去几个,卑职怕
怕什么?秦睢斜了他一眼:你在这,朕武功也不弱,足够了。
贺焤只得领命出去。
.
那些流匪离这里并不远,第二天一早秦睢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
听他们说的情况和庄子主人说的差不多,却又更详细。
贺烺:那些人一开始害怕胡乱抢夺,最近半个月似乎被人有心引导,抢完之后还要四处传言,说
秦睢:说什么?
说昏君无道,上天降罚,纵养贪官,连累百姓,害的他们落草为寇。
这不是瞎说吗?
一旁的郁宁先气的不行:陛下明明派人赈灾,是那些贪官做的好事,凭什么赖在我们身上?
秦睢愣了愣,看着郁宁气呼呼的样子轻笑出声。
郁宁见秦睢还有心思笑,不禁替他着急起来,强忍住问:陛下打算如何做?
秦睢:不做。
什么?郁宁愣了愣。
姑且待之。秦睢心情颇好地解释:要挖脓疮,需等其成熟腐烂。
郁宁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明白秦睢的意思了,又觉得好像没那么明白,不过看他成竹在胸,也便放下心来。
一行人用过早饭便拜别主人继续出发了,中午时就到了京城。
京城这些天也在戒严,可这里到底是秦睢的主场,他们没费多大力气就进来了。
马车晃悠悠地往官道旁拐,郁宁向外看了一眼,不禁问秦睢:陛下,咱们去哪儿?是直接回宫吗?
秦睢摇了摇头:还需再等等。
你觉得咱们现在的模样,进宫能进得去吗?
郁宁一愣。
更何况。他冷笑一声,又道:朕那个母后现在巴不得朕死在外面,咱们这样回去,必会被她当成冒充者,直接杖杀。
郁宁想起这对母子之间的恶劣关系,心中不由有些难受。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娘亲呢?
暂时抛却那些杂乱的情绪,郁宁看向秦睢:那咱们怎么办?
他竟没想到,都到京城了,回宫居然成了麻烦事。
秦睢唇角漾起一抹笑意:那就得劳烦皇后了。
我?郁宁瞪大了眼睛。
.
半个时辰后,乔装打扮的二人在郁府后门停下。
咱们还是从正门进吧。秦睢看着紧闭的后门,犹豫着就要走。
事实上,一开始他就打算走正门的,郁宁非说走正门打草惊蛇,拉着他来了没多少人知道的郁家后门。
别呀。郁宁一把拉住秦睢的手臂,认真道:陛下等我一会儿。
不等秦睢回应,他便宜熟练跑到杂草丛生的角落里。
紧接着,一旁双手抱臂靠墙站着的秦睢,就看见自己尊贵的皇后,拨开草丛,熟练地从狗洞钻进去。
秦睢:
他就知道。
郁宁毫无所觉,兴奋地给门外黑着脸的秦睢开了门。
搬来这里之后,继母不让我出去,我就是从这里跑出来的。郁宁眼角眉梢带着掩藏不住的得意:以外在外面也是,府里哪里有狗洞,我最清楚了。
秦睢觑他一眼,你是正经的嫡出少爷,怕她一个继室做什么?再说郁大人不是挺疼你的。
可我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劳烦祖父。
郁宁叹了口气,边带着秦睢往前走,便道:沈氏每次都有借口拘着我,父亲又偏听偏信沈氏,觉得我顽劣不堪。训了两次之后,我便不再让他们知道了。
秦睢偏头淡淡看他一眼,沉声道:外面也没什么好的。
可外面自由呀!
郁宁心情颇好地说:哪怕招猫逗狗,也不用担心有人过来训斥。天地广阔,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感觉实在太好了。
秦睢怔忡一瞬,抿了抿唇,眸光沉沉地看着身前的郁宁。
郁宁。秦睢开口叫他的名字。
什么?郁宁回头望了他一眼,看见秦睢身后不远处正朝这边走过来的两个下人,连忙将他拉到一处墙缝后:有人!
郁府下人并不多,巡逻的时间也宽泛,郁宁早就掌握了他们的巡查规律和能藏身的地方。
待人走后,郁宁松了口气,在自己家也要这么小心翼翼,他也算是第一人了。
可他们最好还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
陛下刚刚要说什么?郁宁想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跟秦睢的距离似乎有点过于近了。
这墙缝往日藏他一个人时还好,现在藏了两个人,难免局促,察觉到秦睢的下巴搁在自己脑袋上,郁宁不禁窘了窘。
秦睢微微低头,嘴唇轻擦郁宁头顶的发,像是似有若无的一个吻,他喉结微动,淡淡道:没事。
连他自己也不想承认,刚刚的某一刻,他卑劣地想让郁宁留下来。
留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一点点肥吧!
日万是不可能日万的,把我卖进宫当太监也不行_(:з)_
另外,虽然在走剧情,但我觉得挺甜的呀!细细品一下,难道还不够甜吗?_(:D))_感谢在2020112702:50:47~2020112823:46: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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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破坏
从墙缝里出来,俩人也没多做耽搁,直奔外院书房。
皇帝失踪,不用上朝,郁淮安大概率呆在书房里发愁国事。
挑了个下人出去的空档,郁宁直接拉着秦睢到书房外躲着。
他目光灼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环境,随即小跑到书房外,推开门朝外面的秦睢招手:陛下快进来。
秦睢:
眸中难得带着点无奈,秦睢脚步不急不缓地进了书房,手顺便将门带上。
书房门口有屏风和帘子遮挡,郁淮安坐在桌旁看书,听见动静也只以为是下人过来端茶水,皱了皱眉,没抬头:不是说过不要随便进来?出去。
听见这声熟悉的训斥,郁宁松了口气,连忙带着人从屏风后边出来。
祖父!
听见这声熟悉的呼唤,郁淮安手一抖,随着手中书本掉到地上,他像是不敢置信般抬起头:砚安?
然而这欣喜只持续了一瞬,郁淮安的目光转为失望,他看我眼前这个容貌与郁宁有几分相似,又截然不同的陌生人,严厉道:你是谁?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冒充皇后娘娘?
您说什么啊?郁宁尚未反应过来:我就是郁宁啊。
郁淮安冷笑:你当老夫会不认得自己的亲孙子吗?
最后还是一旁的秦睢明白过来,将郁宁拉过来,用袖子将他脸上的伪装擦去大半。
现在像吗?秦睢抬眼看向一旁的郁淮安。
卸掉脸上大部分的伪装,虽然肤色没原来白,但郁宁现在的容貌已经跟原来有八分相似了。
焉知不是妖术?郁淮安眼神惊疑不定,在两人身上来回梭巡,最后又落到一旁的秦睢身上。
这人怎么看也不像陛下。
郁宁反应过来郁淮安在怀疑什么,连忙将脖子上带着的坠子掏出来:您还记得它吗?
那是一枚质地上佳的粉紫色方形玉坠,触手温润,中间镂空雕刻着一枚白色的玉珠,精巧漂亮。
我小时候一直带在身上的,您跟娘都叮嘱过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摘下来。
眼看着郁淮安的目光渐渐变暖,郁宁心里松了口气,忙又道:还有六岁那年我爬上矮枣树下不来,您亲自把我抱下来的。
怎么不记得?他一番话说完,郁淮安信了□□分,连忙将人拉过来看,眼眶也难得有些红。
后来你下树,晚上就尿床了,光着屁股哭着去找我,说发大水了
祖父,后边的就不用说了郁宁又羞又窘,根本不敢看身后秦睢是什么表情。
这些日子,你怎么过来的?我听说你和陛下遇刺,病了好几天,好在挺过来了不说也罢,好在我的砚安福大命大郁淮安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又看向一旁的秦睢,小心翼翼地试问:这是陛下?
郁大人。秦睢微笑颔首。
臣有罪想起自己爸皇帝扔在一旁忽视许久,郁淮安连忙要下跪。
郁大人免礼。秦睢扶着他的胳膊没让人真跪下。
这对往日外朝中针锋相对的君臣此刻竟颇有些君仁臣直的意味了。
陛下私下光临臣府,定然不是来叙旧的。不知是有何要事郁淮安骤然看见郁宁,难免有些心神激荡,此刻冷静下来,见两人没直接回宫,而是找上了自己,又是这幅打扮,也觉出不对来。
秦睢点头:朕此次来,确是有要事要托付郁大人。
郁淮安试探道:可是陛下回宫之事
秦睢:不错。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秦睢还没说来意,郁淮安就已经自己猜出来了大半。
不过也不仅如此,朕还有一事要拜托郁大人秦睢还没说完,郁淮安却难得出声打断。
陛下。郁淮安躬身恭敬行礼
秦睢一愣:怎么了?
既是议朝中事,还是请皇后娘娘回避的好。
那我先出去。郁宁一愣,知道自家祖父古板循礼的性格,也没觉得有什么,当即转身就要出去。
不用。哪想到一旁的秦睢却直接将人拦下:砚安是朕的皇后,夫妻一体,那便没什么不能听的。
不止郁宁,郁淮安也被他的话说的一愣,却依旧坚持道:后宫不得干政,还请陛下切勿开此先河。
秦睢冷笑一声:太后干政的事又少了?
陛下那时年幼,情况自然不同。郁淮安皱了皱眉。
好了。眼看着俩人又要恢复往日那般剑拔弩张的气氛,郁宁连忙出声打断:我想起我那屋里还留了些书,我先出去看看。
不等俩人再说什么,郁宁连忙转身出去。
.
关上书房门,郁宁松了口气。
他本来也不是很懂朝中这些事,若是私下里秦睢讲给他听还好,现在祖父也在这,不想被他训,自己还是先溜吧。
只是他们来时没从正门进,府里又没多少人知道,郁宁独自出来,也不可能再府里乱逛,想了想,真往自己房里去了。
他走的匆忙,说起来屋里还真有些新买来的本子没看过。
然而等郁宁避开人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屋前时,却忍不住愣了愣。
他的屋子怎么锁了?
不过也是,他人都走了,屋子封存起来才好不让人乱闯。
犹豫一瞬,郁宁走到后窗外开始翻窗。
他的屋子他最清楚,后窗这个窗户自搬来时就是坏的,想来沈氏也不会给他修,现下正好翻进去。
郁宁近来手脚麻利不少,没费多少功夫就翻进去了,他踩在窗旁的桌子跳进屋里,视线刚扫过四周,微微一愣,进而就成了沉沉怒气。
眼前的屋子因为大半年没打扫已然落了灰,这便罢了,可屋里大部分的家具都被人砸了,床上砸出一个大窟窿,郁宁上前打开衣柜,连衣服也都被撕烂了。
郁宁像是想起什么,忽地去翻书柜,发现书柜里也不剩什么东西了,一些他娘留下的书籍也都成了灰,没烧完的残卷被扔在地上,被人狠狠地踩了好几脚。
他当时走的匆忙,又前途未卜,怕自己没多久就死在宫中,便没带什么东西,只带了他娘最爱的两本书和幼时她为自己缝的几件小衣聊作慰藉。
现在剩下的东西全被毁了。
这屋里新旧痕迹错落,想来破坏的人不止一次来过。
而这破坏的人究竟是谁,郁宁不用想也知道。
郁宁眼眶一红,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悲伤,眸光却格外森冷。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人也终于镇定下来。
片刻之后,他将屋里剩的一些书籍整理出来,又环顾四周,拿起一把趁手的破椅子,狠狠摔向被锁的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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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陛下后我天天翻车——雨掸霜叶(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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