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用力点头,随即小心翼翼往洞口走。
经了下午刺杀那一遭,他胆子大了不少。
猛兽再凶恶,能恶得过人心?
手里捏着火折子,郁宁小心往里探看,他没听见什么动静,眼睛还算清亮,微弱的火光下没看见什么凶兽,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他回身,朝不远处的秦睢摆摆手,又跑回去扶他。
两人方进了山洞安置。
郁宁脱下斗篷铺在地上,扶着秦睢靠在洞壁上,他捡了门口的树枝枯叶,背着洞口围成一个火堆,忙碌了好一阵子,方才坐下来。
他此刻终于有光去看秦睢的伤势,骇然发现秦睢腰腹处的衣服早就被血洇透了,一支弩.箭赫然扎在他右腰处,像是扎透了皮肉,没入外袍里。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呀陛下、陛下疼不疼?忍了多久了?怎么也不说一声?郁宁话失了分寸,声音也听着快哭出来了,他眼圈立刻红了,手颤颤伸向秦睢的伤口,却是碰也不敢碰。
药哪里有药?郁宁大脑混沌着,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怀里那盒凝玉膏。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来,正要打开盒子给秦睢上药,手腕却突然被秦睢握住。
郁宁。秦睢声音气弱,听着还算镇定,现在不是处理这个的时候。
他刚吃了解毒的丹丸,虽不一定能抗衡那弩.箭上的毒性,起码血止住了。
那、那还要做什么呀!郁宁空的手抹了把眼角的泪,一张脏兮兮的脸愈发花了。
你去。秦睢拾起被郁宁丢在一旁的短刀递给他:找一些粗壮的树枝,将它们两端削尖,插在洞口。
他说完,从怀里掏出一瓷白瓶子,将之递给郁宁:再把这里的毒药涂在上面。
第25章 缠斗
郁宁点头接过毒药,正要起身,想起怀里还藏着肉干,连忙掏出来递给秦睢。
陛下,臣妾这里还有些肉干,您先垫垫肚子。
秦睢摇头,却将那肉干接过来,拿回郁宁手中的毒药,倒了小半瓶在那肉干上。
犹豫一瞬,他握住小腹处的弩.箭,轻轻转动了一下。
秦睢闷哼一声,额角的冷汗顺着脸流下来,唇色愈发苍白。
陛下!
郁宁看着那凝好的伤口又破开,鲜血顺着小腹流出来,眸光被一抹血色浸染。
秦睢没说话,抹了一手的血,又将血都涂到那肉干上去。
我没事。他喘了口气:等木棍插好,在附近找一处空地,将这东西扔在那。不要离洞口太远。
郁宁有些怀疑:那野兽会吃吗?
不然呢?秦睢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它不吃,你就把这东西吃了。
郁宁:
按着秦睢所说将东西弄完,郁宁已然累得手都快抬不起来了。幸而那洞口不大,他只削了四根木棍插在那,木棍不是很长,只露出地面一小截,人或许能发现,猛兽却往往失了防备。
况且这洞穴还是那野兽的巢穴。
一切弄完,郁宁喝了口水袋里的水,又小心收起来,坐回秦睢附近。
秦睢是伤者,这附近还不知道有没有水源,这水自然要留着。
陛下,不如臣妾先替您处理伤口吧?郁宁每每看见秦睢的伤口都觉得触目惊心,就这还是被衣服遮掩住的。
再等等。秦睢提着一口气,捂着右腹站起来,握紧手中的剑。
时间正巧,他刚站起来,就听见洞外群鸟惊飞的声音。
秦睢看了眼洞口方向:来了。
你拿好刀,去外面找个地方躲着。他人还是镇定的,撩起衣角擦拭手中的剑。
此刻他右腹受伤,衣袍被血污沾染,乌发凌乱,早已不是往日那般从容华贵的姿态。
郁宁在一旁静静瞧着他,却只觉他浑身杀意凛然,气势无匹,仿佛一尊血海里走出的杀神。
奇怪的是,郁宁并不觉得害怕,心里反而骤升无限的勇气。
我不走。他摇摇头,握紧了手中短刀,臣妾与陛下同生共死。
秦睢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你去里边躲着,不要妨碍朕。
郁宁:哦。
郁宁心里刚升起的那点热血顿时消失了。
吼!
两人说话间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野兽痛苦的嘶吼,郁宁听着耳熟,表情骇然:是那头老虎!
这一天的遭遇下来,郁宁怎么可能对这只老虎不熟悉?毕竟斜坡之上,若不是那声虎啸,他们的性命也难保住。
现在他们又占了人家的巢穴。
郁宁听着它痛苦的叫声,猜它该是将那肉干吃了。
秦睢:躲好。
陛下。郁宁没动,站在秦睢身旁静静看着他。
秦睢回望他一眼。
郁宁抿唇笑了一下:等回到宫里,您教我习武吧。
他往日清俊雅致的容貌此刻被灰尘所掩,白色斗篷上全是泥土和血污,发冠早就乱的不成样子,乱发贴在脸上,眉眼弯弯,笑的有些傻。
秦睢往日那些奚落的话一时没说出来。
他移开眼,低低嗯了一声。
郁宁脸上笑容更大,用力点了下头,抱着短刀躲到山洞角落里。
洞外嘶吼声又响起,声音离这里更近了些,郁宁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来不及探出头,就听见山洞口一声更痛苦的嘶吼。
那老虎果然踩中了!
郁宁探出头,果然见它因为一只脚流着血,痛的栽倒在地。
然而那附近都被郁宁栽了尖锐的木棍,它一栽倒,肚子上又被扎出个血窟窿。
那老虎通身还算鲜亮的皮毛霎时都被鲜血沾染了,它挣扎着站起来,因为太过疼痛而撞向山壁,郁宁只觉洞穴都被它撞的摇晃起来。
秦睢瞅准时机冲将出去,一拳挥打在虎头上,继而挥舞长剑,直接插进那老虎的喉咙里。
那老虎身体竟还能挣扎两下,虎头撞向秦睢胸膛,秦睢飞身向后退,却因为受伤提不上气而慢了一拍,他整个人被撞倒洞壁上,又摔倒在地,唇角溢出一抹鲜血,想来是撞伤了内腑。
陛下!郁宁大叫了一声,眼见那老虎喉咙里插着剑还要扑过来,大脑闪过一片白光。
他来不及思考更多,整个人就从角落里扑出来,他手里握着短刀,却忘了用,闷头冲出去,直接用头撞上那老虎受伤的腰腹。
好在那老虎也是强弩之末,竟真被郁宁这突然爆发的声势给撞倒了!郁宁只觉头晕眼花,却还没忘了保护秦睢,脚步虚浮地往秦睢身前挡,他清眸盯着那老虎,一直看它躺在地上似是咽了气,才松了口气。
郁宁大口喘着气,腿一软坐在地上,他呆呆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地上躺着的秦睢。
陛、陛下,没事了
他撑着身子正要起身,头一晕却是直接昏了过去。
.
郁宁是被一股肉香给馋醒的。
头还因为撞上老虎晕着,郁宁只觉双眼模糊,反应了一会儿眼前视线才清晰起来。
火堆就在不远处噼里啪啦响着,上边不知烤着什么肉,香的诱人。秦睢坐在他的不远处,身上只穿着薄薄一层单衣,腰腹处的血痕扎眼。
陛下郁宁捂着头坐起来,看着四周已经没有那头老虎的身影,不由问:那只老虎呢?
杀吃了。秦睢递给他一根木棍,上边串着烤好的肉。
郁宁:
臣妾还不是太饿。郁宁摆摆手道。
他心理暂时还不太能接受得了这个。
骗你的。秦睢白他一眼,没收回去:是那只老虎拖来的野猪。
那就多谢陛下了郁宁摸摸鼻子,不好意思接过来。
只是那野猪肉虽然闻着香,吃着却有些费牙。
秦睢显然不会做这个,烤的有点老了,况且两人身上没带盐巴,野猪肉不仅淡的没味道,甚至还有点腥。
郁宁有些吃不下去,但还是用力咬下一大口,他吃了三分之一,实在吃不下了,便小心放在一旁。
吃饱了?秦睢看着他。
郁宁点点头,又问:陛下吃了么?
早吃了。秦睢放下手中的树枝,说着就要脱衣服。
郁宁瞪大了眼,脸被火堆烘得有些红:陛、陛下这是做什么
你想什么?秦睢皱眉,快帮朕脱了。
郁宁连忙去帮他脱,嘴上小声嘟囔:我也没想什么啊
察觉到秦睢目光不善,郁宁连忙闭嘴,这才想起秦睢还带着伤。
最后一层单衣被脱去,郁宁借着火光看清秦睢光.裸的上身。
出乎意料地,秦睢的身体并不似宫里那些贵人一般的养尊处优。他肤色白皙,肌肉匀称,上边居然错落着一些经年的旧伤。
不多,也足够触目惊心了。
郁宁压下疑惑,探身去看他的伤。
弩.箭头被剪去,只能看见一截箭身,倒是不流血了,伤口看着却更可怖,一些伤肉已经发黑了。
秦睢冷静得仿佛那伤不是他身上的,翻身趴下,淡定道:把这箭拔.出来。
那弩.箭箭尖不能随意拔,只能先剪去箭头,再从另外方向拔.出来。
郁宁反应过来,随即顾虑道:臣妾没经验,会不会
废什么话?秦睢冷声道:有手就行,直接拔了。
好郁宁咬了咬牙,双手小心握住箭尖。
郁宁。秦睢叫他,声音低哑:闭上眼,直接拔就行。
好。
郁宁听话地闭上眼,心里却在不合时宜地想:秦睢是在安慰自己吗?
陛下,我开始了。一二三!郁宁咬紧牙关,手上用力,直接将那剩余的箭身从秦睢右腹处拔.出来。
他力气太大,直接仰倒在地,耳边却清晰听见秦睢闷哼一声。
鲜血顺着伤处流下来,却又很快止住了。
郁宁重新坐起来,见此情状松了口气。
陛下郁宁连忙将人扶起来,秦睢脸色愈发白了,他摸索着拿起匕首,将之在火堆上烫了烫,随即递给郁宁。
还没完他牙关紧咬,身上覆了一层冷汗:替朕把腐肉挖了。
这怎么行?郁宁脸也白了,慌神道:我不行的呀
你若不行。秦睢狭长幽深的凤眸静静望着他:那便是任由朕今日死在这。
他话说到这份上,郁宁是不行也行了。
他接过匕首,锋锐的刀尖闪着冷芒。
秦睢的腰腹看着紧实,隐隐可见肌肉的形状,也算赏心悦目,不过郁宁此刻却是无暇欣赏。
他攥着刀柄,小心翼翼地在秦睢伤处搅弄,一点点地剔除腐肉。
秦睢一口牙快要咬碎,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双眼血红,胸膛起伏喘着粗气,手臂上青筋跳动,似乎下一刻就要忍不住挥出拳头将那匕首打掉。
一炷香后,郁宁浑身瘫软地扔掉了那把匕首,深深地松了口气。
结束了
回过神,他连忙去看秦睢的脸色,见他面白如纸,嘴角有血沫溢出,连忙将水袋递过去,又脱了外衫,用还算干净的里袖给他擦汗。
陛下喝点水吧。
秦睢摇头,唇角难得带上一抹真切的笑意。
他伸手摸了摸郁宁的脑袋,送上更为难得的夸奖:做的不错。
第26章 洗澡
事后郁宁包扎,秦睢已经快晕过去了。
郁宁庆幸自己穿得还算厚,他又脱了一层内袍,将干净的里衣下摆割开一截,系成长条给秦睢做包扎。
凝玉膏放在一旁,郁宁正要上药,临了又停下,神情颇为顾虑:陛下,这药膏不会与您吃下的丹丸相冲吧?
秦睢看了眼那盒子,摇摇头:尽管用便是。
郁宁这才敢替他上药。
两人包扎好已接近天明,郁宁替秦睢穿好衣服,秦睢却不肯再穿那外袍。
郁宁看了眼手中的袍子,上面满是血污尘土,一股腥臭气,难怪秦睢不愿意穿。
他正要收起来,却听秦睢道:烧了吧。
这不好吧。郁宁犹豫:初春天凉,夜里很冷的。况且这袍子洗一下就干净了。
秦睢瞥他一眼,没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郁宁也就顺势将衣服收起来。
一切收整完已经能见到洞口的光亮了,郁宁挨着秦睢眯了会,秦睢也没说什么,火光幽红,照亮这一方天地里相互依偎的两人。
天渐渐亮起来,附近林子不算茂密,阳光透过枝桠照到山洞口,露出外面的老虎尸体。
郁宁睡得并不安稳,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目光下意识扫过周围的环境,最后落到洞口的老虎尸体上。
原来秦睢只将它扔在洞口了。
郁宁坐在山洞里打量那只老虎,仍觉得心悸。
昨天一天遭遇的危险远超过他前十七年所遇到的,如今想来简直是一场噩梦。
可惜的是,梦醒来,他没在甘泉宫睡懒觉,而是在这破烂山洞里逃亡。
郁宁只觉心里烦乱,想了会就不再想了。
他回神,看那燃了一夜的火堆有熄灭的趋势,连忙起身,打算从外面再找些干树枝。
他刚一起身,同样没睡多久的秦睢也立即醒了,你要去哪?
陛下醒了?郁宁站在洞口,回身看他:我臣妾去捡些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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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陛下后我天天翻车——雨掸霜叶(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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