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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万里定山河——蕉下醉梦(50)

    祝政了然:看来是大司农程邦。
    楚国督修水利的司空一职空了许久,因水利修缮之事和农桑之事有脱不开的关系,一直是交予楚国大司农程邦处理。
    然而这位司农大人,早已手握珍珑绣球,死于滔滔江水之中。
    常歌讽道:又是赌坊外快,又是空心长堤之事,司农大人的心思倒是活络。眼下水淹数乡,灾民遍野,他倒是拍拍屁股先去阎王爷处喝茶真是便宜他了。
    景云还在助二人理顺此前发生之事。
    最猛烈的一浪被常歌挡了一下,才没使得溃塌之处扩散。景云眼疾手快,当时便差人投了沙包堵,楚国水师反应过来后,人墙也迅速组了起来,决堤口这才被救了回来。
    被替换掉的九个大酒桶已经找到,他趁着救灾的乱子,将里面的女侍解救出来,又在桶中装满了杂物,置在岸边卸下来的货物堆中。景云停了片刻,方才继续道:姜怀仁换了身女装,自行爬进了其中一桶。
    常歌险些呛着。
    景云倒是处惊不变:我以为是先生另有交待,便由他去了。
    常歌仍在连连咳嗽,祝政稍稍拍着他,淡淡道:不用管他。
    日出之后,不少人官员听得讯息也来了长堤口,祝政叮嘱过常歌好好用膳,自己转头便出了营帐,同诸位官员商讨方案。
    江上水路是走不得了,除庞舟外,所有船只转了陆路,由中护军领着,浩荡朝江陵城开去。
    常歌刻意留心了下船众人,可惜灾民兵士全都混在一起,着的又都是统一发的衣衫,实在辨不清楚棋文在不在其中。
    上岸之后常歌方知,梅相告病,楚廷上一边倒地倚着手持大司马剑的祝政,连几个纤夫胡言乱语当街发疯这种小事都拿来烦他,他所居的归心旧居门槛都被踏薄了几分。
    祝政大事上督着修长堤、审江盗一事,还抽空调查绣球赌坊和空心长堤,平日里还须抽出精力应付鸡零狗碎的小事。
    常歌只是听得只言片语都觉得头疼,何况他还得耐下心思一件件处理。
    红事为大,楚王大婚和金鳞池盛宴之下,楚国暂时见不得血光,江盗、胡校尉、小不点等人草审之后暗中收押,延后问斩。大司农程邦的死讯也并未公布,葬礼更是办得潦草。
    程邦家的命妇心有不忿,灵堂上咬了指头要写血书,还未出门忽然闻得家中细小俱被妾室一卷而空,当即气得晕倒在地,大闹金鳞池盛宴的计划也不得不暂时推延。
    着了女装潜进酒桶的姜怀仁依旧未归,长堤紧赶慢赶抢着修复,倒是在金鳞池盛宴前几日抢修完成。
    楚廷上有几位大臣,考虑到长堤刚复,淹水才去,上书直谏金鳞池盛宴最好推迟些日子。现下梅相告病,所有奏疏俱要先过祝政的眼,这些奏论都被他弹压回来。
    这些大臣哭哭啼啼去求了梅相,梅相病榻缠绵,连起身的功夫都没了,只让随侍的尚书令刘世清出面,打发了他们。
    这么一来,楚廷上无人能制住手握大司马剑的祝政,金鳞池盛宴按期举行。
    金鳞池不延,也就意味着棋文会如期嫁予楚王。这消息一告诉常歌,他愣是一整夜没合眼,祝政百般劝他定不会辜负棋文,他这才半信半疑地将悬着的心放回去。
    这天深夜,祝政留在书斋批着公文,灯火一晃,他只以为是常歌又因棋文之事睡不着,温和劝道:待我批完这本,便去陪你
    应他的人,语气森冷无比:周天子,是我。
    第59章 君臣 只是情之所至。 [一更]
    灯火燎动, 祝政搁笔,沉声道:等候舅父多时。
    我不是你舅父!火寻鸼当即怒喝。
    祝政身后当下被一圈低吼环绕,他案上置着一方玄玉镇纸,其上光泽流转, 倒映出五六双幽莹的狼眼睛。
    祝政不同他争辩, 翩然落笔在文书上批了个否, 淡淡道:阿西达不在此处。
    火寻鸼冷笑:先杀了你,我自会带走她。
    祝政镇定道:舅父不会杀我, 您还指望从我这里问到棋文的下落。
    周天子聪明人。我西灵血脉本已寥寥无几, 棋文在大魏做公主将养着便罢,眼下要嫁予那楚王,我当然第一个不同意!
    祝政掌着灯台起身, 烛火照亮了火寻鸼的脸,这张脸同他记忆中已大不相同,火寻鸼原本生得英俊倜傥,此刻一道刀疤自从左眼起, 纵裂至下颌,左眼本该是眼球之处,只留下一个空洞,容颜尽毁。
    祝政黯然垂眸:舅父也遭难了。
    惺惺作态!
    群狼低声威胁着迫近数步, 一柄长剑出鞘,火寻鸼拿仅有的一只手持剑,直指祝政胸口,说,棋文, 究竟被你藏在何处!
    祝政迎着剑锋,淡定自若:在一个谁也发现不了她的地方, 得永世安宁。
    剑尖颤动几许,火寻鸼眼瞳闪动:你什么意思?
    祝政定然道:不是身故。棋文还活着,且过的很好。我做此事,与什么西灵血统、长幼关怀无关,只因答应过常歌,此事定会竭尽心力,不让他劳心劳神。
    住口,住口!
    火寻鸼陡然大怒,持剑在书斋处一通乱砍,竹制书架被砍得纷纷倾倒,他怒气未消,忽而转头望见一侧墙上,正挂着一幅常歌挽弓画像,愈发恼怒,当下便要持剑砍去。
    他面前人影一闪,祝政挡在那副画像前面,左手依是掌着灯,火苗竟未晃动半分。
    火寻鸼挥剑便砍,祝政反手夺了那剑,三四头灰狼飞扑便上,他旋身躲开,回身瞬间以剑柄击中其中一只灰狼额心处,那狼低吭一声,软倒下去。
    烛台则砸在另一灰狼额上,灯油烫得那狼在地上打滚。
    此时,火寻鸼大声用西灵话下令,剩余几头狼瞬间停了动作,缓缓退了几分,只在二人身侧逡巡。
    祝政将剑柄双手递向火寻鸼:护画心切,一时情急,还望舅父见谅。只是画卷无过,常歌更无过,舅父且消消气。
    那剑被恶狠狠夺了过去。
    火寻鸼重新掌剑,剑尖轻轻前刺,没入了祝政的一小片前襟。
    祝政不避不躲,轻声问:这剑,是火寻鸼代狼胥骑刺周天子,还是舅父代常歌刺我?
    火寻鸰怒道:这有何分别!
    有。祝政平静道,狼胥骑之事,我尚未知晓全貌,并不知周王室在其中所处作用,若舅父以此事刺我,我会还手。
    那还废话什么!
    但舅父若是代常歌刺我。祝政黯然垂眸,我不会有半分闪躲。
    火寻鸼厉声道:那这剑,便是我代常歌,刺你这个狎弄良臣的昏君!
    话未落音,那剑顷刻没入半寸,小股殷红之血即时涌出,祝政脸色一白,除身形略有凝滞外,并未有多余举动。
    环伺的狼群闻着血腥味,躁动地踱来踱去。
    火寻鸼死死把着剑,祝政心口当下染红一片:常歌心性纯素,若不是你心思不端,何会出此背逆天伦之事!长堤之上我便见你二人多有亲昵,堤溃之后,你居然居然!
    你若要复国,君君臣臣各守本份便罢了,又何须用这般折辱手段驭下!
    火寻鸼本不愿出手干涉楚国之事,但堤溃之后,常歌遇难,他不得不出手,自己躲在隐蔽处,让阿西达拉了常歌一把。这一躲,他将二人挽手、亲昵看了个明明白白,他二人还当着惶惶百日亲吻,火寻鸼当下震怒,纵了阿西达便要撕咬祝政。
    祝政撑着精神,低声道:逾了君臣之事,确实起于我心思不端。但绝非是为了驭下,更不是为了折辱,只是情之所至。
    情之所至!
    听得此言火寻鸼几近暴怒:我姐姐与狼胥骑之事你说不知,我暂且不往你头上算。可常歌,他披挂出征上百次,重伤无数,怎么不见你情之所至?最后一次,月氏大军压城,常歌艰难险胜,凯旋之时,你当着全长安城的面,杯酒鸩死,当时,你怎么不谈情之所至!
    此事是我的不是。祝政道,所以舅父这剑,该刺。
    他抓着火寻鸼的剑锋,手上顿时血流不止,但他并未拔剑,反往里送了半寸。
    别叫我舅父!
    火寻鸼当即抽剑,祝政被剑锋带得身子一软,那剑又当即横上他的咽喉,拉出一道细细血痕:常歌已被你赐死一次,他即使上一世欠你祝家的,合该这辈子为你卖命,那也早该还清!现下你又将他携在身边,还想要问他讨要什么?!你就不能放过他一回么!
    方才长剑贯刺,都未让他如此彻痛,祝政唇角微微颤动,本想挤出个自讽的笑容,却如叹息般散去。
    数年之前,他曾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年少天子,然国破覆亡才明白,泱泱大国,万民臣服,百官跪拜,他却只得了一颗真心。
    数年之后,他寻着这寸真心,却发现这人心中不仅有他,还有家国山河、疾苦百姓,相形之下,祝政想要的东西,太过于小情小爱,以至于他连开口讨要的胆气都没有。
    此番再见,我未敢向他强要什么,舅父。祝政低声说着,他前胸伤口很快洇红一片,但他不管不顾,只拉起左侧袖子,露出一条骇人的长疤,他同我结盟定誓,为宁家国河山而已。
    火寻鸼只冷笑:说得好听。可这天下,是你的天下,与常歌无半分干系,却要他为你赴汤蹈火,为你刀山剑雨。
    此事是我考虑不周,要约之时,没想到此路如此艰险。祝政拉下左袖,明日,常歌会在东南方向的九凤楼观看盛宴。他若是愿意同你归隐,我自会将棋文常歌,一并交予舅父照料。
    火寻鸼只疑惑望他。
    祝政合手深躬:若他跟从,此后余生,还请舅父护他周全。
    *
    常歌睡得手暖脚暖,忽而背后凉风灌入,他迷糊着回身,搂住身体冰凉的祝政:先生怎么冻得这样冰,快进来暖暖。
    屋内无灯,床榻也被帘子遮蔽得严严实实,祝政的呼吸比平日重许多,他一句话没说,只趁着黑亲昵地吻他。
    常歌被他亲得浑身发痒,一时醒了大半,他顽笑着朝里翻了一圈,笑道:太晚了,我可不陪你。
    两道冰凉的胳膊横着捆住了他,常歌整个后背都被人抱住,拥抱之后,祝政倒是平静些许,他的心跳印在常歌背心上,比平日微弱许多。
    常歌困得眼皮都没掀,只含糊道:干什么,只抱人不说话。
    祝政毫无应答,照着常歌后颈胎记的方位絮絮亲着,那吻起先有些怜惜,而后渐渐加了力道,直到转成轻重适中的啃咬。
    何处来的血腥气。常歌小声嘀咕一句,只是他过困,没多会又枕着祝政的胳膊睡着了。
    次日清晨,常歌居然醒了个大早,一摸身侧无人,刚撩开床帘,却见日光朦胧,珠帘攒动,祝政背对他坐在桌边,绸衣半挂在肩上,他注意到常歌的视线,立即掩了前襟。
    常歌被他气得好笑:你衣裳里是藏了什么宝贝?还不给我看。
    我哪有藏匿什么,穿衣而已,倒是将军,想看便直说。
    祝政正说着,几步上前,今日盛宴伊始,他内外都要穿锦着缎,一层薄薄的料子覆在身上,结实的胸膛隐隐作现。
    他佯做要扯开衣襟,常歌连忙止了他:不,不看!我才不稀罕!
    常歌一翻起身,取来喜官礼服,助他更衣。
    这时候常歌注意到,他颈上又多一道血痕。血痕不深,只是祝政肌肤清透,显得格外殷红。
    这又是何时弄伤的,今日还做喜官呢。
    祝政垂眸望他:无妨。将军帮我吹一吹便好了。
    油嘴滑舌。常歌骂完,以指轻轻蹭了蹭,稍稍拉起衣领,帮着掩住。
    今日祝政着玄,乃臣子可着的最高规格的七章华服,宽阔袖袍上海绣有楚地神鸟火红九凤,行走间如振翅一般,他的前襟则一丝不苟地掩着,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脖颈。
    常歌打扮完成,满意地绕他转了一圈,啧啧叹道这是谁家好郎君。他忽而想起以前每年年末,祝政着十二纹章行天地祭祀大典时的样子,不免有些落寞,摸了摸他衣上的纹饰,低头不语。
    七章一样很好。祝政明白他的心思,只要将军为我着衣,哪怕粗布素衣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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