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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万里定山河——蕉下醉梦(24)

    莫桑玛卡一闪身躲了过去,忽闪着眼朝他甜笑:这有什么可恼的,我都说了,喜欢便是雪山上吹来的春风歌子,这可是令人欢喜的好事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之前,我倒是将你二人想错了。
    他不知从哪儿捞来个桃花枝,拿枝尖点了点常歌:你才是那个要飞的筝。
    常歌不解,只皱眉看他。
    哎,将军放过筝没有?筝要自由,总想着挣脱线索的束缚,放筝的人却舍不得筝,只顾着收紧手中的丝线,如此配合,风筝才能飞得高远。
    只是筝飞得越高,放筝的人却越是害怕,总在断线的边沿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留神,手中的筝便乘风去了。
    常歌无语道:你们滇南人说话都这么一套一套的么?
    莫桑玛卡低头呲笑一声,轻巧说道:今日之事,常将军还不知道缘由吧那日你后心中箭,背后的箭镞有倒刺,为免倒刺伤你,是他亲手剪开衣物,以断情丝一点点切开附近血肉,方才拔|出|来的。
    断情丝,是个什么东西,一直捏着是个什么后果,将军无需我多言吧。
    常歌猛然一滞。
    所以祝政指尖的伤,是为了他才
    我不知他是什么心情。但若是换做我,不说亲手剖开血肉,我怕是连看,都不敢看上一眼。那么多的血啊
    莫桑玛卡叹了一声:头几日,你的衣服是一身一身的换,件件都被鲜血透穿。你伤在背部,躺不得更动不得,他就陪你坐着,让你靠在他身上休息。后来你能搬动了,他把你送来这里,又是日夜无休地照顾。你倒是一天天好了
    可他从那之后,他连睡都睡不着,半夜抓着你,生生合不了眼。
    常歌心中又是酸涩又是触动,一时竟五味陈杂。
    后来那个北境的小少年,叫什么景云的,怕他熬不下去,找姓白的那个小子要了安魂针那可是滇南药宗的好东西,一针下去,普通人保管睡上十二个时辰的他俩趁他不备扎了他,可足足扎了七八针,周天子才睡过去,睡不到一个时辰,又惊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看你。
    莫桑玛卡悠然看着自己的染了红梅的指甲,语气也懒懒的,好像在说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事:你是昏了数日,梦梦醒醒数日,时辰都是睡过去的,只觉一睁眼一闭眼,日头便和水一样流去了。可这些日子,他可是睁着眼,一日一日,熬过来的。
    他的声音宛如重鼓,常歌听得心惊。
    所以我才说,你才是那个要飞的筝。
    一条红黑小蛇自他左肩攀了上来,吐着信子,好似赞同。
    常歌低头,指尖在袖下整齐地蜷紧,他心中愧疚,声如蚊呐:多谢告知。
    莫桑玛卡拿指尖玩着那条巴掌长的小蛇,轻巧道:这有什么。这年头什么都多,人多、钱两多、恩怨多,可惟有这真心,世上确实不多。
    滇南,或是滇南人,其实常歌是没什么好感的。
    他统共就去过两次,一次滇南交州战役,滇颖王庄盈为了获胜给他下了蛊虫,折磨得他险些丧命,自己亲手生剖了左臂蛊虫才活了下来。
    第二次,便是解救祝政,他亲手剖了滇颖王给祝政下的蛊虫,却大意饮了掺有冰魂蛊毒的毒酒,一直被这折腾人的蛊毒缠到今日。所以最初见到莫桑玛卡之时,出于在滇南的惨痛经历,他谈不上亲厚信任。
    这番体己话一说,常歌倒对滇南有些改观:我还以为你和颖王一样是毒辣之人,是我错想你了。
    莫桑玛卡收了那条红黑小蛇,笑道:我?我毒倒是真毒,辣也是真辣。滇南蛊宗,哪个不这样。只是,我同颖王虽身形样貌相似,但有一点不同她没得过真心,便不许他人有。我呢,虽然也没得过真心,可见着他人有,我更不愿见着这真心被辜负。
    常歌回想起在滇南之时,滇颖王百般挑拨他与祝政的关系,还亲下蛊毒,美其名曰好奇他俩会如何应对,听莫桑玛卡这么一点,倒莫名觉得她颇为可怜。
    还有一事,你们方才所提药王,冰魂蛊毒之事,翻什么蛊毒医术是没用的,去神农谷寻药王才是正理。
    常歌闻言一愣:你如何得知此事?
    我不仅知道,还知道是滇颖王下的。但你们一直问颖王蛊毒之事,却是问错了人。
    那日雪夜,莫桑玛卡在暗道中见到祝政流血,从他的血中嗅闻到了燧焰蛊毒之气,这才出言提醒。这段时间他随着观察,更是将蛊毒之事猜了个七七八八。
    是药三分毒,医者本就精通毒理,只是不会轻易用之。莫桑玛卡道,而且,上数两三辈,蛊是蛊、毒是毒,断不会有蛊毒之说,称这个名字,不过是滇颖王强抢药宗物什的遮羞布罢了。
    冰魂或是燧焰,其实都是药宗事物,颖王只抢来了,勉强懂用,哪里懂解。你们翻的那些什么蛊毒全解,那都是蛊宗歪曲过的东西,更不会记载药宗事物。
    见常歌不解,他这才从头说起。
    我滇南与中原不同,你们依托氏族,同姓氏便如手足。我们则依托寨子发展壮大,故而苗人称呼,连名带寨名。这寨与寨之间各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譬如有乘象的、有驭蛇的、有行巫蛊之事的,细细分来,有数十种之多,但大体上,可分为药宗、蛊宗二派药宗寨子尝百草炼丹药,蛊宗寨子驭百灵采丽金,虽然村寨之间有所不睦,但都是小打小闹,问题,便出在这丽金之上。[1]
    丽水有金,以水洗取,融之,便成黄金。此物贵重,各国诸侯哪个不眼热。荆州离得最近当时楚国还称荆州,派了位叫做庄蹻的将军过来,一面暗中挑唆药宗蛊宗的矛盾,让两派杀得是你死我活;一面又暗中助力蛊宗,一统南疆。说着是平西南夷,共享一统和乐,可谁不知道,他们为的,是那江水中的二两黄金呢。
    庄蹻是颖王外公吧。常歌垂眸,我只知庄蹻平定滇南,并不知这其中还有如此缘由。
    莫桑玛卡嗤笑:不然你以为,当时荆州日益强盛,靠的是什么?靠他云梦、彭蠡两大湖泽种莲藕么?!自是靠我滇南丽金!也正是因为他们需求丽金,扶持的是能淘金的蛊宗。从一开始,这滇南国的取向便是偏的。
    后来庄蹻归荆州,被荆州主公杯酒鸩杀,滇南群龙无首,一片混战。庄蹻一死,留下个年轻儿子和当时才几岁的滇颖王庄盈。他儿子征战一生,滇南都没平,反倒是定在滇颖王这个小丫头手里。外公鸩杀、父亲惨死、自幼征战,滇颖王养成这么个狠辣性子也不能全怪她。
    庄盈称滇颖王之后,便立了蛊宗为正统。她与庄蹻不同,滇乔王庄蹻乃楚将,只是借蛊宗之手一统滇南,自己并不行巫蛊之事。滇颖王庄盈却自幼在滇南长大,活脱脱的一个没苗血的苗夷妹子,巫蛊之事于她而言,不仅是左膀右臂,更是定国利器,国君若有偏向
    常歌道:药宗定然衰亡。
    莫桑玛卡声音清甜,音量却越发小了:轻则驱逐、重则屠寨。我所出生的玛卡寨子,若不是出了我这么个颖王死替,又保证所有寨民全从药宗转蛊宗,怕也是逃脱不了被屠寨的命。
    冰魂也好燧焰也罢,这两种蛊毒,发明者正是你们要寻的那位药王,也是滇南药宗统领人。庄蹻一死,他立即从滇南逃了出来,从此下落不明。只是,若你们寻到他,千万不可告知颖王,否则你们的蛊毒没解,药王的命却要先没了。
    常歌点头:明白。
    当然,我说这么多也并不是天上掉下的白便宜。他笑道,我手中有些药王的线索,将军若想知道,得先应我一件事。
    *
    作者有话要说:
    [1]滇南丽金:出自《韩非子》,荆南之地,丽水之中生金,以水洗之后得黄金
    庄蹻(qiāo),历史上确有其人,经历众说纷纭
    第31章 巫幡 夜风穿林,送来一阵馥郁桂香。
    何事?
    莫桑玛卡却忽然不说话了, 他轻巧笑了了一下:我还会来找你的。接着他闪身消失,只留下床榻纱帘摆动。
    几乎同时,祝政的声音也在身后响起:你在同谁说话?
    他正撩开内间纱帘,眉尖轻蹙, 他又恢复了平时如冰似雪的模样, 仿佛刚刚的意乱情动只是错觉。
    常歌直接承认是莫桑玛卡, 祝政听了倒没说什么,只提醒注意他的蛊蛇, 别伤了自己。
    他手上端着汤药, 已没什么热气了,看着恰是能入口的温度。
    常歌刚刚听了莫桑玛卡那一大堆,眼下见着他, 忽然有些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余光里,他看到祝政走了过来,稍稍倾身,鸦色长发顺滑落下。
    祝政的指尖全被绷带包了起来, 但那秀颀的手指竟比绷带还要苍白。许是指尖还疼,他用一种怪异的姿势捏着汤匙,舀了恰恰一口:将就喝点。
    常歌垂眸看着他的手指,心中颇为难受。
    幼清跟着进来, 见常歌面露难色还以为是嫌弃药苦,急忙叠声劝道:将军这个不苦的,这是蜜煎香药,先生都不许我们动手,每每热好了拿着梨花花蕊、白梅花蕊, 就了新雪雪水和蜜糖汁儿一点一点调的,我闻着就一股蜜糖味, 肯定不苦!
    常歌只垂眸看着这碗汤药,确实色泽流转,如同浅蜜一般。
    也不知祝政经过了多少工序,才能将从发黑的汤药,慢慢调整至清浅蜜色。
    常歌的眉目敛了锐意,连两道深邃的重睑都内秀不少,睫毛流畅地舒展着,难得看着有些温驯。
    祝政倒是实话实说:我尝过了,苦还是有一些,将军姑且忍忍吧。
    常歌有些出神,盯着他包着的手指:先生近来,睡得还好么?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
    祝政低头,淡淡敷衍道:食不言。
    常歌默然,就着祝政的手接了那碗汤药,一口饮了。
    幼清在一旁笑他:将军真是怕苦,上战场都不怕,一碗汤药给吓得泪汪汪的。
    常歌唇角稍稍翘了翘,他本想竭力做出个微笑的样子,却扭成了个僵硬的古怪表情。
    他眼神闪躲:可不是。这药真没救,加了这么多好东西,还这么苦。
    祝政陪他坐了会,常歌越看他越是愧疚,刚刚被他嫌弃的一文不值的苦药点心,愣是硬着头皮接连吃了四五个,反而把祝政惊到,摸了摸他的额头,还以为他烧糊涂了。
    常歌昏迷了些日子,祝政一五一十把近日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
    司徒玟是块铁板,咬死了牙什么都没交待,但魏军那个军师倒是个软蛋,大刑还没招呼到他身上,立即招了个底掉。
    那军师在这边剥蒜瓣一样往外招,司徒玟锁在他旁边,眼珠都要气爆了。
    祝政道:那军师说,襄阳百姓出逃那次,确是有内应。
    在他揭秘之前,常歌接到:瞭望楼。
    我来当日,瞭望楼上挂满了人头幡,司徒武逃走之前,还刻意砍落人头幡。一开始,我只以为他是怕我看到这东西动怒,才慌张砍落,直到司徒玟大军压城,我远远见着那瞭望楼上,居然又挂上了人头幡,形状、数量和上次显著不同,而且正对着西南角楼,这才猜测,会不会人头幡是沟通的关键。
    祝政淡笑:将军聪明。
    据魏军军师交待,襄阳城楼前,魏军建造的瞭望楼,的的确确不是为了耀武扬威,那瞭望楼和西南角楼恰巧相对,当值的站在瞭望楼上,见着襄阳西南角楼灯火烁动,记在本子上转为天干地支,再对着暗文,以天干地支解出释义,报送给魏军。
    这一侧有什么需要回应的,同样对着暗文本子转做天干地支,再以人头和绳结串成形状不同的串,挂在瞭望楼上,与之回应。
    人头幡这东西,正常人看了都觉得糟心,生怕多看一眼晚上做噩梦,更没人会去细细研究这人头幡究竟有什么猫腻,挂上去还能对襄阳城内起震慑作用,故而挂幡传递讯息之事看似大张旗鼓,实则极其妥帖。
    至于襄阳方面,同魏军通信的究竟是谁,军师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问三不知。
    先生可去过西南角楼了?
    祝政点头:只是,没发现什么。
    这结果令人沮丧,常歌倒觉得能够理解。
    西南角楼塌过、又被万民踏过,此后又翻修过,来回折腾数次,即使有什么痕迹也找不出了。
    好在,魏军的瞭望楼倒是一直封锁着,战后也一直派了可信的人手盯着,今日我放了消息,襄阳这边会前去彻底查探。
    常歌瞬间明白了祝政的意思:瞭望楼或许还有沟通留下的证据,眼下被楚军一围,简直是个明晃晃的靶子,只等着心虚的人来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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