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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万里定山河——蕉下醉梦(20)

    常歌一直不徐不疾,悠悠看着他。
    你别得意!即使我分兵虎头山又如何。司徒玟脸一沉,我即使分兵三万,此处仍有七万大军!
    常歌含笑,忽然抬头朝远处看了看,阵阵远去的行军声中,一逆流而来的快马轻蹄之声,略显突兀。
    他朝那送信快马方向一瞥:阿玟,军报来了,还不快听听。
    常歌话未落音,听得一声报,那马停得太急,竟不慎翻身将令兵摇落下来,送信令兵伏倒在地,连姿势都来不及整理,大声道:禀将军!虎头山虎头山粮仓失守,军粮被运大半!
    怎么可能粮仓失守!司徒玟朝他瞪眼,李守义刚刚离开不到半个时辰,抛去行军时间,怎么可能连一炷香都守不住!
    军情报忧,说多错多,令兵低头伏地,不敢多言。
    司徒玟忽然明白过来,缓缓转头,直指常歌:你,是你?!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大摆奇门阵,故意只以二百轻骑入阵,吸引我中军主力!其实......在此之前,你已算好了,打算派人偷袭我军粮仓!
    常歌点头:还不算太蠢。
    阵前断粮可是杀头大罪,军心涣散事小,丢脑袋事大。司徒玟恨得咬牙切齿,急摆令旗:全军听令!
    除主将精锐骑之外,其余尽数奔赴虎头山!左右侧翼跟随,掩护中军!
    等等。
    司徒玟回头看着喊住他下令之人,居然是常歌。
    司徒玟冷笑道:常将军怕是昏了头,还以为自己是大周昭武君,怎么,还对我发号施令起来。
    常歌眸中笑意更深:发号施令倒是不敢,劝你想想清楚还是可以的。
    想什么清楚?此处你孤身一人,我留下一万大军,怎么也能擒了你,此时襄阳就是一座空城,拿了你,我再攻入城中,有何困难!
    忽而,空中一道闷雷炸响。
    常歌不语,抬头看了看月亮。
    今晚大多时候乌云蔽月,只此一刻拨云见日,薄薄月光洒落下来,是一轮好月。
    司徒玟不解其意,只觉得他装神弄鬼故弄玄虚,他刚要扬起手中令旗,忽而听得另一方向马蹄疾疾,令兵不急下马,扯着喉咙几乎破了音:报!樊城失守!
    司徒玟本气急败坏站在将辇之上,此时天地一白,他竟像被惊雷劈中,直直跌坐下去:你说哪里?哪里失守?!
    那令兵已行至辇前,双手递予简报,装着简报的竹筒上,全是殷红的血指印:禀告将军,楚军趁着夜黑偷渡至樊城,无声无息迅速攻下其中一角楼,并扮做我魏军将士模样,我军防备不及,樊城业已失守!
    司徒玟愣住,回头望着常歌:你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我向樊城借兵!
    当然。
    常歌道:此处距离长安,快马公文来回也需十日,何况行军。附近上庸、汉中、新城、建平均被益州占去,你能调动的只有南郡与樊城。南郡要地,距离长安不过八百余里,断不会轻易增援,你能动的兵力便只剩下樊城。樊城常备军不过三万,我算了算你军中人数,断定大半已被你抽调至此,樊城已是一座空城!
    开战之前,李守义打听到的常歌让人下河摸鱼,正是这队渡汉水,潜伏樊城的精兵。
    只是樊城城墙高耸,只能用刀尖插入城墙上攀,为了偷袭成功,还得攀得又快又轻,方能不被樊城守军察觉,故而需要一可靠飞将。
    此飞将本该夏天罗莫属,可他重伤在身,他力荐出战的,正是随着祝政而来的异族少年,景云。
    什么抢军粮、吸引魏军主力,都是此计中的虚幌子,樊城夺取才是关键。
    襄阳这北大门为何难守,不过是因为樊城捏在你们手里。眼下樊城一收,二者隔汉水相望,互成掎角之势,感谢司徒玟将军,为我襄阳北大门添上另一门柱。
    常歌轻笑:阿玟,我襄阳脱困,还得多谢谢你。
    司徒玟气急攻心,居然翻眼要晕。
    常歌温和地注视着他,眼神却透着一股寒意:兵者,诡道也。[2]
    阿玟,你刚怎么说来着?兵者诡道,用得最为炉火纯青之人,是谁?
    夜风呼啸,司徒玟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常歌的玄色良骏前行一步,他轻笑道:柴火之事的确是假,可我有说过,此地有伏兵之事,是假么?
    *
    作者有话要说:
    [1]本章古典乐理出自《古琴乐理教程》
    [2]兵者,诡道也:《孙子兵法》
    第26章 天命 日月风雨,皆为利器,万事万物,为我所用。
    司徒玟猛地一惊。
    他朝四周望去, 魏军先被他指挥去虎头山救粮草,又被他拆得七零八碎去樊城,本就在行军当中,此时如若出伏
    只见常歌扬手:放箭!
    刹那间, 城楼上、丘壑间一阵骚动, 城上瞬间站满了数百弓箭手, 一时箭雨大作,魏军反应不及, 被乱箭浇了个七零八落。
    不仅如此, 两侧丘壑之上,乱石滚下,行军中的魏军摆布不及, 被砸得一片血肉模糊。
    形势突转,司徒玟看着眼前一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万大军,此处可是摆布了十万大军!不仅如此, 他还向樊城借兵二万,信誓旦旦拿下襄阳之后数倍奉还,可朝夕之间,居然被常歌以数千兵士耍得团团转!
    常歌!
    司徒玟红了眼睛, 拔剑大吼,父兄之仇,兵败之恨,今日之辱,我......我同你拼了!
    常歌轻微皱眉:父兄之仇?你父亲是谁?
    司徒玟亲兄司徒武确实死在他刀下, 可他父亲是谁?为何算在他头上?
    这一问彻底激怒了司徒玟,他抽了佩剑, 直朝常歌掷来,那剑被常歌躲过,直冲冲扎进地面之上,剑柄颤动。
    轰一声天雷,恰巧是虎头山方向。
    一道闪电骤然劈下,正中山尖。
    夜色中,黑压压的密林竟被劈起数十丈高的火星,宛如夜空中炸开浩壮金花,又崩做碎星,将整个山头,轰一声熊熊点燃。
    天象壮阔,即使在数里之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虎头山,被天雷劈着了。
    司徒玟愣了愣神,忽然狂笑数声,立即下令:传弓箭手!上火油!借着雷火烧山之势,放火箭,烧了虎头山!这军粮,即使我们不要,也绝不会便宜了楚军!
    一声令下,阵阵火箭飞出,虎头山上霎时一片火海。
    山火一旦成势,根本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扑灭的,眼见虎头山上,无论军粮还是楚军,都要被这把天降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司徒玟扬刀对天,大笑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笑毕,他指着雷火,瞪着常歌:你看到这天火了么!这便是惩你倒行逆施,妄图和大魏作对之火!
    非我大魏篡权大周,只是你大周气数已尽,我大魏取而代之,乃天命所归!天命!常歌啊常歌,你只是个凡人,如何斗得过老天!如何!斗得过老天!
    一天之内,大起大落,此时情绪已经完全控制了他的心神,司徒玟一介大将竟被逼至疯癫,朝天狂笑,无法自控。
    笑着笑着,他忽然停了下来。
    不为别的,只是他忽然发现常歌不紧不慢,甚至毫无触动。
    你为什么不慌?司徒玟深感后怕,朝常歌怒吼,你为什么不慌?!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陷阱,是不是!
    空中轰然一个炸雷。
    乌云被风推着北去,襄阳城上,终见星光。
    夜浓,中天只留一轮隙月,二三亮星。
    星子相冲,恰是荧惑守心、大凶冲主星象。
    荧惑星乃主战凶星,心宿二司帝王紫薇气,相对相冲,予天下之主、予国运气象,皆为大凶之兆。
    司徒玟心中猛然一紧,旁人不知道,他却铭记得清清楚楚常歌出生之时,长安城上空,正是荧惑守心之象。
    那一年,荧惑星轨迹紊乱,居然逆行数日,五月二十三日当天,悬于常川府邸上方,与预示帝王紫薇气象的心宿二,迎面相冲。
    当时大周是周闵王祝衡主政,恰逢三皇子祝政高热不止,他见此大凶星象,本就又急又燥,司天监正使还火上浇油,一口咬定定是凶星荧惑冲主,这才让三皇子病重、大周势弱,惟有剿灭转世凶星,一切祸乱方能解除。
    于是周闵王祝衡当机立断,派一众刀斧手将常大将军府团团围住,只待婴儿出生、第一声啼哭之时便一齐冲入,乱刀处决了这个有毁大周国运的凶星。
    谁知常歌一出生,常川愣是提着沉沙戟,宁肯大逆抗旨也要护住这个儿子,数百刀斧手竟奈何不了他,府邸院内尸横满地。
    二者正僵持不下之时,祝衡随侍的高公公亲自抵达大将军府,即刻传旨,收回砍杀常歌成命。
    事后众人方知,常歌诞生之时,司天监副使在殿外长跪,请见周闵王祝衡,高呼称司天监正使误国,常川此子必为大周福将。
    荧惑凶星,被这位副使解释为将星转世;荧惑守心星象被他解释为良将护主征兆;正副二使正在殿前打着嘴仗的时候,一直高热病危的三皇子居然神奇转醒,重病转好。
    常歌凶星冲主之说,不攻自破。
    那一夜的确有人丧了命,不过不是常歌,而是司天监正使司徒罡司徒玟和司徒武二人的父亲。
    这段轶事一直被当做佳话流传,直到周文王祝政继位,明昭六年,常歌凉州凯旋,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祝政带走,而后亲手鸩杀。
    那一日的星象,司徒玟记得清楚,亦是荧惑守心。
    后来常歌身死,大周果然颠覆,自此,离惑守心星象比起副使主张的将星转世,更像是正使主张的大凶冲主,但司徒玟亲父司徒罡的冤屈,再未有人提起。
    阿玟。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发呆。
    司徒玟握刀。
    转眼之间,两侧丘陵本就起了山火,魏军几轮火箭下去,襄阳城外已烧做一片火海。
    我听阿玄说,太学博士会下发我的述论供大家学习。常歌笑道,旁人我不知道,但你,定没有认真读过。
    司徒玟皱眉,他实在不知此时此刻提起太学、提起述论有何意义,事到如今,还要攀扯亲缘关系么?
    常歌极轻极缓地收了长戟。
    明明烈火烧山,遍地横尸,他的神色不紧不慢,竟像是一切已成定局。
    常歌抬头,乌云已然被风吹到了虎头山上,黑沉沉压得极低,山上燃着的火舌都好似能舔着乌云。
    重云之下,漫场厮杀。
    方才魏军四散行军,楚军自丘陵之上滚落山石,将魏军主力砸去大半。
    魏军之中还能动的,都拉弓搭火油箭,朝着虎头山又是一通乱射烧山,山上楚军被迫至险境,更是拼了命地滚落石,两相斗争之下,战场上仍是一片狼藉,到处是被砸得碎烂的魏军兵士。
    日月,风雨。常歌轻声道。
    司徒玟陡然一震。
    看来还是认真读过。常歌满意道,你已想起来了。
    日月风雨,皆为利器。
    那篇述论,仿佛被人吹开了尘封的厚重灰尘,记忆犹新。
    常歌的那篇述论,开篇便是这八个字,所讲的正是用兵顺势,这个势包括地利人和,然而也要参考天时。出征之时雨雪天气如何,亦可纳入运兵计谋之中。
    日月风雨,皆为利器,万事万物,为我所用。
    闷雷至,大雨如豆,倾盆落下。
    这雨水彻底浇透了司徒玟。
    狗老天,狗老天!
    司徒玟骂着骂着,那雨却越来越大,将他、将整个襄阳浇得狼狈湿透。
    常歌出生便踩着他父亲司徒罡的性命。
    他明明是一凶星,万民惧怕诸侯唾骂,为什么认出他是凶星的父亲被斩首,常歌本人却一路荣华加身、得千万人崇敬叩拜,更让他不解的是,常歌不仅毫无愧疚之意,还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父亲是谁?
    你父亲是谁?
    讽刺,真讽刺。
    明明父亲为他丢的命。
    山火渐熄。
    虎头山粮仓,看来是被这场疾雨保住了。无论如何,魏军阵前丢军粮板上钉钉,作为此次战役主将,司徒玟定要被军前问罪。
    司徒玟大笑三声,忽而将刀一横,身边偏将大惊直呼将军不可,然而只听当啷两声,他的长刀被飞镖打落在地上。
    常歌看着和刀一起掉落的飞镖,镖尾带卷,是幼清的飞镖。他果然在暗处观看,幼清在,想来祝政也应当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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