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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三国(穿越)——向晚鲤鱼疯(37)

    但他依然站得挺直。
    张机靠着门窗, 习惯性摸一摸腰间的葫芦,惊觉太守府并不款待以美酒,所剩的二三滴须得好好珍惜, 于是撬开塞子搁在鼻下嗅了嗅, 略算是过了个瘾。
    啧啧的回味声中, 陆康问:先生此前说的解药,果真只有令徒有?
    张机惋惜地深深吸一口酒气,道:是,其机理并不算难, 但炮制起来所费时间颇长, 现成的或许只有他手里有。不过他如今为孙氏鹰犬, 恐怕您只有向孙将军讨了。
    孙策。
    浮现在陆康脑海里的,并不是少年将军壮志踌躇、意气风发的模样,而是被他拒于门外之后咬牙切齿,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光。
    他淡然抽回思绪, 似闲话家常:所以先生之来庐江,也是奉了孙策的命令?
    孙策的兵马已经临于庐江城外,陆康显然怀疑这是双方串通好劝降的伎俩。
    张机惊咳一声, 他老头子纵然被陆家的小狐狸咬过,也绝不至于投靠孙氏那对小龟.孙。
    违着昔日的誓言来庐江,也终究是看不下去六岁的孩子白白地送命。
    当然, 如果陆康差使的人来吴郡请他的时候,没有把暨艳拎起来夹在腋下以做威胁,他倒也不至于帮孙策轻轻推这一手。
    陆绩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在解毒上他的确已经不及自己的徒弟。
    其实太守公何必把城门看的那么重。他凝视着略低处庐江星星点点散布的灯火,城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陆郎安好,岂无东山再起的那日?
    陆康亦俯首,然而他看的不是庐江城,是庭中被踩入泥土的落木。
    先生这话,是孙小将军所授,还是旁人呢?
    张机再也扮不下去高深,索性直言劝这位老太守:不管是谁的话,总归有他的道理。您所为的一切不过是百姓和陆家。让了庐江,百
    姓免于战火,陆郎也可得救,那孙伯符虽然可气,终归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您德高望重,他于情于理都不敢妄动的。
    的确,攻打庐江城是袁术归还孙氏旧部的条件,这笔账头目合该在袁术身上。孙策虽然傲慢娟狂,但绝非莽撞简单之人,此番不得已做了袁术的刀俎,当然力求合作,而避免因此开罪世家。
    房内传来小孩脆如新雨的声音。
    阿绩,你别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好起来,我问问太守公,能不能请你去吴郡玩,听说我兄长和少主也是朋友,他也一定很想再见少主。
    是跟着张机一起被带来的那个孩子,似乎叫做暨艳。
    陆康没有回答张机的话,他只是静静地倾听着孩子们的交谈,但过了许久,也未听清陆绩虚着声音回了些什么。
    这样伫立良久,他方抽出袖于袍中枯瘦的双手,缓缓拄杖而去。
    张机凝视他不堪重负的背影,不知何时,这位坚.挺的老人也不得不依靠外力才能行走了。
    等到陆康的背影彻底消失于视野,张机才抬起葫芦的底,倒扣着往嘴里抖落最后一口酒。
    看来这一回,小狐狸的算计也被老狐狸看穿了。
    他回视一眼,刚好撞上少年如水的目光。
    自然少不得揶揄两句:少主教的话,老夫可是一言一语地劝过太守公了,不过太守公不比老夫的愚钝,看来没有被你糊弄过去,不知道少主打算怎么收拾呢?
    对方淡然地与之对视:先生为什么以为逊在蒙骗太守公?
    张机诧异地瞪大眼睛:你真的投了孙家?孙策真的和你你,你
    他结巴地吐出三个你字,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年前离开庐江城的回忆骤然回溯脑海,惊得他一口酒气上涌,差点把自己噎背气。
    所以那时你让阿隐给孙策递信,递的就是这个?他这才回过味。
    答案显而易见。
    张机惊魂不定地抚着心口,这才反思过来,当初陆逊果断送他们出城,其实为的也是让他们师徒避开战火和陆康的耳目,以免事情暴露。
    而自己和暨艳此番被请来庐江郡,算是破坏了对方苦心的筹谋。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风轻云
    淡的少年,不禁道:但太守公仍然不愿意直接投降,就算你和孙策用陆绩的性命要挟他,他都不愿意低头。
    话音刚落,他自己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陆康在赌。
    陆绩所中的毒只有李隐舟的药才有可能解开,而自己这条老命已经被捏在了陆康手中,双方各自有珍重的筹码,就看谁先坐不住了。
    而现在看来,是自己的徒弟先按捺不住了。
    陆逊亦难得露出苦涩的笑容:我们这一步太急了。从祖父已经看穿了我们的举动,他知道您和阿隐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理从父的病,所以我们会更急切。他绝不会弃城,在从父病愈前,更不会轻易放您离开了。
    门内传来陆绩虚弱而惊喜的呼声:阿艳,我好像能看清东西了!
    两个同龄的孩子咯咯欢笑着,并不知道房外年长者的无奈与忧愁。
    太守公也太狠得下心。张机叹一口气,将葫芦的屁股拧了拧,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夹层。他以指腹擦拭过去,留下淡黑的炭痕。
    再迟几日,陆郎就真的不复得见光明了。没想到老夫的仁弱,反倒破坏了你们的计划啊。
    闻言,陆逊眸中的苦意倒散开了,眼神复为明亮。
    他抽出手,将袖中的东西递给张机。
    是一张小小的丝绢,上面是徒弟狗刨似的字体
    师傅万事从心即可。
    从心啊,张机甩着袖子大笑一声,小兔崽子,安慰人也不忘挖苦两句。
    也说明他救陆绩的举动早在这几人的预料之中,小兔崽子都瞒不过,更何况是陆康这个老狐狸了。
    不过在兵临城下的时候,李隐舟的消息竟然可以递进来,说明孙策和陆逊已经搭上话。究竟是何人有这个本事,在这个节骨眼上,既能随意进出庐江郡,又能得到孙策的信任呢?
    他目光迟疑地与陆逊对视,总觉得对方眸中那云开雾散的亮光有什么更多的事情隐瞒着他。
    果然,下一刻小狐狸便露出熟悉的和善笑意:如此说来,从父已经转危为安?
    张机谨慎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逊就放心了。陆逊眼眸微微弯起,视线落于张机身后。
    那么,周兄长,有劳了。
    次日天光未破,城外数十里开外的孙氏大营灯火不灭。
    接到消息,李隐舟立即掀开被子,趿拉着草鞋,卷着凉凉晨风走到孙策的营帐。
    搜身。一位身材高而瘦的士兵拦住他。
    李隐舟不疑有他,展开双臂任其搜索,只觉得这士兵略有些眼熟,那对狭长的眼与尖细的瞳孔似在某个时刻见过。
    匕首?士兵轻松从他腰间摘得一把薄薄的匕首,狐疑地望着他。
    李隐舟滞愣片刻,这是孙权给他防身用的,两军开战在即,少不了多加防备。
    来时匆忙,不及卸兵。他解释道,兄长能不能见谅一次?
    对方掂着匕首,狭着眼眸一字一顿道:只这一回,下不为例。
    李隐舟这才松口气,匆忙道一句多谢,扭头扎进营帐。
    兄长!才踏进半步,一个半大的小人就已经飞扑过来,紧紧扭着他的腰,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
    小家伙抽噎着:兄长,你来救我们了吗?那个人好凶,嗝。
    李隐舟摸摸暨艳的脑袋,这孩子一贯独立安静,哭成这样想也知道定是爱笑语的小霸王又欺负小朋友了。
    将军连六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吗?李隐舟无奈地叹口气,果真是江东恶霸,顽劣不改。
    内里的帘子被撩开,孙策挎着剑阔步走出,笑容得意极了:怎么,不感谢我,还怪我?
    跟着他身后走出的,是白发苍苍的张机。
    掐指一算,师徒二人已分别近三个月。
    两人目光擦过,这段时间过得都很疲惫,但彼此的眼中皆无悔意,看到对方安然无恙,仅剩的一丝担忧也随之烟消云散。
    李隐舟转眸向孙策道:将军此前的计策是以解药换师傅,不过根本没从我这里取过药,足见太守公并未上当。
    这个以合作止干戈的计划最为理想,但仔细想来并不现实,师傅不可能对垂危的病儿袖手旁观,而陆康视庐江郡远重于自己的骨肉。
    所以他们的筹码,陆康根本不屑一顾。
    在孙策胸有成竹的眼神中,他不禁有些迷惑:可将军此前说,如果这个计策失败了,会有人送师傅出城,究竟是什么人能在这种时候带人出城
    ?
    话音落定,脑海里似有急电闪过,思路遽然通明
    是周官人?!
    小药童,你终于想起我啦?身后传来阴恻恻的笑声,李隐舟回眸一看,果然是方才搜身的小兵。
    周官人斜倚着帐门,竖着的瞳孔似细细的银刃,令人下意识回想起昔年他可怕的一回头。
    张机并不知晓前尘旧事,倒客气地和他道谢:多谢周公相救。
    李隐舟震惊之余,脑海里断续的线索串联起来,缓缓露出伏延近乎五年的草灰蛇线。
    昔年他们借寒食节的事变,逼得陆康下令废除禁火令。可回头细想,那位抓住他们的周官人一开始就是陆逊自己安插的,所以他始终以为这位少主的目的是废除陋习,造福百姓。
    但如今看来,还有另一层用意。
    李隐舟自己从头至尾跟着陆逊才看出其中的破绽,迟钝如顾邵甚至两年前才被告知此事。而以陆康的角度看,此事就是陆逊借势相逼,用陆、顾二位少主的安危胁迫他与他们站在一条线上。
    所以他忍了那次的小小叛逆。
    陆康知道自己培养的接班人藏着一身反骨,一定会有所防备。但亲手养育的少主尚可有反意,别的亲眷就更不足信,任何一个陆姓的人都可能已经被陆逊策反。
    寒食节的事件,恰好把周官人推到他眼前。
    此人与陆逊和顾邵已经结怨,且顾邵对之抱怨不少,只要稍加打压,他就会认为是两位少主在报复他。
    所以只要周官人再适时地表露出一些才华和对二位少主的怨念,就很容易被陆康注意到,成为陆康眼中绝对不会效忠于陆逊的一枚棋子。
    然而这枚棋子一开始就是陆逊布置下去的,精心策划出寒食节的事,只为周官人能不被怀疑地成为陆康的心腹,从此蛰伏。
    夜风掠过背脊,掠过一阵寒意的涟漪,李隐舟恍惚回神,才发觉周身已经惊出一层薄汗。
    周官人似看出他内心的震动,露出一枚尖利的犬齿,笑道:许久不见,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李隐舟几乎说不出话。
    倒是孙策挥手命人先送走一老一小,才和他敞开天窗说亮话:他是公瑾的从兄周晖,你喊他兄长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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