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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三国(穿越)——向晚鲤鱼疯(3)

    张机立于渺渺如雾的夜色中,忽然有一种遗世的孤独袭上心头。
    行医数十载,万里江山已行半,然而抬首望月,竟然没有一个知己可以思念。
    他摸着自己已经霜白的胡须,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老态,从前总觉得还有时间去探寻世间的玄妙,如今却开始害怕后继无人了。忙忙碌碌半生,难道就如落雨入江河,终究无法惊起一丝波澜?
    就在他凝神静思的时候,一个粗哑的声音不客气地闯进安宁的夜色。
    张机!张机!快出来!
    他眉头一皱,有些被打扰的不痛快,但怕深夜来访的是危重的病人,还是整理好心头的情绪,快步走过去开了门。
    门栓才刚打开,外头的人便风风火火地推开了门,张机冷不防,一把半老的骨头差点被推翻在地。
    偏生那人还毫无冒犯的知觉,堆着一张皱巴巴的笑脸,朝身后的几个半长不高的少年道:几位少主,就是这里了。
    孙权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马车外的光线,从怀里摸出两块碎银子,往那人怀里一丢,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刘亭长。
    刘亭长小心赔着笑:这三日过后,可得让小人有个交代啊。
    孙权眉头微皱,略有些不耐烦,禄伯忙把刘亭长拉开,悄声道:太守公爱护百姓,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只管放心去。
    刘亭长摸着掌心的银子,到底把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按了回去,弯腰跟几位少主道了别,赶着马车趁着月色便回乡了。
    张机冷眼旁观,倒不觉得他们有什么急事,心头更是不悦,冷笑一声,将门板往外一推,送客。
    张先生且慢。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呼住了他,他垂头一看,原来是前日所见陆家的少主人,手上的动作略微停了停。
    陆逊弯着眼睛笑了笑,倒显得很乖巧:先生已经闭门,原不该叨扰,只是我们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想让先生指教一二。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陆家是出了名的礼义人家,待人接物挑不出半点错处,张机也无意为难
    ,这才收敛了怒意,一掌推开了门,淡淡道:请进来说吧。
    孙权倒也不客气,撩开袍子便跨进了门,顾邵还在别扭的情绪里,也闷不做声地把自己塞进角落里。
    陆逊朝禄伯道:阿香和那妹子已经睡了,你且在马车上好好看着,有孙兄在这里,你不用担心。
    禄伯应了一声,知道自家少主最是精明能干的,并不担心,却颇心疼他的年少懂事。
    陆家看着兴旺大族,于儿女上却总是不济,太守公老来得子,如今嫡子陆绩才年方二岁,还不醒事,太守公又忙于政务,家里事情多有赖这个父母早亡的少主人分担,小小年纪被逼得聪敏过人,实在是伤神折寿。
    他心中叹息一口,面上仍旧只是笑,见少主和李隐舟进了门,小心将门虚掩上,确定马车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背靠着冰凉的石板,静静守着屋内的人。
    张机虽请他们进了门,也没有露出好脸色,哪怕面前都是世家子弟和新贵之后,也终究是一群孩子,他无意攀附名利,当然不可能像刘亭长之流拉下脸去哄着供着。
    你所说有趣的事情,莫不是前日府上所言,山神庙里叫花子们一夜暴/毙的事情吧?
    孙权忽然皱着眉头看了陆逊一眼:你早和他提过了?
    陆逊笑道:送先生的时候随意聊了聊,没想到先生还记在心上。
    张机冷哼一声:怪力乱神之事,不过哄骗下里巴人,事发诡异,必有其因,我遍行天下,就是为了查探天下怪事,又岂能置之不理?
    陆逊与孙权对视一眼:那先生可发现了什么?
    唔唔
    张机还没说话,倒是角落里别扭不语的顾邵忽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众人目光下意识聚集过去,却见顾邵整个人已经缩成一团,手掌在胸口划出一道道血迹,大张着嘴巴,喉头一阵阵紧缩,几乎要把心肺都呕出来。
    张机立即快步走到他面前,疾言厉色问:你吃了什么?!
    顾邵哪里还能回答他的话,眼神涣散地转过头,几乎痉挛的脸上忽然挤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神神仙
    4、第 4 章
    孙权陆逊虽然听说过当夜叫花子诡异的惨状,但亲眼目睹还是觉得胆寒,到底是涉世不深的孩子,一时之间也唯有无措。
    张机反应迅速,立即抓起顾邵的衣衫,将他整个身体翻转过去,夹在腋下,一手轻拍他的背部,一手尝试伸进他的嘴里,想刺激他的咽喉帮他吐出来。
    然而顾邵已经完全失了神志,这会极度亢奋,张机的手指头才伸进去,就被顾邵用力咬了一口。
    他立马缩回手指,用力掰着他的下颌,急道:快辖住他,当心他咬了舌头!
    二人这才被点醒过来,一人一边将顾邵死死按在地上,张机趁机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抹布,这才算勉强消停了下来。
    呕吐,痉挛,幻觉。
    典型的神经精神型中毒症状。
    李隐舟几乎可以肯定地判断,这是毒蕈碱中毒,从之前环儿的描述看,老叫花子和顾邵应该都是误食了大名鼎鼎的毒菇毒蝇伞,才导致出现发疯发癫的情形。
    毒蝇伞正如其名,最开始是被古人拿去毒苍蝇的,但我朝人民普遍具有神农尝百草的伟大探索精神,喜欢用口舌检验一样生物的药效与毒效,于是每年急诊室里,总会遇到一批毒蝇伞中毒的勇士。
    他在抢救室遇到过类似的病人,当时的处理是
    李隐舟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飞快在脑海里生成了一套治疗方案。
    但这不是在设施齐全、监控到位的急诊科,他也不是那个制定方案、发号施令的责任医生,张机会听他的话吗?
    不及考虑那么多了,抢救从来都是争分夺秒,他迅速地编好一套说辞,几乎没有任何迟疑。
    先催吐。
    李隐舟冷静的声音在慌张的局面中显得格外违和,张机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大有不屑:你没看见刚才的情形?他自己吐不出,逼他喉舌也不可取,如何让他吐?
    不必逼他喉舌。李隐舟目光飞快从顾邵面上扫过,声音放软了些,我幼时曾经流落滇南,那里人经常发这种怪病,大人们都是用胆矾煎水,一灌下去,人吐出来,就好些了。
    胆矾张机喃喃重复一句,
    脑海中似有电光划过,眼睛顿时明亮起来,是了,胆矾致呕吐,本来是毒/物,以毒攻毒,高明啊。
    他马上吩咐下去:陆少主,你去药房取二匙胆矾过来,孙少主,你去烧一壶滚滚的水来。
    孙权鼻子微微抽动下,这还是头一回被父兄以外的人支使,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顾邵,到底没说什么,迈着大步子去后院烧水了。
    陆逊做事更是利索,轻车熟路地摸到药房,踩着小木凳,一目十行找着胆矾。
    你说你去过云南,他们还有什么解毒的法子没有?张机看李隐舟的眼神客气很多,并没成人对幼童的傲慢。
    李隐舟观察他的脸色,并没有看出不悦的情绪,心知这人不是普通的巫医之流,故作幼稚地抓了抓头发,一副努力思索的样子:他们还说要什么豆子,一个导泻,一个解毒我也记不清了。
    张机本来就是各种高手,只是不擅长解毒,一被提醒,也就立马反应过来。
    巴豆导泻,绿豆解毒,双管齐下,倒是好办法!你快让那老仆立即去采买!
    他眼中浮现出激赏之意:都说滇南人野蛮无知,但这套法子倒真是破朽寻新,果真千千世界,处处都有高人,以后我必往之!
    此人倒还挺有科学探索的精神,若是放在现代,肯定也是个逼疯学生的科研狂魔。
    李隐舟在内心吐槽一句,依言出去找禄伯办事。
    禄伯早听见内里的响动,心头虽然焦急,但不敢擅自入内,这会看见李隐舟推门出来,也只是按下不安,温和地摸摸李隐舟的脑袋:好孩子,怎么出来了?
    李隐舟三语两语将事情一笔带过,把张机的交代复述给他。
    禄伯听说顾邵不好,几乎两眼一黑,强撑着抚了抚心口,将李隐舟牵到马车边上,给他又套上个厚实的蓑衣,温声道:孩子,我去置办东西,你且在这里看着马车,有事只管大声喊出来。
    夜已深沉,月色郎朗,整个庐江鸦雀无声,怎么看也不像治安不好的样子。
    李隐舟倒不担心这个,乖乖坐在马车上,终究没耐住好奇,小声问了句:爷爷就不怕我带着妹妹逃走吗?
    禄伯微微一愣,似乎完全没
    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笑了笑:那就当爷爷看错了人了吧。
    跑是不可能跑的,李隐舟又不是蠢人,两个七岁的孩子,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之中,跑出去又要怎么活命?
    他这次帮忙救了顾邵的命,多少也算是陆家的恩人,有了这个倚靠,不仅活命的机会高了几成,将来说不定也能得到陆家的回报。
    起码能让他和环儿吃上一口饱饭。
    他心中算计着将来的日子,不由叹了口气,本来孤身一人来去无牵挂,大不了就是个死,如今带了个小包袱,反而得步步为营了。
    啧,麻烦。
    闹哄哄一晚上过去,天色已经大白,顾邵被胆矾巴豆绿豆一顿好灌,上吐下泻折腾了一晚上,魂是回来了,人却少了一半的火气,半死不活地瘫坐在马车上,任凭孙尚香如何嘲笑,也没半点力气揶揄回去了。
    他转醒过来,事情也就水落石出,昨夜他气鼓鼓地跑出去,在庙里的角落里看到两个颜色鲜艳光洁的蘑菇,世家大族的孩子哪里见过这些新鲜事物,玩着玩着就尝了两口,觉得又鲜又甜,就忍不住一股脑全吞吃下肚。
    真倒是祸从口出,病从口入了。
    张机虽然辛苦一夜,但自觉新有所得,不仅不疲惫,反而十分兴奋,于是也变得格外好说话,关了铺子就和众人一块上了马车,又重新往庙里赶回去。
    还回去干什么?孙尚香搂着环儿,大有不忿,我们都已经写信给太守公了,管他们死活呢。
    其他人多少都知道她的火爆脾气,张机却是头一回见到这个小娘,心情正好,也就起了逗弄的心思:你这小娘可不懂事,你朋友吃了毒菇,就不怕那些村民也吃了?既然有前车之鉴,就该警醒后人才是。
    孙尚香撇撇嘴巴,一本正经地和张机科普:先生可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事情,是他们先起了害人之心,就算以后吃了毒蘑菇,那也是因果报应。我看就应该让他们自己也受受罪,才知道冤枉错了人!
    李隐舟静静听着,不置可否地一笑。
    当真是个孩子,善良的本性中带着天真的残忍。
    她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根本不可能理解贫民的困
    苦与愚昧,眼里只有黑白二色,容不下别人的不知者无罪。
    有这样偏执的性格,难怪在一切有关三国的传闻里,她总是没有好结局,就连史册似乎也无法不偏不倚地评价这个传奇的女孩,只能以一纸空白留给后人评说。
    李隐舟知道这些,张机却不知道,反倒觉得她有棱有角,不像孙权陆逊这些男孩早早被打磨成熟,倒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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