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弄清楚里面的是非曲折的。”
此时钟树鸿走了过来,“不能报警。”
“妹夫,我无所谓的,随她愿意。”
你还说?钟树鸿瞪他,个没脑子的。
看着两人,钟树鸿头疼,他一下子从旁观者牵扯进去了,可是他心里也明白,双方都与他关系颇深,他注定不能置身事外的。
“我是一定要报警的。”周徽嵐很认真地对他说。
“还是别报警了吧,就算为了国栋和思恬。”钟树鸿温言说道。
公安一来,影响扩大,他的职务敏感,这事一闹大,不仅对家里的四个孩子都会产生影响,还有他的工作,多少都会受到影响的。
周徽嵐问他,“那我呢?我十八年吃的苦受的罪谁来替我讨回?”
“你要是相信我,这事就交给我来办。我一定会为你争取到一个满意的结果的。”在钟树鸿看来,已经发生的事经过的事再去计较,意义不大,人最重要的是往前看不是吗?与其杠这口气,倒不如替自己争取尽可能大的利益,保障自己的未来,要知道她年纪也不小了,还有她爸妈也是,正该多为他们自己打算的时候。
她没想到,十来年的仕途生涯,褪去了钟树鸿部队正直的气质,如今满身都是政客的气息。
周徽嵐轻声问他,“你知道什么样的结果能让我满意吗?”
钟树鸿看着她。
周徽嵐指着周海,“我想要善恶有报,那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法律的制裁。”
周海看了她一眼,心里嗤笑,他说了不怕报警就是不怕,她还以为他是诳她的不成?他打听过了,当初和他接触过的人都已经死绝了,公安来了也拿他没办法。
“你觉得你能做得到吗?”
试探她?周徽嵐挑眉,“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那你就试吧。”她对他应该是有怨的吧?钟树鸿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他拦不住,索性就不拦了,省得越拦越逆反。他重新坐下,仔细地思索如何处理如何收尾。
早在将三太爷请来的时候,周徽嵐就让周父叫人去县里报案将公安请来了。
没多久,公安就到了。这次来了两位公安,一位四十多姓严,一位三十多姓陈,他们是骑着自行车来的。
严公安一来就问,“你们谁报的警?”
“我报的警,我控告周海涉嫌买卖妇女人口。”
周徽嵐拿出西省庆南市时局长给她的身份证明递给公安,上面写了她被拐卖在大坳村十八年的经历,还盖了庆南公安局的章,以便她可以乘坐交通工具。此时也算是一种佐证了。
双方当事人都在,两位公安拿出纸笔,示意她可以说了。
周徽嵐一愣,这么简陋的吗?她还以为做笔录得像后世一样去派出所呢。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她整理了一下,就说道,“事情要追溯到十八年前,当时我丈夫意外受伤,收到部队电报,我堂哥陪我一起去部队探亲。到了粤省当天,吃了晚饭就觉得好困,当时我人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到自己被人拖着走,似乎还听到了什么‘这当哥的真狠心连妹妹都舍得卖给人贩子’之类的话。”
周海很肯定她说谎了,因为他压根就没和人贩子直接接触。想不到他这个堂妹心机还挺重,偏偏他又不能反驳。
但徐秋兰可以,她在周惠竹的提醒下,站了起来,“你刚才并没有这样说。”
周徽嵐翻了个白眼,“年代久远,一时忘了,刚想起来。”
“公安,你们不能相信她的话,因为她和我们一家子现在有利益冲突。她失踪十八年,丈夫续娶了,娶的人正是我的女儿。她现在回来了,想要回丈夫儿子,可不就得诬陷我儿子嘛。”
周徽嵐轻笑,“公安您瞧,我前脚一失踪,后腿他妹妹就鸠占鹊巢,他周海的动机是不是明摆着嘛。”
两位公安对视一眼,双方之间有利益纠葛和仇怨,那么一些主观性的证言不可取信。
周徽嵐想了想,提醒道,“其实你们可以按时间顺序来看,这个是诡辩不了的。”
周徽嵐所说的这点被记录在案,徐秋兰气闷。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证据吗?”
“有,有一封信。”李桂兰连忙进屋,将当年周海带回来的那封信拿出来。
“你当初说你是被骆峰打晕的,这个大家周家内部的人都知道,都可以作证。惠兰的遭遇说明了你在说谎,你为什么会说谎,为了掩盖你的罪行吗?”周永善指出他前后矛盾的点。
周海脑子迅速地转动着,“其实我没看到打晕我的人,但谁醒来后看到这样一封信,都会以为动手的人是骆峰吧?这话不对,是我想当然了,我在此道歉。”
“刚才惠兰侄女不是说笔迹鉴定吗?这封信搞不好就是周海本人写的,让他去做一下笔迹鉴定呗。如果鉴定出来是他,那就没跑了。”旁边的兄台又在提醒了。
严公安有点意外,“你们还知道笔迹鉴定?刑侦中确实有这项手段,但是是在去年才成立的中国刑事警察学院有教学。很可惜的是,我市并没有相应的人才和资质的鉴定机构,只有京市才有。不过立案了,我们也会将它送检的,可能需要的时间有点长。”
周徽嵐一直留意周海的表情,提起这封信,他太过平静了,即使提起笔迹鉴定,他都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显然并不害怕这个。那么这封信很有可能并不是他写的,而是他请人代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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