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活半天后,将将拉过棉被想要盖在谢闲身上,他抬眼便看见谢闲睁着眼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寂悯柔声询问:你醒了?可还感觉难受?
谢闲忽而低声:清哥
寂悯微微皱眉,倏地他天地一转,惊讶地看着上面的谢闲,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竟将他压在了身下。
谢闲手撑在寂悯的胸膛,低声笑了起来,好似嘲讽又好似无奈:清哥啊,你们楚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把我们谢家坑害之极
当年你若没去这大梁也不会是这般景象
寂悯神色一凝,周身的气质瞬间变为凛冬中化雪之际的寒冷,他抬手捏上谢闲的下巴,冷声:你在唤谁?
谢闲微微吃痛,他看着寂悯的眼眸里闪着迷茫,低喃:清哥?寂悯
寂悯谢闲无意思地唤出声。
寂悯的脸色这才有些缓和,突然他睁大了双眼,满目震惊。
谢闲俯身冰冷修长的手指碰上寂悯的脸,冰凉的唇触碰到寂悯的眉心,极尽温柔虔诚地吻上寂悯的眼皮,从眼皮到唇缝,一路流连,最后在唇缝出停留,他一下一下地吻着,不敢有别的动作。
最虔诚地亲吻,不敢对他的国师有半分亵渎。
他的吻,让寂悯这么多年静心清修的定力,溃不成军。
寂悯觉得这场亲吻宛若一场缠绵的战争,让他兵离将败,丢盔弃甲。
寂悯看着谢闲的眼眸闪烁不定,他一直紧锁在内心深处经年的妄念,就像干枯殆尽的野草,春风拂过,草长莺飞。
谢闲微微喘着气扶在他耳旁:我在东疆四年,每天都写一封信,可最后的那半年我停下了笔,因耳目不便,那信私密不便假借他人之手
谢闲微微抬起头,看着前方却仿佛有透过了前方不知望向了何处,茫然地呢喃:如今算算我也写了一千三百一十四封,可没有一封送出去
寂悯觉得心里那些妄念一旦将禁锢撕裂了一个小口,便再也关不住,野草瞬间便连了天。
佛祖啊,请您原谅弟子对您的亵渎,弟子眼前此人是弟子唯一的不可割舍。
寂悯深深凝视着谢闲,想要将他刻进心底,他扣住谢闲的肩膀,猛地翻身,将谢闲压在了身下,俯身吻住了谢闲的唇,撬开唇齿,加深了这个带着经年妄念的吻。
谢闲被吻的迷了心窍,他眉头一皱,用尽了气力再次将寂悯压在了身下,他看着寂悯痴痴地笑起来,他抬手轻拍寂悯的脸,显然已经不识人了。
这是哪家的小师父?让爷好好疼疼你,放心,跟了爷,不会亏了你。
寂悯: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闲俯下身一边与寂悯缠绵的亲吻,一边开始扒拉寂悯的衣襟,可半天也没扒拉开。
怎么这么紧?谢闲嘟囔,他伏在寂悯胸膛用牙开始咬,手顺着衣摆滑了进去,揉捏着寂悯的侧腰。
寂悯叹了口气,看着谢闲的眼眸里充满了宠溺,他纵容着谢闲。
片刻,腰上的手停了动作,微弱的鼾声响起,谢闲趴在他身上沉沉的睡去。
寂悯:
他将谢闲从自己身上推开,坐了起来,垂眸看了看自己,神色愈发无奈,他转眸看向因为疲累而睡的跟猪一样的谢闲,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叹气。
而后越过谢闲将被子拉过覆在谢闲身上,掖了掖,而后躺在谢闲身边,谢闲像是感觉到什么往他身边蹭了蹭。
寂悯微微勾唇,躺地笔直,任由夜间寒冷浸入他的身体。
唉,佛祖,弟子尚且还没有亵渎您。
清晨,清脆地鸟鸣在窗外响起,薄薄的纸窗没有完全抵挡朝阳的侵袭,今天是冀州难得的好天气,明媚的阳光击溃了谢闲卧房里的黑暗。
谢闲!赶紧起来,到了冀州你可不能再睡懒觉了!
屋外,早早收拾好了的方在野便敲打着谢闲的房门,试图叫谢闲起床。
谢闲!
谢大侯爷!
谢大帅!
啧。谢闲皱了皱眉头。
谁啊!扰人清梦!
他怀着怒气睁开眼,突然感觉身旁有什么不对,他猛地转头一看。
寂悯?!他怎么在这里!
他猛地坐起身来,张大了嘴震惊的看着寂悯,倏地他脑袋想有无数跟小针在扎,他揉着眉心,尽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他是想去找寂悯的,谁曾想蛊毒发作了,然后他好像看见了楚清之后不是有个小和尚吗,自己好像对那小和尚做了一次霸王
小和尚?!霸王!!
他掀开被子一看,床单上有块已经有点发黑的鲜血,而寂悯衣裳凌乱不堪,白色的衣裳上红色的鲜血更为显眼。
他面有菜色的看着寂悯,想死的心都有了。
虽然他心底一直挂着这件事,可到底也不敢真的动手
如今,他坏了寂悯的修行大梁这么多任国师,独独寂悯被坏了修行
他罪过大发了
佛祖啊,我不是故意破您弟子的处子之身啊!
都赖血蛊!
寂悯被谢闲的动静吵醒,他睁开眼,俊美的脸上满是刚睡醒的迷茫,他眼波流转,嘴唇微微还有些红肿,不似平日那清冷的模样,落在谢闲眼里极具魅惑。
佛啊,您看看您弟子如此风情万种,教我如何能把持得住?
情难自抑啊情难自抑。
怎么了?寂悯感觉到谢闲看他怪异的眼神,蹙眉询问。
我们昨晚谢闲眼神躲闪,断断续续地出声试探。
你都想起来了?
嗯,我都想起来了
谢闲!快起来!方在野还在锲而不舍地站在门外唤谢闲起床。
舅舅还没起吗?
方在野闻声看去,楚景行和禹王两人并肩走来。
还没,怎么叫也不起,平日里一点动静他都会醒,怎么今日睡得如此昏沉。方在野蹙眉道。
哼,兴许是累的下不了床。禹王冷哼。
怎么说?楚景行道。
昨晚我起夜,看见国师抱着他进去了,此后国师便再也没出来。禹王脸上满是鄙夷,他转眼望向楚景行,日后你离他们俩远点,龙阳不可取,免得带坏了你。
楚景行一言难尽的看着他,长叹一声。
舅舅!国师!你们在里面吗?楚景行朗声。
谢闲坐在床上还在怀疑人生,怀疑自己。
此刻寂悯已经收拾好自己,只是衣服满是皱褶,需得换一件才行。
我先回房换件衣服。
哎!先别谢闲惊恐地出声,却还是没拦住寂悯。
嘎吱一声,禁闭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三人齐刷刷的转头向门口看去,寂悯神清气爽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三人看着寂悯一时说不出话来,寂悯对他们点点头而后越过他们离开了。
他们看着寂悯身上的血迹,不由得摇头感叹。
这么疯狂吗?
舅舅,我们进来了!楚景行对着卧房的谢闲喊。
别!
谢闲再一次出声还是没拦住他们,他看见方在野径直冲了进来,楚景行拉着不情不愿地禹王紧跟其后,谢闲无语地扶住额头,将脸埋进棉被里。
舅舅,你们楚景行看着凌乱不堪的床,还有床单上的血,自然而然的与禹王说的话想到一起去了。
没想到你还能坐起来,看来寂悯也不怎么行。禹王嘴角露出嘲讽。
你闭嘴!楚景行瞪了一眼禹王,禹王冲着谢闲冷哼一声,别开脸没再说话。
别说了,都是我的错。谢闲从棉被里了无生气地抬起头。
你?不像啊。方在野一脸的不相信。
我会对他负责的!谢闲猛地一拍棉被,斩钉截铁。
三人怀疑的看着他:你???
真的不是他对你负责?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喜欢,感谢支持!
感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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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怎么可能是被睡的?!
伊嗣妄和冀州知府目前看来都还挺配合,冀州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充满了玄武军的影子,方在野在其中指导,一时间死气沉沉的冀州城里倒也有了些生气。
谢闲他们四人用了半天的时间也顺着沂河抵达了枣花村。
而现如今的枣花村一眼望去,就能感受到里面的阴森,时不时还有尸体的恶臭随着阴风飘出。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枣花村村口,谢闲他们下了车,皆抬眸望向村子里,从村子飘出的恶臭让谢闲脸色微变。
而楚景行胃里止不住的翻涌,控制不住的直接呕吐起来。禹王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脸色十分不自然地给他拍背顺气。
要不你别进去了,在车里等我们。禹王开口。
不,不用。楚景行擦了擦嘴角,对禹王笑道,谢皇兄关心。
禹王像触电般猛地收回手,眼神飘忽不定:谁关心你了,少自作多情!
楚景行弯了弯眼:那刚刚是谁在帮我顺气?
禹王:臭小子。
谢闲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俩,随后变脸极快,笑得格外做作:二位殿下,请问你们好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了呢?
楚景行一听谢闲这样说话,浑身打了个寒颤,委委屈屈地看向谢闲。
他的表情在禹王看来就是没骨气,他们堂堂皇子龙孙,怎可向臣子低头!
别理他!禹王拉住楚景行的手,越过谢闲和寂悯径直就往村里去。
楚景行一脸懵地被拉拽着,他还回头叫了一身谢闲,舅舅!
你是皇子,他是臣下,你不要忘了纲常伦理!禹王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模样。
他是我舅舅?!
少废话!
谢闲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出身感叹:儿大不中留啊。
说完他觉得有那里不对。
楚景行若是与他一样那他老谢家不就断子绝孙了!
寂悯看着他变化莫测的神色,淡淡开口:别想多了,他们是兄弟成不了,而且禹王已有王妃。
谢闲颇为赞同的点头:说的也是。
寂悯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而后松开:其实也不一定
谢闲:???
寂悯微微抬颌,神情有些思索:他那个王妃倒也是个奇女子,就是不知道日后会不会守在禹王身边。
谢闲刚要开口,面前倏地闪出一个黑影,暗一俯首单膝跪地:大帅,明月楼被查封了。
谢闲点点头:我们的人都撤走了吗?
已全部撤走。
谢闲笑道:嗯,明月楼是闻焕在京都最重要的据点,他不会任由朝廷查封,就让他们互相扯皮去。
如此做,会不会得罪千机楼?暗一犹豫不决地开口。
不会,朝廷里的那人虽一直看不上江湖势力,但像千机楼这种盘根错节实力雄厚的江湖势力,他不敢轻举妄动。谢闲眼里闪着光,嘴角微微勾起,千里之外运筹帷幄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而闻焕,他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会感谢我。
属下不明。
寂悯话语微凉:有他重要的人在京都。
谢闲惊讶的看向他:你知道?
略有了解。寂悯看向谢闲,此事一出他便有机会来京都寻人。
谢闲对他挥了挥手:暗一,你先退下吧,京都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告知与我。
遵命!话音刚落,暗一便离开了此地。
我们也该进去了。谢闲看向寂悯说道。
嗯。
两人并肩向枣花村里走去。
寂悯淡淡:你为他如此铺路,倒也废了不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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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万里安——柚子白桃(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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