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喊住姑娘。
    燕至和小四儿都一脸懵逼的看着陆江，干嘛！他们是开纹身店的，三个大男人围着一个姑娘不让走，就不怕姑娘害怕报警吗？
    鄙视的看看燕至和小四儿，这俩人怎么做生意的啊，还不让人煳弄死。
    你别怕，就说说这纹身的事儿。他这构思，设计图，出来以后你因为价格什么原因不做了，他就做无用功了。燕燕刺青店呢不讲价的，一般来说是这么一个流程，你没有金钱压力，也有做纹身的决心，不会中途放弃，交一笔订金，他出图你确认，修改到你满意就开工，完成后你在交付尾款。如果图不满意，定金退回。可以分期付款，但按照银行利息收取一部分的利息。做出来的成品图你很满意，第一单生意给你打个折，但是也麻烦你帮我们宣传一下。
    陆江做生意的，在商言商。
    燕至和小四儿恍然大悟，赶紧点头，对的对的，是这样的。
    姑娘也是个爽快人，也没议价，知道这么大面积的胎记不太好搞定，按每平方厘米收费，或者每小时一两千的收费都可以。交了定金后，约好三天后来谈稿子。
    姑娘走了，燕至吩咐着小四儿。
    就按照陆江刚才说的流程，打一份挂在店门口。把收费标准也挂起来。我要不要搞个微信收款的二维码什么的啊。这些都要准备起来。
    陆江差点翻白眼、。
    你以前真的做过生意吗？
    完全是新手啊，什么准备都没有呢，稀里煳涂的。
    做过的。但是没人敢不给钱的。
    就没遇上过逃单的？纹好了人跑了？图出来了不在你这纹了，拿着图去别处了？
    没人敢。
    燕至信心满满，不存在这个问题，从来都是他挑选纹身的人，而不是别人挑他，哪怕就是在地上跪着等着，他不满意也不给做。
    先不说排队等他纹身的人有多少，就说有纹好了不给钱跑了的事儿，那不是腿打断那么简单。不存在逃单的事情。
    看来遇上的都是讲信用的人。但是不能不防。
    燕至点头，对，他是开门做生意，不是以前那种纹身了。真的要安着陆江这套程序来。
    总不能为了万把块钱的把人腿打断吧。
    陆江也是第一次看到燕至真的像纹身师。
    吃完饭后，燕至就把茶几上的果盘茶壶的都拿走，跪坐在茶几边，铺开了纸，拿着铅笔勾勾画画的。
    凉不凉？
    陆江洗碗出来看到燕至坐在地上呢，眉头皱皱。
    燕至专心勾图，听他这么一问有些茫然的抬起头，随后想起来什么，从沙发上抓过一个抱枕垫在屁股下边。
    去书房吧。
    不用。
    陆江琢磨着他要铺地毯了，燕大爷身体弱，着凉了在闹肚子。
    也挺好奇的，这纹身到底是怎么成功的呢。
    纹身师都要有很好的绘画功底，思维也要很发达，灵感也要很多。会设计，一双巧手。
    第四十五章 纹身是一门艺术
    不是有那种标准的图吗？
    陆江也见过不少纹身，左青龙右白虎，早期的混子都喜欢模仿洪兴帮，身上都有纹身。肩膀胸口后背的都有大龙啊，恶鬼啊，菩萨啊，这些黑白的纹身。
    你说的是传统纹身。也不能说过时了吧，现在追求个性的更多。做独一无二的自己。
    这就需要纹身师结合客户的要求了。如果客户拿来自己的图那就好办，客户没有图纹身师就要帮忙设计出图。
    是不是有什么忌讳啊。
    有的。
    燕至按亮手机，一心二用，看着照片里胎记的形状，勾勒出细节，在回答陆江的问题。
    有些比较凶的最好不要纹，命轻压不住，会遭到反噬。容易出横事。像是十殿阎罗，钟馗恶鬼，大佛什么的，最好去找个大师算一卦。说是迷信吧，但小心为妙。再说了，普通人干嘛纹那些东西，都是挑自己喜欢的有纪念意义的才会纹在身上。
    以前我认识一个哥们，这哥们出生的日子是笑弥勒佛的生辰日。这哥们呢也是个大肚皮，笑哈哈的模样看着就喜庆。在肚皮上纹了一个弥勒佛，肚子就恰好是弥勒佛的肚子，纹的可好看的。这哥们发了。
    命格不错，很合的。
    燕至一手拿着手机，一边看图，边边角角全部勾画出来了，做个对比，看看有没有出入。
    陆江看他这么认真，干脆也坐到他身边，拿过果盘削水果。
    燕至手很巧，简简单单的就把胎记的轮廓勾勒出来。
    你高中都没毕业从哪学的绘画啊。
    陆江发现燕至是一个宝藏男孩，打架一把好手，拿起铅笔画图也是高手。
    切了一个橙子，送到燕至的嘴边。
    我家里挺有钱的，我爸妈对我们俩培养一直很上心。跆拳道，绘画，钢琴，从很小就开始。虽然我高中没毕业但是有底子在。我绘画很好的。
    燕至有些得意，陆江笑出声，骄傲的小样儿吧。
    再加上在纹身店多看多学多画，这不就熟悉了吗？这胎记面积有些大啊。
    皱皱眉头铅笔敲着鼻尖，思考着要画什么图，最好能藏拙，不，最好把缺点变成优点！
    我没看过你的纹身作品图呢，啥样的啊，给我看看？
    在我以前的手机上，现在这手机没有。
    不会把双龙戏珠搞成皮皮虾抢篮球吧。
    陆江打趣着问。燕至不会把大龙变成海鲜吧。
    燕至噗嗤笑出来，笑的有点画不下去了。干脆先抽根烟吃点水果。
    还真遇上过，也不知道那人在哪纹的身，胸口纹了一条盘龙，不说这条龙比一般的龙粗了一圈，就说这条龙还是个斜眼儿。一点威严霸气都没有，笑死人了。
    斜眼龙，怎么看怎么滑稽。
    手艺不精湛的纹身师做出来的纹身都有点惨不忍睹，再去补修，那才考验技术呢。
    燕至想起以前的好玩的事儿有些兴奋，拍拍陆江的胳膊。
    有一男的，当初热恋的时候就把女朋友的脸纹在身上了。但没想到后来俩人分手了。这让他怎么继续恋爱啊。第二个女朋友肯定要问问这纹身的女人是谁吧，都把对方纹在身上了可见意义重大。肯定要吹的。这男的非常有想法，把女朋友的头像从美女修改成披着斗篷的死神头像了。
    对了对了，还有一个，这就是个情场浪子了，为了表忠心，每次恋爱都把女朋友的名字纹在身上。从初恋到结婚，身上有十几个人的名字拼音。
    我还见过一个最好玩的。他是来补纹身的，时间一长纹身线就容易煳。我就看到这男的肚皮上纹着字儿。大王。我就奇怪了，现在还有人自称大王啊，山大王？
    四大天王？
    陆江提供着可能性。
    燕至摇头，眼睛发光说下去。
    后来我问这人，大王是什么意思。你猜怎么着，这是个狂。他长胖了，把狂这个字撑开了，就变成了大王。
    陆江笑得前仰后合，燕至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论保持身材的重要性。
    纹身师不都喜欢在自己身上纹东西吗？你看小四儿还一条大花臂呢，纹的又是恶鬼又是花纹的。看着都凶。你怎么没有？
    送燕至去纹身店有时候早一点，看到过小四儿穿着工字背心的样子。露着胳膊，从肩膀到手腕都是纹身。陆江看到燕至趴跪着露出一截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我怕疼啊。
    燕至被摸的有些痒，扭了扭腰。
    你别闹我了，这可是第一单生意，我要来个开门红的。笑的我思路都断了。
    燕至喝口水，稳稳心神，真的不能再笑了，不然今天要熬夜了呢。
    我一直觉得小四儿很熟悉，我好像见过他。
    陆江想起小四儿了，翻找着思绪，在哪见过呢，好像就是这段时间见过，但是忘了什么情况下见过了。
    不新鲜啊，也许是路上走个对面吧。
    燕至笔尖顿顿，说的漫不经心。
    不是，要是路上走个对面没说话我基本上是不会记得的。肯定是有过接触。
    你说我画一个美人拜月怎么样？
    燕至把纸张推到陆江面前。点了点胎记、
    把这胎记弄成圆月，红色的月亮，下边画一个美人，脸呢就按照姑娘的脸来画。
    太大了。这要是全身美人拜月图的话，估计要到姑娘的胸口以下这比例才合适。
    陆江说到这，赶紧坚持反对、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不说人家姑娘愿不愿意，你总不能趴在人家姑娘胸口纹身吧，成什么样子！
    自己媳妇儿看着女性裸体纹身？自己就不做建材生意，直接投资开醋厂。
    这有什么？屁股纹身的都有。
    不要把纹身的事情想的太色情了。人身上哪里都可以纹身。从指腹到脚心，从面部到屁股，从大腿到嘴唇内。愿意在哪就在哪。想怎么纹身就怎么纹身。
    腹肌漂亮的人鱼线性感的，就在小腹上纹一条蛇，蛇头朝下，没入内裤边缘。撩人又性感。
    屁股挺翘的，就在腰窝以下，写上fuckme。
    大花臂，大花腿，不夸张的说，只要能忍得住疼，蛋蛋纹成彩色的都行。
    不过燕至思考了一下，也对，姑娘家不是男人，大面积的纹身不合适。
    这么说的话，要把图放在姑娘的胸口以上，锁骨脖子这一块。
    燕至铅笔敲了敲鼻尖，琢磨着姑娘的气质，很飒的一个女孩。
    女孩嘛，可爱的，甜美的，很飒那也是个水果硬糖。
    眼睛一亮。
    再次拿起胎记图，勾勾画画，这边添几笔，那边画几道。
    红色的月亮下一个粉色的小兔子。
    小兔子背影，粉红色的耳朵毛茸茸的后背短短的小尾巴，似乎正对着月亮再拜。
    可爱俏皮，红色胎记需要在勾画变成圆形，再上色，让红色红的均匀出色。
    陆江对燕至挑起大拇指，燕至真有才！
    不管几点把这个图发过去，姑娘高兴坏了。明天就开始纹身。
    罗锅子探头探脑的往纹身店里看着。
    大美女躺在床上，胸部下用毛巾裹着，侧着头一动不动的，老板娘戴着口罩手里拿着割线刀酒精棉弯腰弓背凑在美女的脖颈边忙碌着。小四儿站在老板娘身侧，一会擦擦老板娘额头的汗，一会帮忙递个东西。
    罗锅子有些纳闷，不是说小四儿也是纹身师傅吗？为什么就让老板娘忙碌？小四儿干嘛不干活啊。
    这都一小时了，老板娘也要休息一下啊。
    这种只知道拿钱却不干活的人就应该开除。回头就给陆总打小报告去。
    老板娘停下手里的活儿，摘下口罩擦擦长出一口气。
    看样子是要休息一会了。
    姑娘也坐起来吃点东西喝点水的。
    老板娘坐到沙发上，小四儿马上跪下去拉起老板娘的腿放到脚凳上。揉腿，揉肩，按压太阳穴，举着保温杯送到老板娘嘴边，老板娘点了一根烟，小四儿就在一边端着烟灰缸，等老板娘弹烟灰。
    额
    罗锅子赶紧推翻了刚才想打小报告的想法，这是小工吗？这不是小太监？
    罗锅子有点可怜小四儿了。
    赚钱不容易呀。
    正想到这，罗锅子的手机响了，罗锅子一看是老板娘打过来的，这就知道啥意思。
    从梧桐朝端着一个餐盘快步进了燕燕刺青店。
    桃花酥，枣泥糕，两碗小面，一杯奶茶，还有果盘，老板娘，您看这些还满意吗？
    十点左右，老板娘打电话不是有事儿，是告诉罗锅子饿了，想吃点东西！
    打了电话不用接通，把东西送过来就行。
    燕至满意的点点头，现在不用多说什么罗锅子就知道到啥时候给他送吃的来。
    四儿，吃点，待会你上，我累了。
    是。
    燕至慢条斯理的吃面，小四儿风卷残云的吃了面，戴上口罩一次性手套，这就给美女做纹身。
    吃了面，打了一会手机游戏，燕至喝着奶茶坐到摇摇椅上晒太阳听歌去了。
    第四十六章 监视小四儿
    昏昏沉沉的到了中午，燕至也不管小四儿完成没有，自己去吃饭。吃饱喝足再次回到摇摇椅上睡个午觉。
    小四儿忙了三个小时，最后擦拭一遍纹身。站起来的时候脖子都僵住了。
    美女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去镜子前面照照。
    一直藏着遮掩着的胎记已经变成了一轮红色圆月，一只毛茸茸的粉色小兔子就出现在锁骨这。
    沉默寡言的小四儿看看睡着的燕至，老板都睡大觉了，小工要照顾生意的。思来想去笨嘴笨舌的开了口。
    兔子拜月是有好运来临。
    解释了一下这个图的意思，姑娘笑的非常满足。
    我也属兔子的，经过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块胎记也不是只给我带来麻烦。希望从今以后真的好运来临，谢谢啊！
    小四儿轻唿一口气，唿，蒙对了。那就好，这生意做的很顺利。
    八折！请付款。
    硬邦邦的丢出这么一句。姑娘马上扫码付款。
    我会帮你们宣传的！
    姑娘高高兴兴的走了，走之前和小四儿要了一把剪刀，剪掉了高领衫的领子，就光着脖子露着上面的纹身出去了。看姑娘的背影都能感觉到姑娘变得更加自信了。
    燕至还窝在摇椅上睡觉呢。小四儿给燕至盖了盖毯子，去梧桐朝吃饭。
    午饭的用餐高峰已经过去了，罗锅子端着俩菜一大碗饭坐到小四儿的面前。
    罗锅子这人心挺好的，都是给别人打工的，他们算起来也都隶属于一个老板。只不过他是直接对陆江，小四儿就是对着燕至。
    观察了两三天，发现小四儿这人沉默寡言，老板娘呢还有点作威作福的意思。罗锅子就想劝劝小四儿，让他和燕至搞好关系，也不至于被老板娘使唤的提熘转。放下扫把拿起抹布的。
    也有点纳闷，老板娘挺和善的一个人，虽然接触不多，看起来懒洋洋自带距离感，但不是地主老财那种人呀。怎么小四儿这么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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