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一串的事情连起来,柏坠眸光一亮,那位大师的目的,恐怕不止这么简单,他看起来年纪最多五十左右,夺他们的寿命,使的阴损法子都会损毁命格,柏坠猜想,他大概是在逆天改命,手中或许还握有另一个重要的法器。
柏坠在阵法里走了一圈,灵活的走了几个走位,双手合拢,闭眼低声道:破!
阵法周遭的灵力波动变了些许,柏坠调动身体元气,再次低声一喝:破!
他试了好几种聚阴阵的破阵走向,收效甚微,用鲜血在每日晨间铸成的阵法,以他目前灵力甚微的情况,无法撼动。
柏坠额角浮了一层汗。
一阵细微的声响,柏坠侧了侧身,带风的掌心在他眼前划过,干枯的手,灰色的衣袖,来人是谁,柏坠没看到正脸已然猜到。
无耻小儿!破锣嗓子发出怒吼,后面两个字破了音。
周生德在和林延纠缠之时,忽然发觉不对劲,他的阵法有人动了,顾松义不可能这么快醒来,依照顾松义说的,除了他还来了两人,而媛媛家的院子里只有一人。
他瞬间就想通了调虎离山,周生德自以为是他把这两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却没想到猎物竟还会反扑,顺着他的计谋拖住他,真正是让他恼羞不已。
看着一村的人围着一个人跑,就像是一个笑话。
柏坠稳住脚步站定,挑眉道:呦,来的挺快。
周生德后退几步到大门口,抄起黑红色的拐杖,便旁边的一桶还没来得及画上的猪血中沾了沾,朝柏坠甩去。
柏坠眼疾手快的躲过,这桶猪血早已不是普通的猪血,用过灵符的浸泡,几滴猪血落在地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点,还往上冒着烟。
周生德看着那块地,脸上变了几变。
他过来时没有叫上村里人,对上身强力壮的柏坠,用这些法子他占不到便宜,更何况柏坠还不仅仅只是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
桐薄!外面传来一声叫唤。
是林延过来了,他在发现周生德离开之后,就翻墙跑了,媛媛家的围墙矮,他没费多大劲就出来了,而后直奔祠堂过来。
周生德在听到桐薄的名字后,就一直打量着柏坠。
他暗道,这就是顾松义说的没死的那个学弟?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他趁着两人没注意到他的空档,召来了一只恶灵,召来的恶灵会听他的话,他发出号令,让他去和柏坠纠缠。
这是一只女鬼,长发红衣,赤色长长的指甲,身上怨气不是一般的重,柏坠左右躲过她两击,林延也进入到战场,手中拿着不知道从哪来的桃木剑。
红影化成了一个圈,柏坠和林延后背贴着后背,防止偷袭。
是障眼法。柏坠说,等会开条路,你去把顾松义带出去,这里有我拖着。
顾松义?林延才注意到旁边缩着的人,顾松义是他带来的,他不能出事。
林延问道:你行吗?
柏坠勾唇一笑:行不行等会就知道了。
分不清哪一个是真正的恶灵,两人无差别攻击,灭了一个又出现一个,周生德在外看着他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不禁冷笑。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
林延在周生德不知不觉中退出了战场,把顾松义的一只手架在肩膀上,在周生德的视野盲区慢慢靠近门口。
长且尖锐的指甲划过柏坠的脸庞,白净的脸上瞬间多了一条细细的伤口,划伤他的女鬼舔了舔指甲,露出满意的笑容。
然而笑意还没绽开,她的身体就像一个过量充气的气球一样,嘭的一声炸开。
柏坠摸了摸脸,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声,没人告诉你,不要随便吃东西吗?
没一会,女鬼就落了下风,周生德见状,盘腿坐下,闭眼为女鬼加持,趁着这一刻,林延算准机会,把顾松义带出门外。
下一瞬,祠堂大门被柏坠踹上。
该好好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账本了呢。柏坠舔了下干涩的嘴角,眼睛一眯,语气悠悠的说,大师
他掌心聚集灵力,刺穿了女鬼真身的胸膛,要分辨出幻影和真身并不难,女鬼的真身不主动接近他,一直游离在外圈,不得不让人起疑。
啊!!!女鬼惨叫一声,身形逐渐变得透明,然后消散。
周生德蓦地喷出一口鲜血,在阵法的边缘,他赶忙拿衣袖擦去他的血,但碰到阵法的那处,也被擦掉了,周生德心痛不已。
祠堂大门被林延敲的砰砰响,桐薄!桐薄!你没事吧!
柏坠侧了侧头,门上贴着负重符,林延进不来的,除非他能推动千斤重的东西。
他笑了一声,老东西动作还挺快。
他抬高了声音叫了句:我能应付。
外面的声音停止了,林延也知道这时候敲门没多少用,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万一他大喊大叫召来了村民,又是一翻麻烦,他围着祠堂旁边转悠,找一个能进去的地方。
里面,昏暗的空间,只能看清对方的大概轮廓,柏坠提气往周生德冲去,周生德身上骤然闪现出金光,柏坠猝不及防,他抬手挡住眼睛,然后被一个无形的屏障弹开,后背摔倒在阵法的中心。
周生德抓紧这一秒的时间,桐薄的身体本就是阴体,这一点他之前就知道,他把柏坠当成祭品,打算强行催动阵法。
他手中拿着一个成年男人手掌大的罗盘,罗盘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符文,周生德转动罗盘上的指针,脸上挂起了阴森森的笑容。
都是你自找的
吾行一令,四处游魂,凶鬼恶灵周生德嘴中低声念着咒语。
桐薄的体质,可是恶鬼眼中的美食。
柏坠后背贴在阵眼中,动弹不得,他感到身体的力量在慢慢流逝,再这么下去,不过十五分钟,他定然必死无疑。
他仰躺在地上,侧头看到地上的血阵,他心里有了主意。
就算是死,也不能为他人做嫁衣。
柏坠用尽全力,抬起双手,放在胸前,用灵力汇聚成尖锐的刀,在腕上狠狠一割,刺痛袭来,他手猛地颤了一下,随后他不再控制身体,任凭手贴在地面上,血流了出来,糊了阵法。
血阵,还有一种破法,是人血。
柏坠以新鲜的血液为咒,破掉周生德的阵法,但这不是一件易事。
恶灵从各个角落钻了出来,围在柏坠的身旁,纷纷想往他体内钻,柏坠被一次次的撞击弄得脸色苍白,还得分心来对付恶鬼。
当周生德察觉到异样的时候,地上的阵法已经被鲜血破坏了一大半,他瞳孔猛缩,僵在了原地。
啊!贱人,贱人!我杀了你!这是他花费了半年才创造出来的鲜血,实际上,第一个在山上受伤死了的人,是因为他看到了祠堂内的东西。
这座祠堂,村里人是上了锁的,一般没事不会往这边来,偏巧那天,他被人看到了,所以那人只能死了。
那时候周生德还没创造出这血阵来,在用朱砂一次次的实验,好不容易才摸索出来。
他的身体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需要大量的寿命涌入他的体内,把别人的福德转到他身上才能活下去。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现在被毁了,一切都被毁了,周生德的眼睛里尽是红血丝,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杀了他!
但他召来的恶灵误以为他是想来抢夺美食,拦在了他脚边,不让他更近一步,误打误撞的,周生德帮柏坠揽住了一半的恶灵。
血流了大半,阵法对柏坠的桎梏越来越弱
打斗间,周生德蹭掉了门上的灵符,被门槛拌了一脚,直接滚了出去。
大师!不远处,村民们一脸欣喜的跑了过来。
林延从祠堂的侧边出来,大吼:别过来!
眼下情况明显不对,可惜村民们没有听他的话。
他在这!
找到了,快,快捉住他!
林延反而成了推动他们过来的助力,他烦躁的踹了一脚地上的杂草,场面太乱了,他先跑到了祠堂门口,去看里面的情况。
这一看,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
红红的一片,好多血。
他揪起半死不活的周生德,低吼:你做了什么!
周生德还没缓过劲,眼神涣散的看着天空,村民们跑过来,只听见周生德发出神经质的笑声。
没了,都没了,都没了
一时没人敢靠近他,有一个人状着胆子走到他身边,问:大师,你没事吧。
周生德血红的眼球往上翻,没心思再陪他们演什么大师那一套,他啪的扇了面前人一巴掌,嘴里混着血,狠狠的说:废物,都是废物!
他这癫狂之状吓了他们一跳。
周生德哪还有之前大师的风范,完全像一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疯了,大师疯了,大师疯了!那人惊叫着跑开。
阵法已毁,柏坠本可以止住他伤口的血了,但他转念一想,任务完成的也差不多了,后续他相信林家会解决好,他似乎已经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意义。
他心里一阵轻松,看着天花板发呆,脑中有些迟钝。
直到伤口被人按住。
桐薄,桐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别睡,别睡过去。林延扶起他,身上的风衣沾了柏坠血,他摁住柏坠的伤口,心中头一次这么慌乱。
林延柏坠声音嘶哑。
林延:我在我在。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柏坠道:我死了,不要联系桐杞。
桐薄对他爸凉了心,一直以来想做的就是和桐杞断绝联系,而他死了之后,他爸竟以为他是想拿钱。
林延手上都是柏坠的血:你别睡,林路汶很快就来了,不会有事的你们有谁会处理伤口,快过来看看啊!
我、我爷爷媛媛回过神,推着他爷爷上来。
他爷爷一看柏坠的样子,摇头叹息:救不了、救不了了。
林延大吼:你先看,你没看你怎么知道!
柏坠拍了一下他的手,没多少力气,他这会神智有些涣散了,零问他要不要脱离身体,柏坠道:等我把遗言说完。
林延低头,柏坠声音很轻,他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听清了他的话,不要联系桐家。
林延张了张嘴,终是应下了:好。
紧接着,手臂一重,林延伸手探了探柏坠的鼻息,食指颤抖了两下。
回办公室的中途,柏坠道:零,帮我发封邮件哦对了,还要安一个程序,行吗?
零兴致勃勃的应道:没问题!
林延风衣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林延接起电话。
对面传来林路汶咋咋呼呼的声音:哥,你在哪?我到车站了,还有咱们林家的人。
林延垂眸,声音不复刚才那般无助忐忑,却很沉重:荷花村,出站顺着右手边一直走,第一个岔路口走左边的路,然后有一个十字路口
他语气清晰的报出了路线。
林路汶干劲十足:好嘞,哥你等我。
信号有些不好,他的声音忽高忽低,林延挂了电话。
桐薄是跟着他来了,是他害死了他,林延脸上都有了血,他把柏坠放在了血泊之中,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门外,村民们看到他身上的血,有些害怕的禁了声。
第81章 改写命格番外
三个月后,H市的天气异常的冷,大棉袄穿在身上保暖效果也收效甚微,林延把车停在墓园的停车场,他从副驾驶拿出一捧菊花,下车后拢了拢衣领。
寒风瑟瑟,刺骨的凉意从各处钻进衣服里,在体内留下它们来过的痕迹,林延把黑色的围巾围在脖子上,车钥匙丢进口袋里,一步一步往墓园走去。
上了阶梯,林延熟门熟路的往一旁走过去,在一个墓碑前停下,他弯腰把菊花放在墓碑前,照片里黑发青年抿着嘴看向镜头,林延曲腿蹲下,从口袋里拿出手绢擦了擦照片。
这是桐薄入大学之后拍的一张照片,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延总觉着照片里的青年给他的感觉很陌生。
他轻声叹了口气:我来看你了。
他死后,林延依照他的意思,没有通知桐家,葬礼办的也很仓促,他的几个同学倒是来了,哭的稀里哗啦的,一向以硬汉自称的林路汶都红了眼眶。
林延经常回想起桐薄死去的画面,他一直很后悔,但是他又想,如果没有桐薄,或许他在半途就和那一车的人起了,这一路,桐薄无意间救了很多人,唯独把自己留在了那里。
林延声音轻轻的说:周生德死了
死相很惨,遭万鬼分食,魂魄四分五裂,无法聚齐,他一直以来都想活下去,而如今,连魂魄都无法保齐。
怕他不知道周生德是谁,他又解释了一下,就是那大师。
林延笑了一声,大师这两个字,充满了讽刺,顾松义身体也快不行了,医生保守估计,活不过这半年了
他想到从顾松义嘴里听到的事,心上就泛起一阵冷意,他叨叨絮絮陪着青年聊了一会,起身时晃了两下,小腿发麻。
对于桐薄,他始终是存在着愧疚的,如果那天不是桐薄跟着他,如果他动作快一点,没把桐薄留在里面,如果
青年还那么年轻,有大把的人生,都终结在那了,他死后,林延就看不到鬼了,他有很多话想问,终究是得不到答案了。
寒风吹过,清冷的墓园中,墓碑上的黑发青年眉眼清冽,白色的菊花盛开,在风中摇曳。
病房的窗帘布随风荡起,护士拿着病历推门而入,见到病床上穿着蓝白条病服的病人失神的看着窗外,她惊呼一声。
这大冷天的,开什么窗啊,你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说着她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骨瘦如柴面部凹陷的顾松义阴沉的看着她,道:我要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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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执行官(快穿)——煮个甜粽(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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