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松义心里装着事,柏坠不是多话的人,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
林家那边柏坠签了保密合同,他们也不知道女鬼是柏坠降服的,林路汶在两天后回了学校,顺便和柏坠说了女鬼的下场。
女鬼怨气不散,罪孽深重,死时腹中胎儿还未成型,被她炼化,无法超度,以防她再出去害人,已经魂飞魄散了。
柏坠拜托林延查的东西,一个星期之后才有了音讯,他没有派助理送过来,而是自己直接找了过来。
两人还是在校门口的咖啡店见面,省去了没必要的寒暄,林延把一份文件递给他,柏坠接过,他却没有松手。
咖啡店此刻人不多,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见到这场面,有些奇怪,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他低头放下咖啡就离开了。
柏坠和他对视一眼,放开了手,牵动了一下嘴角,问:林总这是什么意思?
林延也没把文件收回来,就放在了桌子的正中心,他慢里斯条的整理了一下起了皱褶的袖子,说:有一件事,我有点好奇。
是吗。柏坠这么说着,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坐在对面的男人,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是经过衡量标准做出来的,优雅高贵,如同一只波斯猫,性情温文尔雅,举止风度翩翩,无一不透露着良好的家教。
不过柏坠更直观的,感觉到了他和上次的不一样,林延身上带有上位者的威压,还包含着攻击性,要是心理承受能力稍许差一点,被他这么盯着,这会早已溃不成军。
林延道:桐薄,其实我对你挺好奇的。
他低沉的声音宛如大提琴般动听,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留情面。
一个大三学生,据我所知,你之前似乎并不会玄术,但在从医院出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是为什么?他从来不相信一个人会变得这么快。
现在的桐薄,看起来也是那副清冷的样子,但林延一眼就能辨出两人的不同,进医院之前,桐薄是孤僻,出来后,是对什么事都不在意。
当然,顾松义除外。
无论是进去前还是出来后,面前的青年都对顾松义挺在乎的。
他毫不掩饰他调查过柏坠,柏坠也不意外,他往后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说:死过一回了,当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这话的性质说的模糊,林延以为他说的是差点死去,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才变得不一样了。
柏坠不慌不忙的样子,倒是让林延信了几分。
他想到他调查来的资料,青年是在停尸房死而复生的,不排除他的身体被恶鬼所占有,但若是恶鬼占有了,那一具身体也无法用太久。
因为死尸会腐烂,即便有恶鬼的怨气支撑,也撑不过半个月。
他没在青年身上闻到别的味道,味道可以掩盖,温度和脉搏掩盖不了。
他托的人去调查时,医院对青年还有印象,这事太过惊异,而且还没有过太久,当时的护士们都还记得,青年脉搏正常,身体各项机能也完好无损,很健康。
柏坠答了那一句,林延也没再问,他看着青年面上那一丝微不可查的死气,手指抚上了杯口,眨眼之间,死气又无迹可寻。
他眉头微蹙。
林延低垂着眼帘,挡住了目光里的疑惑,声音平稳的说:不知道能否冒犯的问一句,你让我调查顾松义是为什么?
柏坠目光落在文件上,淡淡的说:调查的东西,想必你也看过了,我为什么调查他,这点应该不关林总的事吧?
他托林延调查的,是顾松义住院的那段时间,差不多正是一年前,他那段时间住院,对外只说是身体不好,没人专门去调查,谁又能想到,身体不好的顾少,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呢。
柏坠之所以让林延去调查,还有另一层用意,倘若顾松义背后帮他的人,是林家人,林延不会认不出,他要是有意抹去那个人的存在,柏坠自然也不会看不出来,到时候,他就要重新来掂量该不该接近林延了。
林延脸色不变,柏坠问:我能看了吗?
林延扯了扯嘴角:请。
柏坠不介意就在这里看,他拆开文件,从里面拿出一叠白纸,上面是顾松义住院那段时间里,接触过他的人。
他一页页翻过去,只有十几张,十分钟不到,他就看到了底,这里面,没有柏坠想看到的人。
他把纸放在桌上,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谢谢林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该走了。
咖啡杯放在底盘上,发出一声脆响,林延开口留人:且慢,我有一些事,想和你单独谈谈。
柏坠看向他,林延低头看了眼手表,说:也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不如边吃边谈?
夜色渐浓,林延开车到一家饭店,车停在了饭店旁边的停车位,柏坠拉开车门下车,林延从另一边下来。
他拿着车钥匙,一个球形的水晶吊坠从车钥匙上面掉下来,滚到了马路上,林延快步走过去,弯腰去捡。
柏坠本在路旁等他,忽然看见远处往这行驶来一辆车,他张嘴叫了林延两句,距离明明不远,林延却没听见似的,站在马路上,他目光闪了闪,快步跑过去。
车子靠近了林延,也没有分毫的减速,就像没有看见这个人一样,林延也察觉到了,他偏头一看,车子近在咫尺。
一道力扑向他,连带着两人滚向公路旁的草丛,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柏坠手臂外侧传来火辣辣的痛,他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林延。
林延撑着手臂起来,你没事吧?
柏坠坐起,身上的衣服脏了,他问:刚才我叫你,你没听见?
林延摇了摇头,对此也很疑惑,那辆车开了远光灯,他不应该没有感觉,那辆车,就像是冲着他来的。
不知道,感觉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以他平时的警惕性,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这事里里外外都透着诡异。
小心!柏坠又是一仆,一根粗大的树干断裂,砸在他们刚才的地方。
柏坠看着旁边的树,一个吊死鬼挂在树干上,拍着胸口:哎呦,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林延刚才只是怀疑,这会确信了,他眸色愈发深谙,是威胁。
什么?
先进去再说。
宽敞的包厢里,只坐了两人,点了四道菜,服务员很快把菜上齐全,他们坐在桌子的两边,柏坠扫了周围一眼。
林延注意到他的视线,问:有什么问题吗?
柏坠:这里很干净。
林延轻笑了声:饭店自然干净。
这是他们林家家下的产业,开的偏,平常林家天师内部要有什么事,都是在这商量的,清静,保密性也好。
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柏坠也没解释,一般的饭店,再干净,柏坠也能看到一两只游魂野鬼,这处除了他刚才在外面看到的吊死鬼,就再没其他了。
越偏僻的地方,这些东西理应越多才是。
柏坠问回了刚才在外面没问完的话题:你刚才说的威胁,是什么意思?
林延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虾,一边说:你这次让我查的东西,还有一些我没复印出来。
柏坠:是什么?
林延: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林家近段时间较忙的事吗?就是为了这件事
在两年前,市内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莫名死亡的尸体,医院判定是猝死,但这些人当中,有一部分人,平日生活作息良好,每年也按时去医院体检,都没什么问题。
偏偏就在某个晚上,突然间身体就不行了,有一家的人请上了他们过去看看,这一看才看出了端倪,那人身上,又被人做过法事的痕迹。
这人的死亡,明显是人为,他们了解了一些情况后,七拐八绕,找到了这人的前女友,当他们赶去时,前女友死了。
这事线索断了,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这事并没有完,之后隔了一段时间,又出现了这样一具尸体,他们吃了上次的亏,这回便谨慎小心行事,往亲朋好友那下手。
可是每当他们找到了关键人物,那人就死了,仿佛猫逗老鼠一样,背后的人一直在暗处,牵制着他们,只要有一点点的苗头冒出来,都会被他掐灭。
他们和背后的人打过几次交道,也摸到了一点线索,这人很会躲藏,他们也是细扣才从关键人物身上扣出了一些他的身影。
就在这时,那人消失了。
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不容易,最近,他又开始活跃起来,他们在查的就是这事,而柏坠让他查顾松义住院期间接触过的人顾松义见过那人。
也因着调查这事,那人曾经给过他们警告,这回来的分外凶猛。
林延说:我以为你应该已经死了。
因为查到了那人之后,他又查了一些东西,发现顾松义归校后,接触最频繁的是他以前完全不会注意到的学弟。
对他来说这是一件有违他性格的事。
他把这些事说给柏坠听,只是想知道他会不会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这也不算什么隐秘的事,天师内部都传遍了。
柏坠默默的消化了这个消息,看来顾松义也不过只是对方的一颗棋子。
他猜得到林延和他说这些话的目,权衡再三,他说:我没死,本来应该死的。
可惜没让他们得逞。他淡淡笑了笑,把这不重要的事情揭过,继续说,我可以告诉你,顾松义,就是下一个关键人物。
哦?林延看他那么肯定,知晓他心里是有点内情的。
柏坠说:我们有共同目标,不如再次合作一次怎么样?
林延看着青年,半响,轻笑一声:好啊。
柏坠把容器符文的是告诉了他,林延有些诧异,没想到柏坠知道的事这么多,他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的?
柏坠瞎编乱造,说小时候偶遇高人,高人说他有慧根,收他为徒,教给他的。
林延能力再大,那么久远的事,他也查不出。林延非常怀疑这是柏坠糊弄他的。
顾松义肩膀上的印子,好几天都没消下去,他心中慌乱,给大师打电话,始终没有音讯,直到今天,他照常先给大师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终于不再是机械的女声。
那边的人接了电话,开口便问:什么事?
顾松义:我的身体又出现状况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没问题了吗?
那边声音顿了顿,说:不可能。
顾松义又急又气:怎么不可能,我肩膀上突然出现了五个手指印,平安符也莫名其妙不见了!
或许是你又招惹上什么脏东西了,过阵子我再给你看看,我这阵子很忙,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说完,电话挂断,顾松义愤愤的喂了几声,再打过去,又是无人接听,他一甩手把手机扔在了地板上,脸上扭曲了几瞬,躺在了床上。
而此时,一个小山村中,山峰之上,穿着灰色长衫的男人站在上面,风吹动着他的衣角,他一手背在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快了,就快了。
身后,传来呼唤声:道长,吃饭啦!
男人拿着手中的拐杖,脸上带着圆圆的眼镜,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柏坠回到宿舍,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于桐薄他爸,桐杞。
电话内容很简洁,过两天就是桐盼十八岁生日,家里要给她举行成年礼,让他回去一趟。
桐薄打小就和爷爷奶奶一起住,桐杞这回去一趟说得很微妙,桐盼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们一家三口,桐薄始终游离在边缘。
他奶奶死后,他爸把他接过去住了一段时间,考上大学,桐薄就没回去过了。
在和他们住在一起的时间,桐薄亲眼见证了他爸是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父亲的,他会笑着夸桐盼聪明,出差回家会给她带小礼物,扔在手心里疼,而桐薄则是那个家里完全的透明人。
明明两个都是他的孩子,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
桐薄也埋怨过,只是他的难过,从来没人看在眼里。
这次让他回家,也仅仅只是因为桐盼提了他一句。
柏坠回想了一下有关于桐盼的记忆,那姑娘,可不是个善茬,提他一句,他爸还不至于召他回家,毕竟他在,他们也只会认为碍眼。
让他回去,只怕也没安好心。
不过
柏坠脸上浮现出一抹笑,真是不好意思,这次回去的,不是桐薄,是他。
宿主,顾松义联系上他背后的人了。零说,他这些天有听柏坠话,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柏坠:他们说什么了?
零软乎乎的说:我只能盯着他,不能窃听他的电话呀,这是违反规则的。
柏坠:知道了。
想来,这几天零都没有怎么冒出来,他问:你那边是出事了吗?
没、没有呀。零结巴了。
柏坠:嗯?
过了会,零才苦恼的说:有系统姐姐听说来了邻居,都过来串门,才、才忙了一点点。
柏坠上次也听他提过别的系统,一直有些疑问埋在心底,他问:办公室之间还能串门?
他每回做完任务,都以最快的速度开启下一个任务,也没来得及出去看看。
零答道:可以的,只是现在宿主的权限还不够出门。
柏坠:
桐盼的生日在后天,柏坠隔天去和辅导员请了假,室友见他请了假,还有些惊奇,大学开学以来,桐薄就跟长在了寝室一样,听他提起家里有事,还有种魔幻的感觉。
这段时间几人也说的上话,他们如同一个看着孩子要出远门的老母亲,嘱咐着他路上小心。
第73章 改写命格9
桐盼生日当天下午,柏坠才慢吞吞的背着背包出了校门,赶往高铁站,在此之前桐杞催了他几次,本以为他昨天就该过去了,没想到还没起身。
除了觉得他冥顽不灵也没别的了。
桐家就在邻市,左右不过四百公里的距离,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能到达,出了高铁站,外面也没人接应他,桐杞气他前天就说了的事,今天才赶回来,也就没提接他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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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执行官(快穿)——煮个甜粽(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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