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并不像另一个自己那样熟读诗词歌赋,能将情话说的婉转动听,也学不来话本里那些缠绵悱恻的句子。
他最后只说了一句:“能遇到瑶瑶,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运气。”
阮瑶红了耳尖,嘴里却道:“殿下就知道学我。”
小太子眨眨眼睛,认真道:“那,瑶瑶也能学我。”
阮瑶一愣:“学什么?”
小太子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下,然后迅速的缩回去,耳朵上的红蔓延到了脸上,眼睛都不看她了。
理智上,阮女官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羞涩些。
可,两人关系早就无比亲密,现在实在是羞涩不出来……
于是,阮瑶索性就直接探过头去,想要学着他也亲亲额头。
只可惜身高差距,加上马车里施展不开,最后还是亲在了脸颊。
可这已经让小太子格外欢喜,从拉着阮瑶下马车,一直到上二楼雅间,期间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去过。
心理活动也一直没停。
等落座时,小太子已经从“什么时候成亲”想到“未来孩子叫什么”。
后来猛地记起,另一个自己已经写了快半本的好名字等着以后挑选了,小太子不甘落后,准备回去自己也写上一本。
为了挑好字儿,他也得多读书,多背诗,好好充实自己才行。
阮瑶并不知道赵弘的心理活动,她的眼睛一直在朝着窗外看着。
寻常她都是在宫里的,外人瞧着那红墙绿瓦,觉得里面的日子风光,但是只有真的在里面的才明白什么叫活命不易。
阮瑶倒也没羡慕墙外的日子,她知道,各人都有各人的不易,谁活得都不轻松,相比而言,有赵弘和江太后撑腰的她已经过得很好了。
只是在宫里规矩久了,难免会想要多看看这京城街巷的热闹。
因着今儿是放榜日,又是一甲三人跨马游街的日子,故而道两旁早早就准备上了。
朝廷也是有心要用喜事冲淡之前二皇子反叛带来的紧张,也就没有拘束百姓们,让他们把今天就当节日过了。
此时便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随后她便发现,同样在二楼往外张望的还有不少人,极有拿着折扇格外风雅的郎君,还有戴着帷帽挎着花篮的姑娘。
这让阮瑶有些好奇:“那花篮是做什么的?”
小太子在这方面的知识贫瘠,便没有作声,扭头看向了季二。
季副统领只当是自家殿下要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便立刻回答道:“跨马游街时,会引得众人出来观瞧,若是瞧着俊朗,便会有人投掷鲜花。”
这事儿之前阮瑶倒是没听说过,颇有些惊奇:“很多人扔花吗?”
季二点头:“是的,当初顾鹤轩大人的兄长得中探花郎,跨马游街时差点被花朵埋起来,引为美谈。”
阮瑶虽然没有见过那场面,但也能大概想象出是何等风光。
她有些跃跃欲试:“早知道,我也准备些来了。”
一直没开口的小太子立刻坐直了身子:“你要扔花给谁?”
阮瑶想也不想:“自然是给哥哥的。”而后想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他。
许是知道自己想岔了,这会儿的赵弘有些心虚,声音都轻了不少:“瑶瑶看我做甚?”
阮瑶微微笑了笑,随后,伸手将自己头上的钗子取了下来,递给了赵弘。
太子殿下下意识地接了过来,然后就瞧见这钗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有上面的一团绒花格外鲜艳夺目。
阮女官托着下巴偏头看他:“这花,我投给你。”
赵弘微抿嘴唇,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点头。
就是把绒花往怀里揣的动作又是急切又是小心。
而在此时,远处传来了吹吹打打的声音,还有马蹄声响。
阮瑶立刻坐直了身子往外看去。
最先进入眼帘的是扛着铜锣的官吏,两边跟着两排手执各种乐器的乐师在吹吹打打。
那动静,比迎亲也差不了什么了。
而在队伍中,最显眼的便是三匹高头大马。
看得出来,马匹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毛色鲜亮,身体健壮,鬃毛都格外柔顺。
金鞍红鬃马,最是得意时。
头一匹上坐着的便是阮唐。
此时的阮家大郎已然不是之前的粗布长袍,而是换上了状元公才能穿的官袍,端正的大红色,衬得人俊秀无双。
阮唐此刻也不觉得紧张,而是笑容谦和,对街道两边的恭贺声都拱手还礼。
不少存着选婿心思的高门大户都会藏在暗处,打量着这三人。
相比较于已经胡子一大把的榜眼探花,这位年少英俊的状元郎自然是他们的关注焦点。
而对阮大郎的家事,他们也是知道的。
往好听了说,叫耕读世家,其实就是寒门子弟。
但是瞧着阮唐如今这游刃有余不怯场的模样,倒是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对他的评价又上了一层。
却不知,阮大郎也不是天生大胆,他只是被迫经历的太多了。
好端端的读着书,结果疼在心尖上的妹妹就被带走了。
想要靠着科举入官途把妹妹带回来,没想到在家里能迎来刺客,被迫住进了学院。
等到了京城,更是打击接二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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