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谦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仔细理一理这个因果关系,一切的根源在你,凌谦在回程的路上为了堵住贝唯西的嘴,开始说歪理,如果不是你半夜不睡床跑去睡沙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贝唯西瞥了他一眼:那还真是不好意思。
凌谦低头看着手上的夹板,用比方才小很多的音量问道:我前天晚上也没怎么折腾吧,你到底干嘛非要睡沙发?
贝唯西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其实是我自己睡相不好,怕影响你。
没有啊,我没有被影响,凌谦说,你没吵到我啊。
贝唯西想了会儿,又说到:那是因为我不敢睡熟,所以结果就是我没睡好。
越来越像是借口了。
凌谦皱了下眉: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没睡好。
贝唯西轻轻地啧了一声:别问了,行不行?
凌谦一脸不满扭头看他。
贝唯西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有点莫名其妙的话: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放过我吧。
第37章 漂亮蠢货
凌谦实在愚蠢。
他迟钝得可怕,又过分单纯,几乎可以用无知来形容,并且缺乏常识。
可他偏偏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
一双漂亮的,灵动的,藏着可爱和调皮的,不自觉便会溢出无尽温柔善意的眼睛。
被爱意所浇灌,在善意和呵护中长大的,这世上最纯洁最完美的眼睛。
于是那一切令人苦恼的缺点,都变得引人怜爱,也带给人更多折磨。
而天真的人对此一无所知。
凌谦在回程的路上一直气哼哼的。
他觉得贝唯西莫名其妙,不肯好好回答问题,顾左右而言他。
贝唯西一度想要圆场,很快又放弃了。
为了掩饰情绪,他已经消耗了太多的力气。
这个笨蛋要怎么明白呢,喜欢一个人不是一件那么轻易那么随便的事情。眼睁睁看着感情不受控制地从心口溢出来,管不住的。
不把这份心意拿出来吓人,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温柔的事。
凌谦在下车时小声嘟囔:你肯定对我有意见。
贝唯西心想,可不是。
若是能够,他很想对凌谦说,求求你了,别对我那么残忍行不行。
别总是冲着我笑,别成天跟我闹别扭,别在我面前表现出那么可爱的样子,别对我那么好,最好是别在我面前晃悠了。
明明我想再靠近一点,你就接受不了。
当然,这不是凌谦的错。
凌谦有什么理由对他产生同样的心情呢?
他一无所有,在两人的相处中几乎只有索取,没有任何付出。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没有为凌谦付出的资本,凌谦也不需要。
他们住在同一栋房子里,甚至晚上睡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可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对等。
他不配的。
在这份感情才刚冒出最细小的芽时,他就已经警觉,提醒自己必须克制,当断则断,尽快远离。他有过许多与凌谦拉开距离的机会,都没把握好。
归根结底,还是舍不得。
回到家,程浩渺一见着凌谦的模样,立刻笑出了声。
他俩出门时程浩渺还没起床,之后电话联系过,程浩渺当时表现得挺关心,可实际见到了好友手上的夹板,立即幸灾乐祸起来。
你们到底干什么了能从床上摔下来啊?他笑得一脸揶揄。
凌谦涨红了脸,刚要说些什么,贝唯西清了清嗓子。
原本还不怀好意的程浩渺想到了什么,表情顿时严肃了很多。他同贝唯西对视了一眼,接着也跟着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说道:我开玩笑的。
凌谦有些疑惑,不明白损友为何突然转性。
程浩渺挺心虚的,又看了看贝唯西,才对凌谦说道:你要戴着这个东西多久啊?
至少一个月吧,贝唯西替他回答,到时候再去拍个片子,没什么大碍的话就可以拆掉了。
那这段时间岂不是很不方便,程浩渺想了想,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跟我说。
凌谦很不客气:行了吧你,别添乱就好了。
程浩渺皱了一下眉:你这样,洗澡都困难吧?能拧毛巾吗?
凌谦左手大拇指冲着贝唯西一指:他害我的,当然是他伺候我。
贝唯西微微睁大了眼睛。
程浩渺反应比他更大一点:不是,这样不太好吧?
为什么不好,凌谦说着,猛地回过神来,哦,不对他得念书,不能浪费时间。那确实是不太好。
除了他以外的两个人都没开口。
贝唯西很确定,程浩渺向他投来了明显带着同情的眼神。
他报以苦笑,并且庆幸凌谦毫无所觉。
伤了一只手,就不能骑自行车了,当然更不方便开车。
凌谦下午有课,非常坚持要带伤出席,说是这门课很难,怕少听一次以后就再也听不懂。
因为不放心,程浩渺一路把他送去了学校,回家后第一时间跑来同贝唯西谈心。
你们俩真的没点什么?他问贝唯西。
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你觉得他像是能瞒得住的人吗?贝唯西反问。
这话极有说服力,程浩渺立刻信了。
那你现在
贝唯西冲他笑了笑:不管享受还是折磨,都不剩几天了。
程浩渺叹了口气,起身的同时在他肩膀上安抚似的拍了拍。
凌谦肯定不知道他俩为什么那么快就结下了深厚友谊。
交朋友,有一个很简单的技巧。
贝唯西对程浩渺说了一个秘密。一个于情于理都应该隐瞒的,难以启齿的,表现出极大信任的秘密。
在凌谦因为呛到而跑去卫生间的那天,贝唯西对留在客厅的程浩渺说,拜托了,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我知道你有点怀疑我,其实你的怀疑不全是错的,我确实对他有点想法。你总开这样的玩笑,我怕他多想,想多了就发现了。
然后,他在程浩渺的目瞪口呆中继续说道,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们又不相配,也不可能在一起,我不希望被他讨厌。
当程浩渺在震惊过后问他为什么会选择告诉自己,贝唯西说,是因为觉得他是一个守口如瓶的值得信赖的人。
贝唯西心里当然不是这么想的。
程浩渺怎么看都不像是嘴巴牢靠的样子,更何况他还和凌谦关系那么好,于情于理,都更应该偏心凌谦。
贝唯西已经做好了被泄密的准备。
你知不知道,贝唯西喜欢你。
这句话,他永远不可能亲口告诉凌谦。
可他却又有些希望凌谦能听到,还想知道凌谦在听说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凌谦当然不会接受,他知道。他只是单纯想要看他为此惊慌失措。
然后,他可以一脸坦荡地告诉凌谦,我跟他瞎说的,整天听他开那种玩笑,烦死了,随便找个借口让他闭嘴罢了。
这么重要的事,我和他才认识几天呀,又不熟,你们关系好,若是真的,我能说给他听吗?
凌谦会信的,人总是会倾向于相信自己更愿意接受的解释。
意料之外的是,程浩渺竟真的守口如瓶,在那之后也极少当着两人的面再开那种玩笑了。
不仅如此,他好像被贝唯西的这份信任所打动,彻底把贝唯西看作了自己人。
贝唯西这辈子唯二接触过的两位富家公子,性格天差地别,但都与他原本默认的刻板印象完全对不上号,有着让人哭笑不得的单纯。
实在讨厌不起来。
程浩渺每天与凌谦打嘴仗,感情却是真的不错。
估摸着凌谦差不多快要下课,他又主动跑去接人。
凌谦骨折的是手又不是脚,学校也近,完全有能力独自来回。可毕竟伤势新鲜,正是周围人最担忧在意的时间,外加程浩渺在家实在闲得发慌,权当做是外出放风了。
贝唯西原本是该暗搓搓期待一下的,盼着那两人单独相处时,这个原来口风很紧的家伙会不小心说漏嘴。
现在不期待了,只盼着他最好一句都别提起。
那天夜里他鬼迷心窍,一时间的情难自禁,破坏了一切。
凌谦虽然是个傻子,可终归还是有些常识的,当然会知道亲吻意味着什么。
对一个从来都简单直接的人而言,凌谦的拒绝意外的委婉。
那让贝唯西感到悲哀和失落,也让他无比感激。
他想当一个识趣的人,至少未来还能和凌谦保持友好的关系,能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像普通友人那样聊天谈笑。
他一度担心凌谦这样的性格会掩饰不了心中那份别扭,做不到那么自然。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凌谦无疑对于喜欢这种情绪一无所知,才能那么干脆就默认整件事都已经过去。
一个匪夷所思的呆子。
令人苦恼。
凌谦到家的时候心情很不好。
他一进房间立刻甩掉了书包一头扎在了床上,好完蛋啊!这门课也太难了,我只用脑子根本记不住!现在没法记笔记,只用一只手连课件都没法拍,我挂定了!
贝唯西坐在书桌前,转过身看他,很快笑出了声。
凌谦趴成了一个大字型,脸朝着下面,为了不影响伤势又用别扭的姿势微微举起了右手,看起来显得十分滑稽。
还很可爱。
贝唯西很想起身坐到他身边去。
在很多时刻,他都会不自觉的想要离他更近一点。
我肯定会挂,我要重修了!凌谦一边哀嚎一边用完好的左手用砰砰捶床。
贝唯西克制了几秒,站起身来,低着头,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走到他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原本把脸闷在被子里的凌谦立刻警觉地转过头来看他。
肯定还有别人做了笔记吧,能不能问同学什么的借一下?
试试吧,希望不大,凌谦叹气,我今年刚转过来,也不宿舍,和其他人都不怎么熟悉。而且,笔记这东西,人家写的我也不见得看得明白。
他在说话的同时,扑腾着想要坐起身来。他动作很着急,又因为右手不能使力而被迫变得笨拙。这让贝唯西有机会伸手扶他。
可惜那样的接触实在短暂。
凌谦起身后很快站了起来。
我先去洗个澡。他边说边后退。
那么早?贝唯西惊讶,你平时不都是睡前才洗。
出汗了。凌谦快步跑去了衣柜前。
大冷天的,他穿的也不算很多,又是走回来的,能出多少汗呢。
贝唯西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
好像自己每一次靠近他,他都会找借口逃跑。
在他情难自禁亲吻他的额头前就是如此。
凌谦不该是那么敏锐的人,要不然,就不会在他面前露出那么多破绽,毫无防备。
这会不会是一种专属于小动物的第六感呢,能依靠本能知道什么对于自己是危险的。
贝唯西想,若是真的,那凌谦的第六感并不准确。
他那么安全,从来都能找准自己的定位,才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也不打算占什么便宜。
他可以安分守己,做一个老实人。
凌谦右手不便,只能胳膊肘夹着衣物,动作极为别扭。
可以想见,待会儿进了浴室,也会遇上麻烦。
贝唯西在他身后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凌谦自己亲口说的话。
明明在心中劝说自己这样不合适,另一种冲动却蛊惑着他开了口:要我帮忙吗?
作者有话说:
凌谦:啊?标题是在说贝唯西吗?还好啦,他也没有很蠢吧。
第38章 别有用心
凌谦一脸茫然地回过头。
贝唯西对他笑了笑,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那点不自然的情绪,继续说道:你今天中午说的,我是罪魁祸首,洗澡的时候让我帮忙。
凌谦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许,紧接着,原本夹在右手胳膊下的睡衣裤哗啦啦全掉在了地上。
贝唯西想帮他捡,才刚站起身来,只剩下一只手的凌谦迅速蹲了下去,一股脑儿的把乱成一团的衣裤全抓进了怀里,用极为别扭的姿势捧着重新站了起来。
不用!他说得很慌张,我那是跟程浩渺开玩笑的!
但你这样真的很不方便吧?贝唯西说。
没事儿,随便冲一下就好了,凌谦抱着衣服往后退,那么冷的天,不怎么出汗的,不用洗得太认真。
他说完,转身想跑,走到门口,顿住了。
抱着衣服,腾不出手开门了。
贝唯西默默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伸出手转动了门把手。
凌谦低着头看着怀里乱糟糟的衣物:谢谢。
不客气。贝唯西说。
他很想提醒凌谦,你刚才还说现在就洗澡是因为出了太多汗。
傻小孩,连撒谎都不会。
凌谦平时洗澡很快,一般三十分钟不到就能全部搞定,连头发都一并吹干。
可今天,他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
当凌谦顶着还带着水汽看起来乱蓬蓬的脑袋回到房间的时候,贝唯西正坐在书桌前走神。
我要疯了,太难了真的太难了,他一进门又大喊大叫,我恨不得明天就去剃头!干脆剃成光的算了,每天早晚用毛巾擦一擦拉倒,再也不用洗了!
看来是单手洗头不太顺利。
不只洗头有问题,吹头发也很困难的样子,他的发型看起来怪怪的。
你舍得呀?贝唯西问。
见凌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头发乱糟糟还皱着个脸的模样,他又想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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