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报仇!复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闭嘴!住口!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藤枝,带我回去,快带我回去!!妖藤不合作,二宝便开始胡乱狂奔,企图甩开这些魔音。
你跑不掉的,你对我们有责任。
往哪里去,不能去,那里有敌人!
我的头,啊,你踢到我的头了!
好惨啊,好惨啊,六国不死绝,我们不能瞑目!好惨啊,我们死得好惨啊!
头好疼,头好疼!哎呀,陛下又踢到我的头了!
我没有,没有!这里没有头!不要缠着我,我不是什么圣子,也不是妖王,我是大夫,我只救人,不会杀人!!二宝几近崩溃,浑浑噩噩中看到了一棵粗壮的松树,树上有一个小树屋,很像自家松鼠住的那个。
是你吗灰老大?救命!灰老大快救我!他奔跑到树下,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转身,一把长刀已瞄着他的脖颈挥了过来。
啊!二宝急忙抱头蹲下去,大刀便钉在了树上。袭击他的人身穿金甲,头戴金盔,眼神狠辣,带着一股凌厉的不杀死他誓不罢休的气势。
刀锋扎得很深,二宝趁他把刀使劲往外拔时猛地推开他,然后自己去拔刀,对那人砍了过去。
你休想杀我!休想杀我!我是妖王,我有妖力,你杀我的话我就诅咒你!啊啊啊啊!
那金甲金盔之人跑了,二宝不想坐以待毙,就追着他砍。一直追到一片水塘边,莫名的,那人不见了。二宝提刀,才发现手里根本没有刀,一切都是幻觉。
二宝吓傻了,颓然跪倒在水边。他想冷静,偏偏抖得厉害,于是也不管水是清是浑,抄起来就往脸上泼洗。
片刻之后,安静了,水面恢复了平整。他痴痴望着水里的影子,那影子分明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眼里却有两副瞳孔。
二宝惊骇后退。
再移过去映照,还是两副。
双瞳,异妖双瞳,发了狂的异妖最典型的特征。
我发狂了,我发狂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二宝感到狂喜,但理智又碾压过来,不行,我不能发狂,不能伤害别人。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老天,救命啊,我不能变成这样。将军救我,将军救我!
他的呼唤好像真起了作用,从遥远的远方传来了微弱的哨声。是暗语哨,是藏弓!
二宝喜极而泣,摸出自己的哨子想要回应他,刚把哨子塞进嘴里却又停住了。
不行,现在不行。这里是异妖境内,如果他来了,一定会受到诅咒,自己这个状态一定还会伤害他。
不能让他来!
于是二宝扔掉了暗语哨。
为防止自己不受控制,他扯来妖藤捆住了自己,浑身缠得像粽子,最后把绳结打在了脚腕上。
不行,这样还是不行。
于是二宝往脚上绑了一块大石头,坐到水塘边。
他最后确认了一遍双瞳。
回头遥望远方,并不能看到那人的身影。但他又仿佛看到了,只不过是重影。
那人忽而像一杆翠竹,忽而像一把刀,最后重影变成四影,青袍也变成了金甲。
戾气上涌,二宝勉力控制,扑通一声跳进了水中。
死就死。
死也不杀人。
肺腔里的空气一点点被压榨出去,这回是真的要窒息了。可二宝不甘心,还想看这世界最后一眼。
他曾经热切地渴望着,把这世界变得更美好一些。他还在等着器官库建成,等着更多像他一样的人前来奉献。
人们仍然会有伤病,但也会充满希望,因为在昆仑山的一角,有带给他们希望的全人杂货铺。
而这希望,终将蔓延到世界的每一块土地上。
他真的很想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不甘心地睁开眼,金甲之人竟然追到了水底。二宝愤怒,胸前忽然爆发出一道强光,七彩鎏金凝聚成耀眼的白,轻而易举就把束缚他的妖藤震断了。
金甲之人的眼里露出茫然。他也被震出去,嘴里吐出一口血,但他不死心,又逆着水流游了过来。
二宝再次听到了灰烬的声音,一句一句全是要他报仇。
好,索性报仇,报仇,报仇
重影完全分离,二宝在那人游到跟前拉住自己时突然抱住他的脖颈,然后狠狠一咬。
好脆弱啊,慧人暴君也不过如此。
他颈侧的一块皮肉被撕扯下来了。
动脉受损,面前的水流顿时变得血红。二宝露出畅快的笑意,重新扑上去,又是狠狠一咬。
很好,对方根本没反应过来,现在已经知道恐惧了。恐惧也无用,你这灭我族群的慧人暴君,我以妖王的名义诅咒你断子绝孙,后继无人,永生永世,不入轮回!
二宝,不要放弃
奇怪,金甲之人在闭眼之前冲他笑了,还做出了这样的口型。二宝愣住。
他面目温好,一点也不像记忆里那样残暴。他安详而平静,就好像在过去的某个时候也曾这样沉睡过。
最后一串气泡从他嘴里溢出,他终于舍得松手了,朝着水深处缓缓沉去。
忽然重影凝聚,金甲变青袍。
将军啊!!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又更晚了
70、70. 火种
废土之上, 没有活气很久了。只有水面还会被风吹皱,昭示着这片土地也曾经历过漫长的岁月。
而穿过雾霾和灰烬,那些隐约露出真面目的地标建筑,则是它孕育过生命的痕迹。
二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藏弓拖到水面上的, 他是个旱鸭子。将军, 我的眼睛好痛, 进了脏水。
但藏弓已经沉默了许久。
二宝懂得怎么给溺水的人施救,却不知道怎么解除施加在他身上的诅咒。当他呛着醒来时, 破损的大动脉丝毫没有愈合。
也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上到底有多少血,反正他流个不停。二宝浑身哆嗦得厉害, 压住伤口的手便也使不上多少力。血从他指缝里漏出来, 烫得要命。
嗜血的妖藤试探着凑近,贪婪地吸干流淌进土壤里的血液, 虽不见长得更茁壮, 却都欢快地扭动着,像在跳庆贺的舞。
藏弓一句话都没说, 睁开眼睛的刹那, 最后一点星光便在他瞳孔里消失了。二宝才明白, 原来他这一遭回光返照, 只是要自己亲眼见证他生命力散尽的时刻。
可是二宝还有话想说。
将军啊,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这里有诅咒, 你不怕的吗二宝抱着他开始冷却的身体,意外的很平静。
他不再像上次那样歇斯底里了, 因为他终于想通了许多道理。
亲手救回来的人, 再亲手送他走,似乎是理所应当。当年那个偷偷摸蛋壳的小男孩走了以后,十八年的幽寂岁月一样过来了。
然而人心不足, 若没见过世上的好风景,也不会惧怕身后的黑暗。他从来都不是个勇敢的人,遇到挫折也只会喊将军救命罢了。
肥壮饱满的藤萝绿叶似是懂得了小圣子的心意,纷纷聚拢到一起,在他和已死之人的身下铺就一张绿意浓郁的软毯。
死了死了!慧人暴君死了!
他是谁,他是谁?啊,我认出来了,他是那个人的儿子,是咱们仇人的儿子!
哈哈哈哈,终于死了!仇人的儿子死了,我的砍头之仇得报了,我圆满了!哈哈哈哈!
我也!我也!我要散了,我要散了
别忙呀,他不是死过一次的么,怎么又跑这儿死一次?不会还能复活吧?
不可能,他休想,这里是咱们异妖地界,他中了诅咒,他的伤口再也愈合不了啦!
是啊,是这样啊哈哈,那我真的圆满了,这回真要散了
他们好吵啊,幸好你已经听不见了。不过他们说得对,这回我救不了你了。藤枝不听我的话,我没办法把你带出去,也没办法让你的伤口愈合。二宝苦笑着。
其实带出去又怎么样呢,人已经死了,妖心也不再跳了。起死回生说得容易,他这辈子其实也只有一次施展的机会而已。
将军,我们两清了。二宝偎在藏弓身旁,头枕着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很宽厚,比软枕硬一点,但也很舒适。
二宝咬开了左右手的脉管,血液顺着白皙的手臂滑到手肘,又一条条浸入土壤。家里还有许多牵挂,但他没有精力去管了。
苍生万灵,熙熙攘攘,来也去也,孑然独自。他能得一真心人陪伴,又有何憾。
夜幕快要降临,生死相隔的人共享此刻的安宁。他们只是短暂分别,他们会在天亮之前重逢。
这是什么气味?香香的。
二宝疲倦地睁开眼,发现碧色软毯之上开出了许多白色的小花,还有更多花骨朵儿都在绽放,发出极其细微的剥剥之声。
碧色软毯变成了圣洁的白毯,无数枯枝爬来又远去,远去的时候已变成了翠绿。仿佛是久旱之地挖出了泉眼,干渴的人们相互奔走告知,也分享着属于他们的快乐。
血液继续渗透,沉寂多年的种子破土而出,一片鲜活热闹。古老的大树褪掉了枯死的旧皮,长出新绿,风中送出信号,招摇路过的鸟儿在此歇息。
现在是春天么?二宝失笑。
他看着自己的伤口,没有愈合,因为不断有小生命爬上来吮吸。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块血蓉糕,快被分吃干净了。
但无所谓,求仁得仁。
未来的某一天,必定还会有新的生命在他腐烂的地方诞生。暴君也好,圣子也罢,他们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花香愈发浓郁,编织了一场美丽的梦。二宝快要在梦中沉睡过去了。然而一声狼嚎传来,硬生生打破了这场梦。
猝然睁开眼睛,二宝看见邱冷峻正在朝他奔来。
嗷呜邱冷峻奔到跟前,不由分说就开始撕咬那些妖藤,先把缠住二宝手腕贪婪吸血的全咬断了。
等等,邱冷峻,你冷静一点。
不是,别再发疯了,听我说。
哎呀邱冷峻!又不听话了吗!
终于喝止住邱冷峻,二宝鼻子一阵发酸,心里又苦又甜。真没想到邱冷峻能找到这儿来,这里距离昆仑何止千里远,它是怎么在一天之内赶到的?
抬起邱冷峻的爪子看了看,果然,都跑出血了。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总是擅自脱离队伍,四眼儿都比你乖了!
邱冷峻被训斥,似是有些难为情地往后退了退,按在二宝掌心的前爪却动作很轻,像是怕踩疼了他。
二宝心软了,摸了摸邱冷峻的毛发,乖,不是成心要骂你。你不该来的,这里有诅咒,可没听说狗能例外邱冷峻啊,以后我不在了可怎么办?
邱冷峻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再次引颈长嚎,声音悲怆凄凉。二宝的眼泪滑了下来,又突然破涕,算啦,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临死之前给你开慧吧。
谁知他还没动手,邱冷峻就开口了:殿下,不用了。
二宝:%¥#@*!!
妖怪!救命!这里有妖怪!
邱冷峻伏到地上,像是在行礼,殿下,我是您的族民,请不要害怕。我将永远忠于您,守护您,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您。
二宝睁着眼睛,你是异妖?!!
邱冷峻说:是的,圣子殿下。种子会在灰烬中重生,异妖的火种生生不息。圣子,请看远方。
远方暮色沉沉,灰烬却比之前少了大半。随着绿色蔓延,那些嘈杂乱语也停止了。而在暮色之中,星星点点的光芒升了起来,在树里里忽闪忽闪,真正是充满生命气息的光点。
邱冷峻二宝震惊得不能自已,也万分感动,邱冷峻,你居然能召唤萤火虫,怎么不早说?
邱冷峻:殿下,那些不是萤火虫,而是咱们族民的眼睛。他们没有死,该在的都在呢。
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族民,族民还在?二宝的胸腔里灌满了热流,眼眶也被泪水霸占了。
邱冷峻说:是的,我们的族群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吸纳其中的能量,本该和它融为一体,但离开它,我们仍然是我们,哪怕全都变了模样。
二宝这才意识到什么,嘴唇微微颤抖,邱冷峻,所以你以前也是一个人吗?
邱冷峻说:是,如果异妖也算人。殿下请不要为我感到难过,对我来说,现在和过去并没有两样,只要能守护您就好。
二宝动容,扁了扁嘴,邱冷峻,我让你受委屈了。我早该看出来的,你跟别狗都不一样。邱冷峻,邱冷峻啊!!
小圣子忽然抱住自家狗子,放声嚎啕,嚎了几声又抹掉眼泪,趴在地上往邱冷峻肚皮的某个部位观察。
邱冷峻登时夹紧后腿,殿下!!
二宝爬起来,哦,不是,你别误会。我只是在想,你不是一条公狗么,难道没有经历过发狂的阶段?你到底几岁了?
邱冷峻忍下心底的咆哮,殿下,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想说,我是狼,不是狗。我的年龄比您还要大上几岁,虽然变成了狼的形态,但衰老的速度和从前差不多。至于发狂阶段,的确没有,那就说来话长了。殿下,您刚被妖藤掳走时我就察觉了,无奈追不上它,差点误了大事。殿下,我想告诉您
等等,我先捋一捋。二宝恍然想起了从前看过的话本戏。忠诚的骑士隐姓埋名守护自己的小主人多年,却在小主人长大以后道出了当年国破家亡的真相,企图说服小主人扛起复国的大旗来。
反观自己,不就是原型么!
二宝于是当场翻脸,趴下来死死抱住藏弓的身体,把脸埋进对方的肩窝,一副谁也别想拆散我俩的架势,嚷道:不要,复国什么的我不会去做的,别把这枷锁套在我脖子上。
邱冷峻说:殿下,您
不行就是不行!二宝不叫他说完,为了一部分人就去剥夺另一部分人生存的权利,那是不对的。我本来就窝囊,也没有大志向,你怎么看我都无所谓,反正不管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我都只想和将军一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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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云乔子苏(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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