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观摩了好一会儿的火头军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个外人,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走过来推了二宝的后脑勺一把,外头的野果子能随便摘来吃吗,打了农药怎么办?
二宝扭头怔怔看着他,心想这人多少有点毛病,自己被弟弟捅过刀子,便也见不得别人一家关系处得好。
他附和着:那怎么区别打没打农药?
藏弓说:有蛀洞的就是没打农药的呗。
二宝说:这样么,那老三觉得这批鲜麦草味道还行吗?
黄牛说:行,挺肥嫩的。
二宝说:肥嫩就好,我特意挑了家没被小虫蛀过的。
黄牛说:哦。嗯?狗二宝,你再重复一遍?!!
二宝没重复,藏弓幸灾乐祸地替他重复:黄老三,你的鲜麦草是打了农药的,赶紧催吐!
黄牛吓傻了,狗二宝,老子要是中毒了先一蹄子踩死你!呕!
二宝立即拿来奶壶,我知道了,喝牛奶可以缓解药物中毒,快!
黄牛:滚!我老牛是要迎娶花花过门的!呕
半刻钟后。
黄牛满脸陶醉,真香,就是稍微有点稀了。
二宝转向松鼠,奶稀了,晚上给花花炖一锅老三的蹄筋。
二宝把行李都装上板车,又把邱冷峻那几条狗子牵了出来,换上结实的拉车绳,套在板车前头。
藏弓见状吃了不小一惊,你打算驾板车去??
二宝理所当然地,不然呢?
藏弓默默扶上额头。
真可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从前他出一趟宫门就算没有霹雳战舰开道,起码也要八轮战车从旁护驾,现在竟然连个民用蒸汽车都配不上了。
他兜里没钱,只能跟二宝打商量,雇辆车行不行?
二宝说:用不着。我家板车在这条街上也算是顶配,开出去不丢人。你看,这还有雪橇队给你引路,多拉风。
二宝咬着嘴唇发出一声嘹亮的呼哨,狗子们便呜汪呜汪地叫了起来,间或夹杂一两声狼嚎。
就这样,雪橇队上了大路。速度不比马慢,就是底盘不够高,备不住狗腿子溅起来的沙尘直往脸上扑。藏弓坐在后头架着一条腿,时不时打量二宝,心里莫名冒出些乱七八糟的回忆。
他问二宝:你听说过异妖么?
二宝说:听过,说是灭亡了快二十年了。
藏弓说:那是六族之外的第七个族群,模样和慧人没什么分别,但因为太过可怕而被六族称为异妖。
听人说异妖能支配天地山川的力量,能化腐朽为神奇,偏偏生性残暴,嗜杀成瘾。尤其在成年之后,心志掌控不了日益增强的力量,就会被力量左右,变成彻头彻尾的恶魔。但二宝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人丧失心志。
他仰起头问藏弓:就没有不残暴的异妖吗?如果因为部分人的残暴而端灭整个族群,好像太偏激了。
藏弓说:也许有,但前人没见过。
二宝叹了一句,要是后人能有机会见到,希望留他们一命吧。只要他们不迫害别人,世界便也是他们的世界。
藏弓垂眸,瞳孔里映出小傻子西瓜一样圆溜的脑袋顶,低低嗯了一声。
到了午后,雪橇队跑不动了,二宝就把狗子们弄上车,换发动机出力。藏弓并不十分讨厌这群狗子,但苦于拥挤得没地方落脚,还是把它们的主子骂了一顿。
天快黑时两人到达了六翼族边境,人和狗都累坏了,加之深夜过山路也不安全,便决定找个地方歇到天亮。
二宝把车停在这地界唯一一家客栈的外头,转过脸来冲藏弓笑。藏弓没有心理准备,咚地一声撑住了板车。
只见这小傻子满脸都是厚厚的灰尘,嘴一咧,眼角和颊畔便挤出一条条沟壑,灰尘也成片地往下掉。
跟个鬼一样。
我们今晚就住这儿吧!二宝咋呼。
藏弓说:听见了,小点声。再把脸擦擦。
二宝擦完脸跑去敲门,敲了半天才有人来开,兴冲冲地跟对方说要住店时却意外吃了个闭门羹。藏弓见状只有叹孩子不争气的份儿,走上前来重新敲过,力道凶狠了许多。
门再次打开,客栈伙计打着呵欠,满脸都是困觉被惊扰了的烦躁,敲什么敲,家里死人了还是怎么的,急成这样?
藏弓板着脸,你再说一遍?
一听声不对,伙计终于肯睁开眼睛,看见藏弓身材高大登时不敢造次,但态度仍然不好,没看见外面挂牌了吗,今夜没房了,去别地儿住吧!
二宝说:这附近没别家了,就让我们住一晚吧,没有客房的话有大通铺也行的。
伙计说:没有没有,都没有,赶紧走吧走吧。
二宝不死心,那柴房也没有吗?
伙计不耐烦了,上手推二宝,都说了没有没有,听不懂人话么你?
刚骂完这句,伙计就发不了声了。
他捂着脖颈恶瞪藏弓,藏弓就大发善心多说了两句:怕什么,哑一会儿而已,还没摘你那叫什么?
二宝凑过去嘀咕,藏弓点头说:哦对,蟠桃体。
藏弓大步迈进大堂,仗着身高优势伸手夹到了柜台里头的入住登记册。上房还有两间,为什么说没了?
伙计想拦他没拦住,嗓子眼儿里使劲往外蹦字,配合着手势表达了意思:这两间上房是专门留给巡逻的官爷住的,不外租,有钱也不行!
可惜他声音哑得像沙子滚铁板,手语更不合格,卖了十二分卖力气也没能叫人弄明白。
藏弓问二宝:他说什么?
二宝开始翻译:他说关你屁事,就你们两个穷酸还想住天字号的上房?呸,有种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把官爷叫来收拾你们!
藏弓掳起袖子,这把他给能的。
伙计:???
伙计被慑住了,抬步就想往门外逃,阴差阳错戴实了自己被硬扣的要去报官的帽子。
二宝心想这是奔着上京都给圣母娘娘看病呢,别还没进六翼族就团灭了,于是扯住藏弓袖口,要不然我们走吧,找个道观或者农家院借住一晚也行的。
藏弓却扬起嘴角,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我偏要住客栈,还要天字号上房。
只听咯吧一声响,灯影晃了一晃,在没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伙计已经仰面倒下了。藏弓单手把他拎起来,就这么毫无人性地丢到了天字号房里,然后关门,插门,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亲眼见证火头军杀人抛尸的二宝却整个吓傻了。他微微张着嘴,露出点点小白牙的边儿,一句杀人了在火头军大手捂来的瞬间吞进了肚子里。
16、16. 欲望
藏弓怕二宝乱嚷,干脆把人箍在怀里,顺手朝屁股上拍了一下,不许大喊大叫!
二宝恼羞成怒,在他面前抵死挣扎,终于把他捂在自己嘴上的大手掰开了,骂道:你是杀人犯!你杀人了!
藏弓又朝他屁股上拍一巴掌,再嚷一句试试?
二宝:杀人犯!杀人狂!
藏弓气得发笑。这小傻子哪来那么强烈的正义感?查都没查就说他杀人了,杀人得人死了才行,死了吗?骨腔错位的声音和骨节断裂的声音分不出来?
藏弓存心治一治这小傻子,便顺着他的意思说:对,杀人了,怎么着?
二宝胸膛起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天哪,杀人了还这么理直气壮,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
就没人性,怎么着?臭伙计狗眼看人低,我堂堂火头军是住不起客栈的穷酸吗?一个慧人,跑六翼边境来当伙计很了不起?我呸!
你还强词夺理!他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你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把他杀了!
杀人还要打招呼?行吧,藏弓说着踢了地上躺尸的家伙一脚,杀你了啊,知会一声。
二宝快被他气晕了,话不多说直接去拉门闩,打算报官。谁知藏弓一把揽住他的腰,转个半圈又呼隆一下丢在了床上,就和丢伙计时一样。
二宝真慌了。这架势,分明就是要把杀人抛尸的历史重演!
你别过来!二宝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仿佛这样就不用面对似的。
藏弓憋笑憋得腹内抽筋,小老板,别给火头军找麻烦,不然烧一锅热水把你给煮了,切片,蘸酱吃!
二宝绝望了。
原来之前那几天的友好相处都是假的,没心肝的家伙早就做好了随时杀他吃肉的准备。
小二宝呜呜哭起来,却还想保留一点最后的体面,那你打算蘸什么酱,能不能用甜味的,我想至少在死的时候也是甜甜的。
藏弓说:就不,就蘸那最咸的豆瓣酱!
二宝呜哇一声嚎了起来,又被藏弓一句喝止:不准哭!边境地带经常查夜,要是有巡逻兵来,你就告诉他们我是你小舅,开兵器铺的,准备去慧人族进货。明白了吗?
二宝擦干眼泪,不是有通关证吗,干嘛要撒谎?
藏弓像教训小孩似的,凶巴巴道:种族之间的壁垒是一道鸿沟,你以为光政权统一就足够了?人心的统一是个极其漫长的过程,蠢!
二宝勉强答应了,提出请求去另一间空房休息,毫无悬念地被阻止了。狡猾奸诈的火头军哪会放他一个人自在,龇着牙威逼利诱,硬是把他挤进了自己的床里头。
只可惜这一觉还没睡着,房门就被敲响了。
二宝腾地起身,跳下床说:我来开门!
藏弓便在后头慢条斯理地披衣裳,成,要是说了不该说的,你知道后果。
房门打开,两个六翼族的巡逻兵站在门外,应该是从高处下来没多久,翅膀都还没收拢起来。
其中一个问道:灯怎么不打开?
二宝说:因为我们睡觉呢。
对方说:你们?还有谁?
藏弓点了盏油灯走来,还有我,我们一起的。
两名巡逻兵互相看看,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们瞅瞅二宝鲜嫩水灵却带着几分怯生的模样,再瞅瞅藏弓高大结实的身材,像是明白了什么,问道:什么关系要住一间房?
藏弓说:舅甥关系。钱不够,只能住一间。
后面一名巡逻兵退出一步,朝门牌号上看了看,奇怪道:这不是贾老板给弟兄们预留的天字号么,怎么今儿个租给人了?
同伴说:刚才上来就没看见伙计,待会儿问问吧。
窜稀了,藏弓说,一晚上都跑了好几趟茅房了,说帮他拿点药他又不肯麻烦咱们,打算出了茅坑自己去呢。
见这撒谎精面不改色地胡诌,二宝心里直嘀咕,别信他,别信他。可惜巡逻兵并没有怀疑什么,开始跟二宝确认身份。二宝偏开视线看了一眼门框,想着怎么暗示才能让他们去看门后状况。
藏弓恰在这时倚上了门框,笑吟吟地提醒他:大外甥,问你话呢。
二宝咯噔一下,转回头来立整站好,是的官爷,我们俩是舅甥关系,他是我小舅,开兵器铺的,这一趟打算去慧人族进货。
巡逻兵嗯声,就着油灯光线往房间里看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就准备去下一间敲门。谁知二宝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巡逻兵来你就这么说。
嗯?!巡逻兵当即拐回,拔了腰间兵器。
此时二宝的心情很矛盾。既盼着他们锁住杀人犯,给无辜死去的伙计一个交代,又因为和这杀人犯有过几天的交往而感到于心不忍。
好在杀人犯没叫他矛盾很久。
经验老到的火头军在听到二宝补充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在脑海里预演了好几套应对措施。
只见他左右手齐开功,一边咯吧一下,两名巡逻兵便在瞬间全倒下了。
嗝!!!二宝差点当场昏过去。
完了完了,他想,下一个就是我了。
等他浑浑噩噩帮着把巡逻兵的尸体拖进房内,又哆哆嗦嗦坐回床边时,藏弓也跟了过来,还给他端了杯水,小二宝,吓坏了吧?
二宝点头,又怕死地摇头,没吓着,将军是好人,不会、不会杀我的。
藏弓带着笑,就这么肯定吗?那怎么声音颤得像只小绵羊?
二宝说:因为夜深了,有点冷,我能睡觉吗?
藏弓说:当然了。但你真的要睡吗?万一明早醒不过来怎么办?
二宝:???
醒不过来,是死掉的意思吗?
昂,那还能有什么意思!
二宝再次倒抽凉气,仰面倒在了床上。
吓昏了。
藏弓可没想到小傻子能被吓昏过去,怕死成这样还敢在家里养狼?他摸摸小傻子的脑袋,倒是没发热,只是心跳有些过速了,一时窒息导致的。
罪魁祸首当得起没心没肺四个字,嗤笑一声,脱鞋脱衣,搂着小傻子睡去了。
更深露重,藏弓很快进入梦乡。恍惚中一头野狼立在床畔,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这狼的毛色和邱冷峻有些相似,但更凶一些,就好像所注视之人抢了它的珍宝。它的两颗犬齿露了出来,背毛炸起,朝着床榻忽然一跃而起。
嘶!藏弓惊醒,浑身大汗淋漓。
哪里有狼?
邱冷峻被留在客栈院子里,根本就没上楼来。
身上湿透,藏弓想下床喝口水,却发觉自己的眼睛有些胀痛,稍一动作又觉得情绪躁得厉害,仿佛有格外灼热的血液正从心脏里往外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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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云乔子苏(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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