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金玉又道:要么,设法让吴大人自个儿去请教他们?这也显得自然。
沈无疾却仍然摇头:恐你又要说咱家弄权,可咱家也不瞒你,咱家就得弄这个权,因此咱家得令吴为觉得,咱家方才是他唯一的倚靠,否则,吴国公府便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咱家白白给人做嫁衣。
洛金玉不解道:你为何一定要这样?
沈无疾沉默半晌,道:在朝中做事,无非是东风压倒西风,又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且不如那些大臣,我是个阉人,无父无母无家,仅靠皇恩而活,若皇上亲我信我,我便能过好日子,若皇上疏我远我,我便完了,哪像其他人,皇上不喜,却也不会轻易罢黜一个没做错大事的官员。而我,只是家奴,便是一个不高兴,将我随意杀了,又有几个人会在意?
洛金玉怔了怔,许久才道:你也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这并非是我妄自菲薄,而是委实如此。沈无疾笑了笑,恳切又温柔地道,金玉,你非我,不知我处境之艰难。我平日里也不愿令你看出来,怕你觉得我不可靠。但如今事已至此,我若不说,恐你又要因此厌我弄权作势。
洛金玉不惯这么正经说话的沈无疾,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犹豫道:是我想当然了。
倒也还好。沈无疾忙道,咱家巴不得你看咱家哪儿都写着得势,好叫你知道,咱家是值得托付终身之良人。
洛金玉:
洛金玉忍了又忍,忍不住道,你这人,好难得说了两句朴实之言,怎么下一句又这样!
沈无疾满脸无辜道:咱家情之所至,情不自禁,情难自控,哪能怪得了咱家,要怪,就只能怪月老牵线时,将红线往咱家的心上栓了一百八十根,密密麻麻,令咱家一见着你,便心痒难耐。
洛金玉能被他气厥过去,瞪着他,都已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和这人和这人就很难正经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喜福老师:卖惨是我教的,后面就和我无瓜了,他自由发挥的,我已经提醒过他不要自我发挥了。
沈公公:咱家的成语学得真好。骄傲脸。
55、第 55 章
既知与沈无疾难以正经说话, 洛金玉索性就自行滤过那些不当听的, 只说自己要说的:公公若如此忌惮朝中之人, 那是否能朝外头寻人相助?
沈无疾笑道:好啊,咱家就等着你呢, 金玉,你刚也说, 你以前在太学院上过兵法课, 咱家也知道, 你无论哪门,皆是名列前茅, 这回正好也是送你回去晋阳祭祖, 你也恰好在旁帮咱家一把。
洛金玉不由失笑:公公当真是一箭不止双雕。
沈无疾挑眉:怎么?
原来你还在这儿等着我, 想令我重拾信心,也伺机为我之将来铺路。洛金玉平静地望着沈无疾的双眼,道, 公公好意,在下心领, 可惜又要令公公一番好意落空失望。在下说过,在下如今确实再无意于功名前程。
你沈无疾也急了,你怎么就说不听呢!咱家也说了
公公之言,在下心中记得,也颇以为然,洛金玉垂眸道,只是家母一事, 令在下心结颇深,无法打开。
逝者已矣!沈无疾皱眉道,洛夫人见着你这样子,怕也要敲打你!
洛金玉涩然一笑:如此甚好,我他想起亡母,眼中一酸,低声道,我想见她。
沈无疾怔了怔,见洛金玉说着说着,竟忽然眼眶发红,落下泪来,不由得手足无措:你这怎么说着就你别哭!
洛金玉急忙侧过身去,抬袖掩住自己丑态,将泪水拭去,道:失礼了,让公公见笑。
沈无疾只觉得自个儿的心都被拧出了水来,恨不能将洛金玉揉在自个儿的怀里好好疼惜,叫外头的风也吹不到他一丝半毫,哪还在意什么失礼见笑。他却又不敢在这时候再轻薄了洛金玉,叫洛金玉愈发伤心,以为自个儿是趁着他悼念母亲的难过之时行这不轨举动。
想来想去,沈无疾只能柔声道:是咱家不好,忽然提起你的伤心事。
洛金玉已擦去眼泪,放下衣袖,看了沈无疾一眼,又觉得羞耻无比。男儿有泪不轻弹,怎么的连几岁幼童都不如,实在是实在是丢人。
沈无疾看出他窘迫模样,忙劝慰道:你待母亲至孝,乃是至纯之人,为她落泪,不是羞耻之事,可别胡思乱想。
洛金玉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更热,低头不语。
再者说了,沈无疾又道,你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你母亲又是慈蔼之人,与你母子情深,你便是有些依赖她,也算不得丢人的事,咱家还羡你命好呢。像咱家,极小便没了父母,独自一人,连他们长什么样儿都不记得,叫什么名儿也不记得,因此说起来,方铁石心肠,没什么感触。相较起来,还是你这样好。
洛金玉见沈无疾为了安慰自己,连他的伤心事都说了出来,忙道:多谢公公劝慰,我没事,公公不必
都说了咱家是铁石心肠,其实说起他们,也没什么感触,你不必担心。沈无疾笑了笑,温柔道,倒是你,能不再难过就好。
洛金玉点了点头,振作精神,道:还是说回正事。
见他如此,沈无疾哪里还敢多说别的半句,生怕他又难过,忙顺着道:你是否有什么提议,尽管说就是。
一则,我无心仕途前程,二则,我虽然学了兵法课,却自己知道是学艺不精,纸上谈兵,不敢妄自托大,怕误了大事。可我想起一可信之人,觉得可以向公公推荐。洛金玉娓娓道来,
我有一位师哥,名叫明庐,乃是我启蒙恩师之子,他性情不羁,自幼不爱诗书,独爱兵书,可惜他因家世缘由,恩师不许他投身军中。后来他少年时拜了隐士高人为师,学习武艺,在江湖上好似颇有些名声。在下心想,邙山匪徒自命绿林好汉,想必与江湖有些牵扯,不若请我师哥出手相助,也省些曲折。何况,我师哥与朝廷没有前缘纠葛,想必也不会误了公公的计划。
沈无疾听不得洛金玉夸别的人好,更听不得洛金玉一口一个师哥,叫得这么亲密甜腻,心中泛酸,不由得冷笑道:什么明庐,听都没听过,哪来的名声。
洛金玉倒是习惯了他这说话,并不以为意,想了想,道:师哥因执意学武,被他父亲逐出家门,改了个名字行走江湖,也省得惹事牵连家中,难怪公公不曾听过他这个名字,但他后来的名字,或许公公有所耳闻。沈无疾不屑道:叫什么?
洛金玉认真地回答:明月。
沈无疾嗤笑了一声:明他一怔,看向洛金玉,问,什么?
明月。洛金玉重复了一遍。
沈无疾想了想,道:可是那位新任武林盟主明月?他是你师哥?还是恰好同名?
这回轮到洛金玉一怔,反问:武林盟主?
沈无疾道:你不知道也是自然,他做盟主时,恰好是你沈无疾略去这话,整顿心情,又问了洛金玉细节地方,一一对应,随后道,那看来,赶巧上了,正是你那师哥。如若有他相助,也不算一件坏事。你与他关系不错?
以前尚可。洛金玉诚实作答,两年前,他从西域游历归来,方听闻我入狱的消息,潜入牢中要带我离开,我不愿意,与他争吵一番,他说不想再见我。
沈无疾:
洛金玉平静地道:但公公无需担心,他与公公性情亦有相近之处,譬如爱说气话,可其实自己都从不当真。
沈无疾:
洛金玉又问:公公觉得如何?
沈无疾有些烦恼地想了会儿,道:咱家倒不觉得如何,恐怕你那师哥会觉得如何
洛金玉不解道:怎么?公公与我师哥有过交手?
沈无疾的神色更为复杂,缓缓道:原来他当年夜闯天牢是为了寻你踪迹那后来他闹得京城人仰马翻,想必是因在你那受了气,这才报复。咱家当年就百思不得其解,这明月风流之名众人皆知,他向来专注风月之事,虽在江湖行走,却也从不惹朝廷官府的麻烦,怎么忽然像是吃错了药似的,先是夜闯天牢,没抓得住他,后来他又掳走重臣爱妾爱女
说到这里,沈无疾见洛金玉神色一变,不可置信道:他
别急!沈无疾忙道,他也只是为了搅和示威,并未玷污女眷。可随即神色又有些微妙,道,只是那些女眷中有人被锦衣卫救回去时,倒是反而对明月念念不忘咱家记得,有家的闺女本是要应佳王的亲,可经此一事,闹着非明月不嫁。他家没法子,只得称她得了急病,退了佳王的亲。
洛金玉的神色也十分微妙,又很是茫然。
沈无疾想起后头的事,神情更是微妙,看了洛金玉几眼,欲言又止。
洛金玉察觉到了,问:怎么?他还做了什么?
沈无疾纠结半晌,一咬牙道:没什么。
可观他神色,绝不像真没什么。只是他既然不想说,洛金玉便没有追问。
沈无疾回想起那时众臣震怒,皇上为平息事态,施压东厂,令沈无疾尽快将明月这淫贼拿捕归案。可明月这人着实神出鬼没,且轻功一绝,武功也颇有境界,沈无疾无法,只得以身涉险。
他听闻明月爱美色,常易容混迹于青楼花街之处,专找那些最当红的花魁过夜,便自个儿扮成了新登台的花魁,在京城最大的妓|院里守株待兔。
明月还当真上钩了。他虽乔装易容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富商,可沈无疾眼尖,仍旧从他的举止细微处看穿了他的真身,又借着近身之时探得他身怀内力,便确认了他是那令人头大的淫贼。
沈无疾本打算先将明月灌醉再动手抓捕,胜算更高,可不料当酒过三巡,沈无疾正要动手之际,忽地被醉醺醺的明月一个翻身摁在床上,点了穴,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
明月哪里还有半分醉意,他眼中清明,故作姿态,摇头晃脑地叹着气:我本以为光是凭着沈公公这张脸皮在,我勉强也能吃一吃,可究竟我还是没有这癖好。
沈无疾:
唉,别这样看着我,我委实是只爱女人,就算你是吧,你也终究不是女人。明月又叹气,十分遗憾的模样,我早听闻东厂沈无疾生得貌美如花,还心如蛇蝎,泼辣骄横,恰是我最好的那一口。因此我来京城里处理完要事,第二要事便是先去偷偷看过你,当时便在心中踟蹰犹豫过许久,实在也是过不去自己心里头那道坎儿,只能说我们今生无缘。
沈无疾:
明月又眯起眼睛,道:不过我听闻沈公公倒是好男色,也不知你如今是否觉得遗憾,不能与明某做一宿夫妻。唉,明某常常伤人春心,也很是愧疚。
沈无疾骂不出口,只能瞪着眼睛在脑内大吼:滚!干你大爷!咱家非得杀了你!你这混账!!!!!!!
这明月肆意羞辱了他一番,还找来屋内妆龛里的女子画眉笔与胭脂等物,在沈无疾脸上胡画了一通,更在墙上写下一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诗神女非真女,襄王遗憾去。不忍看你哭,来生再相聚。
下列一行小字:沈公公,来生别做太监。
待埋伏在周围的何方舟等人察觉不对劲,闯进屋内时,明月早已扬长而去,只留下气鼓鼓要炸了的沈无疾仍被点着穴扔在床上,脸上还浓妆艳抹,差点儿没让何方舟当场笑出声来。
好在何方舟及时收住,将人都赶出去,自己上前解了沈无疾的穴道,刚要开口询问,就见沈无疾蹦下了床,疯狂地摔东西砸家具,破口大骂明月,最终道:把这破屋子给咱家拆了!现在就拆!不拆咱家就一把火把这儿烧了!又抢过何方舟的佩刀,爬上窗子便要出去追明月索命,被何方舟死死拉住,苦苦劝道:无疾,你先将脸洗了,你真要这么出去?
沈无疾身形一僵:
何方舟低声哄道:我也让人追去了,怕他早也跑得不见了,你还是,去洗了脸吧。我去将墙上的字抹了,再让人进来拆这屋子,啊。
沈无疾脸色青白不定,愤愤将佩刀一扔,转身去洗脸。
如今沈无疾听洛金玉提起这明月,回想起往事,忽然醒悟过来,为何当时明月要那样羞辱自己。恐怕是明月听说了自个儿苦苦纠缠啊,不,是追求洛金玉之事,一并为洛金玉报这仇呢。
这么一想,沈无疾顿时酸溜溜的,阴阳怪气地朝着洛金玉哼了一声。
洛金玉忽然又见他这模样,不解道:怎么?
怎么沈无疾冷笑道,洛公子一口一个师哥叫得可真亲热,想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洛金玉:
他茫然迷惑地望着沈无疾,公公与我师哥有什么过节吗?
咱家与他倒是没什么过节,就是他与咱家过节大了!沈无疾愤愤道,怎也不见你叫过咱家一声哥!
洛金玉:
洛金玉:????
他更为疑惑:我为何要这样称呼公公?我称他师哥,是因他乃我授业恩师的儿子,公公与我又没什么瓜葛。
咱家是与你没什么瓜葛,就他与你有瓜葛,谁知道你们有什么瓜葛!沈无疾越想越气,狠狠一拍桌面,哽咽道,你巴不得和咱家没有半点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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