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州肩膀又动了两下,吐不出半句话来。
手术室的门一直没被打开,三人坐在那动也不动,白临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郑淮刚刚参与打斗被人从背后砸了一棍,闷疼,却也没有要去找医生看的意思,易州就一定盯着那扇门,像个没了气息的木偶人。
长长的过道上没有人的踪迹,笼罩着一片寂静。
突然,脚步声打破了平静,齐高阳踩着一双皮鞋大步走来,还未靠近,本失去生机的易州乍然间动了身子,谁也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就见着齐高阳已经被人按在地上打。
易州像个失去心智的疯子,一拳一拳发了狠劲地锤他,齐高阳没料到这样的场景,一双眼镜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拳砸在了墙上,碎成一片一片。
身体被压在玻璃上,被人骑着击打,齐高阳尖叫出声,挣扎着在他密集的拳头下逃生,却不能动弹,易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你他/妈的就该死。易州咽下喉间的血,胸腔起伏,带着狠厉骂道。
郑淮本还拉着白临,如果不让易州出这口气,他就能干出更出格的事情。
可看见短短几分钟齐高阳满脸的鲜血,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易州从未受过这么大的刺激,再这样下去得出人命。
郑淮松开拉住白临的手,大步跑过去想束住易州的身子,可他错误地估计就自己的力量,也没认清易州发了疯后的狂躁。
他挨了好几拳,叫唤白临过来帮忙。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易州从齐高阳身上拖走,齐高阳满身都是血,易州是真想弄死他,每一下都朝着要命的地方锤。
易州被拉开时一双眼睛还是红的,嘴里喊着他们听不清的话,郑淮把他按在长椅上,宗远还在做手术,你别吵到他。
这句话出口,易州就像是被人按下了开关,身体没了动静,低喃道:医生说他浑身到处都骨折了,有一根肋骨扎进肺里,他怎么敢啊
郑淮听得心里一堵,他在包厢里见到宗远的样子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身上都是血,只是看着都知道多严重。
齐高阳被按着打了半天没有招架的余地,一口气压在喉间,看着被郑淮压在长椅上平静下来的易州,抄起过道上的支架就冲过去。
郑淮手疾眼快伸出手臂挡了这一下,挥出拳头一下把齐高阳砸在了墙上,他大步跨过去,双手拧住他的脖子发狠道:我拉开他,是不想让他因为你这个废物毁了一辈子,你如果以为我们怕事,不妨试一试。
郑淮没有易州那么情绪失控,他的拳头又狠又重,砸在他脸上半个头都没什么知觉了,齐高阳有点后悔,自己孤身一人,何必非得现在咽不下这口气。
过道里动静太大,有医护人员闻声赶来,斥责他们一通,郑淮松开齐高阳,回到易州身边。
齐高阳狼狈地离开,白临看着他的背影有种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回头冲郑淮道:郑哥,齐高阳他小人之心,特别记仇
易州抬头,他记仇,我也记仇。
宗远感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睁开眼看见一片白色还以为见到了奈何桥。
手术后他浑身被包裹地如同一个木乃伊,只是凭着皮肤的感觉就能知道自己无法动弹,好在之前护住了脑袋,头勉强还能活动一下。
不出意外地看见易州在窗前,背影看起来格外落寞,宗远心里微涩,这回是他太不计后果了。
哥。他张口叫唤他,却吐不出声音。
易州仿佛听见了,瞬间转过身子,看见那宗远睁着眼,大步走到床前,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宗远轻轻摇了摇头,一双眼睛如夜里璀璨的星星,看着眼前的男人,只是过去一天,他却觉得易州整个人都憔悴了。
我没事。他宽慰他。
易州听闻以后却没有什么表情,去给他倒了杯水,小心扶着他的后脑勺给他喂了点润润嗓子。
宗远醒了没多久,不能动弹也没什么力气,盯着易州的脸又睡过去了。
一连许多天,宗远身上的很多束缚慢慢被拆卸掉,总算能有点活动的余地了。
易州每天都在,推掉了所有工作专心致志在医院陪着宗远,他本来不会照顾人,时间久了就慢慢会了。
医生说他脑袋防护得好,只是轻微脑震荡,但可能会有头晕恶心的症状。
医生说他胃已经不堪重负了,长时间酒精的摧残,他被送来的时候急性胃穿孔,还好抢救及时。
易州一一记着,每日照顾他紧紧注视着他的表情,只是一丁点儿的拧眉都紧张不已。
不过一副血肉之躯,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宗远对自己真是狠心。
伴随着宗远的慢慢好转,易州也越来越消瘦,无论是从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都是超负荷地折磨。
四月底的暖阳透过玻璃窗撒在地面上,易州手里削着苹果,果皮在他手里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绳,宗远不爱吃苹果,医生却叮嘱要他多吃水果,易州听医生的。
哥,我快好了,你去工作吧。宗远靠在床头,偏着脑袋冲易州道。
他的手受了伤不能玩手机,有时白临和秦观过来他就会问问外面怎么样了,他消失了这么久也就罢了,易州也没了踪影,媒体怎么可能关注不到。
白临说郑淮帮易州推了工作,也发了通知说因为个人原因会缺席最近的活动。
白临和秦观默契地没有说别的,宗远却知道一条没有解释原因的微博,怎么可能会平息那么多的口舌。
易州手上动作未停,你能下床了我就去。
宗远迟疑了几秒,掀开被子,做出要下床的样子。
易州一惊,手里削好的苹果滚落在地上,水果刀金属撞击在地砖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易州一把将宗远按回了床上,脸色难看地要命,你就这么想我走?
宗远回看易州,易州太激动了,以至于他差点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我可以下床走了。
易州一口气堵在心口,医生让你再躺一阵子你没听见?就算你能下床,两个多月没动过,你以为自己站得稳?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那么任性?!
宗远僵在那,承受着他的怒火,没再说话,回望着他眼里填满了倔强。
易州看他这副姿态怒火中烧,你不就是想要我走?行,我如你所愿!
他大步流星地出了病房的门,苹果和刀躺在地上,宗远靠了回去,苦笑地扬了扬唇。
第42章 冷静冷静
因为他身体受到的损伤,养伤的这两个多月,易州一直活在胆战心惊里,只是因为医生随口说的那句还好送来得早。
他每天过得太压抑,还得在他面前摆着笑脸百般照顾,宗远觉得,他再不找一个宣泄口,易州真的要被闷死了。
可无论他明里暗里告诉他自己真的没事了,他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只要自己在他面前,易州就条件反射地提着一颗心。
白临中午送来饭菜,看病房里没有易州的身影还有些纳闷,州哥呢?
易州在这的两个多月,除了买东西几乎从来没有出去过,哪怕夜里都是在隔壁病床上将就一下,但凡他发出丁点儿的声响,那人都会从梦里惊醒。
走了。宗远淡淡回应道。
白临摸了摸脑袋,懊恼道:早知道上午就把药给他送来了。
宗远心头一动,什么药?
白临为难了一下,但架不住宗远平静又压迫的目光,州哥睡眠质量太差,前几天艺人体检州哥缺乏睡眠心脏不太好,郑哥让医生给开了点安眠药。
宗远哦了一声,越发觉得自己赶走他是正确之举。
如果那天不是易州没见到那么狼狈的他,或许现在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宗远抬头,刚准备说白临不该透漏自己的行程,但又想到若不是他们来得早,自己是生是死都不一定,哪怕活着,那针也该扎进了自己的身体。
他打了个哆嗦,警察比他想地来得还要晚,如果没有易州,后果不堪设想
赵麟志在宗远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就被逮捕了,因为涉嫌毒/品犯罪,事情发生地措手不及,连根带泥地被掀起了一堆,在他那些竞争者的安排下,包括那个几个小男星的失踪,也陆续立案了。
赵麟志算是彻底废了,失去了最大的投资商,那剧组也没戏,没了后文,合同成了废纸,也是宗远乐意见的。
为了不拍戏,弄成这样值得吗?秦观之前来的时候这么问他。
宗远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什么是值得的,有什么是不值得的,原先他只是打算在酒桌上把自己喝出点事来,看在他费劲讨好的面子上,希望能让对方换掉主角。
可上回颁奖晚会跟周冀的那翻谈话里,他才觉得自己之前想得有些天真,真正活成那个模样的人,怎么会有同情心,成年人里最不缺的就是交易,他除了身体,没有什么是对方看得上的,可他不想给,那就只能让对方没得选择了。
只是事情的发展远比他想象地快,有些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一连半个月,易州真没来过,宗远每天闲着无聊就看看电视听听书,俨然是退休生活了,如果不是躺在病床上,他一定能更开心一点。
能下床走两步了。医生检查完冲白临道,不过你得扶着他,躺太久了身体机能退化,腿部肌肉不适应,每天稍微锻炼锻炼就行,别太长时间。
医生一连说了许多,白临听地特别认真,就差没摸出个小本本给记下来,宗远偏头看了看他,眸子里多了几分情绪。
从那之后,宗远每天都会要求下床走走,一开始动一动都浑身疼,后来慢慢适应下来,也能绕着病房走一圈了。
易州再过来时就见着宗远摸着墙壁尝试走路,白临在旁边苦口婆心劝导说让他扶着一点,宗远却不肯,说什么也不让碰。
一来就见着这么一幕,没办法不窝火,易州却没有直接推开房门,他怕自己的动静惊到宗远。
在门口看了许久,易州悄悄推开门,不声不响地走进去,白临一偏头看见易州的身影,有些惊喜,州哥!
或许是因为一起打过架,后来又抬头不见低头见地相处了两个多月,白临对易州也算是熟人了,卸下光环和留言,易州本身是个挺好说话的人,只是白临想起他不要命地打架时的样子,多少还是有点心理阴影的。
易州没来得及制止他,宗远听到白临的叫声,下意识地转身,忘了这双还没好全的腿,向前面摔下去。
易州唰地跑到他身边将人接住,脸色吓得灰白,宗远皱着眉,好像
他话没说完,易州脸色更难看了,好像什么,还能有什么好话从他嘴里吐出来!
易州把宗远直接抱到床上来,过年那阵子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经受了这么一场大病,早就没了踪影,比之前看起来更加孱弱,已经是一副皮包骨的状态了。
易州抱着这么一身骨头,不说硌得慌,只是重量都让他皱眉。
白临叫来医生,一番检查后,确认了只是牵扯到正在愈合的伤口,没有太大问题。
哪怕是这么说,易州依然沉着脸,半天没搭理宗远,宗远这人又冷淡,叫了几声哥没得到回应就没别的话了,一点自我反省的意思都没有,易州气得牙痒。
一直到中午,易州先扛不住了,沉声问他想吃点什么。
宗远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辣点的。
他躺了这么久,从一开始的不能进食到后来喝点流质食物,成天清粥小菜嘴里淡出鸟来。
易州板着脸,换点别的。
先不说吃辣影响伤口愈合,就是他那个千疮百孔的胃,好之前想都别想。
宗远有点失望地靠了回去,闷闷道:那随便吧!
易州瞥了他几眼,起身出去了。
宗远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但是易州一来就没给他好脸色看,不过是自己听说他来了激动了点没注意,他就这么想不明白?
易州拎回来的食盒里,除了他的是看着就没什么食欲的瘦肉和小菜,易州和白临吃的都是闻着都辣的食,摆明了是跟他较劲,宗远越吃越没胃口,偏头看易州一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一贯平静的心里也涌上点儿怒火。
哥不忙自己的事,跑来我这馋人?宗远阴阳怪气道。
易州难得分了个眼神给他,你馋了?
宗远:
他手一动,枕边的手机摔在地上,屏幕镶上了个树杈。
是易州的手机。
易州没什么反应,过来捡起揣进口袋,又继续吃饭了。
宗远是无心的举动,但是较着劲,没道歉也没解释。
病房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白临感受着两人之间的低气压,想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情绪,张了嘴后觉得自己不如不说。
几人吃完饭,白临收拾着餐盒后就逃窜出去了,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别说他,宗远也待不下去,近一个月没见,宗远觉得易州这人他竟然有点看不明白了,以前热恋的时候两个人亲亲蜜蜜的从来没有发生过摩擦,受伤以后他们也默契地没提那天的事。
这次易州再来,情绪明显不稳定,不知道是不是他养病太久了过于敏感,总觉得两个人中间隔了点什么。
病房里的两人都没有说话,易州掏出手机准备随便划动几下,看见破碎的屏幕心烦意乱地又揣回口袋。
宗远的余光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哥看完了就回去吧!
易州将手边的桌子拍出一声响,恨不得咬着后槽牙问他:你当我来就只是逛动物园似的看你一眼?
宗远被他噎了一下,你生气了?
易州胸膛起伏,在外面应付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就是没有一个能让他这么生气的。
你到现在都觉得你做得很对?易州问他。
宗远沉默了几秒,反问:你想要我一句道歉?
易州仅仅盯着他,宗远生来就是为了气死他的,我要你道什么歉?!
宗远哦了一声,我错了,可以了吗?
易州摇了摇头,你真是比我想象的还差劲。
这句话太难听了,如果是别人说的,那宗远定会一笑而过,可偏偏从易州嘴里被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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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不唱情歌[娱乐圈]——夜泊秦(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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