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抬头看看被制服的髭切,长长叹了口气:行吧,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动手,就要被泉记恨了吧?
药研眉头皱了一下,想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了三日月笑吟吟的声音:主君并不是这样不知好歹的人,白石大人过虑了。
经过一番缠斗,三日月的衣服破了好几处,袖子切断了一大块,腰腹部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不过他的笑容却牢牢地固定在脸上:感谢您的理解,髭切殿出现这种情况,的确是情非得已。等主君醒来后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属于短刀特有的轻巧脚步就踏踏踏冲了过来。
怀里抱着一只小老虎的白发短刀猛地一见这么多人,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几步,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才怯怯地张开了嘴:主公主公大人醒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在付丧神们的耳力不俗,才听了个大概,立刻就有好几位付丧神跟着五虎退跑向天守阁。
一期一振提着髭切的本体刀,莺丸则按着髭切和他面对面对视了快五分钟,在那双琥珀色眼睛里翻涌的血气才慢慢平静下去。
哦呀,我这是回来了?
甜软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带笑,好像刚才暴起伤人的不是他一样。
阿尼甲!躲闪不及被兄长砍了一刀的膝丸捂着手臂上的伤,动作迅速地挤到他面前,兄长!你还记得我吗?!
髭切对于自己被同僚死死按在地上的情形一点反应都没有,看着弟弟的大脸凑到自己眼前,还很配合地歪了歪头:嗯是弟弟吧?叫什么名字啊,我记得这个不重要。
膝丸眼里立刻转起了泪花:兄长?!
髭切懒洋洋地将头抵在地面上:唔原来暗堕是这样的感觉像被恶鬼操控了一样呢。
轻描淡写地给出了这样的评价,髭切透过同僚们关切的脸看见白石站在不远处,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不像是对于处理对象的审视也不是对于后辈的付丧神暗堕的惋惜同情,而更像是在沉思什么似的。
髭切眨了下眼睛,发现那个表情就像是自己的错觉一样,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消失了。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蹭上了他的脸颊。
从髭切的角度看过去,落在他脸上的阴影淡而清瘦,穿着白色寝衣的神宫寺泉被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左右搀扶着,肩头只披着一件羽织。看得出来他走的很艰难,气息紊乱,呼吸急促,一张大病未愈的脸苍白消瘦,连唇色都泛着浅淡的青紫。
这只手在髭切脸上一触即分,用手指蹭掉那张脸上的灰,神宫寺泉费力地直起腰看向白石。
和前几次回来不一样,他这次醒来就像是从无尽的噩梦里挣扎出来的,不仅没有那种在恢复的闲适的感觉,反而全身力气都被抽空,疲倦痛苦的像是背了一座山。
比起前几次能自己走路的状态,他这次连站起来都需要清光搀扶。
是因为又货真价实地死了一次吗?可是明明在替十束死掉的那次都不是这样的。
神宫寺泉站稳了,没有去看狼狈的髭切,而是定定看着白石。
白石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看明白了他眼底的意思,立刻摇头:不可能的,每一个本丸都有监测装置,一出现暗堕气息就会上报时政
他正说着,腰间的通讯器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白石按亮通讯器看了一眼,视线投向神宫寺泉。
短暂的沉默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神宫寺泉猛地用力攥紧清光的手,说是用力,其实他的力气甚至不够让他做出握紧这个动作。
药研,神宫寺泉顿了顿,将黑发的短刀招过来,把茶室整理一下,我请白石大人喝杯茶。
他的语气很安静,用着请字,语义却霸道的压根儿没给白石反对的余地。
茶室和寝居分开,建在田地边上,离地一米多的草屋颇显自然野趣,茶室门口栽了一大片茂盛的竹林,本丸的前主不喜欢喝茶,这间茶室自从修建起来后就没有整理过,三日月和莺丸虽然喜欢喝茶,却很少专门跑过来。
白石穿着袜子踩在粗砺的草垫子上,将刀放在一旁,茶室里只有他们两个,透过打开的幛子门,可以看见半边青翠的竹林和半边晴空。
我从来没有想到,在前辈去世后,还能有和人坐在一起喝茶的一天。
先开口的是白石,他注视着杯子里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水,漫不经心地将话题扯到了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
是吗。神宫寺泉捧着茶杯暖手,那您的生活真是匮乏。
他讲的话很是不客气,让白石都惊讶的抬起了一边眉毛:我以为你是来求我的?求别人办事,不应该讲点好听的话吗?
神宫寺泉好像是笑了一下,又没有笑到最后,嘴角的弧度落的飞快:求你?
他沉吟了一会儿,眼神里显出了一点锋利的冷淡:是的,我应该是要求你。请求你想个办法,帮我隐瞒掉髭切暗堕的事实,再想个办法,让他免于被折断的命运
白石于是熟练地说道:这不可能,本丸里有检测器,而且刚刚任务通知已经发到了我这里
他的话接的很快,一大串说完才发现对面的人似乎压根没听进去。
面对着前辈唯一的儿子,白石只能好声好气地重复:发出的任务无法撤销,因此想要维护暗堕付丧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你与其费尽心思保护他,不如早点再锻一把髭切出来更省力一点,反正他们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神宫寺泉动了动嘴,平静地反驳他,乌沉沉的眼珠盯着白石,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
白石背后忽然出了一身冷汗,那双眼睛空茫荒疏,里面一点东西都没有,像是一台无机质的机器在看着他。
唔好像有点后遗症。神宫寺泉看出了白石眼底不自觉的忌惮,慢慢垂下眼睛避免和他对视。
他的情绪正在恢复,只是速度很慢,幸好这不妨碍他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
真的不可能吗?神宫寺泉把话题拉回来,他的声音很轻,却不啻于在白石耳边扔下一个雷,可是你,明明一直就在等我提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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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你们平静点不打我,于是我给了你们一天的冷静时间!我真是个聪明的大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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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立组织
白石的脊背一下子就绷紧了, 他紧紧盯着神宫寺泉, 黑发的青年对于他的眼神视若无睹, 把杯子里冷掉的茶水倒掉,提起茶壶倒满了, 还很礼貌地向白石示意了一下。
白石摆摆手拒绝了他,一只手揣在口袋里掏出烟盒,正要抖一根出来,才想起神宫寺泉的身体不好,于是烦躁地将烟塞回盒子:你想多了。
神宫寺泉笑了一声:是吗?
想了一会儿, 神宫寺泉镇定地说:既然是我想多了, 那就这样吧。髭切暗堕完全是因为我,我也不让你为难,不用你动手,我来折断他,大不了以后我再也不要锻出髭切了,只可惜我的灵力还和其他付丧神连接着, 不然陪他一起去死也不是不行。
他的语速轻飘缓慢,从头到尾都没有停顿一下,讲着生死的大事, 语气却和谈论天气没有什么两样。
白石用力啧了一声, 大概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偏偏这个人还是自己要照拂的后辈, 脸色都不好看起来:你怎么能这么想?
神宫寺泉莫名其妙地反问:我怎么不能这么想?有恩报恩, 难道不是做人的基本常识吗?
虽然常年在各个世界里飘零游走, 但是他自认基本的道德底线还是很牢固的。
白石磨了一下牙,心烦意乱地抖出一根烟塞进嘴里用力嘬了两口,到底还是没有点燃: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
神宫寺泉微微挑起眼帘,眼底一丝讥诮一闪而过。
白石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他看了看外面,转过头:时政不能容纳暗堕付丧神的存在,这是毫无疑问的,就算是再位高权重,也没有权力放过一个暗堕付丧神。
他手指在茶桌上敲了两下,像是开个玩笑:当然了,除非你愿意把他送进研究部门做试验品。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神宫寺泉黝黑的眼珠静静盯着白石,盯的对方举起双手投降,才问:这里不能容纳他,那就是有别的地方可以吧?
他的问题犀利锋锐,白石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有点后悔提起这件事情。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显露出了痕迹,他就不可能让神宫寺泉收回好奇心闭上嘴,只能一直说下去:其实这是我私下里打听来的。
时政常常会举办审神者大会,还有各种审神者之间自己组织的小聚会啊什么的,各方面的都有,这个消息出现的时间也不短了,是真是假我也没有求证过,如果你感兴趣,我只能给你一个大概的联系方式让你自己去找人,毕竟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敏感了。
神宫寺泉身体稍稍前倾,脸上终于显示出了一点急切:到底是什么消息?
他的急切让白石心里不由得一松,那种后悔感也如潮水一样褪去:唔
他忽然转了话锋:虽然不是看着你长大的,但我也算是你的长辈,要不是怕你走上歪路,这件事本来不应该告诉你。
神宫寺泉从善如流地应和:您说的是,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愿意给您添麻烦。
他的回答似乎让白石很满意,对方骨子里那种疏朗落拓的气质就不加掩饰地显露了出来,抓着烟盒三两下撕开,将最大的那块硬纸片白板朝上,掏出一支连笔盖都没有的水笔,连着画了两三下才画出痕迹来。
神宫寺泉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在纸上写了一个地址,将纸片推过来:去这里吧,每周的周三都有人在。
神宫寺泉伸出一根手指按在那张纸片上,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那似乎是万屋某家店铺的地址,看着像是卖花卉的。
万屋我听清光说过,那也是归属时政管理的吧?
当然。白石把零碎的烟盒纸片拢起来,强行包住里面的几根烟,连同那支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水笔一起塞进口袋里,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他们为什么会和神宫寺泉指尖在光滑的纸片上磨蹭,与时政对立的组织有交易呢?
白石的动作有片刻的停滞,半晌才笑着抬头:什么与时政对立
大概是神宫寺泉看白痴的眼神太明显了,白石装傻装到一半就装不下去了,而且反正等他去了那里之后什么都会知道,现在装傻还真是没什么意义,好吧,的确在某些理念上与时政不太一样,但是也说不到是对立吧
神宫寺泉还在摩挲那张纸片,指腹上染上了一些还未干涸的乌黑墨水,在白石还在絮絮叨叨的时候,突兀地开口:是时间溯行军吗?
他的声音平静的一点感情都没有,曲却让白石浑身的寒毛都乍然竖立起来,反手就要越过桌子去扣住神宫寺泉的脖子,好在他最后还是反应过来了对面的人是谁,强行改变了路线,做了个滑稽生硬的握拳锤在桌上的动作。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
窒息般的沉默弥漫在这方小小的空间,外面忽然起了大风,吹的竹林沙沙作响,时不时有竹叶飘进来落在地上。
你很聪明太聪明了最终还是白石先在这场无声的对抗中败下阵来,他首先调转目光,说出这句话时语气里不仅是单纯的赞赏,还夹杂着一点微不可查的惋惜。
神宫寺泉没功夫去探究那点惋惜来源于什么,白石已经平静下来:你说的也没错。你本来不用知道这个的,知道的太多总是没有好结果。去这里的时候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闭上嘴少说话,完事了就出来,千万不要让他们感觉到你已经知道了,记住了没?
他的语气有点严厉,叮嘱神宫寺泉的样子有了点长辈的威信。
神宫寺泉不置可否,半天才问:你是什么时候加入他们的?
白石苦笑了一下:加入不用这么美化我的行为,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在七八年前,误打误撞得知了他们的存在。
事实上,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是完全不能相信,在时政监管力道这么大的地方、在无数审神者来来往往的街道上居然会有时间溯行军的组织?有多少审神者加入了他们?有多少时政人员是他们的成员?谁在背后支持他们?这些问题几乎每天都在困扰我,让我整天整天睡不着觉
直到有一天他们找上门来,劝我加入他们。
白石手里捏着那支始终没有点燃的烟,沉默了很久后,略过其中的所有过程,轻描淡写道:我同意了。
神宫寺泉听着他说话,表情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等到他话音落下,才出声:你是想要我也加入?
他平和地叙述:我走过来的时候,清光和安定就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你虽然对于要处决髭切的态度很坚定,但是一直任由药研拦着没有动手,说是给我面子也好或是同情也好,诱导我向你开口的味道都太浓了。
神宫寺泉将手指插进茶杯里,就着茶水洗掉手上干涸的墨痕,看着那杯茶里盘旋出黑灰色的水雾:我以为是我多想
白石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岔开话题: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审神者很多,这只是一个筛选的过程,你只要表现的不感兴趣就行,他们对于选择成员也很谨慎,千万不要表现出你知道什么。
他对于上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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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审神者——大叶子酒(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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