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把钥匙插进去,扭动前侧身贴着墙站立,只露出一只胳膊在外面。
胆大包天又谨慎过头可谓是他的真实写照。
咔嚓一下,门应声而开。
小心翼翼一推,确定没什么机关暗器或者脏东西,苏尔才探出半个身子,冲身后招招手,示意快进来。
本来危险严肃的一次探寻行动,硬是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纪珩摇了摇头,进去后先看堆放在办公桌上的一叠资料,苏尔则抱臂凝视上锁的抽屉,犹豫要不要暴力拆卸。
不必了。纪珩突然开口。
苏尔闻声凑过去,看到他手里正拿着一张表格,最上方司秦明娇几个字很显眼。
备注一栏写着:该学生已获全面肯定,拿到四甲评价,请批准放行。负责审批的是目前还没退休的正校长,意见一栏注明同意,日期距离今天刚好满一个月。
纪珩突然勾了勾嘴角,指着右下角:原来如此。
苏尔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居然有两行日期,一个是审批日期,一个是放行日期,中间隔着一天。
就是说如果我们今天集齐四甲,还得熬过一个晚上?
纪珩点头。
苏尔皱了皱眉,哪怕先前主动搭话的女生,在听到他可能得到甲字评价时,眼中的好感也立马变成嫉恨,不禁有了一个最坏的猜测:该不会最后一夜,上演个大逃杀项目?
纪珩:一共就五个名额,学生不可能眼睁睁看机会流逝,改造营对他们的行动应该是默许的。
古人热衷斗鸡斗犬斗蛐蛐,这场困兽之斗在有些人眼中可能同样趣味性十足。
苏尔不禁道:十足变态的玩法。
不会是死局,历年都有成功离开的学生,纪珩把表格放回原位:浑水摸鱼等年末学生自相残杀是个法子,可惜我们时间有限。
一共只有七天,意味着他们可能会独自面对一个改造营学生的恶念。
苏尔目光沉了沉:如果没上一批玩家的死亡警示,我们少不了要吃亏。
纪珩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危险从来都是相对而言。别忘了他们来这个副本时,保洁员还活着。
意味着那一批玩家不用面对鬼。
苏尔没说话,私心认为保洁员虽然变成鬼,但实在没起什么作用。
持相同意见的还有一个。
顶楼。
小女孩灯笼一甩,地面都随之轻轻一晃,因为暴躁她说话时显得格外趾高气扬:一点业绩都没有,我费大功夫救你有个什么用?
保洁员险险躲开,后怕地望着对方手上的灯笼。很快哭丧着脸,觉得委屈极了:我是想行动,这不是第一个晚上被干掉了,第二个晚上还没恢复,昨天又
女孩冷冷打断,下发最后通牒:今晚再这样,我就重新把你变成肉泥。
面对如此阴鸷的目光,保洁员知道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午夜一到,一切都归于寂静。
苏尔今天睡得很早,正沉浸在梦乡中,被人用低沉的声音叫醒:有客上门。
苏尔睁开眼,朝纪珩看得方向望过去,保洁员像是蜘蛛一样攀在天花板上,头一百八十度扭着,正看着他们。
例行公事。保洁员语气透露着一股绝望: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做。
这是她的工作!
苏尔没准备把事情闹得太僵,当初是取巧守复活点,真要单打独斗还在鬼有警觉的情况下,他其实占不上便宜。
叹了口气做了个请的姿势:开始你的表演。
保洁员努力扬起一个诡异恐怖的微笑:是谁杀了我?是脚踏两只船的宿管,是恶作剧的学生,还是受利益蛊惑的同事愚蠢的孩子一旦选错,就必须来陪我。
苏尔面无表情:同事。
保洁员:打扰了。
然后去下一个寝室。
苏尔看向对面的纪珩:这就是她杀人的条件?
纪珩:大概是。
苏尔嘴角微抽:那她挺惨的。
说罢盖上被子重新睡。
若是没有白天苏尔那顿分析,保洁员说不准能有收获,现在可好,每一个见到她的玩家都是在惊恐中逐渐变得错愕,最后很镇静地给出标准答案。
保洁员绝望地逐一拜访,到陈凌峰这里,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因为被打晕在档案室,他完美错过了后来玩家间的讨论。
跟他同住的人知道答案,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又忍了下去如果陈凌峰死了,就少一个人来争夺最后的五个名额。
面对支支吾吾的玩家,保洁员灰白的眼珠都仿佛有了光彩,其他人都是开卷考试,竟然有闭卷的?!
希望来了!
室友趁着陈凌峰慌张寻思时,用口型冲保洁员说出答案,保洁员对这种上道的行为很满意,猛地冲到陈凌峰面前:快选!
这一紧张,仅存的理智也淡去几分。
陈凌峰急得满头冒汗:为什么先问我?
这寝室不是还有一个人?
余光突然瞄见室友的镇定自若,意识到什么连忙开口求救:告诉我答案,我可以给你
最后一个音节卡在了嗓子里,陈凌峰感觉到有冰凉的液体顺着太阳穴留下。
超时了,保洁员笑得很开心: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了,看来你不需要脑子。
手下一用力,陈凌峰的脑壳彻底被戳破。
保洁员临走前还把他的脑袋摘下来收藏纪念,冲着发抖的室友笑了笑。
过了好几分钟,那人才有些虚脱地爬下梯子,把窗户打开透气。直到血腥味彻底被夜风吹散,他勉强好受一些。
起早是玩家间的共识,陈凌峰的死很快被室友告知众人。
对于死因,大家心照不宣,不约而同选择沉默。
都是一起下副本的,如今死了一个玩家,兔死狐悲的同时免不了掺杂些窃喜。甚至有人边唾弃自己边想:若是昨晚能再多死几个就好了,这样便不用为名额的事情发愁。
求生的欲望和人性纠缠在一起,他们彼此都避开目光的交流。
沉重的气氛中,响起一道不一样的声音
杀到了,我竟杀到了
保洁员提着个塑料袋,从凸出来的形状看,里面装着的毫无疑问是个人头。路过玩家身边,她没有丝毫吓人的意思,反而快乐的像个孩子:哈哈!终于有业绩了!我不用被打成肉泥了!
瞧见陈凌峰的室友,更是笑容畅快,突然伸出手。室友愣了愣,试探着僵硬地举起手。
啪。
保洁员主动跟他击了下掌:阿姨要谢谢你。
说罢一路手舞足蹈笑个不停,带着人头上楼去做标本。
她走后,留下一地沉默。
苏尔走到纪珩身边,微微偏过头: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银铃般的笑声?
身为鬼杀了一个人就高兴成这样,未免也太没出息了!
纪珩嘴角微掀:你觉得这都是因为谁?
苏尔抬头看天花板,半晌摸摸鼻子:谁知道呢?
第51章 惊魂一夜
一场闹剧令僵硬的气氛缓和不少。
保洁员经过时残留的腥臭味还未散去,纪珩和苏尔不想在狭窄的楼道内多留,说着话并肩下楼。张屹才不管受不受人待见,腆着脸跟在后头。
另一边刘文竹问李笑:我去食堂,需不需要带饭给你?
李笑摇头回拒。
刘文竹遂即离开。
陈凌峰的室友郑高嗤笑一声:把人当傻子耍呢,不就是想偷偷跟着纪珩他们好探听消息。
遮羞布盖着大家还能和颜悦色说话,现在陡然被掀开,李笑冷漠一笑:昨晚你不也眼睁睁看着陈凌峰去死?
郑高面色一变。
别吵了。有人出来打圆场:时间不多,既然知道戴校长想当正校长,我们拿甲字评价就容易很多。
先用双面间谍的事情要挟宿管员,再拿保洁员之死换取她同事的评价,最后把消息卖给教师和另外两个校长。
现在想来,集齐四甲听上去并不难。
然而仅有五个名额的情况下,没有人歇斯底里疯抢,反而站在原地不动。
有没有觉得他们太淡定了?李笑顾不得内部矛盾,皱眉道出心中疑惑:尤其是苏尔,直白把保洁员的死因告知大家。
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想办法第一时间利用这个消息去获得评价。正是看到苏尔昨日的不作为,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郑高撇撇嘴:之前有批玩家差不多全军覆没,恐怕没那么容易。
稳妥起见,李笑轻声道:都盯紧点,一会儿要是他们去收集,我们也去。
今天是个晴天,综合楼内温度远低于外界。
上午的课程结束,众人在阴暗的走道里巧合般碰头。
李笑有些尴尬,毕竟是在照搬对方的行动,好在苏尔等人没表露出不快。
组团恐吓容易引起反弹。苏尔很认真地提议:我们准备去威胁戴校长。
李笑僵硬地笑了笑,指了指尽头陈校长的办公室:不碍事,我们是要把消息卖出去,交好陈校长。
苏尔点点头,侧身让开道:那你们先请。
是不是太谦让了?
苏尔原本就有两个甲字,没多久很顺利集齐,纪珩和张屹则多花了些时间。
确定这几人是真的在收集,其他玩家真正开始提起速度。到提交表格时,又互相防备地看着彼此,就像小学生争抢着交卷子一样。
纪珩主动退出来,把地方留给后面的人。
再看连张屹都不争不抢,刘文竹反而觉得前方是什么龙潭虎穴。
人都有从众心理,一时间反而谁都不愿意上前一步。
苏尔叹了口气,主动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快要退休的正校长,两鬓的白发很多,眼睛小但狭长,在看到苏尔手上的几张表格时,态度温和:真是个好学生,才来几天就获得全方位肯定。
苏尔面不改色:都是改造营教得好。
教务处把信息都汇总在一张表格上,校长大笔一挥,很干脆地在上面写上同意,甚至还主动冲后面的玩家招招手:也是来送审批单的?
刘文竹站在靠前的位置,下意识点点头。
和蔼地一张张审批同意,校长让他们回去等通知。
刘文竹连忙问:不是说只有五个名额?
校长双手交叉搭在办公桌上,古怪一笑:放心,绰绰有余。
短短一句话说的人不寒而栗。
一出综合楼,张屹原本想继续强行抱大腿,可惜被刘文竹和李笑同时拉住,也不好硬甩开两个女生的手,无奈停步。
眼看着金大腿越走越远,他急了,撂下一句:名额都被拿走了,改造营的其他学生还能有活路?
刘文竹目光一颤,似乎反应过来什么。
一般来讲,副本里威胁最大的npc毫无疑问是鬼,但也有例外。
沉默中,李笑率先恢复镇定:趁时间还早,大家还是先找个稳妥的藏身之处。
变故来得永远比计划快。
中午的饭点刚一过,宿管便通知他们需要参加下午的实习活动。
所有玩家无一例外被拉去工厂实习,坐上大巴车时,众人神色各异。其实沿路是个很好的逃跑机会,就怕跑了之后改造营会把名额废掉,功亏一篑。
尚在思索对策,车辆已经停在工厂门口。
带队老师似乎提前跟厂长夫妇沟通过,两人竟然亲自出来迎接,厂长夫人更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想不到一下来了这么多优秀的孩子。
学生很快被分配到各个地方。
苏尔幸运地摆脱清扫高台的工作,带队老师选了另外一名玩家,那人比苏尔还要小心谨慎,不时就四处张望。中途厂长夫人来了,双方说了几句话,那人流露出些不情愿的表情,最后还是跟她一道离开。
苏尔只看了一眼,因为和厂长夫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正好撞上,便收回视线。每隔几秒钟把原材料扔进机器,心不在焉想些别的事。
张屹和他一组,同样留意到有玩家被带出去,打听起昨天苏尔的应对经验。
她还没来得及对我做什么,就断电了。苏尔表示爱莫能助:不过厂长夫人应该是个人。
一旦真的流露出歹意,那就只能以暴制暴。
大约二十分钟,厂长夫人回来了,还换了身衣服,手上多出一处淤青,那名玩家却没跟着回来。
张屹骂了句操,知道人多半是凉了。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玩家好歹在副本中身经百战,怎么会输给一个看上去挺孱弱的女人?
喂,我说
一抬头却看见苏尔正在用口型和远处的纪珩说话,后者好像还听懂了,不时点头,偶尔摇头。
这时厂长夫人视线环顾一圈,张屹手有些抖,默念着:不想选我,不要选我
怕什么来什么,厂长夫人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他们这里。
千钧一发之际,带队老师突然发话:校长叮嘱过,今天要提前领学生回去。
厂长夫人顿时不满:可他们来了还不到一个小时。
当众被驳了面子,带队老师面色瞬间变得阴沉,死死盯着她。
厂长夫人嘴抿成一条直线,到底选择退让一步。
改造营是个庞然大物,她不敢去硬碰硬,当初作为孩子被杀的补偿,校长承诺每日让学生打工减少工厂工人开支,同时会把得到甲字评价的学生带过来,让她泄愤。
要是再得寸进尺,恐怕对方不会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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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七夜(穿越)——春风遥(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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