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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七夜(穿越)——春风遥(42)

    张屹:啊?
    苏尔:这是我之前和宿管的一个约定。
    只不过那时他还以为宿管对陈校长忠心耿耿,视冯校长为大敌,不料两边通吃。
    张屹深深看了他一眼,猜不透苏尔究竟还和多少人有不正当的交易:你可想好了,目前保洁员坠楼的消息被压了下去,一旦传开肯定会闹得沸沸扬扬。
    苏尔点头:无妨,越混乱越好。
    纪珩看出苏尔还有支开张屹的意思,果然人刚一离开,便拿出胸牌放在桌上:保洁员曾对我强调过,司秦明娇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孩子。
    这句话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纪珩瞥了眼胸牌,没过几秒便说:你想复杂了。
    苏尔皱眉。
    纪珩笑了:保洁员聪明么?
    苏尔摇头,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保洁员都称不上睿智,否则也不会遭同事杀害又被自己无限刷怪。
    那就按照字面意思理解,纪珩指关节轻轻敲了下桌子:司秦明娇很优秀。
    在改造营,衡量人优不优秀的标准只有一个:甲字评价。
    司秦明娇很有可能得到了甲字评价。
    听到这里苏尔盯着胸牌上早已变成灰色的数值,静默不语,他原本打算利用宿管跟校长搭上线,再拿一个甲字就集齐了,现在看来情况未明前还是缓一缓的好。
    苏尔!张屹像是一阵风慌慌张张跑回来,喘着大气说:先前送学生去做实习工的大巴提前回来了,说是有三个学生在那里出了意外,要找人替上。
    看他这副样子苏尔就知道午睡计划多半是要破灭。
    结局丝毫没出现意外,张屹气还没喘顺,便苦着一张脸说:被选上的是我们几个。
    苏尔点头:或许和拿到甲字评价有关。
    张屹还没来得及痛斥几句副本的无耻,给一颗枣打一棒子,就听到有人来传话,让他们赶紧下去。
    下楼时正好碰见捂着脖子上楼的陈凌峰,对方看纪珩的目光又是痛恨,又是忌惮,因为在楼下听说了替补实习工的事情,讥讽道:祝你们一路顺风。
    擦身而过的瞬间,苏尔望着纪珩:刘文竹说你在档案室把他打晕了?
    纪珩点头。
    苏尔认真道:下手太轻了。
    声音没刻意掩饰,陈凌峰明显也听到了,回头瞪了他一眼。
    苏尔不以为然,耸耸肩继续往下走。
    实习地点是一个工厂,一进去便能听到轰隆隆的机械运转声。苏尔眼尖地看见几个穿改造营衣服的学生,正熟练操控着机器,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负责实习工作的带队老师走过来,核对完他们的学生证,面无表情交代:做事一定要认真仔细,出了事改造营一概不负责。
    苏尔此刻展露出的气质很温和,虚心求教:先前几个学生是怎么出事的?我们也好引以为戒,争取不给您添麻烦。
    最后一句话让带队老师听着舒服,回答了他:有两个放置材料时不小心掉进机器被绞碎,还有一个不小心跌落高台。
    走在最后的张屹没忍住道:这是有多不小心。
    带队老师瞪了他一眼,张屹连忙捂住嘴。
    你,还有你带队老师先后指了下纪珩和张屹:你们去操作最里面的那台机器。
    接着又让苏尔单独去做清扫高台的任务。
    苏尔猜测自己的工作危险系数会比较大,因为他是三个人里拿甲字评价最多的。
    站在大概有三米高的地方,苏尔提溜着个水管,不确定暗中有没有人监视着,只能按照先前带队老师的交代踏实干活。水的冲力很大,地面上一些金属碎片很快就顺着边缘流走。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池子,里面装着管道运下的石子,每隔十分钟会定时搅碎。
    防护网破破烂烂,还没有腰一半高,一个趔趄都能滑下去。有一片存在很明显的破损,网格中沾着暗红色的血迹,苏尔走到那里靠着墙根朝下望了一眼,依稀瞧见一大滩血迹,足以证明在他之前做这份任务的学生就是从这里失足摔下去。
    似乎感觉到什么,苏尔偏过头望去。
    是厂长。
    门外的宣传栏上有印着他的头像和个人简介。
    厂长原本楼梯上了一半,不知为何又转身离开。苏尔愣了下,猛地转身看向另外一边那里是视觉死角,只能看到墙面上的影子,伴随着脚步声停下,最后展露真容。
    来人四十岁左右,头发一丝不苟挽着,着装朴素,脚下穿着一双方便行走的球鞋。
    她看了眼被冲刷过的路面:干活挺认真的。说完蹲下身把水管的开关关掉:你跟我来一趟。
    苏尔:可我活还没干
    不重要。女人打断他的话转身,苏尔没的选择只能跟上,期间保持现在的距离,一直走在后面。保险起见,还不时回过头看一下,防止被暗袭了。
    等彻底下完楼梯站在平地上,他才开口打听:您是哪位?
    女人:这个厂子是我丈夫开的。
    苏尔立马说:厂长夫人好。
    女人点点头。
    一路发挥充足的想象力,苏尔脑补一会儿可能面对的情景,不外乎是刀山火海险死还生,然而女人把他领到厂子后面的一座小房子,里面布置的温馨又不失大气。
    你先坐。女人走到厨房,亲自煎了两块牛排,又开了瓶红酒。
    苏尔没推拒,晃晃酒杯喝了一口。
    女人见状很满意,目中闪过追忆:这瓶酒在我几个孩子出生前就备了下来,本来是想等他们成年那天开。
    苏尔趁她追忆往昔时,佯装擦了擦嘴,顺便把没咽下去的酒吐出来,末了才用试探的语气问:那他们
    死了。
    苏尔目光闪烁,这个世界的孩子都是以三胞胎的形式出生,听她的意思无一生还。
    有两个出生没多久就得了怪病去世,好在仅剩的一个儿子非常优秀,大家都说他是天才,女人的语气从温柔变得阴沉:但在他快要成年的时候,因为一点口角被一个才从改造营出来的学生杀害。
    女人开始切牛排,一些血水在积压下渗出:你说废物都丢进了垃圾箱,为什么还要回来祸害人?
    苏尔看着她,也不回答。
    女人笑了笑:别介怀,我对你没恶意,只是觉得你和我死去的儿子眼睛很像。把一块牛排送进口中慢慢咀嚼,吞下去后说:可惜现在只是有点像,不过如果死了,那就更像了。
    举起酒杯笑了笑:多吃点。
    正在苏尔思考要不要碰杯时,厂子里突然传出些声响,女人皱了皱眉,走出去。
    苏尔紧随其后,听见带队老师在喊自己的名字,说了句感谢招待,毫不迟疑跑过去。
    身后,女人神情晦暗不明。
    重新回归队伍,带队老师那张死气沉沉的脸这时看着都分外亲切。
    张屹走到苏尔身边,小声说明情况:停电了,今天的实习提早结束。
    直到上大巴车,苏尔才拿胳膊肘顶了下纪珩,挑了挑眉你干的?
    纪珩点头:隔得太远,怕你那边出状况来不及搭救。
    确实发生了点事,苏尔叹了口气:先和厂长打了个照面,又和厂长夫人吃了顿饭,不过他们两口子好像都想弄死我。
    说完喝口水压了压惊。
    纪珩冷不丁问:你同时渣了他们两个?
    苏尔险些一口水喷出来,呛着后咳嗽的动作太大,招来前座人的不满。
    对于冥婚事件,张屹也早有耳闻,原本一直旁听此刻忍不住加入讨论:说实话,你是不是引诱厂长不成,又把主意打到他夫人身上?
    呵
    苏尔微微一笑手指合拢,瓶子被捏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剩下的一段路程,谁都没说话。
    大巴车是直接停在宿舍门外,三人坐在最后一排,也是最后下车。才走没几步,树上突然掉下一个东西,苏尔反应了一秒,伸手接住。
    小女孩跳下来,没好气道:老婆婆帮你修好了。
    苏尔一看,不但娃娃之前掉的眼睛被补全,额头还多缝了一只。
    小女孩见不得他开心的样子:你就不怕我半路把东西毁了?
    苏尔摇头,表示绝对信任她。
    心中却道:你若毁我一个道具,我必崩你整个副本!
    那一抹腼腆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小女孩嘁了声:对了,我还看见被你包办婚姻的那具骷髅,它在找苟宝菩讨公道。
    苏尔的笑容顿时垮了,空气随之变得安静。
    几秒钟后,令人窒息的沉默被张屹用一声轻咳打破。
    苏尔勉强勾勾嘴角,收好娃娃:不是你想的那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生活,张屹一副我懂的表情,顿了顿又说:不过还是检点一些好。
    苏尔揉揉眉心,指着纪珩:不信你问他,当时是为了通关,迫于无奈才想出的计划。
    纪珩目光令人捉摸不透:我更好奇,你是用什么作为交换来修好道具。
    开口就是送命题!
    不知为何,苏尔感觉如果说出真相,对方可能会不高兴。
    一旁小女孩摸着她的灯笼,笑得花枝乱颤:那就得从一桩皮肉买卖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
    苏尔: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第50章 首杀
    她话音一落,纪珩便看向苏尔:你是把皮剥了下来,还是把肉论斤按两的卖?
    张屹眼睛瞪大,惊异对方居然听出了话中的潜台词。果然,大佬就是大佬。
    面对问话,苏尔不是看天就是看地,反正拒绝对视,末了说:前者。
    纪珩暂时没追究,待到小女孩凭空消失,不再像尾巴一样跟着时才说:游戏里对自己狠没错,但还是要稳妥些。
    见苏尔沉思,又多说一句:主持人的聪明愚笨有时候很好分辨,可喜怒无常的时候也不少。
    一旦用人性去推敲他们可能有的行为心理,迟早要吃亏。
    回忆往昔,苏尔意识到是有些激进了,点点头表示下次会注意。
    两人前脚进宿舍,后脚张屹也挤了进来,还主动关上门,一副要加入商讨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苏尔突然觉得在副本里厚脸皮是件好事,像这样有过交集的人,做事情又没违背底线,还真不好驱赶。
    张屹试图转移落在自己身上诡异的视线,主动开口:时间充足,不如整理一下我们在工厂得到的信息?
    苏尔收回目光,神情遂即变得严肃:厂长的孩子不幸被从改造营出去的学生杀害,那对夫妻估计想通过反杀的方式来泄愤。
    杀人目标是有选择性的,纪珩做补充:死去的三个学生有两个都得到过甲字评价。
    张屹惊讶偏过头:我怎么不知道?
    纪珩没回答。
    张屹绞尽脑汁,突然想起来操作机器时纪珩曾有两次离开,给对面的几个女生送水,看着一副暖男形象,合着是去套话!
    再对比苏尔丝毫不觉得奇怪的样子,不禁感叹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无视他复杂的凝视,苏尔回忆起厂长夫人在自己离开时眼底的不甘,揉揉眉心:校外的危险来自于工厂,我们明天多半还会被选去实习,就是不知校内的危险是源于哪里。
    张屹若有所思,从裤兜里掏出当时在小树林里挖出的胸牌:这样,我先去打听一下死去玩家的消息。
    苏尔点头。
    都快走到楼道口张屹突然折回来说了一句:如果你们分析出什么关键信息
    苏尔坐直身体,指着纪珩胸牌上的鸡犬升天:这,就是我的保证!
    张屹终于放心离开。
    保证?纪珩的尾音有些上扬,莫名听出些揶揄。
    在原地一动不动坐了几秒,苏尔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讪笑一声拿出钥匙:从保安身上找到的,要不要一起去转转?
    保安夜间要负责巡逻,改造营晚上查的很严,光钥匙就有一大串。因为形状相近上面全部贴着标注,其中甚至包括综合楼的。
    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把要去的地方都选在校长室。
    纪珩看着窗外:等天色再暗一些再过去。
    好。
    说话的同时苏尔从床底下捞出来一个电棍:这也是保安的,你拿着防身。
    纪珩:先放着,直接携带有些显眼。
    苏尔:可以藏在衣服里。
    综合楼内冷气开得相当足,苏尔手里拿着之前宿管给的盖章表格,大大方方进去,就算被拦住,也可以推脱说是给教务处交东西。
    现实比想象中容易,一路上几乎都没遇到什么阻挠。
    苏尔不禁问:你们进档案室时也是这样?
    纪珩点头:游戏会在相对合理的逻辑下给玩家提供生机。
    苏尔略一思忖:就像改造营内斗严重,又要负责学生的销毁,所以不安监控?
    这么一想,副本有时候也挺厚道的。
    纪珩失笑:别忘了,就是因为没监控,保洁员才会被轻易害死化为鬼。
    说穿了,鬼还是用来对付玩家。
    交谈间,两人已经站在校长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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