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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之歌——秦三见(18)

    焦望雨笑:开心,好喝,应该还能再喝点。
    濮颂秋放在另一边的手轻轻攥住,犹豫了一下,然后问:你确定?还能再喝?
    应该可以。焦望雨说,现在只是有点儿头晕。
    濮颂秋微微侧头看他,焦望雨同时抬起了头。
    两个人靠得太近,甚至好像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突然之间就有些暧昧,焦望雨赶紧直起身子,翻找了半天才从一堆空酒瓶里找到一瓶没开的酒。
    他拿着瓶起子,却半天没打开。
    手在抖,也不知道抖个什么劲儿。
    濮颂秋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拿过来,轻松地打开了啤酒盖。
    噗的一声,有少量泡沫溢出来。
    焦望雨抽出纸巾递给濮颂秋,濮颂秋擦手的时候,焦望雨就给两人倒酒。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说话。
    另一边的程尔跟简绍已经喝多了,俩人玩得欢,已经注意不到他们这边。
    焦望雨倒完酒,直接就喝了一口,满口泡沫,苦涩至极。
    濮颂秋说:慢点喝。
    焦望雨拿着酒杯,往里面吹气,试图把泡沫吹得消失不见。
    濮颂秋看着看着就笑了,对他说:待会儿教你怎么倒酒能不起沫。
    焦望雨看向他,问:你好像很有经验。
    我爸告诉我的。濮颂秋说,我倒是没什么经验。
    濮颂秋把杯子里的酒喝光,往前坐了坐,拿着杯子跟酒瓶,给焦望雨演示如何倒酒可以不起泡沫。
    玻璃杯微微倾斜,透明的黄色液体顺着杯壁流进去。
    焦望雨看得认真,看得却不是濮颂秋手中的动作,而是他这个人。
    莫名其妙。
    焦望雨莫名其妙就有些想哭。
    他突然问:你说,酒的作用是什么啊?
    濮颂秋抬头看他,撞上他的视线。
    酒的作用?
    濮颂秋吞咽了一下口水。
    酒的作用,用来让人愁上加愁,用来让人自暴自弃,用来让人做些平时不敢做的事。
    濮颂秋说:没什么作用。
    他把手里倒满酒的杯子递到焦望雨面前:还喝吗?
    喝。焦望雨手里那杯还没喝完,跟濮颂秋轻轻碰杯,然后直视着对方,学着人家的样子,费劲地一口气喝光。
    在喝酒这方面,他还是很笨拙,酒顺着嘴角流下来,还是濮颂秋抽出纸巾帮他擦干。
    擦嘴角,擦流到了脖颈上的酒。
    焦望雨的脸已经通红,濮颂秋很清楚,并不是因为他,只是因为喝多了酒。
    11度的啤酒,半瓶就能让焦望雨脸红。
    可是,天知道濮颂秋多希望这脸红是因为他,因为他看向对方的眼神或者某一个经意、不经意的动作。
    但他明白,不可能。
    不可能吗?
    焦望雨呆坐在那里,手里还拿着空了的酒杯。
    酒杯里残留着一点白色的泡沫,顺着杯壁往下流。
    他双眼有些迷离,任由濮颂秋给自己擦掉了脖颈上的酒,只觉得鼻孔都在冒热气,整个人更晕了。
    好像喝得有点急。焦望雨说,我想去吹吹风。
    此时此刻,程尔跟简绍已经东倒西歪。
    那两人一点儿都没有自己是在给别人过生日的自觉,只顾着自己开心了。
    濮颂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睡着的两个人,回过头时问焦望雨:去阳台吗?
    焦望雨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的焦望雨很清楚自己有些喝多了,但还不至于理智全无,他很疑惑:你为什么酒量这么好?
    天生的吧。濮颂秋站起来,轻声对他说,你等一会儿。
    焦望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很听话地坐在那里等着。
    他看着濮颂秋搬了两把椅子到阳台,还细心地放了坐垫。
    焦望雨看着他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酒的作用大概就是让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比如哭,比如笑,比如肆无忌惮地盯着一个人看。
    濮颂秋摆好椅子,回来拿着酒跟杯子,带着焦望雨去了阳台。
    阳台跟客厅中间有个玻璃拉门,他们俩进到阳台之后,濮颂秋下意识拉上了门。
    其实,不过是一扇玻璃门,别说遮挡视线了,或许连声音都挡不住,客厅里躺着的两个人如果突然醒来,说不定连他们聊了些什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但濮颂秋还是想关门,一扇透明的玻璃就为他们隔绝出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他太喜欢这种感觉,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觉得焦望雨真的是只属于他的。
    他不用跟其他人分享,不用以同学、朋友的身份站在安全线以外。
    偷一分钟的快乐也是快乐。
    焦望雨把酒杯放在窗台,伸了个懒腰。
    手都麻了。他伸懒腰的时候,双手举高,握在一起,同时闭上了眼睛。
    不仅仅是手,他觉得自己从灵魂到身体都酥酥麻麻的,粘着酒气。
    这种感觉有些微妙,理智像是风筝,只靠一根细细的线在牵引,一旦线被剪断,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别再喝了。濮颂秋是这么说,然而他却私心希望焦望雨喝醉。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邪恶,但他又没法否认,他恨不得直接拿着酒灌进对方的嘴里,强迫对方喝得不省人事。
    他想做什么?
    濮颂秋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他厌弃这样的自己,却又改变不了这样的自己,这让他十分痛苦。
    濮颂秋让焦望雨别再喝,焦望雨也清楚现在停下是最好的选择,否则等到自己真的喝醉了,或许事情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走去。
    但是,他突然想赌一把。
    怎么能不喝呢?焦望雨故作轻松地笑着,都说了今天不醉不归。
    他回头看看:还有好几瓶,待会儿咱们俩全喝完。
    全喝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焦望雨实在太难受了。本来情绪压抑得好好的,他可以让自己看起来很快乐,但是,大概是因为喝了酒,他突然变得很脆弱,甚至仿佛看得到自己的城墙瓦片在纷纷掉落,掉在地上,碎得稀巴烂。
    这么多年的秘密积压在心里,焦望雨一直都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每天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看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他怕自己因为与众不同的性取向被人另眼看待,怕因此被人冷落排斥,他怕孤独,怕成为异类,怕被挤到世界的边缘。
    他胆小、懦弱,不敢面对自己,不愿接受自己,他就是最可耻的那种人,最没出息的那种人。
    可他就是害怕,只要想起来就会觉得害怕。
    焦望雨仰头,看似是在望着月亮,实际上在努力让眼泪别不争气地掉出来。
    他不想哭,他不是爱哭的人,可这会儿,他越想越委屈。
    为什么是他呢?
    为什么偏偏他跟别人不同呢?
    他只想做一个平庸的、简单的、快乐的人,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多么特立独行,他只想平凡。
    然而,这么简单的愿望都没法达成。
    他把他的小秘密藏在黑色的盒子中,再把那盒子塞到心里最不起眼的角落。
    原本指望着自己可以将它遗忘,等着厚厚的灰尘将它彻底掩埋,结果,每天晚上,他总是会不自觉地将它拿出来用力擦拭,好不容易在一天内积起来的薄薄的灰尘,在晚上又被他擦掉了。
    性取向就仿佛一个摆脱不掉的梦魇,焦望雨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尽管每天看起来都好像和每个人都相处得很好,他却做不到与自己和平共处。
    他讨厌自己,讨厌这个对自己、对家人、对朋友都不够诚实的焦望雨,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大家给他的真诚和爱。
    但是,他又没有勇气说出来。
    他唾弃这个胆小的自己。
    所以,在这个晚上,焦望雨突然想赌一把,他把命运交付出去,不再自己紧紧攥着了。
    焦望雨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濮颂秋只是看着,没有阻拦。
    接连三杯,焦望雨喝得差点儿呕出来。
    濮颂秋说:你有心事。
    焦望雨眼睛也红了,说不清楚究竟是因为酒精还是心情。
    谁都有心事。焦望雨说,你也有。
    焦望雨还记得濮颂秋一个人站在楼梯间抽烟的样子,孤零零的背影,缭绕的烟雾,还有被风吹动着的短短的发丝。
    每个人都有心事。
    每个人都有秘密。
    这是濮颂秋告诉焦望雨的。
    濮颂秋陪着他一起喝酒,不再多问。
    颂秋,你有害怕的事情吗?
    第三次。
    这是焦望雨第三次管他叫颂秋。
    很亲昵,像是恋人的低语。
    濮颂秋试图分析究竟在什么情况下焦望雨才会这样称呼自己,但他此刻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他要回答焦望雨给他的问题。
    有。当然有。
    不多,但是绝对有。
    焦望雨看向他,没有问是什么,只是笑了笑:我也有。
    恐惧是人与生俱来的能力,濮颂秋看得出他心情不好,却问不出口,只能想办法安慰,希望对方因为他的几句话稍微释怀一些,没必要因为这个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焦望雨一直笑着看他,脸通红,眼睛亮亮的。
    他的眼睛盛着一汪水,深不见底,但很温柔。
    濮颂秋陷在他的目光中,被卷入那水中,不知道自己会游向何处。
    随便吧,只要是焦望雨,带他去哪儿都可以。
    焦望雨说:你说得对,不应该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道理是这样,可又有几个人做得到呢?
    焦望雨继续喝酒,一杯接着一杯,而濮颂秋始终作陪。
    几杯过后,焦望雨终于撑不住,晕晕乎乎地靠在了濮颂秋肩上。
    他目光有些呆滞,半天不眨一下眼睛,明显已经喝醉。
    焦望雨只是呆愣愣地看着月亮,一言不发,觉得嘴里苦涩、心里也苦涩。
    果然,举杯消愁愁只会更愁,就算抽刀也断不掉他涌动在身体里的关于他不敢让人知道的那一部分基因。
    他看着窗外的天,死死地盯着月亮。
    月亮上面有什么?
    月亮上面也有哀愁吗?
    思绪胡乱地飘着,眼皮也开始打架。
    颂秋。
    嗯?
    焦望雨傻笑,笑完瘪瘪嘴,闭上了眼睛。
    濮颂秋突然有些羡慕他,有些人,只要愿意,就可以喝醉,有些人却怎么喝都依旧清醒。
    因为知道自己是清醒的,所以不敢用醉酒这个借口来做出格的事。
    濮颂秋深呼吸,把心底里的欲念裹着酒气吐了出去。
    他们俩紧贴着,在这个微凉的秋日深夜里,月亮看着他们,星星看着他们,从树上飘摇而落的枯叶也看着他们。
    世界安静得可以,像是一部默剧,或者说,一张时间定格了的照片。
    没有流动的剧情,没有出其不意的对白,但是你感受得到有心情在暗涌,有风在吹过。
    只能感受。
    因为看不见也听不见。
    靠在肩膀上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濮颂秋回过神,转头看过去,发现对方紧闭的眼睛,睫毛湿湿的,像是沾染了清晨的露珠。
    这人呼吸平缓,睡得安稳,似乎无忧无虑。
    喜欢的人,睡着了之后的呼吸声都好像是夜晚独特的诗,濮颂秋安静地听着,同时努力想要克制自己的冲动。
    克制,想吻焦望雨的冲动。
    焦望雨是真的喝醉了,但醉酒之后的反应跟他料想之中的完全不同。
    他以为自己会变得多话,变得口无遮拦暴露一切,他以为,借着这个机会,他会一不小心丢盔弃甲把最真实的自己从此交付给他的朋友们。
    平日里不敢说、说不出口的话,在酒精的帮助下,全都坦白了。
    可事实上,他只是安静地睡着了,睡得很踏实,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自己正靠着濮颂秋的肩膀,不知道对方因为他心脏跳得加速,不知道支撑着他的那个人此刻正在跟自己打架,也不知道,濮颂秋慢慢靠近了他。
    慢慢靠近,甚至可以闻到焦望雨头发上残留的洗发水香味。
    香味很淡,大概只有此刻的濮颂秋才闻得到。
    这个晚上之后,濮颂秋的秋天都有了气味,之后每一个秋日的夜晚,只要他想,就能随着这个香气回到这个夜晚,也正是因为这个,之后的十几年里,他都没换过洗发水。
    濮颂秋失败了,在跟自己的争斗中,还是欲望站了上风。
    他侧过头去,盯着焦望雨的鼻尖看。
    挺巧的鼻子,下面是微微张着的嘴唇。
    焦望雨长得好看,棱角不算过分分明却依旧带着一股英气,濮颂秋总是把他想象成当初高三教室外面那棵小树,挺拔青春又自在。
    濮颂秋凑过去,鼻尖几乎要贴上焦望雨的头发。
    柔软的黑色发丝,他碰都不敢碰一下。
    濮颂秋清楚,有些事情不能做,可是人啊,永远都是欲望的手下败将。
    他闭上眼,隔着发丝亲吻了焦望雨的额头。
    吻上去的一瞬间,世界好像变得斑斓起来,濮颂秋猛地睁眼,怔了一下。
    下一秒,他转向客厅,却发现简绍正在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07 07:31:09~20200707 09:51: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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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被人窥见自己见不得人的下流举动,濮颂秋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但他不能草率起身,那样就连其他人也惊动了。
    简绍坐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看着濮颂秋。
    濮颂秋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但濮颂秋很清楚,侥幸逃脱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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