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日,官员之间等级森严,官大一级压死人,小吏准会立即跪倒在地求原谅,但此刻他有些晕,还沉浸在王爷那深邃如星空的眼神中,一时忘我,王大人长的那么丑,王爷怎么可能会看您呢?
周围一片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与那小吏关系好的同僚用力推了他一把,呵斥道:你活腻了!快道歉请罪!
照本官看来,这小吏也没说错嘛,王大人长的确实磕碜了些。有与那王大人不合的官员低声笑道。
李煦并不知道自己一个眼神就引发了官员大战,他回到王府,门口的流水席还未撤,今日也只有普通百姓还继续上门吃席,两位正主都不在,百姓们失望地离开了。
******
回到家,李煦难免就想起寇骁来了,也不知道他这趟出去是去哪,粮草带的够不够,衣裳带的够不够,好像什么都没准备,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不过这么一来,李煦便以为寇骁只去个三五天就该回来了,可三天过后,他丝毫没收到寇骁的只言词组,军营里只留守了后勤人员,一问三不知,不过有个好消息是,赵刚带着人回来了。
他回来后看到空荡荡的军营,一脸不可置信,将军这是这是要抛弃我了吗?
他们已经得到消息了,知道王爷大婚娶的是谁,也知道他们错过的是什么,悔的肠子都青了,可有什么用呢,日夜赶回来,等待他们的是一座空军营。
赵刚抓着那名传信的斥候兵问:将军没说要去哪儿吗?
那小兵一脸茫然地回答:没啊,卑职离开前,大家都还在呢,并未说要出远门。
可事实摆在眼前,赵刚不得不承认,他似乎做了此生最错误的一个决定,等待他的也不知会是什么。
行军打仗回来,赵刚也没多余的时间伤春悲秋,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善后,光是战后总结就能将他难倒,偏偏军营里军师不在,有学问的将士也不在,将军不在,让他一个大老粗做这种文职工作,真是要他的命了。
回来第二天,赵刚亲自去王府递了求见的帖子,很快就被刘树迎接进去了,这个年轻俊俏的小太监一脸微笑地说:赵将军凯旋而归真是大喜事啊,此次出征又立了不少功吧?也不知这次能官升几级啊?
赵刚不喜欢小太监,更不喜欢阴阳怪气的小太监,板着脸回答:功劳与否是王爷该考虑的事,末将只负责听命行事。
好一个听命行事啊,赵将军果然是忠心耿耿,不知您可知寇将军去了何方?这刚新婚,新郎官就撇下家里跑了,还了无音讯,哎,我家王爷的心情啊算了,你们是粗人,哪里知道离家还要往家里寄家书呢。小太监伤感地叹了口气。
赵刚也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是:寇将军此次出去竟然没有事先告知王爷,更没有将行踪上报;二是:王爷今日心情不好!
赵刚暗暗叫苦:这是天要亡我啊!寇将军这是想干嘛?难道他与王爷成亲只是假像,成亲完就后悔了?所以带兵跑了?呸呸呸,寇家军都是南越人,能跑到哪去?
那就是两口子闹矛盾了?吵架了?因为兵权起龌蹉了?赵刚觉得今天这趟来的很不是时候,自己也许会横着出去。
等见到了李煦,赵刚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王爷还是那个温柔和煦的王爷,面色红润,精神抖擞,丝毫没看出被渣男抛弃的样子。
他稍稍安心了些,行礼过后立在一旁,等候王爷审问。
为何是审问,因为他已经知道王爷大婚那日遭遇暗杀的事情了,而且确定杀手就是山里逃出来的人,这可是他的失职啊。
李煦多看了他几眼,赵刚年纪有点大了,出去一趟风餐露宿,回来又没时间休整,整个人看上去颓然且丧气,铠甲上的血迹都没洗干净,可不像个打胜仗回来的将军。
此次出征,辛苦赵副将了,原本该率百官亲迎,奈何事务繁忙,百姓们也开始忙秋收,便搁置了,等过些时日,本王再给你补个庆功宴吧。
赵刚吓了一大跳,他原以为会听到一身怒吼,然后是劈头盖脸的怒骂,没想到王爷居然如此和颜悦色,还要给他办庆功宴,他何德何能?
赵刚一个大老爷们眼眶一红,眼泪差点掉了出来,然后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多谢王爷体恤,但此次末将功不抵过,差点害了王爷性命,还请王爷责罚!
赵副将快请起,此事与你无关,打仗有个把逃兵多正常啊,哪里是能防守得住的,快别自责了。
赵刚更是感动,他一直觉得王爷对寇将军心怀鬼策,还故意收买人心,此时此刻跪在这里,他的这颗心也要偏了,不行不行,要挺住!
赵刚磕了个响头,又道:这次能得胜多亏了穆侍卫献计,末将实在不敢居功。
李煦淡淡地说:功劳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谁也抹杀不了,赵副将不必谦虚,还有战后的事情,你让钟文接手做吧,将士们出去一个多月辛苦了,放两天假休养休养。
赵刚嘴唇动了动,一脸感动地看过来,多谢王爷!末将不累,不过钟小将能帮忙那是最再好不过了。放假不放假的他不在乎,反正这一趟真没多累,以前连轴转的时候比这惨多了,但能让他从文案中脱离苦海,赵刚都想给李煦烧高香了。
第284章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赵刚感激涕零地走出顺王府,与心腹下属说道:顺王真乃慈善之人,有如此主子,谁还愿意效忠他人?
下属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问:那赵副将是准备弃暗投明吗?
赵刚拍了他一巴掌,训斥道:弃什么暗?难道将军是暗吗?我岂是这种不忠不义之人,只是说王爷人很好,又没说将军不好!
是是,是属下想岔了!
城里查找可疑之人的行动告一段落,据说揪出了十几个身份不明的人,这些人怎么处理李煦不想过问,南越的日子暂时恢复了平静。
李煦每日依旧能收到许多消息,但他想要的那一份却一直没来,要不是对寇骁有足够的信心,他都怀疑寇骁被哪方势力截杀了。
京城中,安庆平带回去的证据被呈到御前,一个自称是朱永乐心腹下属的证人,亲口指正朱永乐与顺王暗中有来往,还说他们之间年年都有通信,当年朱永乐提拔也是顺王所为云云,而物证,则是三封来往书信。
这三封书信都出自顺王之手,日期平均一年一封,第一封信长一些,说了些关于缺钱之类的话,又暗暗提点朱永乐,说他可以利用职务之便弄点银子给他花花,他将来一定报答之类的,看着就像是顺王指使朱永乐行贪污受贿之事。
第二封和第三封信很简单,都只有短短几句话,大致意思就是夸赞朱永乐做的好,他很满意之类的。
如果忽略李煦这个人,光从证人证物来判断,这个案子算是证据齐全了,但毕竟涉案人员是顺王,前太子,谁也不敢一口咬定就是他,因此朝堂上每日争论不休。
皇上,既然证据确凿,按例就该缉拿顺王进京处决,如此大的案子,不及早处置,颍川那边可不好交代!一名赵系官员挺身而出说。
高大人所谓的证据确凿就是这些吗?人可以是被人收买的,书信可以是伪造的,案子连查都没查,怎么就要判决了?
许大人这话更可笑,人证物证都不算证据确凿,还需要什么?您不如亲自过审,瞧瞧还能找出什么证据来可好?
那位许大人是薛太尉的门生,心向着谁不言而喻,在贪墨军饷这件案子上,薛太尉明显是和李煦站同一条战线的,毕竟他们都是被告的一方。
他朝皇帝奏禀道:皇上,微臣以为,应该急招顺王殿下进京问案,人证物证也该当堂对质,不可轻易下定论。
皇帝已经看过无数遍那三封信了,也对过顺王以前的笔迹,发现与当年顺王为太子时的字迹一致,但与这三年顺王递上来的奏折略有差异。
这笔迹的差异是怎么回事?可有人想明白了?皇帝扫了一眼大殿里的百官神态,坐得高看得远,底下这群人心里都想些什么他岂能不知道,不过是几方争权夺利罢了。
曾经作为太子师傅的傅大人站出来说:启禀皇上,这书信的笔迹虽然极力模仿,但看得出来,此人手腕无力,写出来的字更像十几岁的少年所写,因此像是顺王年幼时的字,但顺王年过二十了,字迹有所变化很正常。
这句话明摆着是说,有人故意伪造书信,而且伪造的人还是个软弱无力的书生,顺王当年可是文武双全的,随着年纪增长,字迹有些变化太正常了。
之前那位高大人不服,反驳道:可是微臣听说,顺王殿下因为受过伤,身体大不如从前,手腕无力也是正常的,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皇帝听到受伤二字,眼前突然闪过李煦当年勇敢地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幕,又想到他受了重伤还被自己赶出京城,一路颠簸,身体养不好是正常的,心里有些不好受。
赵曙瞪了一眼那姓高的官员,真是瞎了眼,这姓高的居然如此胡涂,怎么能在皇上面前提顺王受伤的事呢?岂不是让皇帝可怜他。
原本他还想在皇帝面前提一提三皇子的,三皇子守陵多辛苦,可和顺王当初受的伤比起来就有些小题大做了。
是该宣顺王进京,光靠你们几张嘴,白的也能说成黑的,还是让顺王自辨吧。皇帝今日坐得久了,人有些疲乏,撑着脑袋说:此案交由魏丞相、京兆尹郑璨、廷尉孔敬一同审理,所有证据必须由三方主审官亲自过目,案卷不得泄露半分。顺王远在南越,非一日可达,在此期间,你们想办法将颍川的事了了,那些叛军,朕念在他们情有可原饶恕他们死罪,但为首的几个人全部卸职,其余人立即回归军队,但有不服者,可先斩后奏。
安庆平低头站在一旁,心思晦涩,他没料到最后事情会是这样,他原以为宁家会被牵连,但从此时看,宁家是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他抬头朝赵曙瞥了一眼,到这时候,他已经看明白了,他压根是被人骗了,什么宁家和薛家,压根都是假的,赵曙的最终目的是顺王,能与三皇子抗衡的顺王!
安庆平和顺王没什么仇怨,虽说两家没能结亲有些气馁,但退亲的事他们安家也是出了力的,是他们自己眼瞎,看中了宁二郎,被骗也是活该。
而宁家和顺王才是真正的死仇,可想而知,这件事中,宁家肯定出力不少,呵,赵家还真是左右逢源啊!
退朝后,安庆平面无表情地走出大殿,赵曙追上他且将人拦下,安大人,一起去喝杯茶吧?
安庆平挑眉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赵大人,本官不爱喝茶。
安大人是生气了吧?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如咱们好好聊聊。
安庆平会再信他的鬼话就是真瞎了,他甩袖离开,留下一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宁俊之缓缓走过来,盯着安庆平的背影看了许久,站在赵曙身旁说:赵大人是想招揽他?您这算盘打的真精,不过也未免太不把我们两家放在眼里了。
赵曙对他可没对安庆平那么客气,冷哼一声,道: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宁大人,本官可没欺你半分,你不用如此阴阳怪气。
是啊宁俊之似笑非笑地说:但下官不想与安大人站同个阵营,您应该很明白才对。
赵曙斜了他一眼,宁大人不要太贪心,又想替儿子报仇又想随心所欲,哪有这么好的事,再说了,宁家与安家的仇恨可是你们自己一手拉起来的,怪得了谁?
宁俊之也甩袖离开了,回到家里,看到一屋子的玻璃渣,再看看空荡荡的窗户,脸色黑如锅底,她又来闹了?
宁夫人一脸憔悴的模样,头发散乱,脸色难看,咬牙切齿地说:真是个泼妇!不过我倒要看看,她能闹到几时!
宁俊之疲惫地揉揉眉心,谁都不乐意看到家里一团乱,但就如赵曙所言,这个仇人是他们自己拉进来的,赶紧想办法处理了,反正两家已经结仇了,没必要善待她。
宁夫人皱了皱眉,您当我不想?只是那女人身边居然有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谁也进不了身,吃穿用都自己买,没机会下手。
那就想办法赶出去!
宁夫人不想把她赶出去,这是她儿媳,死了也要和儿子葬在一起,为了这个他们得罪了安家,怎么能放她出去?
安小姐此时也是这个想法,我不走!宁家一日不灭,我就一日不离开!他们害了我一辈子,我就让宁家陪葬!
贴身丫鬟已经劝过无数遍了,可安小姐被仇恨迷了心窍,无论谁劝都没用,一定要宁家不好过才行。
安小姐对宁家恨意滔天不假,但也无比后悔,她当初鬼迷心窍不想嫁去南越才会被宁夫人几句话说动,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落到今天这种境地,她都不敢想象,外头的人是怎么说她的,一定笑话死她了。
越是如此,她越不想离开,她要是离开,宁家不就好过了?她才不会让他们好过!
走,再召集几个人去那老太婆屋里闹,那个老不死的年纪那么大,多闹几回一定撑不住!
小姐
快去啊!
是。
******
雷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叶长青团团转,叶大人,如今这形势对王爷很不利啊,王爷在朝上又没人,还不是任凭姓赵的那伙人胡说!
叶长青被他转的头晕,伸手按住他的脑袋,提溜着他说:别吵,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今日朝上皇上不是还偏向王爷了吗?
可谁都知道那是一时心软的,人证物证都在,王爷若是反驳不了,就翻不了案了吧?
那就等王爷进京再说吧,你我在这干着急有何用?叶长青比其他人更了解李煦,既然李煦还有心情在南越成亲,就说明局势还没脱离他的掌控,而且要给一个藩王定罪也不是光凭几张纸几张嘴就能定下的,总要听听当事人的说法吧?
等圣旨抵达南越,王爷再入京,他们能做的手脚就更多了吧?万一他们又伪造出什么证据呢?王爷到时候初到京城,哪里防备地过来?
叶长青朝他翻了个白眼,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那你和我难道就是吃白饭的?他们能伪造证据,咱们不能?
恋耽美
霸总的古代帝王之路——凔溟(208)
同类推荐:
顶级暴徒、
被前男友他爸强肏(NP,重口,高H)、
孽缠:被前男友他爸囚禁强肏(NP,高H)、
重生国民女神:冷少宠妻宠上天、
独占帝心:后位,我要了、
医品太子妃、
金玉满堂(古言女尊NP)、
乱七八糟的短篇集(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