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一边看一边问他几个问题,看得出来,张曜是详细斟酌过的,考虑的相当全面,从选人到用人到管理都考虑到了,甚至连最坏的结果也想到了,还有解决方案,是份非常完整的策划案。
李煦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你考虑的非常周到,这些都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
下官不敢欺瞒殿下,这内容有些是纪大人帮忙提点的,也有一部分是吴进帮着出主意的,下官还有个请求,望王爷恩准。
你说。
下官想聘吴进做副手,这孩子努力上进,脑子也灵活,下官想放他出去历练几年,若能做出点成绩来,将来一定能做个好官。
李煦对吴进也是满意的,只是他年纪小,他原本想让吴进跟着纪韩宇多学几年,他起点高,将来前程不会差。
他如实说:吴进是本王给纪韩宇准备的学生,你想横刀夺爱,可问过纪大人和吴进了?
下官问过了才敢对您说的,纪大人虽然不舍得,但也知道,雏鹰只有放出去才能迅速成长,吴进一直以来不是跟着您就是跟着纪大人,虽然身无官职,但所有人都高看他一眼,对他阿谀奉承也不少,这对他来说并非好事,他年纪小,定性差,长此以往,容易骄傲自大,到时候再想改正就难了。
李煦还真没考虑这些,他看到的是吴进吃苦耐劳的一面,确实忘了,在他这个年纪,如果身边都是对他毕恭毕敬的人,确实容易心生骄傲。
他自己愿意跟你?李煦还是很明主的上司,如果吴进自己不愿意去,他也不为难。
是的,他愿意,他与纪大人不同,纪大人满腹才学,背景深厚,即便如此,他上位也是有不少流言蜚语的,吴进将来如果要进入官场,官职低了他自己肯定不乐意,官职高了才不配位,别人也未必会信服,不管哪个,对他都是不利的,如今趁着他年纪小,送出去历练历练,在没有您与纪大人的关照下,让他闯一闯,将来才能成器。
李煦承认他说的很对,不过就像他说的,吴进年纪小,这个年纪的孩子本该坐在学堂里无忧无虑的学习,单独放出去,真的能适应吗?
李煦念头一转,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怎么忘了,吴进本来就是个小乞儿啊,更小的时候就四处流浪了,外头的生活对他来说应该更自在吧?
行,吴进就交给你了,希望几年后你能还本王一个惊喜,还有,多派两个人跟着他,别让人欺负了去,好歹是我王府走出去的人。
张曜急忙保证,您放一百个心,下官肯定将人照顾好,而且他也不是好欺负的,下官可没少在他手上吃亏。
李煦好奇极了,张曜多圆滑的一个人,怎么会被一个小孩欺负呢?本王不信。
张曜摸着胳膊上的牙印抖了抖,说:是真的,这小子发起狠来跟狼崽子似的,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概就是这个理,他那不怕死的劲头,啧啧
李煦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吴进的场景,那个穿着破烂,满身泥土的乞丐儿跑来告诉他小公主的下落,并且谢绝了重赏,坚持要留在他身边,没想到如今变化这么大。
那肯定是你先欺负他了。李煦毫无条件地站在了自己人这边。
张曜讪讪地笑着,不敢反驳,王爷说是那就是吧,反正这人以后就在他手底下讨生活了,总能将过往的账一一算清楚。
第263章 这是我养的闺女
夜幕降临,王府里李煦正在吃晚饭,饭桌上只有他和小公主,少了个话多的寇骁,顿时冷清了许多。
小公主对即将到来的婚礼格外期待,因为李煦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格外重,恨不得明天就看到现场直播。
父王,今日钱婆婆问,您大婚那日我要穿什么衣裳。
李煦给她盛了碗汤,逼她喝完,说:这点小事刘树会解决的,不用你烦恼。
小公主又问:那我那天可以请好友来喝喜酒吗?
李煦正在喝汤,听到这话差点喷了,你为何有这种想法?
有小学生在父亲娶后妈的时候请同学来参加婚礼的吗?按李煦的想法,小公主那天捧着花当花童就好,怕她心理难受,他也有交代几家交好的将同龄小孩带来。
但这意义不一样,前者是以小公主朋友的身份来的,后者是以亲戚朋友家属的身份来的。
您要娶寇叔叔了,以后他就是王妃了呀,我得告诉大家一声,免得他们以后上门喊错称呼。
小公主说的理直气壮,李煦不知该如何反驳,不过也不需要反驳,反正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用他的名义请人和用小公主的名义请人没区别。
但收到小公主请帖的人家却不这么想,他们同样没见过子女在父亲婚礼时宴请同伴的。
冯家,冯夫人收到请帖喜出望外,对丈夫说:你瞧瞧,咱们女儿多受小公主看重啊,竟然单独给她送了帖子,这说明她把咱们女儿当朋友呢。
以冯少棠的身份,他最多携带妻子参加婚礼,不可能全家都去,这份请帖确实能给他长脸。
因为谢家被王爷重用,冯少棠如今对夫人也温和多了,家里的美妾送走了大半,像个浪子回头的好丈夫。
不过冯夫人知道,这些改变都是因为娘家的缘故,或者说是因为顺王的缘故,她激动地说:既然小公主正经邀请了我们女儿,那她也要单独送份贺礼的,该送什么好呢?
冯少棠皱着眉头,小孩子送礼本来很好解决,但那天是王爷大婚,他们的贺礼都是给王爷和王妃的,小孩子送的到底该给谁?
冯少棠压低声音吩咐:你有空带闺女上门去打听打听,小公主与寇家那位处的如何,是真心祝贺还是想闹场,这可马虎不得,咱们闺女可不能被利用了都不知道。
冯夫人吓了一跳,不会吧,她她能怎么闹?那可是王爷看中的人。
皇家子孙,谁知道呢,听说这位小公主箭术了得,马术惊人,全城同龄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比不过她,这样养出来的女儿脾气肯定大,做出任何事都不奇怪。
冯夫人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赶紧让人给她梳妆,我先去另外几家问问,肯定不止女儿一人收到帖子。
李煦并不知道小公主在外的名声有多彪悍,在他眼里,女儿再乖巧懂事不过,温温柔柔,知书达理,对下人对朋友都一派真诚,有时候他也会骄傲:看看,这是我养出来的闺女呢!
因为皇帝特别关注小公主,杨公公来南越也特意拜会过她,送上礼物,表达了皇帝对她的关切和思念,把小公主都说哭了。
杨公公自然把这一幕记下来,等着回去告诉皇上,定然能唤起皇上的祖孙之情,人年纪大了,就越发喜欢小孩,杨公公等着小皇孙出世,也是因为这个,皇上知道顺王有子一定会高兴的。
而让皇帝高兴就是他们这些太监的最高职责,说不定他老人家一高兴,就提拔自己了呢?
小公主事后与李煦邀功道:父王,姝儿表现的怎么样?
李煦瞅着她半大的年纪,心想:这娃真是聪明,这么小就知道演戏糊弄人了,她偶尔确实会想起皇爷爷,但要说有多想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皇帝算起来还是她的杀母仇人。
提起母亲,李煦小心翼翼地问:姝儿会想母妃吗?
小公主面色一变,紧紧抓住李煦的手,父王为何如此问?
别紧张!李煦安抚地摸着她的脑袋:父王就是随便问问,毕竟你还是孩子,没有母亲在身边,父王又忙,说不定会觉得孤单。
小公主松了口气,重新展露笑容,不会的,姝儿怎么会孤单呢?姝儿有夫子,有玩伴,还有这偌大的闽州城随我闯,每天都开心极了。
玩才是孩子的心性,李煦很少过问小公主在外头玩什么,只要安全就好,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放心些,否则他深怕小姑娘会因为幼年丧母产生心理阴影。
又过了一日,李煦收到了叶长青传来的消息,他已经成功混入城里,但城里时刻都有士兵巡逻,不许百姓出门半步,他暂时没能与秦祖新他们汇合,只把城中情况汇报回来。
安庆平顶着钦差的名头早在半个月前就顺利进城,然后找到叛军的首领,言辞恳切地说一定会严惩犯官,保住他们的军衔,让他们稍安勿躁。
士兵们不可能真心想反社会,都是被逼的,如今有人保证会惩罚恶官,还能保住他们的军衔,这条件怎么不诱惑人?
叶长青在信中说:安大人率一千羽林军而来,进城时只带了两名随从,但他从叛军处离开时带走了足足五千兵马,气势汹汹地去郡守府抓人。
原本叛军只是围了官府,不许百官出入,并未大开杀戒,安庆平的到来让那些大人们看到了活着的希望,以为事情终于能落下帷幕,但未曾想到,安大人进入府衙后,让士兵将所有官员缉拿,当场宣判陈大人的十大罪状,条条都是灭门大罪,陈大人自然不服,声称自己是被郡尉隐瞒,而且这军饷克扣一事是从京里开始的,到了颍川所剩不足一半,他就算有罪也绝对不足以抄家灭族。
安大人无视他的辩驳,连证据都未出示,当场斩杀了陈大人,陈大人一死,其他官员都吓坏了,说是愿意倾家荡产补齐士兵们历年所拖欠的军饷,叛军本来要的就是钱,他们之前抢了一些,如今再拿一些也就知足了,毕竟没人想造反。不过安大人却说,此事并非银钱补齐就完事的,必须从上到下查清楚,他奉皇命出京,就是要查清此事,揪出所有私拿军饷的官员,严惩不贷,给将士们一个交代。
李煦看到这,心里却想:如果安庆平当真是如此大公无私的人,那他绝不会一来就杀了那位陈大人,两家没有直接的仇恨,但中间连着宁家,没仇也变有仇了,为此他更应该拿出证据来才对。
可见安庆平那一刀砍下去时,还是公报私仇的成分居多,再说要查清此案的话,就不那么中听了。
果然,叶长青在信中写道:安大人派人查了历年账簿,也问了上百份的口供,查了半个月,最后将矛头指向薛家与宁家,并且未经查证就将消息公布出去,在当地引起轩然大波,不止军士激愤,百姓的情绪也异常愤怒,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联名上书,要让皇上严惩薛宁两家,还政治清明。
李煦看完信,让人去将寇骁请来,事关军务,也无所谓规矩不规矩了。
寇骁来的极快,进门飞快地扑倒李煦,对他又啃又咬,像一只离家多日的大狼狗突然回家见到主人。
李煦被舔了一脸的口水,嫌弃地推开他,别闹了,脏死了。
寇骁堵住他的嘴,用舌头缠着他,用牙齿咬着他,才不管脏不脏,反正不让他亲个够,他绝对不起来。
两人亲着亲着,身上都着了火,李煦惦记着正事,而且这可是在书房,虽然刘树在寇骁进门时就已经退出去了,虽然门也关上了,虽然刘树肯定会把门外的侍卫都赶出院子,虽然好吧,反正周围都没人了,那就
寇骁看出他的屈服,很快让人抱到软塌上,几日没见,两人都有些激动过头,屋内的温度直线攀升,直到夜幕降临,书房的门才从里打开。
刘树亲自守在院子外,听到声音低头走过来,问:王爷,可要传膳?他心想,这么久了,又是剧烈的体力运动,王爷肯定饿了。
寇将军真是不知节制,他是武人,体力自然更好,怎么能拉着王爷胡闹呢,王爷身体怎么吃得消?
寇骁无视他脸上变幻莫测表情,吩咐说:先去取两套干净的衣裳来,我与王爷要沐浴,饭食也准备好,今晚吃点清淡的吧。
刘树应诺,又问:小公主来问过一回,今晚可要一起用膳?
这次是李煦回答他,声音带着一点沙哑,低沉性感,不了,跟她说,父王有紧急公务要处理,让她自己先吃。
李煦忙起来的时候是不分日夜和三餐的,小公主也习惯了,乖乖地自己吃饭,直到临睡前才听说寇将军回来了。
李煦被寇骁抱着去洗了个澡,然后吃了晚饭,两人才坐会书房谈事情,不过这次没在外书房,而是在主卧隔壁的小书房。
反正李煦觉得,他未来几天大概都不想踏进外书房一步了,也不知道下人瞧见里头乱糟糟的情景会不会浮想联翩。
快看看,这是小叶送回来的信,他说颍川局势暂时还算稳,不过趋势算不上好,安庆平果然开始作妖了。
寇骁赖在他身边看信,他穿着短袖衬衫,扣子只扣了一粒,露出一大片胸膛,这衬衫是李煦定制的款式,用来家里穿的,寇骁看到了非要一模一样的做一件,还有李煦的短袖套装也都被他仿制了几套。
在屋里时,他们也习惯了穿短袖裤衩,天气热,李煦作为经历过现代高温考验的人,并不觉得难受,寇骁就不行了,本来就是火力壮的大小伙,哪怕坐着不动也会出一身汗,因此格外喜欢李煦做的衣裳,凉快。
寇骁迅速看完内容,眉梢挑了挑,露出个不悦的表情,这安庆平是想借此机会除掉宁家吧?可是他为何要把薛家扯进来?薛太尉位高权重,哪里是他动得了的?他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李煦一时猜不透这其中的关键,想着是不是薛家也得罪过安庆平,所以他想一次性解决这两家,如果他真这么想,只能说他智商堪忧。
他能成功吗?李煦问。
如果他胆子够大,还真有可能成,几万士兵兵变不是最严重的,颍川城的百姓有好几十万,如果百姓集体闹着要朝廷给个说法,甚至指明要处理薛宁两家,朝廷也会陷入两难之境。
李煦了然,就算这件事与这两家无关,但百姓不会信,他们只会以为朝廷要包庇高官,只要安庆平再引导舆论,煽动士兵和百姓的情绪,朝廷迫于压力,可能真的会顺应民意。
这应该就是安庆平的目的了,杀陈大人只是随手而已,也是给宁家一个警告。李煦不得不说,安庆平够狠,也够大胆,应该也有足够的谋略,是个狠人。
寇骁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对付仇人,是否会用这整座城的百姓做个局,达成自己的目的,不过他阅历始终比不上在朝廷沉浮几十年的老狐狸,应该很难做到尽善尽美。
如果换成李煦他要报复一个人应该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李煦听他这么说,握住他的手,摸着他掌心的老茧,说:其实要看是什么样的仇恨,又是什么样的环境,如果我是安庆平,我压根不可能把女儿嫁入宁家,成亲前居然连成亲的人是谁都没查清楚就胡乱嫁了,这场事故他也要负一部分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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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的古代帝王之路——凔溟(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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