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古德白没想到的是,武赤藻本人比照片上帅不少。
研究员没有注意到这件小事,也可能是习以为常了,他走过来打了个招呼,米琳便立刻站起身走了过来,她退休之前是老师,教语文,到如今仍是口齿清晰,她焦急时仍然带着得体的端庄:古先生来了吗?
老板他研究员哑了一下,他待在大厅里打量半天空气,手忙脚乱地捡起古德白的叮嘱,有点结巴地说道,还没有,我就是担心你们口渴了,问有没有人要饮料的,我正好点个外卖。
有
另几个同样年轻的研究员急忙凑过来,或趴或站,还有几个懒散地赖在沙发靠背上发言。米琳失望地重新落座,她矜持地看向墙边的饮水机,和善道:白开水就够了,不用麻烦。
正好苏秘书从另一头的门那里走过来。
那我不打扰你们聊了。研究员看见他后急忙松了口气,尴尬笑笑后溜之大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头脑发热闯进去了,前是龙潭,后是虎穴,哪个都不安生。
苏秘书端着一次性纸杯,与米琳握了下手,客气道:麻烦你久等了,坐下聊吧。
他们一块儿坐下来,这下所有人都端端正正地站了起来,包括武赤藻,不过他慢了半拍,显然不太懂这种潜规则似的礼仪,是几个挤在柜台边的女研究员使了好几个眼色,他才懵懵懂懂地站到旁边去。
苏先生,还没到时间吗?
有关你的要求。苏秘书用那种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我已经提交给老板了,他贵人事忙,再耐心等一等,很快就会到。
其实苏秘书完全不知道这家研究所在做些什么项目,实际上这些事跟他完全没关系,他只是单纯接到一项比较特殊的任务,来规劝一位顽固的女性志愿者离开研究所。
这本来是件非常简单的事,除了这位女士倔强得过分可怕,导致他不得不从头开始了解。
实验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点不合法,正处在模棱两可的阶段,于是苏秘书一下子就了解了这件事的重要性。不过米琳显然不受金钱诱惑,他只能从其他地方下手,从研究所的财报到个人情感,可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米琳听得十分动容,然后拒绝了他的要求。
不过也不算全无结果,最终米琳还是松了口,提出一个条件:想见见研究所的老板。
最起初苏秘书决定让所长来解决这件事,显而易见,米琳比她看起来的更不好糊弄,当一个老人家没有任何衰老病痛的拖累,那积累下来的数十年生活经验多少还是不容小觑的。
这导致了苏秘书不得不坐在这里跟米琳一块儿等。
可他还没有来。米琳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有没有可能太忙了,不小心忘记了?
苏秘书忍不住含蓄地开口:如果你有什么话,我完全可以代为转达。
米琳睁着眼睛仔细而怪异地看了会儿苏秘书,她没有戴老花镜,自愈因子几乎治好了身体里所有的疾病,要不是力气不够,说不准能当个狙击手,然后很是礼貌地拒绝了:还是不劳烦了。
这听起来跟自讨没趣也没差多少。
苏秘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古德白让蹲在花坛边点外卖的研究员等自己上车后再进去传消息,他不喜欢人太多,因此看完大致情况后,很快就回到了车上,示意余涯将车灯亮起来。
大概过了半分钟左右,米琳几乎是冲出了大门,她顺着亮起的车灯小跑过来,连头发都有些发乱。
车窗已经降下,露出古德白整张脸,他被车内暖色的灯光映照得更为冰冷: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杜玉台从副驾驶位上扭过半边身体来打量,想到自己当初说不准也被古德白这么观察过,就感到一阵恶寒。
老板你好
好了。古德白看了眼手表,打断道,把客套收起来,说正事。这里要改项目了,你留下也没用,如果是对酬劳不满意,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我们已经谈得很明白了。
不,不不不。
米琳急忙抓住车窗,生怕古德白就这么扬长而去,甚至来不及抚平散乱的头发好保持体面,眼里透露出近乎绝望的狂热:我不缺钱!古先生,我只是想为社会做点贡献,您刚开始研究这个项目的时候,不就是想把超能力变成技术用到医疗甚至是社会上去吗?
我不懂这些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好了,可我愿意相信你们,这一年来,研究的医生经常跟我说有进展了,如果如果您愿意的话,能不能分享资料给其他的医生,我可以去别的地方做志愿者
这不是什么安全的项目。古德白冷冰冰地告知她,甚至抽空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你当初从医院出来不就是因为这个。我们要承担很大的风险,而且再接下去实验,就不止是这种程度了,没有人会愿意接手的。
不止是抽血、体检、测试能力等等了,当初医生们对她表示遗憾,就是这套说辞。
因为自愈能力的缘故,米琳甚至连新型疫苗的志愿者都没办法当,在她身上实验毫无意义,而人们也没能从她的鲜血、基因、任何一部分里提取出可用的东西。他们有给米琳提议更合适的安排,可那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救人,想让自己的能力让更多人活下去,而不是不是只有她一个。
米琳完全听懂了,她本来红润的脸再度变得苍白,沉默下去。
古德白又说道:我看过你这一年来的测试,研究员经过你的允许后,对你制造了各种不可逆的伤害,你都自愈成功了,我们也借此了解到了你的能力到底达到什么程度,但是从你身上提取的样本始终没有任何进展,而且我们要承担你的异能可能失效的隐患。
我明白米琳有些恍惚地说道,她看起来没有之前表现出来那么信心十足了,简直像老了好几岁一样,我明白,麻烦你走这一趟了。
武赤藻上前来扶住了有些摇摇欲坠的米琳。
古德白仍没有停止:我很感激你的奉献精神,可这是个看不到头的无底洞,我们不可能继续投资,希望你能谅解我们的难处。
米琳恍惚地回答着,好像整个人被掏空了:我理解。
紧跟在后头过来的武赤藻一下子扶住米琳几乎要瘫软下去的身体,他模样很焦急,目光在车内车外扫过,最终只是喊了几声米姨。
种子破袋而出,茁壮的幼苗几成尖锐刺刃,古德白看着绿苗在阴影里蜷曲于武赤藻的口袋,对方心急如焚,又畏畏缩缩,不敢冒进,不由觉得十分好笑。
当然,如果有什么进展。古德白没完全将话说死,他看着武赤藻,脸上笑意并无遮掩,或者项目有可能,我们会再联系。
绿苗瞬间缩了回去。
还会再启动吗?
米琳的眼睛很快就重新点燃起光彩来,她扑到车窗边来,近乎小心翼翼地问着,态度卑微。
武赤藻护着她,看起来有点警惕。
世事无绝对。古德白轻飘飘道,有合适的机会,总会再启动的。
啊哈
杜玉台突然笑了起来,不过这会儿没有人理他。
第12章
好的,好的我会跟研究所保持联系的,这是我的小藻,你有没有纸笔?
米琳有些局促又不安地动了动,她伸手在自己衣服的口袋里掏摸了会儿,始终找不到需要的东西,焦急地团团转。
古德白在干脆递手机跟纸笔间犹豫了两秒钟,最终决定尊重米琳的历史习惯,他及时递过本子与笔,对方颇为感激地接过,认真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跟地址,将它重新递回。
这一面也见过了。古德白合上本子放在身边,而米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张纸,好似记录在上面的数字与文字寄托着自己的梦,他于是再度开口,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米琳仓促地笑了下,麻烦您了,我今天就离开,绝不会给你们多添麻烦的。
古德白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离开前他跟站在远处的苏秘书打了个招呼,又看了一眼武赤藻,那个青年正低着头,他就将目光收回来,重新让车窗升起。
他给苏秘书发了条信息:接下来是你的事了。
苏秘书回:收到。
车安静地跑了出去,余涯的胳膊靠在车窗上,唏嘘开口:没想到我居然会在现实里看到这种人,听说她只是个小学老师,谁知道思想觉悟这么高,这种老师教小孩子才叫人放心嘛。
完全没派上用处的杜玉台轻笑了一声,他这一路就没把安全带解下来过,意有所指道:小学老师是真的,不过觉悟就未必有这么高,看她的模样,比起自我奉献,倒不如说是在寻找一个人生目标。
人生目标?还有拿自己的小命来做这事儿的?余涯茫然道,你不是跟我一样都没下去吗?怎么搞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对了,我还没说你小子一点用都没发挥,可别是在这儿装神弄鬼蒙我吧。
自从电击事件之后,余涯对杜玉台的一举一动就难免带上有色眼镜,生怕对方突然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套设备就把古德白电成皮卡丘。
杜玉台只是暧昧地笑了笑,他看着镜子里的古德白,还有无边的深沉夜色,觉得这份工作倒也不算无聊,起码现在能得到的信息都很有趣。
这嘛,你不妨问问古先生怎么看?
余涯。古德白懒得看向话有所指的医生,只是静静注视着窗外的风景,研究所在较为偏僻的地方,而回到庄园显然要过另一条路,他的眼睛眨了眨,慢慢道,等到路口的时候,将杜医生放下去吧,他很久没回去了,总不能一直当我的私人医生。
啊?余涯险些踩上急刹车,可是
古德白没有理会可是,他总是在很多地方显得很宽容,有时候又显得过分□□:杜医生,一个星期见一次,我会提前预约,选个我们都方便的时间,可以吗?
杜玉台点点头,看起来不太在乎:没问题。
他们俩之间一问一答过于自然,反倒叫余涯有些弄糊涂了:等等!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谁能给我讲一下,成不成。
路口近在眼前,车来车往,都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只要杜玉台下车去,立刻就能拦到一辆车载着他回到本来熟悉的生活里去。别说他知道古德白出了问题,就冲刚刚去了研究所,余涯都不能让杜玉台离开,当然不是要囚禁一辈子,而是这么短的时间不适合。
要是杜玉台嘴快说出去,那就闹出大麻烦来了,要不然余涯为什么费尽心机找个圈外的医生,就是为了保密。
没诚想整个治疗过程的发展都让余涯摸不着头脑。
古德白没有说话,他只是闭着眼睛往后靠,像是在养神。
再大的房子也只是房子,也许一两遍会迷路,可住久了,每条路每个房间就都熟悉了,人也是同样。从丧父到异能力,杜玉台在反复筛选会让他情绪变化的话题,古德白并没有特别费心去遮掩,身体里的异能也没乖到能遮掩的地步,露出的蛛丝马迹太多了。
他可以把余涯敷衍过去,园丁跟女佣也不会对草坪上的野花野草抱怨什么,可杜玉台不同。
就像此刻,在余涯还满头雾水的时候,杜玉台已经解开安全带,将车门打开,准备就这样一口气走到路口去了。
关车门前,他躬下身俏皮地探头看着懵逼的余涯,一个声音在好管家的大脑里响起:你的少爷跟我是同类,现在我们是同党了。
那声音狡黠、冷静、甚至带着点催眠的魔力,叫人不自觉去信任。
是杜玉台的声音,可他的嘴巴并没有动,整个人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余涯。
余涯惊骇地整个人都撞在了车门上,头差点伸出车窗外,要不是脚在刹车上,恐怕就要造成交通事故了,他一时间失声,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
杜玉台终于开了口,他这次是用喉咙在说话,舌头与嘴唇很明显地动起来:别忘了把行李箱给我送过来,什么时候都行。
可那声音还在大脑里回荡。
他俏皮地抛了个媚眼,将车门大力带上,然后悠闲地往路口走去,伸手招下一辆顺风车,随后扬长而去。
他余涯吓坏了,舌头都在口腔里打结,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分外惊恐道,是是杜玉台,是他在我脑子里讲话?!还是我出现幻听了?
是他。
他他是异能者?
是,你刚刚才体验过他的超能力,不然干嘛像见了鬼。
那你早就知道了?
古德白沉默片刻道:刚知道,他也刚知道我有超能力。现在大家各有把柄拿在手里,既然有共同利益了,就不用担心他会因为利益出卖情报,把人留久了反而容易引起怀疑。再说了,治疗一直没有结果,你也心知肚明,何必多准备他的饭,浪费粮食。
可是,可是余涯匪夷所思道,等下,你也有异能,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没注意看。
余涯没有太过纠结这件事,他想了下,只是感慨道:那你真的有超能力了,挺好的,你以前就很想要这个。
他的口吻云淡风轻,仿佛古德白只是拿到了心仪多年的玩具一样。
古德白没有再回应,杜玉台的声音仍然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
草坪上的那些花很漂亮,古先生,就跟那个年轻人口袋里爬出来的新芽一样旺盛。
余涯果然找了个能力足够强的医生,现在看来,甚至有点过分专业了。
第13章
之前已经提到过,这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世界。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也并不是小说或电影里那样通过各种各样的原因异变、辐射、改造而诞生的人为产物。
古德白认为这是人类缓慢进化的一个阶段,而进化通常会持续非常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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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反派身上佛系养老——翻云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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