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告诉我。
勤务兵只好斟酌了一下,道:威斯敏斯爆发了兽潮,先生。
什么!庄晏陡然变色,站起身来,手还打翻了水杯。
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六小时前传来的消息,收到消息舰队就立刻动身了。
勤务兵一边捡水杯一边回答庄晏。
庄晏左右看看,找到自己的外套便往身上穿:周玉臣呢?
上将正在会议。
那么带我去他开会的地方。
先生
我不会打扰他开会,我在外面等。
您就在隔壁,先生。
庄晏正在走出门,闻言脚步一顿,这是一个舰上的套间,他一开门,就听见隔壁周玉臣说话的声音。
庄晏就在门口站着,听周玉臣说话的内容。
会议已经在尾声了,很快结束,周玉臣走出来,对上一直站在房间门口的庄晏:怎么站在这里?
庄晏先开口,几乎有些急迫道:那边怎么样?
蔓延的速度没有这边的快,能够撑到我们赶到。周玉臣道。
这已经不是小兽潮了,必须马上向帝国请援。庄晏道,那人,怎么样?
周玉臣看着他道:大公和王后都没有事,海伦娜公主也没有事。
庄晏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却又对上周玉臣的目光,忽然察觉到那目光里暗含的某样东西,他低头躲避那目光,又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
具体的情况你两小时后就会看到了。还是周玉臣道,现在着急也没有,还是回房间里,想想到那儿怎么安慰海伦娜公主吧。
这话似乎有淡淡的嘲讽意味,庄晏不由得又看了周玉臣一眼,却发觉周玉臣的眼里也有血丝,他才反应过来,他应该一直都没能好好休息。
庄晏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愧疚感,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却又进来了一位军官,向周玉臣敬礼后,对他低声说了两句,周玉臣便没再看庄晏,转身和军官出去了。
第50章 婚约
庄晏回到那间卧室,靠坐在床头,眉头蹙着。
他在想自己刚刚一瞬间产生的负疚感,这种负疚感来得莫名其妙又好像理所应当,因为周玉臣在他失踪后表现得那么紧张,庄晏能真实感觉他对自己的重视和关心,而他对周玉臣好像有些漠不关心了。
但这不一样啊,他醒来就听到威斯敏斯爆发兽潮的消息,第一反应自然是打听海伦娜的安危,无论海伦娜和他到了什么地步,她毕竟是他的未婚妻曾经的未婚妻。
他又为什么会因为这个而对周玉臣抱有负疚感呢?
或许是他们之间有些不对等了,仔细回忆他这段时间和周玉臣的相处,周玉臣的确是让着他的,更可以说,是包容他的,他关心他,他重视他,他对他付出的情感,已经远远多于庄晏之于周玉臣了。
庄晏这样想着,终于轻轻叹了口气。
勤务兵站在门口,见庄晏先是垂眼沉思,而后抬起眼来,和他对视了一下,勤务兵便道:抵达维斯敏斯还需要两小时,先生,要再睡会儿吗?
庄晏摇摇头道:不了。他已经睡够了,比起周玉臣,他可要轻松清闲太多了。
那勤务兵挠挠头,看庄晏似乎情绪有些低落,便道:那您要看会儿书吗?
看书?
庄晏随即看到勤务兵轻轻点了墙上的一个感应钮,随即整个墙体凹进去,翻转,一个书架呈现出来。
庄晏站起身来,这才反应过来,这里的房间格局有些熟悉,这艘指挥舰是他曾经乘坐过的绿野号,而这个房间,他想到刚刚周玉臣开视频会议的房间整个套间便只有这两个房间加一个小客厅,这是周玉臣的卧室?
庄晏看书架,一共八层,多是机甲、战争史类的书,有也有物理学、语言、政经类,他一路浏览过去,发现靠近床头的部分居然有几本诗歌、散文集以及画册。
怎么看周玉臣也不想爱看这类书的人,但居然这几本书都放在床头位置。
庄晏俯身抽了一本画册,翻开看了看,发现上面有些画写了一些随笔,不过他也看不懂这些随笔都太简单了,只是在某些画旁边写道漂亮不错,一张秋天的麦田的画旁边写着:有点像他画的。
他是谁?
翻到某抽象派大师的画作,图画旁边直接打了两个问号:??庄晏素来不苟言笑,此时身旁无人,也没忍住,嘴角勾了勾。
勤务兵在门边看庄晏站在书架边翻书翻得入神,便悄悄退了出去,带上门。庄晏也没发觉。
很快一本画册翻完,回到扉页,庄晏才发现扉页上用钢笔写了一段话,是他很爱的一个地球古代的一个画家写给朋友的一段话:
当我画一个太阳,我希望人们感觉它在以惊人的速度旋转,正在发出骇人的光热巨浪。
当我画一片麦田,我希望人们感觉到麦子正朝着它们最后的成熟和绽放努力。
当我画一棵苹果树,我希望人们能感觉到苹果里面的果汁正把苹果皮撑开,果核中的种子正在为结出果实奋进。
当我画一个男人,我就要画出他滔滔的一生。
如果生活中不再有某种无限的、深刻的、真实的东西,我将不再眷恋人间。
这段话他甚至还在给海伦娜的信里抄写过。庄晏看了会那力透纸背的一段字迹,将画册合上,放回书架,又找了本诗集。
庄晏本以为等待的这两个小时会很难熬,但时间居然在他翻阅的过程中过得飞快事实上,这几本书他正好都看过,他真正翻看的是周玉臣留在里面的随笔,虽然都是些语焉不详的口语化的句子,可似乎能想象到周玉臣是怎样在行军的闲暇之间,或许只有三五或十分钟,翻开这些书,随手写下一两点自己的想法。等到勤务兵推门来通知下船,庄晏才惊醒过来。
舰队抵达威斯敏斯,在等待舱门落下时,周玉臣站在庄晏身边,低沉道:方才我的脸色不大好,你不要在意。
庄晏原本盯着舱门,在想安道尔王宫里的海伦娜,闻言回过神来,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不,我觉得他看向周玉臣,看到他眼里细小的血丝,英俊成熟的脸。
我觉得你应该休息会儿。庄晏看着他道。
周玉臣看着他,忽然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我会的。
笑了。庄晏心里松一口气,随即反应过来,他干嘛这么紧张?
舱门发出轻微的轰隆声,向外倒去。
庄晏走进安道尔的王宫,仍旧是王后接待了他,而和他一起的周玉臣则在一旁和大公交谈两句,显然王宫还有一场会议在等着周玉臣。
海伦娜站在王后身后。庄晏和她的目光对上。
海伦娜。庄晏朝她点点头,没有像从前那样走上去,而是和她保持着距离,但一双眼仍看着她,虽然嘴上没说,眼睛却已经传达了讯息:还好吗?
海伦娜和他对视,眼泪忽然流了下来:道斯走了。
庄晏一愣道:什么?他看向王后,王后终于也没忍住泪水:异兽的爆发点,离道斯的驻地只有半公里
道斯是海伦娜的哥哥,公国的王储,庄晏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殉难了。他看向周玉臣,后者的眼神表明大公并没有在视频会议中透露这个消息,毕竟一切发生得太仓促。
庄晏不由得走近两步,道:海伦娜他看着这个骄傲的女子因为哀恸在他面前低下了头,他不由得伸手,海伦娜的眼泪夺眶而出,上前抱住他,埋在他肩膀上痛哭。王后也抱住了大公。
周玉臣站在一旁,看着抱在一起的庄晏和公主。
大公夫妇强忍着悲痛分开,大公请周玉臣前去会议大厅,周玉臣点点头,离开了。
留下庄晏和王后母女,庄晏不得不忙于安慰两个再也藏不住悲痛的女人,另外家族也已经得知了安道尔星系的事,发通讯过来询问,庄晏先和老秘书官谈了谈,随后是庄泽本人,等结束通讯,他从宫殿的窗户望下去,看见海伦娜正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秋千轻轻荡着。
他转身走下楼去,已经是傍晚了,落日将花园里的一切色彩映照得分外浓烈,仿佛一幅油画,而海伦娜无疑是这幅画里最美的景色。
庄晏的脚步停了停,慢慢走过去,脚步踩在草地上的声响惊动了海伦娜,她回过头来。
庄晏走到她面前,什么也没说,他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海伦娜也没说话。过了会儿,庄晏道:我会想办法请求我父亲,给你们提供一些财务和军备方面的援助。
海伦娜霍的抬起头来,庄晏看着她道:别太伤心了。你还有王后,你得留着力气照顾她。
海伦娜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笑:庄晏,你真的不会安慰别人。
庄晏看了看地面道:是的。
但那不重要。海伦娜却又道,我母亲的眼光是对的,其实我一直知道。但她低了低头,抬头看庄晏时,眼睛里又溢满了泪水:妈妈总说我像个小孩子,总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再丢给别人收拾
不,别这么说。庄晏不禁伸出手去,替她擦拭颊边的眼泪,即使是母女,她也不能代替你感受,其实也常有人这么说我。周玉臣就老喜欢说他像个小孩。
这么说的人,是因为爱着我们。海伦娜喃喃道。
庄晏怔了一下,又回过神来道:总之,坚持你想要的吧,海伦娜,我喜欢的正是这样的你。
是吗?海伦娜又流泪又笑,可是我不能这样下去了,道斯走了,我再也不能把烂摊子丢给别人收拾了。
庄晏深深地看着她,她是他爱过的女人,或许这份爱中出现了一些错误,但他曾经在心里许诺,要一辈子珍视她,包容她,保护她。
这份保护欲并没有消失。庄晏俯身,两手轻轻握着海伦娜的肩膀:不能只有你一个人担着,这份担子太沉了。他沉默了一下,下定决心道:海伦娜,你愿意继续我们的婚约吗?
海伦娜呆了一下,抬头看他,庄晏道:我的家族方面,我会去和他们谈,如果我们的婚约能进行下去,那么庄氏就对公国负有一定责任,当然,将来的一些牺牲也是必要的他倒不是完全为了红颜不顾家族利益,联姻本就是双赢的事,庄泽的不满也仅仅针对于海伦娜个人。
继续婚约的话,庄晏能想象到家族里的人也怎么说他,但几句闲话,庄晏并不放在心上,他会靠自己的所作所为来做出弥补。
海伦娜呆了片刻,摇头道:不,我不能她站起身来,看着庄晏,这个冷淡刻板、不善言辞的男人,缺乏她想要的温柔,却可以坚守承诺到别人想不到的程度,她责怪庄晏不懂得她,她又何尝理解过庄晏?
海伦娜的心里第一次涌现了一丝后悔,真正的意义上的后悔,无关利益,只后悔自己错过了一个人:如果早能有这一天
什么?你答应吗?庄晏看着她,海伦娜?
海伦娜眨了眨带泪的眼睛,勉强笑道:我想起我还欠你一个她踮起脚尖,轻轻在庄晏嘴唇上一吻,我们浪费了三年,现在,我得正视我自己的错误了
她说着,忽然有所察觉,眼光一转,瞥到秋千架后的不远处,赫然站着周玉臣!海伦娜一惊,连忙停止了说话。
庄晏也转过头,看到周玉臣时脸色一变,他不知道周玉臣在那里听了多久。
他看一眼周玉臣,觉得他应该走开了,但周玉臣不仅没有走开,反而大步上前:庄先生,可否先跟我借步说句话?
庄晏道:不,我正跟谁知周玉臣直接抓住他手臂一拉,就把他从海伦娜身边拉开了。
你干什么?你疯了!庄晏被周玉臣拉得踉踉跄跄进了房檐下,脸色难看地挣扎道。
我看是你疯了。周玉臣的声音冷冷的,下船时有所缓和的心情又跌到谷底,你要跟她复婚?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我想得很清楚!庄晏道,她现在很困难
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周玉臣语气里沉沉的都是怒气,还是你期盼着她感激你就会爱上你?你就这么渴望娶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做妻子?
我从没这样想过!庄晏也怒了,但我发誓过要保护她
我看你是蠢!周玉臣也火道。
庄晏没想到周玉臣居然直接开骂了,更怒了:谁准许你插手我的事的?谁准许你批判我骂我的?
周玉臣气得差点得想把他直接扛起来带走。要不是他提前结束会议,找到花园里来,庄晏是不是这时候已经欢欢喜喜跟安道尔王室又订上婚约了?周玉臣对庄晏的性格再明白不过,一旦海伦娜公主真的答应了复婚,庄晏肯定会认死理地把婚约维持下去,到时候就晚了。
周上将?庄晏?王后提着裙摆,走到台阶下,身边跟着海伦娜,有什么话到屋子里谈吧,我叫人准备了晚餐
不了,殿下。周玉臣面无表情拒绝道,随即抓着庄晏走下台阶,庄晏的身体还没恢复,但他自己显然没意识到这点,就由我送他回去休息吧。
噢,这样吗?王后和海伦娜也感觉到这有些奇怪,但母女仍沉浸在悲痛中,没有太多心思顾及他人,于是目送他二人离开了大门。
周玉臣把庄晏拉到悬浮车旁边。
你放开我!庄晏挣扎得脸红脖子粗,该死的哨兵,为什么哨兵和向导的体能差距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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