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贺华庭能够恢复本来的面目,找回少年时丢下的初心吧。
江裴遗一时没说话,看到办公桌的抽屉,又冷不丁想起什么:对了,你把那个睫毛罐子放到哪儿去了?
林匪石摸了一下内置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玻璃罐,略心虚地说:随身携带。
毕竟这是当初他送给江裴遗的定情信物,后来他照顾都不打一声就擅自拿走了,江裴遗万一要翻旧账他又要挨打。
当时把小彩云接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挨打过一次了。
于是林匪石在江裴遗开口之前先发制人道:裴遗,现在想起来,我真的特别感谢你那个时候愿意来找我,跟我一起度过那段有惊无险的时光,而不是我孤零零地一个人面对否则我可能真的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死掉了。
江裴遗抬起眼皮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
林匪石被他扫了一个机灵,又补充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擅自做决定了,走到哪儿都带着你,不去都不行。
江裴遗这才嗯了一声,淡淡道:冰箱里有水果和酸奶,想吃自己去拿。
林匪石舔了一下嘴唇,起身去拿酸奶,挑了一盒芒果的,又给江裴遗拿了一盒红枣味的,正要递给他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红色的光点在江裴遗光洁雪白的额头上一闪而过。
林匪石瞳孔骤然一缩,浑身血液都炸成了花,下意识地往江裴遗身前挡去,然而他刚准备抬步,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又硬生生地刹住了车,只是失声提醒:裴遗!
江裴遗从来没听到他用这么魂飞魄散的声音叫过他的名字,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单手勾住林匪石的腰往后一拉
两个人一齐倒在了沙发上,同时窗户玻璃哗啦一声整片崩碎,尖锐的玻璃碴子飞溅向四面八方,直接从三楼哗啦啦地泼了出去,一枚子弹从江裴遗的眼前穿了过去,嗖地一声打在了墙壁上,将白墙烫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市局对面某个尚未完工的建筑上,一个男人趴在钢筋上操了一声,三两下将狙击|枪装回包里,毫不恋战,手脚并用地快速爬下了钢架。
林匪石的血液一股脑从心脏往外涌,撞的手脚发麻,声音几乎有点走调:裴遗?你没事吧?
他们万万想不到舒子瀚居然是光速行动派,距离上个电话打完还不到12个小时,就已经有人过来对江裴遗动手了!
江裴遗感觉身上人的心跳奇快,简直要跳出胸膛似的,恐怕就算有人拿着枪顶着林匪石的脑袋,他也不会紧张成这样。
他扣住林匪石冰凉湿润的手,吻了一下他满是冷汗的鬓角,轻声安慰道:没事,别怕,根本没碰到我。
说完他把林匪石扶了起来,让他坐到沙发上,转头看了一眼子弹射进来的方向,走到窗边不停走动地观察了片刻,沉声道:人可能已经走了。
林匪石灌了一口冰凉的酸奶,心脏还是扑腾着直跳,嗓子眼里像是住了一只土拨鼠,缓了一会儿,他才心事重重地说:这样不行,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舒子瀚随时都有可能对你下黑手,太防不胜防了,就算躲的了一次,也躲不了十次百次,要找个理由牵制住他们。
可是对于沙洲来说,江裴遗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江裴遗活着一天,贺华庭的身份就随时都有可能暴露,沙洲想在重光市立足,江裴遗是非死不可的。
而林匪石暂定的计划就是将沙洲大部队全都套到重光来,然后找机会一网打尽这就陷入了一个矛盾中。
林匪石单手撑在太阳穴上,自言自语道:只要能想个办法,把我们捆在一起就好了,要制造出一个江裴遗死了贺华庭就会暴露的条件,也就是说,要找到一件事是你我知道而贺华庭完全不知道的,然后开一个第三人视角
江裴遗后腰靠在桌子上,蹙眉道:可是我们跟贺华庭接触的时间太短了,还不知道他都知道了什么。
林匪石沉默了许久,脑子里的每一个零件都在最大功率地运作着,几乎能听到咔哒咔哒的响声,忽然,他开口道:裴遗,你还记得赵霜吗?
时间过去那么久,江裴遗几乎已经忘记这个半夜跑路的在逃嫌疑人了,下意识回应道:记得,怎么
他的话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轰隆一声打开,一群魂飞魄散的同事蜂拥而入,声音一山更比一山高,叽叽喳喳道:江队,林队,怎么回事?!我们刚才听到枪声了?办公室的玻璃怎么碎了?有人受伤了吗?
林匪石慢吞吞地说:谢邀,暂时还完好无损,不必惊动救护车。
作者有话要说: 有从开文追到现在的吗?我印象里应该是有的,快告诉我我是不是三个月从来没请过假!【超有底气
另外,我下一本书一定写大纲、攒30w存稿再开文,连载更新太让人头秃了。
谢谢李于同学的雷
第113章
林匪石说话的时候,一排视线齐刷刷打在他身上,一个刑警扭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窗户,还有地上细碎的玻璃渣子,忍不住颤颤巍巍道:林队,是什么人开的枪啊?
江裴遗淡道:狙击手。现在已经离开了,没必要大惊小怪。
满屋子刑警:
狙击手还不用大惊小怪吗?!
祁连关心道:你们两个没事吗?
林匪石抬手轻轻按了一下肩膀,面色如常道:没事,我跟你们江队都没受伤,爱神保佑我们呢,别担心,大家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对方是冲着江队来的,不会牵连到各位,大概是谁我心里有数,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
对了祁连,子弹送到物证科让他们研究一下,看有什么线索。
是!
刑警们看两个人确实毫发无伤,才心惊胆战又六神无主地一个接一个走了出去他们这些小碎催都心知肚明,这两个支队长虽然名义上是刑侦支队的一份子,但是其实从来没有完全融入过重光市局,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是留不下他们的。
而大多数并肩作战都是省厅派人来的,他们并没有得到上级的信任也被排斥在计划之外了。
其他人走后,江裴遗低声询问:你肩膀没事吗?
刚才林匪石是结结实实地摔在他身上的,不知道包扎的伤口有没有裂开,林匪石唔了一声,不痛不痒地说:没事,都快好了。
他抬步走到窗边,弯下腰随手捡起了一块玻璃渣,轻声道:没想到舒子瀚的行动这么快,昨天半夜的电话,今天就有杀手过来了你觉得那个人是专业狙击手吗?
可能是退役特种兵,别的不说,跑的是挺快的。江裴遗语气冷淡,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讥讽:审时度势毫不恋战,这种对手是很可怕的。
顿了一下,他抬起眼看着林匪石:你刚刚说赵霜是什么意思?
自从林匪石身份暴露,各种突发情况就像一个大雪球从高处马不停蹄地往下滚,赶的他们拔腿往前跑都来不及,根本没有时间回去想想过去发生了什么。
要不是林匪石说起赵霜,江裴遗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一号人物存在,现在想想,为赵霜通风报信的那个人可不就是林匪石吗!
赵霜确实是我放跑的,那时候我不得不表明立场,稳固自己在沙洲里的地位,林匪石捏了一下眉心,我知道他现在在哪儿,B市的一个村庄里,是我一手安排他过去的。
我刚才本来是想打算利用他一下,暴露出他的位置,旧案重启,再让省厅的人过来明面上协助追查这个案子贺华庭是完全不知情的,如果让他一个人来处理肯定会露馅,所以必须由你出面跟他们讨论交流,这样舒子瀚就没办法对你下手了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最多能拖延一个周的时间。
林匪石深深注视他:最好的办法,是你暂时离开重光市,只要不阻碍
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江裴遗想也没想直接打断他。
这反应完全在林匪石的意料之中,他轻轻叹了口气,转头从没有玻璃的窗户上望了下去。
.
汽车站人来人往,每个行人都被各种各样的繁忙抽着往前走,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腾不出一点目光赏给其他人。
带着黑色帽子口罩的狙击手穿过人群,背着一个大提琴包从车站往外走,手里拿着手机打电话,声音压的又低又沉:老板,任务失败了。
老板在那边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你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狙击手短促地艹了一声,骂道:那个条子反应太他妈快了,瞄点就在他眉心扫了一下,他就发现我的动作了,直接进了狙击盲区,开枪之后我的位置已经暴露了,没办法继续射击。
老板带着一点笑意说:五天之后,你跟江裴遗只能活着一个,剩下的事,自己看着办吧。
狙击手的脚步骤然一停,浑身冷汗唰然而下,后面的人刹车不及一头撞到他的后背上,正想开口骂什么,遇上他阴狠凶恶的眼神,又闭上嘴一溜烟跑了。
狙击手的脸色五彩斑斓,额角青筋直蹦,许久他狠狠撕了手里的车票,转身折返。
.
回到家里,林匪石打开卧室门,看到贺华庭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双城记》,已经看到最后几页了。
林匪石故意咳嗽了一声,大声说:我回来了!跟你讲,今天碰到舒子瀚请来的杀手了,幸亏裴遗反应及时,不然现在什么情况还不好说呢。
贺华庭抬起眼反应冷淡地说:我昨天就提醒你们了,舒子瀚想除掉一个人,不死不休。
林匪石把手里从商店买回来的零食递给他,用商量的语气道:嗯我知道,所以我想让你今天晚上跟他打一次电话,我想好了一个暂时可以拖延一段时间的理由。
说完他鬼鬼祟祟地往门外看了一眼,发现江裴遗没有过来的意思,压低声音道:等再过几天我就把江裴遗弄回省里去,舒子瀚总不至于追杀他到天涯海角吧。
贺华庭听了这话,忍不住讽刺道:你们两个彼此之间还真是情深义重。
林匪石哎了一声,推心置腹似的小声说:你别告诉他啊,不然他知道要家暴我的。
贺华庭懒得听他虐狗,冷冷道:什么理由?劝你别自作聪明,舒子瀚不是你随便就能糊弄过去的人。
林匪石坐下来道:我们以前办过一个案子,涉及到故意杀人和人口拐卖的,那时候我们已经查到主谋是谁了,就是赵霜,我记得以前跟你提过他的,我打算在他身上做点文章,让省厅的人过来协助调查,而贺华庭对这件事是完全不知情的你懂我意思吧?
贺华庭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晚点我会跟他联系的,但是这个理由拖不了太久,你最好还是做两手准备,而且舒子瀚说不定根本不在意这件事。
林匪石点了点头:帮我保密!
江裴遗在厨房做海鲜毛血旺,林匪石今天不知道抽了哪根筋,指名道姓地说想吃这道菜,里面的东西五花八门就算了,弄起来还非常麻烦,自己在家里要忙活半个多小时。
林匪石探头往厨房里瞄了一眼,蹑手蹑脚溜到了阳台上,给郭启明打了一个电话:郭厅,我是林匪石。
郭启明在那边跳脚,张口就骂:你个小兔崽子还知道给我打
林匪石忍不住打断他道:有急事!您等会儿再骂,舒子瀚想对裴遗动手,我需要您找个理由把他扣在省厅,暂时别让他回到重光市了。
郭启明荒谬地说:你觉得我们这把老骨头能扣住江裴遗?!江裴遗要是想跑,五角大楼都能徒手给你拆咯!
林匪石头疼道:您想想办法啊,今天专业狙击手都过来踩点了!过两天说不定什么飞机大炮就都轰到头顶上了!
郭启明又骂了一句小兔崽子,然后道:你不是就想让舒子瀚以为裴遗已经离开重光了?这多简单,让江裴遗表面上回到省厅,暗地里还在重光市活动不就得了?以江裴遗的性格,他是肯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你一个人行动的,你也别在老虎嘴里拔牙有胆子算计到南风头上,你不怕以后他扒了你的皮?
林匪石顿时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您说的对!只要让所有人都以为裴遗已经离开就好了反正这件事您看着办吧!我都听您的!
郭启明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林匪石:郭厅我先不跟您说了,下次有时间再聊,我们要吃饭了!
挂了电话,林匪石感觉自己可能是脑子瓦特了,才忘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妙计,他欢呼雀跃地转身,结果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不知道听了多久的江裴遗。
林匪石的表情一下就凝固在脸上,结结巴巴道:裴,裴遗
江裴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机械般蠕动着嘴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擅自做决定了,走到哪儿都带着你,不去都不行。这是哪个王八蛋跟我说的话?
林匪石嘤了一声。
江裴遗眉眼如冰转身就走。
林匪石急忙跟上去,错了错了,孩子知道错了,宝贝别生气
江裴遗的脚步倏然停下来,林匪石跟他的后背扑了个满怀,然后整个人被结结实实地、紧紧地抱住了。
江裴遗从来没有给过他这样竭力的拥抱,想把人刻进骨子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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