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林队对自己是真狠啊,要我我不敢这么玩儿命。
他们一队人叮叮当当地忙活了一个下午加大半个晚上,耗时十一个小时,才终于把防护网在悬崖中间拉了起来,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你们在下面用网接住我,这句话听着简单,可是工程量实际上是巨大的,回到崖顶的时候钢铁硬汉们都瘫了,半死不活地坐在悬崖旁边,呼哧呼哧地喘气。
江裴遗腰间绑着一条安全绳,另一头固定在粗壮的树干上,他从做了标记的位置一跃而下,瞬间直线下坠,削瘦修长的身影被夜色一口吞没,同时灌了一耳朵尖锐呼号的夜风
几秒钟后他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防护网中央,来回弹起来几次,最后毫发无损地躺到了上面。
江裴遗之后,其他几个同事也陆陆续续试跳了一次,可谓是实践出真知,只要在那个位置跳下来,基本上是都会被兜在网里的。
他们悄无声息地来,无声无息地去,在这悬于天地之间的断崖之下,开出了一朵小小的生机。
回到市局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江裴遗害怕林匪石会忽然打电话过来,不敢睡着,在办公室泡了两包咖啡灌了下去,然后坐在沙发上盯着惨白的墙壁发呆。
说起来,他已经很久不敢细细思量林匪石这三个字了,开刀就要见血。
可能是因为最近一直没有休息好又强行喝咖啡提神的缘故,很久没有复发过的偏头痛居然在这个时候卷土重来,那疼痛剧烈而来的毫无征兆,江裴遗单手死死按住太阳穴,疼的浑身出冷汗,脑海中铮!一声锐响,好像有人用尖锐的长锥子疯狂钉他的脑壳。
江裴遗用力咬着下唇,才不至于闷哼出声,那连绵不绝的疼痛像蚀骨的细虫,没完没了似的往脑子里钻。
凌晨五点半,江裴遗几乎虚脱了,冷汗从额角不住往下掉他的手机终于响了。
林匪石道:裴遗,我们准备进山了。
江裴遗咬了一下舌尖,语气平缓冷静:保护网已经拉好了,悬崖上的标记是一块压着树叶的石头,你一定要从那个位置跳下来,否则可能直接坠下去,另外,在防护网附近有人接应你,是省厅的同事,你直接跟他们离开。
林匪石说:好我记住了。顿了顿他又叮嘱说:在我死之后,他们很有可能让贺华庭来接触你,你要小心。
.
当天下午一点五十二分三十六秒,凤凰山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呼啦啦惊起了无数山中飞鸟。
五十二分三十七秒,林匪石从悬崖边跳下,脚底飘落一片枯黄的树叶,轻飘飘地落到了保护网中央。
五十九分二十一秒,藏身在悬崖中间的刑警将受了轻伤的林匪石安全送到悬崖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带他离开了凤凰山。
下午两点十五分五十二秒,在市局办公室的江裴遗接到了来自林匪石的电话
咳咳裴遗
作者有话要说: 改名字啦
两章回忆杀结束
明天开始继续江裴遗用手|枪指着贺华庭脑袋的剧情
第111章
家庭与卧室本来应该是非常温馨的名字,容易让人想起夫妻间的相敬如宾与肌肤相亲的缠绵悱恻、夏天的花月和冬天的白雪,然而此时江裴遗的家里、他的卧室中,却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
贺、华、庭,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江裴遗说完那句话,卧室里陡然陷入了一阵死寂般的安静,贺华庭的表情轻轻一变,与林匪石如出一辙的无辜和茫然水落石出般褪去了,露出其下嶙峋、阴冷而锋利的底色,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声音不像是从喉间发出来的,更像是从鼻腔里滚出来的,细长森冷,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如今的贺华庭唯一与林匪石相似的地方大概就是从容不迫了,他甚至惬意地换了一个姿势,不慌不忙地与江裴遗对视:南风,我就知道不应该留你到现在,即便我已经在努力与林匪石重合了,终究还是有细枝末节的偏差,果然没有逃过你的眼睛啊。
江裴遗冷笑了一声,没有跟他解释。
不过可惜啊,林匪石不幸失足坠崖,身上还中了一枪,估计是有一百条命都活不成了,贺华庭幸灾乐祸、近乎是有些怜悯地说:江队向来明察秋毫,可是恐怕怎么都算不到,以后怕是要跟他天人永隔了吧
吧字话音落下,贺华庭毫无征兆地动了贺华庭跟林匪石的身材、相貌都很相似,但这副躯体却有着与林匪石那病痨子截然不同的凶悍和瞬间爆发力,只见他招呼不打倏然提起两条有力的长腿,带起一阵劲风,勾住江裴遗的脖子,用力狠狠一错!
以贺华庭的腿力生生绞断一个人的脖子根本不成问题,毕竟那细伶伶的地方实在是太脆弱了,可江裴遗的反应速度更是快的骇人,在他还没来得及施力之前,手臂力量瞬间爆起,拎着他送上门来的一条腿直接把人从床上咣!一声摔了下去,在半空抡了一个半圆的大圈,贺华庭原地漂移差点儿用脑门着地换旁人来这么一下肯定当场脑震荡了,贺华庭闷哼了一声,勉强用带着手铐的双手撑了一下地,单腿往江裴遗的脚下一扫,把他逼退一段距离,又像一条蛇一样贴着江裴遗的身体迅速爬起,在近距离内跟他扭打了起来!
锁链声叮铃当啷,两人的手、膝、肘碰撞在一起,发出令人齿寒的闷响,很快贺华庭发现跟他正面打占不到便宜,移形换步绕到江裴遗的身后,用手|铐的锁链勒住了他的脖子
江裴遗上半身后仰,脚下向后退了两步,将贺华庭严严实实钉在了墙壁上,然后曲肘往后狠狠地撞了三下!以江裴遗那力道,就算钢铁混凝土被他这么连顶三下都要弯曲变形,更何况平凡的血肉之躯,贺华庭的肋骨发出恐怖的咯吱声响,顿时疼的五官都扭曲了,手上动作不能控制地松了下来。
江裴遗单手将手铐往脖子下面一扯,一个凶悍利落的平地过肩摔将人从身后摔到了身前,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
如果有观众能旁观这一场打戏,那么从贺华庭开始反抗之后的一系列动作,根本不能用你来我往来形容,都是江裴遗在控场完全碾压,贺华庭的每一个动作他都准确无误地预判到了,并且能在他动手之前做出更加无懈可击的反击从头到尾他甚至没有受一点伤,毫发无损地结束战斗。
贺华庭被他咸鱼似的摔到地上,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沫,捂着不知道断了几根的肋骨,脸色苍白地咳嗽着低笑说:咳咳真不愧是南风啊听说你以前就能徒手捏碎一个人的喉咙,果然名不虚传。
江裴遗没有什么表情,淡声道:别不自量力了。
贺华庭喘了一口气,嘲讽道:我是不自量力,可总是要尝试一下,毕竟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什么不做?
江裴遗紧蹙着眉心望着他。
就算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又什么关系?这对沙洲来说没有任何损失,顶多就是失去了鱼藏这个保护伞罢了,他们本来也没有付出什么心血,都是你的林匪石在一个人努力而已,贺华庭轻松地看着他,有恃无恐地说:而我,江队,你为什么把我铐在这里?我做了什么违法犯纪的事了吗?或者换句话说,江队打算以什么名义将我送到法院?就算我是舒子瀚的同伙,你们有证据能够证明我跟他一起犯了什么罪了吗?
贺华庭铐在手|铐里的双手往外一摊,惋惜地说:据我所知,是没有的。我也确实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可以去翻翻我的案底,一清二白。你能从刑法分则里找出一条罪名跟我的所作所为对应吗?根据我们国家的刑法规定,法无禁止即可为,很遗憾我是无罪的江队,钻了一点不入流的空子,实在不好意思了。
贺华庭这几句话说的没错,刑事侦查、审判定罪,不是凭刑警法官的心思就能决断的,一要有法律依据,除了刑法分则明文规定的三百多种罪名,其他任何伤天害理的行为都不构成犯罪;二要有事实证据,公安局送去检察院过审的案件,有案件的犯罪事实必须清楚、犯罪证据必须确凿等等等等一系列的限制。
贺华庭说他稳赚不赔的确没什么问题。
但是
从房门处传来啪啪啪鼓掌的声音,不过啪的拖泥带水有气无力要死不活的,好像在轮胎底下拖着的那块湿布,一听就不是寻常人的鼓掌声。
江裴遗和贺华庭听到声音同时回头
林匪石单手撑在门框上,病病歪歪地站在门口,他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耳郭近乎是透明的,在脸腮的地方可以看到苍蓝色的细小血管,林匪石似乎又瘦了,下巴尖的可以去撬锁,单薄的肩头还缠着两条雪白绷带,隐隐约约能看出一点血色。
那天他还是受了轻伤,跳崖之前那些杀手为了以防万一,照着他的胸膛开了一枪,子弹穿过防弹衣钉在锁骨往下一点的位置,不过很快就被取出来了,只是留下的伤口一直迟迟没有恢复,林匪石的自我愈合能力太差了。
江裴遗皱起眉: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在那边总是有点不太好的感觉,眼皮直跳,怕你出什么事,就让他们把我送过来了,我没事的。林匪石心虚地暗搓搓勾住他垂在腿侧的小手指,低头小声跟他解释。
江裴遗面无表情呼出一口气,没看他也没说话。
林匪石转头看向贺华庭的时候,眉眼间就带上一股冷淡,微笑说:华庭,好久不见了。
贺华庭被这一声华庭惊的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瞳孔急剧收缩,见了鬼似的盯着他,神色骇然道:怎么可能你怎么还
这是怎么回事?林匪石怎么还活着!?
当然是因为爸爸福大命大,走到哪儿都有主角光环啦,林匪石晃晃悠悠走到他旁边,大尾巴狼似的摇晃着尾巴看着他,啧啧了两声,道:亏我以为你是个孤苦伶仃忍辱负重的小可怜,还真情实感地同情过你一段时间,小同志,你对不起组织的信任呀。
贺华庭第一次感觉他的脑子不够用了,那么多人亲眼看着林匪石中弹落下悬崖,他不可能不缺胳膊不断腿地站在这!他直勾勾盯着林匪石,目光要把他身上烧出几个洞来,几乎是有些语无伦次地质问:不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你知道我们的计划?这不可能
林匪石装神弄鬼道:天机不可泄露。
贺华庭:
你呢,做为一个生产不合格的假冒伪劣产品,没有官方盖章,残次品就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总是想着趁机上位,林匪石挑了一下眉,语气戏谑道:毕竟本正牌还没入土为安呢,山寨货想鱼目混珠,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贺华庭瞪着眼珠:他真恨不能一口咬死林匪石。
江裴遗伸手在他后腰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打断了林匪石的装逼行为,低声斥道:一边坐着去。
林匪石:他那高深莫测的法老气质一下就被江裴遗这巴掌给拍散了,委委屈屈地抬起眼皮啾他一眼,老实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贺华庭脑子里嗡嗡直响,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你居然没死?你不是从悬崖上跳下去了吗?
林匪石杵着下巴没正行地说:想不到吧,我会飞。
贺华庭:
江裴遗在一旁冷眼旁观,感觉贺华庭可能马上就要被林匪石活生生气死了,随时都要从原地跳起来拧断他的脖子,他不露痕迹地微微往林匪石那边靠了一下,平淡开口道:很意外吧,没能如你所愿,你真的以为你们能做到滴水不漏吗?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林匪石打量着他的脸色,感觉此时的贺华庭好像一只被开水烫了的青蛙,又红又绿,还有点冒着白气,他津津有味地说:所以这场真假美猴王的戏,最后还是我技高一筹,惭愧险胜了,所谓兵不厌诈嘛,你们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提前看穿一切的可能性吗?
贺华庭狼狈地坐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往后靠到了床上,好像这样就能撑住他散架的脊梁骨似的,他抬头看着那张无比熟悉、他模仿了无数次的脸,难以置信地说:提前?你提前就知道我们打算在凤凰山动手?
说到这里,贺华庭脸色一变:沙洲里还有你的人?!
林匪石说:没有,我还没神通广大到那种程度,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计划应该只有极少数人才有资格知道吧?沙洲做事不会大张旗鼓。
贺华庭没说话,只是嘴唇动了动,好像还要再问什么。
林匪石今年一年可能就没有处于毫发无伤状态的时候,不是在住院就是在回家养伤的过程中,都说破皮流血就会伤元气,他这时候的元气大概是一滴也没有了,多说两句话都有点累。
他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位置,说:我知道你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我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我也不打算告诉你,总而言之是我跟裴遗用智商打败了你们,没有说你们是弱智的意思不要多想当然现在说这句话有点早,我们只是取得了现阶段暂时的胜利,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贺华庭阴沉地看着他,哑声道:所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你从悬崖上跳下去,下面有人接应你?也猜到了我会用你的身份回到市局,从一开始江裴遗就知道我是假的?
林匪石大发慈悲地嗯!了一声。
贺华庭没说话,他也想不通其中的弯弯绕绕,这完全是一场智慧和勇气的巅峰对决了,所谓神仙打架,他作为一枚被人摆放的棋子,是没有个人想法的,舒子瀚把他放到哪一格,他就要接受哪一格的命运。
贺华庭紧绷的肩膀逐渐松了下来,酷似林匪石的桃花眼里浮现起绝望的色彩,他连失败都不知道失败在哪里,糊里糊涂地就这么输了可如果输给眼前这两个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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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西奚子(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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