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裴遗说:在去年某一月份的死亡统计档案文件里。
林匪石:
江裴遗在一排又一排的档案里快速翻找,伸手抽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档案夹,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没有发现小争的照片,然后又抽出旁边的档案,翻了几页,呼吸明显一停。
林匪石垂眼望去,一具苍白赤|裸的尸体猝不及防撞进他的视网膜里,照片的最上方,赫然是小争的脸!
这是刑侦队的每月汇总档案,在当月市局发现的,没有确认身份、不能确定死亡原因的人,都会记录在这个档案袋里。
小争居然已经死了?
林匪石看着上面的尸体发现时间,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他在一年前就死了?
档案记录小争的死亡时间是在去年五月,距离现在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按照宫院长的说法,小争在被赶出孤儿院之后不久就死了,中间仅仅有几个月。
江裴遗面无表情抽出那份档案,转身向外走:我去给法医处打个电话,他当初的尸检报告应该还在。
其实小争的死不算什么意外十六岁的孩子,在人情冷漠的社会上孤身一人活不下去是很正常的,活生生饿死都有可能。
可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林匪石心头难免有些沉重,本来是喜闻乐见的重金求子戏码,现在居然阴差阳错地跟人命扯上了关系。
江裴遗给法医处的同事打电话,想了解一下小争当时尸体发现的情况。
这个孩子我印象还挺深的,女法医在电话里说,因为我在解剖的时候发现,他的胃里居然有一把金属钥匙。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评论订阅!
第63章
当时您跟林队还没到市局呢,死者送到法医处的时候,模样已经特别不好看了,他的衣物堵住了呼吸道,导致窒息死亡。初检结果认为他是自杀,因为他身上没有挣扎、反抗和被暴力压迫的痕迹,女法医道:由于他的喉管异物堵塞严重,我怀疑里面可能有其他的东西,后来我对尸体进行了解剖,从死者的胃部找到了一枚钥匙而且他的手指指骨也是断的,从断面骨骼恢复程度来判断,至少断了有三四年时间了。
林匪石看了看自己的手,问:哪根手指是断的?
十根,法医道:全部。
听到这个数字,林匪石的心里蓦地涌起了一股难以描述的寒意三四年前,那时候小争还在幼山孤儿院,是谁弄断了他的十根手指?
还有,他的手指都断了,行动力基本废了大半,又是怎么猥|亵别人的?
林匪石能想到的疑点江裴遗不可能想不到,他眉目明显锋利起来,语气低沉地说:那个钥匙现在在哪儿?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女法医认真回忆了片刻:应该放在物证室,等会我去找找,然后给您送过去,好像就是平常的开门钥匙,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挂了电话,林匪石嘶地倒吸一口气,感觉自己有点看不明白这个案子了,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那是他思考时下意识的小动作:往前数三四年,那时候小争才十三四岁,还在幼山孤儿院里,他的手指怎么会断的?
江裴遗摇了摇头,站在窗边向下眺望:我们现在还没有线索,对小争的了解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不适合轻易下定论,但是比起大人,我更加愿意相信一个未经人事的孩子。
林匪石咬着一点指甲,陷入沉思。
.
哎,你们听说了吗?我听昨天回来的同事说,那个土豪的孩子居然是个小强|奸犯?多次对人家女孩动手动脚,然后才被孤儿院扫地出门的!
啥,那也太恶心了吧?
什么强奸犯,没有那么严重,顶多就是猥亵吧?没受过教育的小孩儿哪懂什么隐私啊。
三岁见老听过没?这么小就学会犯罪,心术不正,还没人管教,以后放到社会上就是标准的人渣败类,不知道要嚯嚯多少小姑娘呢!
没那个机会了。林匪石不知道什么时候踱步走进公共办公室,不急不缓地说:你们江队在死亡人员档案里见过小争,那小孩子去年就已经死了。
林队!
林队好。
去年那孩子才十六岁吧?居然就死了?有个刑警拍了一下手,义愤填膺地说:哼,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种小变|态活着也是祸害社会。
林匪石摇了摇头,瞳色格外深黑:不要这么说,我们现在不能确定小争到底做没做过那些事。
办公室的刑警们愣了一下,不知道林匪石为什么要为一个坏孩子说话。
越是对死者的评价,越不能轻易相信,林匪石轻声道: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满屋子警察木呆呆地望着林匪石,没明白长官的意思。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所以即便别人为他盖棺定论,他也不能张开嘴向我们辩驳什么,难道就因为所有人都在红口白牙地说这个男孩是强|奸犯,所以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们就可以认为小争罪大恶极了吗?林匪石单手撑着桌子,微笑着说:我们确实要分辨是非,可也不能盲目从众,并不是大多数人的说法就是正确的,千夫所指的也未必是坏人,不是吗?
祁连不明所以道:您的意思是他是被人冤枉的吗?
我也说不好,林匪石低笑道:我只是觉得无凭无据议论一个死者,这样不太合适。
祁连望着他精致而秀丽的眉眼,后脊忽地扫过一阵凉风,浑身都打了一个哆嗦。
回到办公室,江裴遗正在带着眼镜看当时小争的详细尸检报告那时候没有人知道小争是谁,看起来又是一起自杀案,最后只能当不明身份的死者拉去火葬场焚烧处理了。
林匪石坐到他的身边,小声感叹似的说:哥哥,我忽然觉得,其实人对人的恶意,有很多都是通过他人之口传递的,即便这个人跟你并没有深仇大恨,旁观者感染了愤怒,又将愤怒传递给另外的旁观者,如此掀起一股惊涛骇浪的情绪,就称为所谓的民愤。
旁观者的共鸣作用吧。江裴遗没抬眼,淡淡地道:就跟你看到杀人犯当众行凶持刀杀人会感到愤怒是一个道理,不是很常见吗。
但假如旁观者看到的只是部分而非全部真相呢?如果从第一个人开始就完全颠倒了是非,引起了错误的民愤,林匪石道:不也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吗?
江裴遗这时才转头看他,目光透过玻璃镜片落到林匪石的脸上,温和地说:怎么了,刚才又听到什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想到其实没有一个人看到过小争猥|亵别人,但是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他是强|奸犯,林匪石叹息道:假如他是被冤枉的,小争还活着,他该有多难过啊。
江裴遗沉默片刻:小争给我的第一感觉其实不太好,照片上那种眼神不像是一个少年应该有的深沉和阴郁,我感觉他的心理或许真的有什么问题。
反正现在人都死了,生前的功过是非也没什么可讨论的,林匪石低头捏了一下鼻梁: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再去一趟幼山孤儿院,那个宫院长肯定知道小争的手指断了,第一次见到我们的时候却完全没有提及,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江裴遗能察觉到林匪石现在的情绪不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道:不开心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愁善感。
没有,我只是觉得过于听取别人的声音而丧失自我判断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林匪石微微牵了一下唇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想到大多数人其实都是这样的,就更可悲了。
说完,他又忍不住自嘲地哈哈大笑起来:人闲下来啊,就格外容易忧国忧民。
江裴遗看了他一会儿:下午一起去孤儿院吧。
林匪石:好的。
.
幼山孤儿院的大院里,有一群八|九岁的孩子正在跳大绳,绳子啪地一声落到地面,而后高高扬起,女孩儿们一起跳了进去,然后随着绳子的起落不停原地蹦跶。
江裴遗他们走过去,那个摇绳的小女孩直接把绳子扔到了地上,跑过去抱着林匪石的大腿,惊呼道:两个漂亮哥哥!
林匪石笑着蹲下来,声音温柔:哥哥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呀?
女孩环着他的脖子,用力点了点头。
林匪石说:你在这里每天都玩什么?
没事的时候就在外面玩,跟小朋友一起玩。
有时候会看哥哥姐姐们玩游戏,不过我们太小了,还不能跟他们一起玩。女孩儿用手玩弄着头上的辫子,嬉笑道:我们才是小班的小朋友呢!
林匪石问:平时会有人欺负你们吗?
女孩睁大眼:没有呀,我们都很好!我很喜欢我的小朋友!
林匪石循循善诱道:你记得一个叫小争的哥哥吗?
小争哥哥,我记得他,女孩左顾右盼了两眼,小声地说:但是我们都不跟他玩,宫叔叔不让我们跟他玩,因为小争哥哥会教坏我们。
林匪石道:为什么不让你们跟他玩?
我不知道但是小争哥哥不会说话的。女孩儿又道:我们从来没有听到他说话。
林匪石眼睛倏然睁大什么意思,小争不会说话?!
他正要再追问什么,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们是谁?!
江裴遗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护工服的男人,但不是昨天的那个护工了,他从口袋拿出警察证,平淡道:市局刑侦支队的警察,来调查取证。
护工的瞳孔微微紧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商量道:小孩儿不懂事,净胡说八道,我们宫院长今天在家,您们二位想了解什么可以找他谈。
江裴遗冷淡地说:带路吧。
宫院长明显没想到市局的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而复返,看到江林二人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哎呀,这不是市局的同志吗?
宫院长,昨天刚见过一次面,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林匪石罕见地直截了当地道:关于小争这个人,他以前在福利院里的情况,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
林匪石的话音一停,别有深意地说:我们警方现在掌握的线索,比你昨天告诉我的要多的多。
宫院长的表情微微一僵:警官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江裴遗抬步走过去,乌黑眼珠冷冷盯着他:如果你说谎或者隐瞒任何真相,我们都会知道。
宫院长的喉结滚动两下,有点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唇,冷汗从额角冒了下来,半晌吐字僵硬地说:警察同志,不是我不说实话,主要这个小争他实在是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啊。
林匪石稍微一侧头,做出洗耳恭听的动作。
宫院长深吸一口气:这个小争从小就心理不正常,内向孤僻,也不跟人说话,总是阴冷地盯着人看,福利院的孩子们都怕他,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是哑巴,因为真是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话,我们都觉得这孩子有点邪性。
后来他对我们福利院的姑娘动手动脚,做了些挺过分的事,还屡教不改好像,好像因此被院里一些大孩子折断了手,这件事我不太清楚,我们发现小争受伤的时候,他的手指头已经全都断了。
他没办法吃饭,每天只能喝点粥,我们本来以为被教训了一顿,他以后就不敢了,没想到他还是原来那样,手不能用,就去强吻人家姑娘宫院长不住叹气,后来我们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了,只能把他赶走了当时被他猥|亵的女孩现在还在我们院子里,二位警官要是还有什么细节想问,我去让人把她们叫过来。
第64章
那时候我才十四岁,有些细节我记不太清了,一个穿着吊带的年轻女孩畏畏缩缩地夹着肩膀,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我只记得他来摸我,手掌从我衣服里面摸,抓我的脚踝,脱我的裙子,还想摸我摸我那里,我一直在尖叫,有一个哥哥听到声音过来了,后来我再也没敢穿过裙子了
他还亲过我,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另外一个女孩不停地咬手指头,好像是非常紧张,嚅嗫道:用膝盖顶我大腿,在我腿上蹭他的手都断了也不放过我们,宫叔叔关了他好多次小黑屋,也打过他,可他总是不改,后来他就走了。
林匪石面前站着三四个女孩,据说都是小争手下的受害者,从她们的话音里得知,这个小争从十三四岁的时候居然就开始耍流氓,后来不知道被谁打断了手,仍然不思悔改,找到机会就欺负落单的小姑娘。
这种情况,林匪石只能想到小争是天生的变|态人格,带一点性|瘾的症状总而言之,确实不是什么正经好人。
宫院长的解释跟他们手里现有的消息也完全能对得上,就目前看起来小争似乎确实是罪有应得,死了也没人为他惋惜。
林匪石目光复杂地扫过眼前的女孩儿们,案情看似已然明朗了起来,可他的心里仍旧是疑雾重重。
一个不会说话、十指骨头全断的小孩,被赶出孤儿院之后是怎么活下去的?他又为什么要让自己窒息而亡?死前为什么要吞下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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