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裴遗失血过多又重伤未愈,其实是很疲惫的,他微微阖着眼皮,话音有些缓慢:那天晚上,我们接到当地村民报案,说发现他的邻居死在了家里,希望我们能派人过去处理一下
等一下,坐在旁边玩手机的林匪石忽然插了一句话,垂下的眼皮不知何时抬了起来,你是说,打电话报案的人是塔步村里的村民?
江裴遗像是同时反应过来了什么,脸色倏然一变。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支持=w=
最近几天可能隔日更,但是在12号之前一定会更满3w。
第7章
这简直太荒谬了,塔步村作为一个充斥着各种妖魔鬼怪的盘丝洞,就算有人并没有参与犯罪过程,所有的村民应该也是对此心知肚明的,并且因此获益,怎么可能会故意把塔步村捅到江裴遗的眼珠底下?
当时报案的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真的是塔步村的人吗?
江裴遗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里面的蹊跷,不过当时他连自己的命都不一定能保住了,更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
他咳嗽了一声,不由牵动了伤口,浑身疼的发麻,气息有些微弱地说:给我一根笔,还有纸。
郭启明不动如山地坐在原地,看着两个小辈为了这意料之外的突然发现而忙碌起来。
江裴遗的手相当好看,白皙如玉,指节笔直修长,握笔的时候指骨凸起的棱角也极为漂亮,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男人的五官轮廓,然后一张人脸渐渐成型。
是当时等在村碑口,带领江裴遗他们去边树全家里的那个男人。
江裴遗慢慢吸了一口气,道:当时天色太黑了,我看不清那个报案人具体的长相,只能大致复原成这样,你让人去问塔步村里的那群毒贩子,这个人的身份到底是谁。
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还是在晚上见的面,没有刻意地端详,在四天之后还能将这人的五官特点描绘于纸上就单挑这一项能力,就已经可以算得上一个非常出类拔萃的刑警了。
林匪石在忍不住赞赏之余,接过白纸扫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语气都有点不太对了:是他?
江裴遗眉心一跳:你认识?
林匪石的神色难得严肃起来,说:就在你出事的那天凌晨,这人在路上被车撞死了,市局到现在都没有查明他的身份。
那天上午,市局发现的那个没有查明身份的尸体,居然就是在向阳分局报案的那个男人!
根据林匪石提供的时间线,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前脚刚在向阳分局报了案,把塔步村死了人的消息放了出去,带着江裴遗领走了边树全的尸体;后脚就在两区交界的路上被撞了个天女散花,尸体凉了四五个小时,然后被一辆路过的拖拉机发现,出现在市局警方的视野之中
太巧合了,这一切都巧合地诡异,为什么恰好是他呢?
是谁杀了他?
江裴遗的脑子不由自主地高速运转了起来,但是身体状况却跟不上,他现在其实非常虚弱,在疼痛巨压之下的精神状态根本不适合深入思考案件江裴遗的呼吸变的急促起来,闷雷般的耳鸣声跟着一起卷土重来,嘴唇开始轻微地颤抖。
郭启明:小江?
这时江裴遗的主治医生推门而入:林队长,我听说江警官醒了?
林匪石弯腰将床板摇平,让江裴遗平躺在床上,担心地对医生说:刚醒不久,我们说了一会儿话,他现在好像不太好。
主治医生皱起眉道:病人现在不适合跟任何人谈话,流血受伤都是失元气的事,需要静养一阵才行,更何况他还在发低烧,情绪一定不能太过激动。
哼,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娇气了!郭启明特别不以为然地说,当年老子中了三发子弹,浑身都是血刀子,第二天照样能躺在病床上指挥行动,要是谁都说两句话就完蛋,元凌省早就没人了!
您勇者无敌嘛,林匪石急忙顺毛道,我们江队的身子骨可比不上您当年硬朗,再说了,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都是吃垃圾食品长大的,不骨质疏松的就是非常健康了!
郭启明斜了他一眼,林匪石和江裴遗都是他特别偏爱的两个后辈,虽然性格千差万别,但是在郭启明眼里,这两个人身上有一种共同的、让人不忍斥责的气质,他摇了摇头:既然小江没事,我就先回省里了,这边的案子你们自己解决,但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永远是生命安全最重要,明白了吗?
林匪石含笑道:我最惜命啦,这句话我一定转达给江队!
郭启明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了病房:守着江裴遗吧,不用送我了。
.
江裴遗又昏睡了八个小时才醒过来,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外面的星空一片墨水般的浓黑,病床旁边吊了一个小灯,从金黄色的灯丝里发出非常暗淡的光。
林匪石伏在病床边,歪头躺在臂弯里,闭着眼睡的很熟,从江裴遗的角度看过去,他的睫毛卷而长,嘴唇一直是玫瑰花似的嫣红色,微弱的灯光给他渡了一层浅金色的边,这个年轻男人简直好看的不可思议。
江裴遗看了他片刻,默默移开了视线,不想吵醒他,就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一直没有说话。
不想林匪石却忽然直起了身子,伸手揉了一下眼,小声嘟囔了一句:你醒了啊。
江裴遗看他连眼皮都没睁开,一副困唧唧的样子,忍不住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呼吸声变轻了,能听出来。林匪石半睁着说,想吃什么吗?喝不喝水?上厕所吗?
江裴遗一直是挺冷感的一个人,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也总是独来独往,他单兵作战久了,都快忘了被人照顾是什么滋味,在不太适应之余,还有点难以言喻的感动。
不用了。江裴遗轻声说:你继续睡吧。
他的目光向外面扫了一眼,看到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寒碜到让人牙酸的小破沙发,犹豫了片刻,他又说:不介意的话,可以上来睡。
江裴遗这个是特别加护病房,具体表现在病床比普通病床要宽那么一点,躺两个成年人基本没问题,再加上这两个男人都是瘦的细条条的,中间估计还能再塞上一个。
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林匪石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同床共枕算什么,只见他一点儿都没犹豫地把披在肩头的大衣放到沙发上,掀开被子躺到了江裴遗的身边,稍微歪了一下头,垫了一下枕头,然后闭上了眼。
江裴遗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漫无思绪地想着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但是夜晚的被窝实在不是思考问题的地方,他整理了一段时间,竟然又有些昏昏欲睡。
江裴遗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捋线索,正准备闭上眼再休息一会儿,就感觉到旁边的人好像是朝他的方向动了一下。
林匪石清醒的时候比较正人君子,虽然比较喜欢撩骚,那也是进退有度,风骚的恰到好处,但是他睡着的时候就不是特别规矩了,刚才他只有半个后脑勺垫到了枕头,睡的别别扭扭的。
只见胆大包天的林匪石向江裴遗那边翻了一下身,变成侧躺的姿势,脑袋顺势往前贴了一段距离,全都靠在了枕头上,这个姿势让他的下巴几乎垫到江裴遗的肩膀,呼吸间扑洒的热气全都环绕在那修长的脖颈附近。
江裴遗转眼看着他,然后抬起头把枕头往那边推了一点,就不管他了。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讨论案子,这时候他们的脸色就都好看许多了,林匪石坐在靠窗的位置懒洋洋地晒太阳,伸手给江裴遗剥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土鸡蛋,我已经让在局里的同事们拿着照片去问了,如果他真的是塔步村的人,报案人的身份应该马上就会有消息。
不过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江裴遗把蛋黄在小米粥里搅碎了,用勺子喝了一口:这个人的死因,你们的结论是意外交通事故还是故意杀人?
我个人更偏向故意杀人,现场证据也是这么说的,林匪石道:如果用因果论的逻辑来考虑这件事,那个人报案的唯一结果就是造成了塔步村的覆灭,这么看,他跟我们好像是一伙的。
但这明显说不通,假如那人真的有心帮助警察,大可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直接告诉公安局塔步村是个制毒窝点就好了,为什么要通过一具死于非命的尸体来引出塔步村呢?
江裴遗眉心紧蹙,漫不经心地划着汤勺:塔步村这个制毒窝点被连根拔起,除了有利于社会公众,还会对谁有好处?
应该是没有了不,确实还有一个!
林匪石像是被他这句话点通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说:假如你是一只争强好胜的老虎,想在一片初来乍到的新领域内称王,最快的办法是什么?
江裴遗眸光一暗,低声喃喃道:杀死现在的虎王。
林匪石在天马行空的领域向来非常大胆,能将脑海中最基本的猜想向外无限衍生,他徐徐不疾地说:假如有一股外来的势力想要插手重光市的毒品交易,那么第一个竞争对象就是塔步村的这一帮人,以我现在的了解,塔步村的毒品流通量完全可以笼罩整个重光市的需求,霸主地位基本上是难以撼动的。
江裴遗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这只老虎的野心很大,不是想要来分一杯羹,而是完全取代塔步村的位置,垄断重光市的毒品市场,控制毒品的起始价格。
现在塔步村的基地被警方挑了个天翻地覆,缴获了五十多斤毒|品,还有许多台制毒机器,这可以说是断了本地的毒品供应源泉,求而不得的瘾君子们朝夕生不如死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高价销售毒|品,一定有许多人倾家荡产也趋之若鹜。
然后,老虎就可以借这一个机会,发展他自己的贩毒网络。说到这里,林匪石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不过,如果我猜的都是真的,那这只老虎就真的太聪明了,他并不去正面跟虎王作对,而是借了猎人的刀。
江裴遗的心脏越来越沉,因为他竟然没能从林匪石的猜想里找出一丝逻辑上的漏洞,他本来以为无心插柳地发现一个毒窝就足够离奇诡谲,假如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假如庞大的塔步村也只是一枚棋子那整个案子未免就太可怕了。
还有,江队,你不觉得整件事发生地都太巧了吗?恰好是那一天晚上、恰好是你、恰好是塔步村,林匪石用雪白整齐的牙齿咬着豆浆吸管,吐字含糊地说:给我的感觉,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纵这一切。
这句话说者无意,却在江裴遗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息。
江裴遗掩饰什么似的闭了一下眼,轻声道:如果那天我没有到塔步村打探情况,而是选择弃之不理,或许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边树全出现,直到塔步村彻底暴露的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多评论呀~因为有时候我不太确定能不能看得懂QAQ
然后因为刑侦文有些细节可能修改的比较多,经常修文,大家看到有修改的提示就不要点了,有更新的时候再点
第8章
林队,你昨天让我查的那个报案人有嫌犯指认了,确实是塔步村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叫苗成仁,他老婆苗红还在我们拘留所关着呢!
向阳分区是苗家大户,起码有一半的人都是姓苗的,这夫妻俩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
林匪石的手机开了扩音,坐在病床上的江裴遗听到这话,问了一句:他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这两个队长说话的声音都非常有个人特色,林匪石的声音总是带着一丝不太正经的笑意,低磁地有点醉人,红酒似的,而江裴遗则截然相反,是那种一听就格外冷清淡然的,像寒泉里泠泠碰撞的冰。
祁连一听这声音就条件反射般打起精神,噼里啪啦道:根据他老婆苗红的交待,他家里还有一个儿子,但是事发前几天被送到外地的亲戚家里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应该还不知道他家人出事的消息。
好的,我知道了。林匪石接过话音,明天是周日,让大家都别来上班了,在家里休息一天。
祁连欢快地说:好嘞,林队再见!
挂了电话,林匪石见到江裴遗满眼不可思议地瞪着他:现在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让他们都走了?!
市局审讯室一下子挤了几十号人进去,还不能判断哪几个是主谋,哪些是从犯,犯罪程度如何,从信息录入、审讯、侦查到整理报告市局现在的工作量庞大到难以想象,日夜兼程都不一定能干的完,正是紧急用人的时候,林匪石怎么能带头让他们回去不务正业?
林匪石有理有据地回答:本来明天就是正常休班,刑警也是人,让他们周六加了一天的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不能剥夺下属自由娱乐的权利呀。
江裴遗:你
林匪石不等他冒火就及时打断他,语气软的跟棉花糖似的:有话好好说,别凶我嘛。
江裴遗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片刻,然后冷冷地移开眼神,嘴皮子动了两下:我建议你去审问一下苗红,如果苗成仁真的做了什么,她可能会知道部分内情。
林匪石顿了顿,道:你觉得,边树全有可能是被苗成仁杀的吗?
林匪石对这两个人是完全不了解的,他只看到过苗成仁的尸体,而江裴遗却跟活的苗成仁接触过,并且知道边树全某些的死亡细节。
江裴遗向后靠了一下,习惯性地皱起眉,闭着眼回忆道:我记得当时看到边树全尸体的时候,根据尸体现象来推断,人起码死了超过两个小时了,他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晚上五点到六点左右,但是我不能确定。
边树全的家里很干净,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他应该是突发性死亡的,还有,他的手臂上有一个针眼,我怀疑是有人给他注射了某种致死性试剂,可能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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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西奚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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