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暗笑:别琢磨了,就是故意的。郭嘉经常被各种老不休缠着下棋,困了、饿了、不想下了就一直和局,能和到对面的长辈睡着。韩平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觉,已是夕阳斜晖,残照晚霞。时辰不早了,我送仲德去馆舍休息。
程立捋须微笑:把棋带上,把你的学生也带上,咱们先到馆舍吃个饭,然后我和郭嘉挑灯夜谈,再来三局如何?
郭嘉:真想友情提示:梦见登泰山捧日唯一的作用就是你以后会改名叫程昱。
韩平摆手:郭嘉明天还要上课。你想下棋,老夫奉陪到底。
程立瞥他一眼:看我嫌弃的眼神。
韩平:又是无法破译的死鱼眼,老夫完全领悟不到要点。
郭嘉行礼告退。碎碎念:机智如我,又一次全身而退。^^
韩平连忙招手:等等,逃课这事,还是要罚的,院规抄十遍吧。
先生,上回罚抄的墨还没干呢
老夫还没老眼昏花,上回交上来的全是代笔。荀彧抄了四遍,郭图、辛评、戏璕各两遍。有一个字是你的吗?
被韩夫子点名的都是郭嘉的友人,其中书院楷模、根本不会被罚抄的荀彧每次都是抄书最多的一位,这真是一个悲催的故事。
书院有五门主课:礼乐、射御、经史、律法、数算。郭嘉身子骨不好,连弓都拉不开,射御自然是最差的丙等。但他经史、数算、律法、礼乐都是甲等,表现出众。
最难得的是,郭嘉几乎天天被数课的先生夸赞,居然没有半点骄矜自傲。这就让韩夫子很看重他,总想纠正一下这个少年略微有些放浪不羁的言行,让他以后的路走得更远更顺畅。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妙的误会,郭嘉前世上了十几年学,今生启蒙的时候,依然约等于文盲。他怎么敢骄矜,又凭什么自傲呢?
至于读书勤奋,那是必须的,古人说话总喜欢拐弯抹角,不多读书,被嘲讽了都听不出来。
这个时代门第观念很重,士族子弟和庶族寒门之间是隔着一道鸿沟的,颍川的士族子弟自成一个小圈子,荀彧、荀谌、荀攸、陈群、钟繇、辛评、辛毗、郭图、郭嘉
只有极少数很特殊的人可以打破士族和庶族的界限,挤进这个小圈子,比如戏璕。
戏璕,字志才。他的一切过往都是谜团,根本无解。但从他不通音律、不识熏香,以及不怎么优雅的跪坐姿势来看,估计是寒士。
毕竟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都是士族子弟的必修课,连向来不把六艺当回事的郭嘉在音律课上也是能弹一曲的。而且在老夫子面前,郭嘉的跪坐姿态能优雅到无可挑剔,仿佛荀彧附体。
据说荀彧去参加官府组织的水边祓禊仪式,回来的路上捡了一个会喘气的大活人。那人发着高烧,昏迷不醒,身上有好几道剑伤,其中一道伤了肺腑,险些救不活。
他似乎不太愿意提起往事,从没说过他是谁,一身伤是怎么来的。荀彧也没问。俩人志趣相投,平常结伴读书,倒也十分融洽。
直到书院登记新生名册的时候,那人才提笔在竹简上写下名字:戏璕。
荀彧若有所思。
郭嘉挑眉:字迹有点生疏,这俩字不常写吧?
戏璕的目光扫过名册上出场频率有点高的瑭、琛、瑾、瑜等字,掩唇轻笑:家母姓戏,至于名字,他们都想当美玉,在下就当石头好了。同时被掩去的还有一声轻咳。
璕是一种次于玉的美石。瑭、琛、瑾、瑜都是美玉。
几个月前荀彧加冠,取字文若。戏璕跟着凑热闹,自取表字:志才。
第6章
女装大佬 书院有一位负责整饬风纪的朱先生。据说那些冗长的能吓死人的院规院纪、学生守则、处罚条例,都是朱先生的亲笔。
整个书院几千名学子,能让朱先生挑不出毛病的只有荀彧和陈群。至于郭嘉和戏璕,这俩货简直就是他的心病。
同样是体弱病娇,博学多才。戏璕面色苍白,常有弱不胜衣之态,一看就是病秧子。郭嘉却神采飞扬,一双眸子秋水洗过一般明净,又清又亮,比正常人更活跃三分。
须得有别的学子站在一旁,有个对比,才能发觉郭嘉唇色偏淡,面色偏白,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这两位都是不拘礼法的主,勾搭在一起能把书院的屋顶掀翻。
为了管教郭嘉,朱先生特意去拜访过郭母和郭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郭母专注炼丹十一年,不问红尘俗事。至于郭禧,他根本就是带坏郭嘉的罪魁祸首
朱先生思来想去,觉得郭嘉这块料反正是雕琢不出一个谦谦君子的模样,不能让他把荀彧带歪。朱先生专门赶去教室,想给郭嘉调个位置,这小子以后休想再和荀彧同席读书。
教室里空无一人,问了扫地的小童才知道:钟繇、郭图入幕颍川太守府,郭嘉要回阳翟,分别在即,程立程先生做东,集体吃酒去了。
集体早退!
还拐带着荀彧和陈群。
朱先生气得胡须乱颤,把戒尺都掰断了。
酒过三巡,先生没了先生的架子,学生也不再拘束,聊起朝野逸事,一顿胡吹乱侃。
诸如:皇子接连离奇夭折,刘宏怀疑宫里风水不好,养不活孩子,把皇子辩养在一个叫史子渺的道士家里,希望他道术护体,平安长大。
刘宏让宦官赵忠主持朝会,百官眼观鼻鼻观心,很长时间都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说话,场面那叫一个大写的尴尬。
昔日大长秋(大宦官)曹腾的孙子曹操任侠放荡,不修品行,整日里玩鹰玩马玩女人,斗殴斗鸡斗蛐蛐,和老鼠、蟑螂、袁术并称洛阳四害。
曹操被举孝廉之后,想当洛阳令,但官场各方势力角逐,没让他如愿,司马防安排他担任洛阳北部尉。
虽然没当上市长,只当了一个公安局分局局长,但牛人在哪里都牛,曹操一上任就申明禁令、整顿法纪。他还让匠人制造了十余根五色大棒,悬挂在衙门口左右,称:有违犯禁令的人,皆棒杀之。
如此威风的话,却让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片刻后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百姓都认为这个年轻人不过是装装样子。洛阳是皇亲贵戚聚居之地,这些人属于特权阶层,犯个禁令什么的根本不当一回事,谁敢管他们啊?
在洛阳城就是当街被狗咬了,官府也得问清楚是谁家的狗,才敢进行下一步处置。
谁知没过多久,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曹操居然动真格的,用五色大棒把蹇图活活打死。
这一下,那些宵小之徒都被震慑住了,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整顿京城的治安让曹操一举成名,也让很多当朝权贵觉得贵族特权受到严重的限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生活一点也不愉快。想起曹操就郁闷。
曹嵩这个当爹的表示很忧心,生怕儿子一不留神就被别人给弄死了。他重金贿赂宦官,希望把曹操调离京师,让儿子淡出众人的视线。免得遭到权贵的变相报复。
就在这个时候,家仆带回来一个让曹嵩震惊的消息:太尉乔玄很看好曹操,拉着曹操一同赴宴,狂歌痛饮,名士蔡邕在一旁弹琴助兴。
本来大宦官曹腾的孙子曹操,和名士中的名士乔玄之间是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的。
曹腾是一个画风清奇的宦官。他在宫廷中供职三十多年,侍奉了四位皇帝,从未有过差错。曹腾举荐的陈留边韶、南阳张温、弘农张奂等人,都是天下知名的士人。
虽然有些人后来和所谓的阉宦遗丑划清了界限,但也有不少人还记着这份恩情,愿意提携曹腾的后人。于是曹氏宗族鸡犬升天,一连出了二十多个两千石的大官。号称父子兄弟并据州郡。
太尉乔玄对曹家人,尤其是曹嵩一向敬而远之。但他对杖杀了蹇硕叔父的曹操很感兴趣。特意邀请曹操赴宴。
就是这样一个年轻人,名声不太好,个子有点矮,相貌也只有中人之姿,微微低着头,有点拘谨地站在乔玄的面前。一番交谈过后,乔玄却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他对曹操说: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
天下即将发生动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够安定民生的人,或许就是你呀!
有没有觉得眼熟?少年,老夫看你骨骼清奇,来来来,这本秘籍拿去好好修炼,以后拯救世界就靠你了。
这曹操后来的表现当真让人眼前一亮,浪子回头,开始朝能臣的路线发展。
洛阳市井传言:其实乔玄会看相,曹操将来必定不凡。
又喝三巡,程立有意无意引导众人聊书院的八卦,他喜欢听这群年轻人的趣事。
郭图:先生可听过颍川书院四才、三奇、双怪?
程立:愿闻其详。
四才是指四个品学兼优的学子:陈群、辛毗、杜袭和赵俨。这四人齐名,都是书院新一届的佼佼者。
三奇:王佐留香,守墓缉凶,太公忘年。
王佐留香是说荀彧。
荀彧,字文若,颍川颍阴人。谦谦君子,像美玉一样通透、温润、缜密、优雅,坚毅。
这个男人的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冷淡也不热烈,不盛气凌人更不会迎合讨好,正如他衣上的熏香,无声无息又温柔缱绻的包容一切,让所有靠近的人都如沐春风。
南阳名士何颙评价荀彧:王佐才也。
每逢荀彧从廊下经过,剑鞘和玉佩随着他的走动轻轻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伴着风中缓缓飘散的优雅香气,无疑是书院中最美的风景。
守墓缉凶是说荀攸,荀攸,字公达。按辈份算是荀彧的侄子,但他比荀彧年长六岁。
荀攸很小的时候就失去双亲,寄居在叔父家。可能是寄人篱下的原因,荀攸性格内敛,不爱说话,偶尔开口声音也特别小,有点怯怯的,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荀家的长辈都觉得这孩子看上去呆呆的,性子又怯弱,是不是有点愚痴?
直到荀攸十三岁的时候,他的祖父荀昙去世,有个叫张权的人主动登门要求为荀昙守墓。荀昙生前当过广陵太守,张权是他手下的官吏。这年头门生故吏帮着打理丧事、顺带一起守墓什么的不算稀奇,传出去还是一桩美谈。所以荀家的人也没太留意。
荀攸却私下对他叔父荀衢说:这个人神色反常,我猜他是做了什么奸猾的事情。荀衢一听,也起了疑心,他连夜盘问张权,好嘛,原来这个张权杀了人,正在逃亡,想借守墓躲藏在荀家。
从此再也没有人说荀攸愚痴了,他明明是外愚内智呀。
至于太公忘年,这有点不好说,这个太公不是那位姜太公,而是泛指祖父。
颍川上了岁数的几位祖父辈的名士都特别喜欢找郭嘉玩耍,不是那种长辈对待小辈的态度,而是像忘年交一样,时间随机,话题随意,相处随性。一嗨起来都不记得自个儿多少岁了,直接跟着郭嘉胡闹,让家中晚辈哭笑不得。
代表人物荀爽、郭禧。一大把年纪和郭嘉一起逗鸟、酿酒,还一本正经地讨论:诸子百家的死法不同。
道家,顺其自然,最好一直活到老死。儒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要死也要为君父死。纵横家,想让谁死,就借别人的手弄死他。法家,判了砍头绝不腰斩,让他怎么死,他必须怎么死
听到这里,程立终于能够正视他内心中老想找郭嘉对弈的瘙痒了,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连荀爽都这样。
郭嘉:作为一个大好少年郎,居然被误认为喜欢和长者交谈,人送绰号小太公,说出来都是泪。他上辈子看三国,十二岁时欣赏诸葛,十四岁欣赏曹操,十八岁以后喜欢文若、公瑾、大乔、小乔、蔡文姬、甄宓等美人,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有关注过任何一个槽老头,这简直比窦娥还冤。
书院双怪最是让人津津乐道,分别是:女装大佬戏志才(戏璕),挖墓盗书胡孔明(胡昭)。
戏璕,字志才。他曾于休沐日换上广袖留仙裙,薄施粉黛,和郭嘉去划船,郭嘉摇桨,他便坐在船头唱歌,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谁谓河广,一苇杭之。今昔何夕,二子乘舟(汉朝版的举头望明月,自挂东南枝。)
他五官阴柔,身形清瘦,一张脸比寻常女子还要白皙秀丽三分,扮作佳人毫无违和感。惹得许多伪君子一面讥讽他的异装怪癖,一面又蹲守在街角巷陌围观他女妆出行。
郭嘉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将船划到湖心,弃了木桨,任由小船随波逐流。
戏璕:我想知道文若的事。
郭嘉慢声调笑:留香 候 志才。
戏璕轻咳:是比王佐之才更早的事,听说他那时被讥议他不愿意直接说荀彧和宦官之女有婚约,在成为众星拱月的王佐之才之前,曾有过一段被孤立、被议论的少年时光。
第7章
上错床榻的后果 郭嘉腹诽:人言虽然可畏,但书院那几个正人君子也不过口臭的级别,水平还达不到唾沫能淹死人的境界,喷起人来无关痛痒,就是苍蝇乱飞有点烦人。
他斟酌着说:文若的家教你是知道的,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遇到挑衅还要讲礼仪讲风度,真是急死个人。那时候谁惹文若,我就在他的坐席上洒墨汁、倒插刀笔,往他食盒里扔虫子具体怎么整全看心情。反正当时我年纪还小,没阿翁没教养,连韩夫子都发话说:你们呀,不要和顽童怄气。子曰:君子矜而不争(君子庄重又谨慎,不和别人争执。)
戏璕笑起来,把左腿架在右膝上,枕着双臂躺在船上轻轻哼歌。
等郭嘉神游归来,酒席上已经在讨论双怪之中的另一位主角。
胡昭,字孔明。此孔明非彼孔明。
胡昭沉迷于术数,尤好奇门遁甲。然而《遁甲天书》被黄石公传授给张良,经过张良的改编之后,就变成了一本真正的天书,是个人都看不懂。(特别妖孽的天才除外)
胡昭雇人盗挖了十三个传说中精通奇门遁甲的名人的墓,包括张良的,一共收集到奇门遁甲五十五局。对照着《遁甲天书》一起看,终于能看懂其中奥妙。
盗墓敛财是重罪,但胡昭约束盗贼,只取墓中的竹简、龟甲、帛书,有字的羊皮卷等物,其余财货分毫不取,也不曾惊扰墓主人的遗体。所以事发后,颍川太守和决曹掾一致认为胡昭虽然盗墓,但并不是为了钱财,偷书不算贼。只罚他封闭盗洞,将张良墓等古墓重新修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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