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看到了叶尊,那张看着就随心所欲的脸,笑起来再灿烂眼底都一片暗沉阴郁,这会儿却连一丝笑容也无。
没了看着就坏的反派的笑容,那张脸看上去倒是更帅了。
只是这样一来眼睛的形状线条更明显了,略尖的眼角,眼尾狭长的收势,让气质里那种病病的慵怠暴露无遗,眼底的无趣阴翳看着更加神经质。
晦暗的眼睛里像有钩子,这么歪着头一眨不眨盯着人看的时候,就像是漫不经心想着怎么弄死你一样,让人拿不准的阴郁危险。
心情很好?
看吧。
叶尊目光直视着他,面对对方明显找茬一样,疑似自己不开心了也不想让他开心的神态,并没有避让,脸上薄薄的清朗自然的温和也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但,也没有最初面对沈渊时候的警惕和戒备。
嗯。因为天气不错。
沈渊就靠在他的桌子旁,并没有让开的意思,手中把玩转着一册书。
阴沉刮风的天气有什么不错,是因为哪个人吧。
他微微偏着头,垂着的眼眸微敛,专注地看着叶尊,唇角勾了勾,但毫无笑意,语气低迷,却也没有攻击性,只是情绪低落:在闹鬼的学校谈女朋友,怎么样,现在不害怕了吗?搞不好对方的真实身份就是鬼呢。
叶尊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微微疑惑:女朋友?
沈渊点点头,依旧歪着头看他,阴晴不定的晦暗神情看不出什么意思,缓缓眨了下眼,微微蹙眉,一副真诚的样子说:说真的,你的眼光不怎么样,那女的看着就不适合你,长得一般,头发颜色染得俗气,粉涂得太假了,笑得还一脸虚伪
还真是来找茬的。
叶尊低头无奈地笑了一下,没有听他胡说八道,将手中的花递给他,打断他不礼貌的话:这个给你。
沈渊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那朵盛放红色的曼珠沙华上,片刻顿了顿,抬眼看着他。
叶尊保持地递花的动作,眸光里的浅笑极轻也极薄:虽然是不知道什么人摘下丢在灌木上的,但看着才开了不久,是很美丽的花,本来打算养起来或者做成标本的,如果喜欢的话送给你吧。
沈渊没有接,也没有说话,那双暗沉的眼眸直直地专注地看着他,神情难以理解。
为什么,送我花?
叶尊没有在意他让人不安的态度,脸上沁着似有若无的清朗柔和,就和之前在花坛边和那个女孩子说话时候一样的神情,像是夏天带着淡淡奶味的冰棒。
如果咬到口中,会是清爽冰凉,淡淡的甜。
保持着递花的姿势,叶尊眸光认真地注视着他:昨天是我不好,不该那么说你。应该早一些好好道歉的,但是昨天有心事,一直心不在焉的。抱歉,可能没什么意义,但希望这朵花,能让你因为我糟糕的心情恢复一些。是真的觉得很抱歉。
说完,因为对方迟迟不接,叶尊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花,轻轻抿唇:如果不喜欢花的话,就算了。
也没有说不喜欢。沈渊伸手从他手中拽过那枝曼珠沙华,漫不经心地嗅了一下,抬眼看他,一点香气都没有。
叶尊重新露出浅笑:但是,是真的很好看吧。
虽然还是懒散的没什么精神,脸上也没有笑容,但沈渊眉眼那种病病的颓废消散了许多,眸光都清澈起来,又和之前一样懒洋洋的。
嗯,很好看。
叶尊从他身边过去,坐进靠窗的座位上,从包里翻出那本从少女那里拿回来的日记本。
沈渊没有说错,他心情的确很好,因为,野川薰的秘密很快就能解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曼珠沙华之旅
在盛开的早上,被某个心情糟糕的神父随手摘下丢弃,然后被路过的好看的小哥哥捡到了,来不及高兴,接着很快就被送到了熟悉的手上。
曼珠沙华:怪我太美丽┭┮﹏┭┮
?
感觉,叶尊有天然渣的天分啊,魔主也是真的好哄~
【至于为什么四月有曼珠沙华,不是bug,很快就会知道的】
第25章 死亡表演
这本还回来的日记跟野川薰房间里找到的其他日记不一样, 看上去更旧一些, 一点也不精致,更像是普通的练习册。
叶尊翻开了几次也看不懂里面的文字,在拜托旁边的沈渊阅读和等待中午下课去找神父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等中午去找神父。
毕竟,旁边这个坏脾气的家伙是好不容易才和好的,这时候拜托对方做事, 看上去有点像是为了利用对方才道歉的一样, 很容易被误会。
沈渊百无聊赖地把玩了半天那株花, 最后将花别在两摞书之间。
不一会儿上课了。
叶尊还在想那本日记的内容, 心里有些着急起来,但又毫无办法, 只能强自忍耐。
忽然听到讲台上老师中气十足的话:真是过分, 居然把园艺老师精心打理好不容易开了的花摘下来, 难道学校没有教过你们爱护花草禁止破坏公物吗?那可是园艺老师最喜欢的花!
叶尊顿时回神, 看了眼讲台上痛心疾首的老师, 又看了眼旁边的沈渊和沈渊桌上的曼珠沙华。
沈渊懒散地靠在椅子上, 脸上还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也回看了眼叶尊。
那漫不经心的脸上, 露出一抹呀, 这下闯祸了的轻慢神情, 但底色还是熟悉的神经病式的愉快忍笑,仿佛觉得很有趣。
你是在暗恋园艺老师吗?非但如此,他还笑着毫不在意地回问了一句台上的老师。
涨红脸的老师顿时高声:胡, 胡说什么,去教室外面罚站!下课后跟我去道歉!
叶尊眼看事态升级,立刻举手:那个,花不是他摘的,是我捡
是他送我的,沈渊笑容愈发灿烂,轻慢地挑了挑眉,眉眼懒洋洋的无辜,大约是我长得,比较让人想表白送花。
被打断的叶尊立刻看向他。
在火上浇油胡说什么?
就知道还有一个共犯,现在的年轻人在学校公然谈恋爱连花都不买靠摘的吗?你们两个,出去罚站!下课跟我走,一起向园艺老师道歉!!!
丢脸的站在教室外的叶尊,眉眼低垂,面无表情。
旁边的沈渊还是慵懒的样子,脸上挂着笑容,好像有趣好玩极了。
他侧身偏着头去看叶尊的脸,暗沉的眼睛,笑着一眨一眨,眸光亮晶晶的:我没说错什么吧,他果然是在暗恋种花的那个人吧?所以说,为什么要生气呢?
应该要生气的,但是,毕竟是因为自己送了捡来的花才连累的沈渊,叶尊觉得,对方应该生他的气才对,这么一想,就完全气不起来了。
可能,因为你真的说对了吧。不过,我送花是道歉,不是什么表白,你没必要这么说激怒他。
沈渊歪着头看他,笑容看似绚烂,其实神情的幅度很小,他眨着眼睛:这样不好吗?只有两个人了。
嗯?叶尊不解地看着他。
我是说,上学没被罚站过是不完整的,还有,像这样站在这里的话,看上去整个花园都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叶尊跟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往教学楼侧背面的栏杆外看下去,东南面大片大片火红的花海。
满校园的晚樱即将开败,在阴沉的天色下,雾粉色颓然的花树环绕,暗红色的曼珠沙华愈发沉艳。
很美吧,是因为想跟你一起看,所以故意惹他生气的。旁边慵懒地倚靠着栏杆的人,用低迷微凉的嗓音这样轻声说。
叶尊看了他的侧脸一眼,重新看向那片美丽的花海。
的确是很美,但是,彼岸花正常的花期是夏末秋初,最早在七月才对,为什么会在四月大面积盛开?是因为那个园艺老师的特别培养吗?
下课后,代课老师果然带着叶尊和沈渊一起去见园艺老师,为采摘花朵的事道歉。
用沈渊的话说,他们的存在更像是给代课老师找园艺老师的一个借口。
一路上,代课老师都紧张得不断调整自己的西装制服,比起带学生去道歉,更像是去约会的。
沈渊一路轻慢懒散,像花园散步,态度和端正谈不上什么关系,他也无暇在意。
园艺老师的办公室和教学区都在学校的东南面,那片彼岸花海的边上。
那里同样也是活动中心附近。
当他们三个人快走到的时候,忽然看到很多人跑出教学楼,后退着站着附近的空地上,一个个伸着脖子往上张望。
不一会儿,教学楼前的空地上就四面八方汇聚站满了人,就像是有什么典礼要举办。
这是怎么回事?代课老师也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奇怪又吃惊地看着这些人。
并且,他立刻随手抓住一个同学问道:喂,你们一个个站在这里做什么?
被代课老师抓住的男生不发一言,也没有看他一眼,脸上挂着赞叹惊喜的笑容,仰望高处的神情如痴如醉,满眼期待,甚至开始鼓起掌来。
要开始了。就像看演唱会一样。
真是厉害啊。
好期待。
不只是这个学生,满空地上的人都是一样的神态,发出各种赞叹的声音。
除了叶尊他们三个。
叶尊也觉得古怪,跟随他们的目光仰头看去。
这边的教学楼一共六层高,建筑风格有些欧式华丽,其中第六层是一个大平台,延伸出来一片阳台,做得像个空中的大剧院舞台。
远远望去,上面就像是正在进行一场公开表演。
喂,上面的学生,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在阳台边缘活动!
代课老师立刻粗暴地对着上面喊话。
六层的大舞台边缘,有女孩子正在旋转跳舞,身影时不时旋转到边缘来,边缘的护栏格外的低,她的动作又很大,看得人捏一把汗。
怎么回事是音乐声大听不见吗?喂,你们上去看看,让学生不要靠近阳台边活动。
代课老师皱着眉,一边疏散这边神态狂热正在围观的学生,一边对叶尊他们说。
叶尊也隐隐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立刻朝着楼梯的地方跑去,一步三两个台阶往上跑。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楼道外的空地上响起一片欢呼和掌声,充满一种不正常的诡谲气氛。
明明是大白天吧,正常上课时间,为什么这么奇怪?
很快叶尊就跑到了六楼。
入眼是一片室内滑冰场一样的舞蹈室,四面八方不是落地窗就是镜子。
跟他想的不一样,里面黑压压的,并没有开着灯,也没有其他师生在上课或做练习。
只看到两个穿着淡粉色裙子的少女,如一对双生的天鹅一样,正在如痴如醉的舞蹈。
她们不是不小心动作幅度过大滑去的边缘,而是根本只在阳台延伸出去类似跳水台一样的小舞台跳舞,你来我往旋转着。
那样无疑很危险。
但她们笑容甜美,跳得专注极了,她们越是处境危险,动作幅度越大,操场下面的掌声欢呼声就越高。
女孩们跳得浑然忘我,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周围的不安全,毫不在意地不断靠近天台边缘,即便好几次脚下都打滑了也不在意,旋转出去又旋转回来。
终于,旋转得越来越快脚下打滑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一个女孩子旋转着,直接撞向低矮的护栏往外翻下去。
那时候叶尊才刚刚跑到舞台中间,顿时飞扑过去,抓住另一个毫不挣扎一起往边缘倾斜的女孩。
并不是错觉,靠近阳台凸出那一块地板的确比其他地方更光滑,连叶尊也险些跟着一起滑下去。
他另一只手及时抓住了低矮的栏杆,惊惧茫然地睁大眼睛望着掉下去的女孩,视野像是一组长镜头
楼下是演唱会现场一样乌压压欢呼雀跃的人群,人群前方大片艳沉的曼珠沙华,远处即将凋零的雾粉色的樱花树环绕着学校,空中是花瓣一样孤零零坠落的少女舞者。
在叶尊的视线里,摔落下去的时候,她也毫不见惊慌,脸上挂着甜美忘我的笑容,周围热烈喧嚣的掌声雷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狂热。
少女直直摔落在彼岸花海和人群之间的地上,鲜血在头部缓缓泅开,美丽的脸上也还挂着甜甜的梦一样的笑。
叶尊的瞳孔骤然收缩,看到楼下的彼岸花海面积在瞬间往外扩张了几米,像是一团蛰伏的血色怪物为了吞吃渗出地面的鲜血而扩张长大。
少女的身体迅速被人群里出现的几个人抬走,其他人仍旧站在那里,满脸期待的笑容,仰头伸长脖子看着叶尊这里。
就像是,等着第二个人从这里掉下去。
他们是疯了吗?还是我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荒诞了。
叶尊看着自己的手,他本该抓住了另一个少女,但现在却发现他什么也没有抓住,只抓着一枚樱花发卡。
樱花发卡?
早上在花坛边才见过说过话的少女的样子顿时浮现眼前,和刚刚穿着粉色的舞蹈裙旋转的少女重合。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她?
叶尊浑身发冷毛骨悚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扑在倾斜的天台边缘,离摇摇欲坠相去不远。
地面上,只有那个代课老师看上去是正常的,他一边愤怒地拦着疯狂的学生,一边不断回头对叶尊挥舞手臂,示意他往后退。
【这里真可怕,跟我一起跳下去逃生吗?】
叶尊猛地回头,没有开灯的六楼昏暗的室内,一个人站在舞台中间正在看着他,淡色的唇边扬着似有若无的笑,虚弱又安静。
是,噩梦里那个白裤子黑衬衫的自己。
世界突然死寂静止,就像是瞬间被拉回那个满是樱花和尸体的噩梦里。
无数的灰白的人影从舞台中间的叶尊身后的镜子里走出来,赤着的足有带过脚镣的痕迹,脚踝溃烂,一个一个走向他,和他擦肩而过,在他身后的高台义无反顾跳了下去。
砰!砰砰!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无数个。
心脏骤然被击打的感觉,叶尊跪坐在那里,一动不能,被满身寒意冻住,连眉睫也无法眨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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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深渊魔主同名后——孤注一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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